灰烬神座 - 第一百零八章 【康斯坦丁】的秘密（上）

    黑色的铠甲，红色的披风，脸上笼罩着冰冷的黑铁面罩……
    毫无疑问这个意外闯入的身影赫然便是【屠戮者】！
    “你是......”嘉米惊讶的目光落向这个突然出现，帮自己挡下了敌人一击的【屠戮者】。
    “这个家伙想做什么？”虽说【屠戮者】与【天使】两大军团之间的误会大体上看已经解开，但有些小细节仍旧让嘉米有些耿耿于怀，比如说很难解释杀死公爵大人的凶手为何会使用吉尔伽亚的招术，所以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屠戮者】，嘉米依旧表现出微微的警惕。
    “你就是嘉米·迪尔亚斯上校吧？”【屠戮者】的声音带着隐约而冰冷的虚幻感，缓缓地传入嘉米的耳中，“你似乎受了很特别的伤呢？魂力的流动像是受到了很多的阻碍，可你却强行将它们连接起来，这样的战斗会使你痛苦，而且会减少你自身的寿命......”
    “你......”嘉米忽然睁大了瞳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屠戮者】，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是谁？你是吉尔伽亚？吉尔伽亚？对吗？”
    “我不是吉尔伽亚。”【屠戮者】微微摇了摇头，否定了嘉米的说法，“我勉强算是半个治疗型的魔法师，从你之前和上将的战斗，我已经看出些许端倪，你的伤势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问题应该出在用于输送魂力的魂络上吧？”
    “......”听到对方说自己并不是吉尔伽亚，嘉米的眼眸黯淡了下去，他缓缓地放下了横在自己面前的黑铁重剑，甚至都没有听对方后面所说的话，他只是淡淡地对着【屠戮者】说了一声“谢谢你替我挡下敌人的一击”，然后默默地转向另一边激烈的厮杀中。
    “稍微让你自己休息一下吧，你的魂力已经勉强使用了很久，如果你不想之后再也无法使用它的话，就让自己停下来吧……”【屠戮者】透过黑铁面罩发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流露，但还是能隐隐地感觉到话中无奈的意味。
    “谢谢！我不累，我还能战斗！”嘉米机械似地回答，周身的水元素却再次凝聚起来，化成了一条蜿蜒直上的巨龙，冲着迎面而来的帝国军们咆哮，最后的声音淹没在水龙狂暴的咆哮声里......
    “喂喂喂，这也太不把老子当回事了吧？”蒙多尔很是不耐烦地掏着耳朵，一脸厌恶的表情，“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扯家常？我可没那么多耐心听你们讲这些无聊的事情啊？”
    “抱歉！我和他的事情已经讲完了！”【屠戮者】缓缓地转过头来，冰冷的面罩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当然那种虚幻的声音里也听不出任何情绪来的，“接下来由我做你的对手吧？你似乎在寻找厉害一些的对手呢？你看我适合吗？”
    “确实你能挡下我全力的一击，是有些意思呢！”蒙多尔摸着自己布满青色胡渣的下巴，像是在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被冷冰的面罩挡住真面目的家伙，“但是，我还是更喜欢自己挑选猎物呢……”
    “这样的话真是有些可惜呢！”【屠戮者】微微地歪着头，眼睛的位置翻涌着两窝猩红色的光芒，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冷冷地凝视着蒙多尔。
    “可惜什么？！”蒙多尔布满横肉的脸上皱起眉头，显然没有听懂【屠戮者】的意思。
    “可惜的是今天如果你不把我打倒的话，恐怕是没有机会挑选你自己喜欢的猎物了呢？！”渐渐传入耳中的虚幻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有意思，有意思，你比想象中的还要狂妄啊……”蒙多尔抬起一只脚然后猛地一脚踩下，紧绷的肌肉再次膨胀鼓起，源源不断的魂力和最原始的力量在他深红色的皮肤下面滚动着，爆发出惊人的压力，“区区的【屠戮者】也敢在老子的面前口无遮拦，报上名来吧……”
    “这样啊......”面对着蒙多尔突然施加的压力，【屠戮者】反倒缓慢地褪去了自己的黑铁面罩，露出一张颇为精致而冷静的面容，凌乱的紫色短发在风中飞舞，锐利的眼神仿佛一双利剑，“我的名字叫做米歇尔·古拉，在【屠戮者】中拥有no.2的数字。”
    “米歇尔·古拉？no.2的数字？那么......就是意味着你在【屠戮者】中拥有排名第二的实力吗？”蒙多尔沉闷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他渐渐咧开的嘴角里弥漫起是某种显而易见的狂热，“似乎还有些意思呢！？”
    “很遗憾！你理解错了，no.2并不代表我是【屠戮者】里排名第二的实力，军团长的数字是no.0，所以no.2在所有【屠戮者】里的排名是第三位。”米歇尔·古拉认真地解释道。
