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 - 第297章 一子定局

    齐府，齐文清回来时，云河郡主已备好拜礼，就等出发前往蔡府。
    “母亲，这是要去哪里？”
    齐府前，齐文清看着自己的母亲，不解道。
    “我们去答谢蔡康老先生。”
    云河郡主回答道。
    “这么着急。”
    齐文清诧异道。
    “今日放榜，你高中会元，我们当然要有所表示，早些去，显得更有诚意。”
    云河郡主笑道。
    齐文清听过，也没有怀疑其他，点头应下。
    两人上了马车，一同朝着蔡府赶去。
    蔡府，蔡康刚从贡院回来不久，便听到下人的通报声。
    “老爷，云河郡主来了。”
    “有请。”
    正堂中，蔡康起身，开口道。
    “蔡老先生。”
    不多时，云河郡主、齐文清两人走来，一同行礼道。
    “郡主折煞老夫了。”
    蔡康迈步上前，扶起眼前妇人，说道。
    “蔡老先生。”
    一旁，齐文清看着眼前老者，神态恭敬道，“学生多谢先生的教导，若无蔡老先生的教导，文清也没有今日的成绩。”
    “以你的才华，高中会元，实至名归。”
    蔡康认真道，“文清，接下来可还有殿试，可不要疏忽了。”
    “多谢先生提醒，学生会认真准备，不辜负先生的教导。”
    齐文清正色应道。
    “蔡老先生，这是我从云河寻来的一副墨砚，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我和文清的一份心意，还望老先生能够手下。”
    云河郡主从下人手中接过准备好的拜礼，笑容满面道。
    蔡康接过墨砚，看了看，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将墨砚手下，谢道，“郡主有心了。”
    看到眼前老人将墨砚手下，云河郡主脸上笑容越盛。
    她知道，这蔡老先生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收受礼物，为了准备这墨砚，她可花了不少心思。
    “郡主，文清，里面请。”
    蔡康侧过身，让开一条道，说道。
    “先生先请。”
    齐文清恭敬道。
    蔡康颔首，也没有再多推脱，走在前方，进入正堂之中。
    正堂内，云河郡主坐在客座上，看着正位上的老者，开口道，“蔡老先生，半个月后便是殿试，还望老先生能提点一二。”
    “文清的文采，老夫倒也没什么再指点的，不过，既然郡主说了，老夫便罗嗦几句。”
    正位上，蔡康看着云河郡主左手边座位上的齐文清，道，“文清，你觉得，此次殿试，陛下会考什么？”
    “三年前，因新乐风靡，礼乐崩坏，陛下以《礼记》和《诗经》为题，重整天下礼乐，六年前，学子浪潮，受人利用，道德不存，陛下以《中庸》为引，告诫天下学子，要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九年前，朝风生变，局势混乱，陛下以《尚书》为题，警示天下人，勿忘先史。”
    说到这里，齐文清面露思考之色，道，“如今的情况，长孙炯徇私舞弊一事，是天下共议的话题，陛下很可能会以此为题，重整朝堂风气。”
    “所以？”
    蔡康淡淡道。
    “所以，学生认为，此次的考题，很有可能和九年前一样，以《尚书》为题。”
    齐文清说出自己的猜测，道。
    这时，府中下人端来茶水，给三人奉上。
    蔡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蔡老先生，文清说的对吗，还请老先生指点。”
    一旁，云河郡主倒是有些心急，开口问道。
    “殿试考题，只有陛下知道，老夫也无法猜出陛下会考什么，老夫之所以问这些，是想看看文清，思绪是否清晰，既然文清心中都已有答案，无需老夫再多说什么。”
    蔡康平静道，“当然，学海无涯，文清若想博学广识，可以再去请教请教其他的先生，或许，能有更多收获。”
    云河郡主闻言，眉头轻皱，道，“这洛阳，除了季老先生外，谁的才学还能与蔡老先生相提并论？”
    “苏先生。”
    左手边，齐文清开口道。
    蔡康轻轻点头，道，“苏白年龄和你相仿，你们互相交流学问，比和我这个老头子要方便许多，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苏先生。”
    云河郡主面露犹豫之色，“苏先生学问是不俗，只是。”
    “郡主，交流学问，没有立场和是非，郡主无需担心太多。”
    蔡康说道。
    “母亲，蔡老先生所言不错，苏先生曾帮我许多，品性毋庸置疑。”
    齐文清说道。
    云河郡主闻言，稍微放下心来，想了想，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听说，庆元侯之子庆云轩在结识苏先生前，文采并不出众，如今，却也能通过会试，想来也是受了苏先生不少指点。”
    “庆云轩。”
    正坐上，蔡康听到这个名字，神色明显僵硬下来，变得有些不自然。
    云河郡主何等眼尖之人，一眼便看出眼前老者神色的变化，心中顿时明白了大半。
    庆云轩此次能通过会试，定然有蹊跷。
    “怎么了？
    蔡老先生，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云河郡主故作不解，开口问道。
    “没什么。”
    蔡康收敛心思，摇了摇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转换话题道，“郡主，殿试将至，这些日子，莫要让外事打扰了文清，一切当以殿试为先。”
    云河郡主见状，嘴角微弯，点头道，“多谢蔡老先生提醒。”
    说完，云河郡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道，“蔡老先生，时候已不早，我和云清就不叨扰了，先行一步，老先生也早些休息。”
    “郡主慢走。”
    蔡康见状，站起身来，客气道。
    “蔡老先生留步。”
    云河郡主说了一句，没有再多留，带着身旁的齐文清一同离去。
    正堂中，蔡康注视着两人的身影，心中轻轻一叹。
    苏白说的不错，云河郡主果然来探他的口风了。
    朝堂之争，愈演愈烈，七王和太子之间，已然无法调和。
    苏府，西堂，在听到秦怜儿禀报云河郡主前往蔡府后，苏白手中的棋子终于落了下来。
    一子定局，棋盘一角，黑子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