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记 - 426 大江湖谁弄风云，七星楼了断恩怨（八）

    兵器谱的发布只是七星楼事件的小插曲，但对阿飞来说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玩家们的兵器谱暂且不说，npc的排名让阿飞忽然间有了一种感觉：参与破碎虚空的人似乎在一瞬间凋零了许多！
    当初破碎虚空刚开始的时候，那真是星光闪耀，玩家随便说出的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都能排出个二三十号人出来。如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里面一些耀眼的名字已经消失了，传鹰、武曌、石之轩、孙恩、宁道奇、傅采林、毕玄、赤尊信……
    有一些人是陨落在了这一场激烈的竞争之中，有一些则是主动退出，或者因为某些原因被擒退隐，退出了台面上的争夺。否则放在以前，厉若海和厉工都是极难进入这前十的榜单。
    阿飞看了这榜单一会，忽然间叹了口气，将它放到了桌面上。说书先生见状便是奇道：“苦盟主这是何意，难道对这兵器谱有什么意见不成？”
    阿飞摇头，道：“这破碎虚空的兵器谱越往后排，里面的人也就越少。或许再过一两周，这上面已经排不出前十名了！”
    这番话让在座的npc和玩家都是沉默，百里冰端起茶壶，给阿飞和说书先生都倒了一杯茶，缓和气氛道：“阿飞，你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因为竞争者消失了，所以你长枪门厉若海的机会也会变大！你别忘了，大江湖还有一些人没有出现呢，像是蒙古国师八师巴！”
    百里冰不愧是最熟悉阿飞的人，她随口一提，阿飞立刻被勾起了思路，一拍大腿道：“对了，这个八师巴还是送信给厉若海的人。这家伙号称精通精神大法，思想呢过穿越古今，也不知他现在哪里，为何至今不肯露出行踪。而且为什么这一次破碎虚空是他给大伙儿发出邀请的呢？他难道是这场破碎虚空的组织者？”
    阿飞一想这些事情，之前那点儿感慨就被扔到不知何处了！说书先生也是笑道：“其实我们也觉得，这蒙古国师八师巴相对来说有些特殊。他地位超然，或许这一次是得了一些天地的感悟而发出邀请的。等到了十绝关想必就能见到他了。”
    说书先生是npc，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代表了系统的一些意见。阿飞想了一会，双手一拍道：“先生，这八师巴当年号称能够打通前生今世的记忆，那么这事儿是真的吗？大江湖会有这种武功吗？”
    说书先生轻轻的摸了摸胡子，目光也是有些悠远道：“天地的秘密何其深奥，我们若只是限于江湖和武侠的角度去看，或许很难真正的发现它的真实一面。不过这毕竟是大江湖的世界，一些明显超出常理的东西或许很难流传于世。单看这破碎虚空，历史上那人是要真正的破空而去的，但是在大江湖，也只是将武功练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而已。”
    阿飞听在耳中，好一会才吧嗒吧嗒嘴道：“我见过张三丰的修炼过程。如果人的思想能够自由畅游天地，那么身体能不能破空而去，反倒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说书先生抚掌大笑，道：“此言大善！苦盟主不愧是兵器谱排名第一的高手，说出的话也是极有道理。人的思想最是无拘无束，在我看来，世间所有武学、修道、求学和炼丹之路，都是殊途同归，最后都是放飞自我的思想，不受天地和身体的约束，任意翱翔。什么是仙人，我想这才是仙人！相比之下，非要打破仙门，肉身进入另一个所谓的仙界，却有一些过于着相了！”
    “嘿，先生说话颇有佛理，佩服佩服！”阿飞嘿然一笑。
    说书先生摇摇头，道：“我只不过是痛快一下嘴罢了。我真正佩服的是你们，武功练到一定境界，天下之大都可以去得！”
    “你也可以啊！说书先生原本就是靠着一双脚和一张嘴走遍天下，而且我看得出来，先生天资不凡，如果投身武林，一定会跻身天下高手之列！”
