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江山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婚之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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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朝歌和云舒大婚大婚并没有设在昭王府,而是在疏国王宫,这本就是疏王在明示凤朝歌将会成为疏国之主、成为日后的疏王之意。
    云舒一早换好了那身大婚吉服,却看到凤朝歌身旁只有两人,不禁奇道:“你该不会不知道,如果有人想阻止你成为疏国世子,今日是最后的机会吧?”
    且不说平城之事凤朝歌已经尽得民心,单是以云舒的身份,她所嫁之人必然是未来的疏王,这一点疏王明白,他的儿子们更应该明白。
    凤朝歌只是朝她点头:“用人在精不在多,两人足矣。”
    从昭王府到王宫必要经过城中主道,云舒身为女子安坐鸾轿之内,成碧随侍一旁还有昭王府陪侍的几个小丫头跟在身后,凤朝歌骑着他那匹脚力奇快的骏马越影,一身红色吉服显得他高雅俊美之外还有几分喜气。
    行到宫门口,云舒讶异的见到守城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才见过的安勇将军谈冲,他不是因为私自带兵前往平城而被革职查办了吗?
    飞快和凤朝歌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他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好在云舒知道谈冲是他的人,当下也没讲话。
    “臣谈冲见过昭王殿下、广陵殿下,依照宫中禁令,凡入内者缴械全部武器,亲王入内只能带两名府丁随行,望二位殿下见谅!”谈冲看了眼身后的侍女和侍从,向凤朝歌回禀。
    谈冲公事公办将两名侍从身上搜了个遍,又将凤朝歌随身佩戴的长安剑缴下留在城门口,只是碍着云舒的身份不便造次,询问了几句后便放行。
    每日上朝并接见使臣的承阳殿上,疏国官员都在等候云舒的到来,这些人中有支持继后陈氏一派的外戚、有颖王和成王身边的官员、还有随王一派的拥护者,朝堂政局可谓一渠浑水。
    凤朝歌率先开口:“儿臣携楚国广陵公主,拜见父王。”
    “广陵见过疏王,愿疏王福寿永存,国安长乐。”
    云舒依照晚辈对长辈的身份行礼,不是臣子、不是儿媳,更像是一国公主对一国之王的礼仪,令朝中臣子神色各异。
    “咳!”有一位面容倨傲的老头咳了一声,似乎对云舒所行礼法十分不满。
    云舒并不气恼,望了一眼凤朝歌,就听他用极低的声音对她耳语道:“陈氏之父,当朝宰相。”
    于是她妙目一转,含笑问道:“不知宰相大人对广陵有何指教?”
    丞相没想到她会出言质问,事实上以他一国臣子的身份在朝堂上还没有资格与云舒说话,他只是看不过一个女娃娃竟然不以君臣之礼拜见疏王,于是憋在那里无言以对。
    疏王一直坐在上方未发一言,他在看...
    看这个名传天下的女娃娃到底有什么本事,看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儿子怎会千里迢迢放下身份去求娶,看宁王和赢世子到底中了什么邪,又或者...将她娶回疏国到底是福是祸。
    “听闻广陵殿下拒绝了青梅竹马的宁王和以封地亲兵相换的赢世子,孤可不可以知道文昭到底何德何能,能将你娶回我疏国?”疏王笑呵呵,说的很客气,但却绵里藏针。
    云舒连片刻都没有犹豫,将话说的那叫一个圆满:“浊沧虽有强兵,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宁国与楚国常有战事,不宜联姻,唯有疏国才是民心所向。”
    凤朝歌挑挑眉,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十分耳熟,他看着云舒微微一笑,竟没有发现自己的宠溺和喜爱,原来竟没发现,原来云舒竟也是个狡黠的红狐狸。
