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守恒 - 第六章:通界口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停滞了。

    忘却了说些什么，或者说是做些什么，我们的目光无一不朝着说话人呆呆的望去。

    一条迎风飘荡，硕长灵活的尾巴足足吸引了我的大半部分注意力，而就当这人摘下帽子，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只感觉有股凉气直从我脚底往头顶上涌来。

    这还是人吗。

    没有乌黑油亮，茂密的头发，头顶光秃秃也就罢了，光滑的头顶如同交错纵横的山峦，这边凸起一块，那边凸起一块，整个头顶就是名副其实的小山堆。

    像是反应过来了，脸色极其苍白的赵旭往会一退，发出的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下，“你……你是不是人”。

    话音刚落，赵旭脚不由往后退去，望向来人的目光中带着畏惧和谨慎之色。

    那中年汉子满脸褶皱的脸庞以及夸张的头顶和他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见赵旭这般反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指了指拄着拐棍的右腿，大笑一声，道：“我现在都是一个瘸子，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男子把目光聚集到望向自己的李若雪，笑容一变，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愧疚之色，“你应该就是老李的女儿吧，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我明明能早一步阻止你，却还是迟了”。

    原来日记本上后面没记录的事情和刚才发生的几乎差不多。

    当时李若雪的父亲，连同其余几个同事，包括连他本人都喝了金碗里的水，等他醒来的时候，除了墙角还剩下的一堆金银财宝，老李和其余人都不见了。而老李本人留下了一段话给他：说是他去了一个自己应该去的地方，让他带着一些金银财宝，回到老家，暗中替自己照顾下妻女，一定不要让人再来到这个秘密的地方了。

    洞里静悄悄的。

    男子把心中久藏的秘密总算是说完了，长舒了一口气，望向李若雪，心中愧疚道：“老李交代我的事情我没有完成，没想到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对侧的李若雪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缓缓走下台阶，语气透着醒悟，“每年的元旦我家都会莫名其妙的收到一张支票。直到我妈躺在病床的最后那一刻，还在痴痴的认为是不敢回家的父亲偷偷送过来的，既然你不想一直告诉我这件事情，为什么后来还让人把我父亲的这个笔记本送来？”。

    “日记本？”

    看男子眼神中震惊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来，情绪颇有些激动，“没错，是以前老李写日记时的那个本子。咦，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不是你让人送过来的？你是我父亲日记本上记录的那个王玄吗？”

    “我叫钱森，和王玄一样，都是你父亲的同事和好朋友。在我印象中，我醒来后就不记得有这日记本，更不记得派人送给你。支票的确是我给的，但那是受你父亲的恩惠，他替我们承担了我们想象不到的痛苦”

    钱森的话又是让人一惊，见我们几人具是不解，淡淡的笑道：“当时发生的一切完全超乎了自然科学，我身后几乎是一夜之间多出了条尾巴，深处在当时的环境下，我什么都不敢和人说。比我先回来的一些人，只要是没喝金碗水的人，后来全都暴死”。

    后来有人也发现了，这些突然暴死的人全都是去中心岛的工程师，各种流言肆起，我索性凭着从中心岛带出来的财富，住在了中心岛不远的小镇，开了个店，时不时的会开车到岸边，偶尔到小岛上走走。

    那就奇怪了，如果钱森没有说谎，看他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日记本究竟是谁送给李若雪的呢？

    他父亲本人？

    绝对不可能，他父亲给钱森留下话，隐含苦衷，去了哪里，估计钱森自己也不知道，更不会把日记本偷偷的交给李若雪，这样做的话，反而是激起了李若雪的思亲之情，不是鼓励她来找自己吗？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没喝下金碗水的人都暴死了，那喝下的几个后来又到哪去了呢？我把心中的疑惑朝钱森玩去，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有打听，那次事件后，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了。

    “那我父亲究竟去哪了？”

    “这个问题我也在琢磨，尽管我不知道，但是多少也猜到些”说到这儿，钱森语锋一转，眼神变得冷冽了起来，“你父亲很有可能被带去了岛上的另一座山里，和我这样子的族人生活在一起！”。

    钱森一语惊醒众人，李若雪父亲和钱森等人身体的变异似乎并不是偶然，而是本身就有这样的类人生活在这里，而金碗里的水很有可能掺杂使人能够发生变异的元素。

    躺在地上许久的许凯，吃痛的喊了几声，缓缓的刚想爬起来，却被钱森用拐杖按在了地上，痛斥道：“这两人误打误撞的发现了通界口。和他同行的那女孩，被他逼的进了通界口，女孩八成估计出不来了，他自己看到女孩身上发生的异样，倒是临时跑出来了”。

    通界口其实就是两座山中间的一座吊桥。钱森之前也去过那里，通界口里面的空间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人进去后不会感到饥饿和口渴，精力无限，但不知道是为什么，钱森在那里突然有一晚昏迷后，就被送到了桥对面，身上还留着字条，写着四个大字：别再来了。

    钱森估计是老李写的。

    “不是这样的！我完全没有害胡娇的意思，我是炒股票亏了不少钱，但总想靠自己的能力去偿还债务。我听说中心岛还有残留的金矿，正好群里有人想到这里野炊，自然就答应了。这段时间，我有想过了结自己，但绝不会伤害胡娇。倒是她私自偷看我的手机短信，还反拨了过去，然后跟我翻脸。不是我的错”

    疯狂失态的脸色尽显现在许凯的脸上，似是过于激动，大吼了声，许凯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复杂，猛地爬起身，趁着钱森不留神间往洞口外冲了出去。

    洞里又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赵旭嘴唇颤动，喃喃着要走，还没到洞口，却被钱森的话给震住了。

    “既然你们到了这里，又经历刚才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你们一旦离开小岛，是否还能活着，和当年我的同事落得同样的下场。眼下你们没得选择，得立刻去通界口，找寻其中隐藏的秘密，而我会和你们一起去”

    赵旭脸色一变，看向钱森已是带着帽子，先走了出去，再望向李若雪，冷冷笑道：“我真是小看你了，总算是明白了你的目地。原来从一开始，你就不是抱着过来野炊的打算，野炊是假，寻找亲人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