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有毒 - 第164章 梦境边缘

    圆脸小村姑曾经和沈飞说过，听说兽潮都是从三百多里外的大山里跑出来的。这两天沈飞和其他村民闲聊时，得到的是同样的说法，不过都是这些年听过往的路人说的，村里人都没有亲眼见过。
    沈飞曾经怀疑这梦境主人化身为驱动兽潮的人，但当时感觉这三百多里随时可能遭遇兽潮的路程太过凶险，没往深层次考虑，最近变这个变那个的，才联想到自己还有个超级牛掰的交通工具——会飞的警车！
    这一天吃过早饭后，沈飞召唤出了警车，和村民们说要前往兽潮源起的大山看看，免得整天提心吊胆。
    在村民们的惊呼赞叹声里，沈飞坐上警车，腾空飞去。
    警车飞行的时速类似于军用直升机，当前时速在三百公里每小时，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村民们所说的连绵大山。
    沈飞让驾驶员降低了速度和高度，便于搜索和观察。
    然而，直到把这片大山转完了，也没看到一只凶兽，正常兽类倒是不少，好像过得还挺惬意，根本就没法想象这里会是凶兽的发源地。
    和村民们告别后一路飞来的途中，沈飞也让飞警们和自己一起观察着，既没发现涌动的兽潮，也没发现人员聚集的区域，看到的只是零散的兽群，还都是正常体貌的寻常野兽。
    所以沈飞认为“三百里外”可能不是一个实数，也可能这里只是被当做一个中转站，就让警车保持来之前的航向，继续向前搜索。
    一直搜索到了下午两点多，也没找到想找的目标，沈飞却被这辽阔的疆域震撼到了，扣去在那片大山来回盘旋的里程数，也已经飞行了两千公里！这个梦中世界太大太大了！果然玄幻仙侠的爱好者喜欢把世界想象的无限大！
    因为一路上没有人烟，沈飞更加确定了这是那个售货员的梦境，因为那售货员曾经说过：兽类有兽类的生存法则，总有那么些变态的人想恶意破坏和干涉……如果现在是兽类的世界，哪来的那么多尔虞我诈，互相欺骗。
    那个售货员似乎有反人类的倾向，渴望兽类拥有这个世界，所以到处都是自由自在的兽类，难道那个小村是人类最后的根据地？
    沈飞细想想又不可能，如果那里真是仅存的人类，那个变态售货员不论化身为什么东西，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露面，肯定在做其它灭绝人类的事情。
    沈飞觉得继续往前飞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了，变态售货员不可能距离那个有人类的小村太过遥远，就让驾驶员以村民所在的位置为中心，以当前所在的位置为圆上的一个点，把整个圆像切披萨一样切成八等份，圆上就等于有八个点，这个点相对于中心位置来说是正西方，先向南边飞到西南方的那个点，再左拐朝村民所在的中心位置飞去。
    天刚刚黑透的时候，沈飞一无所获地回到了村民中间。
    村民们早就等急了，还都不约而同地等着他回来开饭。
    沈飞只能无奈地告诉他们，既没有发现兽潮，也没有看到人类……
    第二天早饭过后，沈飞再次召唤来了警车。昨天搜索了正西方和西南方向，今天就从相邻的正南方开始搜起，发现了目标最好，如果发现不了，就从东南方向返回。
    天刚刚黑透的时候，沈飞从东南方向返回了。
    和昨天一样，来回近万里，既没有发现兽潮，也没有看到人类，只有数不尽的寻常野兽在撒欢。
    第三天，沈飞从和那片大山相邻的西北方向开始搜起，从正北方向返回了，所过之处，依然是体貌都没有异常的兽类世界。
    这天晚上，沈飞怎么也睡不着了，他被这无边无际渺无人烟的大陆烦透了，如果真的明天还找不到那变态售货员怎么办？难道再细分成十六等份、三十二等份仔细筛查？还是把航线延伸到万里之外才会有结果？
    第四天早饭后，他虽然没什么精神，但为了早早摆脱这个梦境，还是朝着正东方出发了。
    飞行了两个小时后，他感觉清晰度和可辨识度越来越差，甚至出现了枝条残缺到很违和的树木，抽象到极不真实的群山，模糊到难分彼此的花草，犹如纸片一样的兽类。
    按照从杜梦那里得来的知识，沈飞马上意识到：这是梦境边缘！
    每一个梦都是一个舞台，都有一个边缘，那是做梦的人关注之外的区域。
    沈飞几乎忘记了，从理论上讲，只要看到了梦境边缘，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跑，就能冲出梦境边缘，跌落到现实世界！
    沈飞之前没有看到这个梦的边缘，所以才钻了牛角尖，只考虑迫使做梦的人从梦中醒来，比如说直接干死他结束梦境。
    沈飞立刻让车停了下来，犹豫着是不是现在就冲出去。
    通常来说，梦境中的时间流速是加快的，一个梦境从开始到结束，按照现实时间来计算，很少超过四五十分钟，但梦里的虚拟时间远远不止。
    梦中的世界越是庞大，时间流速就会越快，这是做梦时下意识的举动，要不然无法完成世界的构建和自身的壮大。
    就像是一枕黄粱的故事，短短的一个梦境，就经历了一生的起起落落、悲欢离合。
    所以沈飞从这个梦境里庞大的世界反推出，外面的现实世界很可能只过了短短几分钟，那么早点晚点出去也就不重要了，因为杜梦正在进行的交易没那么快结束。
    已经发现了梦境边缘，意味着回归现实就很容易了，他考虑不如继续寻找到那个梦境主人，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以解开心中的疑惑。顺便，多吃点美味的凶兽肉。
    他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实验过，这些天吃过的凶兽肉没有一块能变得出来，估计是每天都和圆脸小村姑合用一个大碗的缘故，那些肉被默认为不等于他个人所有。所以，再吃肉的时候不妨拿出仙人的架子，独占一碗，以后每次入梦都可以享用美味的凶兽肉了。
    他让驾驶员存储下当前的坐标，按照原计划向北面飞去，然后沿着村民所在位置的东北方向那条线返回。
    在那条线上飞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看到了人类！
    破败的城池，倒塌的房屋，连绵的烟火，数不尽的被啃噬得无法直视的人类尸体！
    唯独，没有活人！
    但也没有凶兽！
    屠城后的肃穆！
    血色中的寂静！
    沈飞让车在空中盘旋了十几分钟，没看到一个活物，就让车下降到一百来米的高度仔细查看和倾听，但只能听到烈火燃烧导致的“哔哔啵啵”的声音，偶尔能看到继续倒塌的房屋。
    沈飞让女飞警喊话，看能不能有活人出来，以便于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