    疏王闻言大感头痛,那感觉就像抓住了一直滑不留手的泥鳅,以为手中有什么,但一转眼再看却什么也没有,他觉得云舒的回答很缥缈,很感觉...但也绝对想不到这是自己儿子做的好事。
    疏王还是保持的完美的礼仪,和煦道:“广陵殿下所言不错,只是今晚宾宴即是你二人的大婚,现在时间还早,就让文昭带你到宫内稍作休整。”
    如果说疏国朝堂上是一滩浑水,那疏国的后宫、乃至整个王室都是一方巨大的泥潭。
    所谓宾宴,四国使臣为宾,疏国朝臣为宾,云舒为宾。
    正当街上华灯初上的时候,云舒和凤朝歌的大婚之礼也要如期举行。
    高台右侧并坐的是疏王和王后陈氏,正前方是祭拜天地所要用的一切摆设和器具,左方来观礼的人数众多,那都是疏王的姬妾和子女。
    云舒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只见高座上的疏王已经换下朝服,只是家常便装坐在那里,她蹙了蹙眉,这不合规矩。
    再见到陈王后冷艳旁观的模样,以及她子女虎视眈眈的眼神,她觉得有些危险,心中觉得这虎狼之窝名不虚传。
    更能引起云舒注意的是宾宴上的百名护卫,他们身穿禁军服饰,容色皆是铁血的冷肃,那分血腥之气说明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将士,于是扯了一下凤朝歌的衣袖,轻声问:“这似乎不是谈将军的人。”
    凤朝歌见此也蹙起眉头,但还是安抚的拍了她一下道:“没事。”
    “呵呵…”不远处响起乖觉的笑声,一位女子对云舒说道:“早就听闻王嫂的盛名,难道诗文传遍天下的广陵公主,竟然如此胆小吗?”
    因疏国百官坐的极远,他们只能看清场中的大概情况,至于声音和表情都是一概不知,也听不到他们说话。
    云舒反问:“你是何人?”
    只见那女子生得肤白貌美,一双丹凤眼顾盼生情,笑容却极讽,正指着她道:“你是嫡,我也是嫡,本公主静慧,今日便想看看王嫂是如何将美名传扬天下的。”
    云舒先是看了陈王后一眼,她正闭目养神丝毫没有责怪敬惠公主的意思,而那个疏王……正目光精邃的盯着自己,像是在好奇她的反应,那洞察世事的眼眸就像个道行高深的老狐狸。
    “静慧……是个好名字。”
    静慧公主听云舒主动夸奖,以为是她服软,马上得意的笑了。
    云舒却清冷一笑,马上把话锋一转:“只是公主你要知道,你的嫡和我的嫡不一样,就如你王兄凤文昭的嫡和你的嫡便有所不同。”
    “你!”静慧狠狠瞪着她。
    陈王后的眼睛也死死盯着她,不动声色的冷峭中带着一丝怨毒,恨不得马上将她生吞活剥了。
    陈王后刚要训斥,不料凤朝歌却将清雅含笑的眸子抬起来,轻轻往凤座上一扫,声音带着无限清幽道:“广陵此话说的倒是没有错。”
    云舒本以为此言更会激怒静慧和陈王后,却没想到她们同时收声,如同中了北疆巫术一般默然,眼中还带着隐藏的惧意。
    “好了!”疏王发话,笑的十分和善“大婚之日误了吉时可不好!”
    王室婚礼其实与民间并无太大分别,祭告天地,二拜父母,合瓢敦伦,然后再接受王室中其他人的敬酒和祝福。
    这繁文缛节在高扬的礼乐中进行,一切有条不紊,很快开始敬酒。
    别人倒是罢了,只是静慧公主作为怀王亲妹,自诩嫡出尤为大胆,当她敬酒时,手中端上一杯银樽,那银樽中的酒水浮现出黑灰之色,一看就知道有毒。
    这毒虽然未必厉害,但一番苦头是少不了的,难道疏国王室就这这般无理和胡闹?
    云舒眯眼看向疏王和陈氏,只见他们状若平常的看向自己,竟是明知其中有毒而不理睬,云舒终于明白凤朝歌对疏国王室的厌恶从何而来,而她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疏国百官都在下面看着她,并不明白近前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云舒似乎无法将大婚之礼进行下去。
    不得不说静慧公主这个时机找的极刁钻,若云舒喝、伤身,若不喝,失礼...失的是楚国的礼,也可能会让疏国百姓多方揣度。
    云舒只顿了片刻就意识到其中的关键,于是伸出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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