    “第三位吗？”蒙多尔微眯着双眼，开始狂妄地大笑起来，“抱歉！抱歉！是我大意了呢，之前都忽略了你的存在呢，我们的厮杀应该会很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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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此刻已经变得清澈而透亮，一束束淡金色的光线从稀薄的云层里穿透出来，笔直地投射在苍茫一片的大地上，令初冬冷冽的空气里带来丝丝的暖意。从遥远的海平面上吹拂而来的微风里夹杂着大海特有的微凉清爽的气息，空气里混杂着一种湿漉漉的咸腥味道。
    卡尔萨斯依旧神情冷漠地俯瞰着远方，硝烟、火焰、魂力翻涌的远方，嘶吼、呐喊、咆哮声隐隐地纠缠在清晨和煦的微风里，只是他冰川般冷漠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或是情绪，他就像是高高在上俯瞰人间的神邸，带着若有似无的悲悯，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沉默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生命的凋零，不为所动。
    “最终还是没有办法阻止你呢！”年老的军人缓步走到卡尔萨斯的身边，与他并排站立眺望远方的战场，苍劲的面容里尽是遗憾的神色，“非要用战争来解决问题吗？”
    “战争是唯一能够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吧？！”卡尔萨斯面无表情地说着，他狭长的眼眸里有琐碎的光芒闪动，像是一股漩涡在他的眼底渐渐成型，“而且，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艘战舰上没有少将的命令，又有谁敢轻举妄动呢？”老者皱了皱眉头，眉目间颇有伤感的神色，“我知道你的过去，奥斯兰毁灭了你曾经的家园，所以你憎恨这个国度……”
    “憎恨这个国度吗？我的确憎恨这片土地，憎恨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但是......如果我说现在发生的一切其实是上位者的意思......”卡尔萨斯忽然扭过头，静静地看着显得有些悲伤的老者，“你会相信吗？”
    “你是指国委会？”老者的面容微微有些动容，他细小却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卡尔萨斯，似乎想要把面前这个冷酷的年轻人彻底看穿，“还是说贝格尔伯爵？”
    “有分别吗？”卡尔萨斯露出轻蔑的微笑，反问道。
    老者无奈地笑了笑，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哀伤的神色渐渐地褪了下去，他重新将目光落在远处的战场，眼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担忧，“那么少将对这场战役能有多大的把握？”
    “能够运筹帷幄的从来都不是我啊……”卡尔萨斯的目光闪动起来，看起来有些微微的悲伤，但是和老者所悲伤的显然并不是同一件事，“我们都只是上位者的棋子而已，而纵观整个棋局，有时候上位者想要的......可未必是胜利呢，至少未必是眼前的胜利……”
    “少将的意思是......”老者忽然察觉到了卡尔萨斯眼中一闪即逝的悲伤，他的眼眸里蓦然闪烁起警惕而恐惧的碎光，“那个上位者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取得尼普顿之战的胜利？所以国委会才没有对少将下达过任何命令？所有的罪名都会由......”
    “嗯，或许吧？”卡尔萨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声音渐渐地恢复到之前的淡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就滋生了这种奇怪的想法，但是他依旧没有选择违背那个人的命令，或许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也或许是因为出于本能的畏惧。
    “但是，为什么会是......”老者忽然间像是明白了这个年轻少将心中的悲伤，他的目光里有着隐约的不忍。
    “因为我对奥斯兰的憎恨，或许是看穿了我这一点，甚至特意为我设计了一个完美至极的计划，让我不得不对奥斯兰发动进攻......”卡尔萨斯微微地浮起孤注一掷的冷笑，“瞧，我们不是已经成功地打开了奥斯兰的大门了吗？”
    “那么打开了大门之后呢？”远方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由于【天使】和【屠戮者】的联手，巴克达的帝国军已经呈现出了颓势，面对着强大而愤怒的敌人们，他们渐渐地被逼入了绝境，最终的失败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成功地离间奥斯兰的两大军团是整个计划中的第一部分，现在看来似乎完成地并不算很顺利，不过所谓完美至极的计划，自然有应变任何突发状况的措施，这就是整个计划中的第二部分，它就藏在我们的脚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