    阿飞不大不小的恭维了一句。没想到说书先生极为开心，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光泽，还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一本书，然后摇头晃脑的在书本上写了几句，口中道：“这句话一定要记下来，算是兵器谱排名第一的苦盟主对我的评价：‘天资不凡，如果投身武林，一定会跻身天下高手之列’！”
    这一番郑重其事看的阿飞哑然失笑，那说书先生却提笔看着他，正色道：“苦盟主不要把这句话当成玩笑。我这么做，也是想给苦盟主你一个印象，你现在是大江湖数百万玩家的武林盟主，江湖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名人。以前或许有人对‘武林盟主’这个名号不屑一顾，但随着你武功渐高，战绩卓绝，不少江湖人都败在你手中，其中甚至包括赤尊信、邀月等高手。以后你说的一些话，自己或许毫不在意，但是有些人会记住了，甚至会加以利用。我这边还是好，倘若有人拿了你一句玩笑话，让你承诺一些什么事情，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自然是不答应了，我理会这些人作甚！”阿飞眉毛一抖。
    说书先生点点头，道：“你固然可以不理会，不过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会用这一点来打击你，抹黑你。他们或许不会直接对付你，而是去对付你身边的人，诸如你们的墨掌门、诸如厉若海和叶孤城……江湖人和你们玩家不一样，大多数人往往重信承诺，有一些事情你能避免就要避免。”
    阿飞听得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道：“不至于吧！”
    说书先生却道：“有什么不至于的？大江湖有些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你还记得卓一航吗？”
    “知道，练霓裳的绯闻情人嘛！”
    “那你认为，卓一航与练霓裳两人的悲剧由何而起？”
    阿飞不说话了，这个历史说起来就有些久远了。
    误会，各种误会？
    一旁的百里冰道：“当年卓一航与练霓裳相恋，原本是天造地设、情投意合的一对。但是卓一航的师兄弟们来了，他们说不过卓一航，而是让卓一航选择给师父一个交代，‘毕竟是师徒一场，即便卓一航选择与妖女练霓裳在一起，也要回去给师傅一个交代才是。’然而等他回到武当，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武当遭人屠戮，矛头直指练霓裳。然后他们之间就起了误会，接着误会之后又是各种误解，直到最后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哎，前一段时间还看到了白发苍苍的卓一航，依旧在寻找那优昙仙花，似乎在努力化解这段误会情缘！”
    这是白发魔女传的历史，玩家们也大都知晓。
    说书先生点头叹道：“百里姑娘说的没错。当然我们都知道，屠杀武当派满门的并非练霓裳，而是魔宫宫主姬无双，他设计了一个骗局，让卓一航对爱人起疑。卓一航被人算计，他轻易承诺了师弟们回去做个交代，也随口承诺了练霓裳不会怀疑她。但是当一些事情发生之后，两人之间的误会便是由此而起。是了，所谓的交代，就是恪守江湖之道，信守师徒之义。卓一航当初的质疑不能说有错，练霓裳的回应也不能说有错，可是一来一去，大错已成。彼此心中的误会，再也没有机会辨明了。”
    说到这里，说书先生轻轻地抖了抖手中的扇子，整理情绪道：“当然这是男女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其他的也不过是大同小异。你苦盟主随口一句玩笑话，或许就会被人拿去，别有用心的去找你的江湖朋友们。若是他们与你关系极好，说不定就会因为为了你遵守承诺，做出一些被人利用的事情来。当年的燕南天大侠，如果不是为了对兄弟江枫的承诺，或许也不会被算计，失陷在恶人谷多年了！”
    阿飞摸了摸鼻子，道：“燕南天是因祸得福，也练成了嫁衣神功啊！”
    说书先生一笑，道：“苦盟主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阿飞沉吟不语，好一会才道：“古往今来，这一句所谓的交代，真是毁了多少英雄好汉！罢了，你和我说这番话有什么特指吗？”
    说书先生一愣，旋即笑道：“果然是瞒不过苦盟主。我今日来，一者是为了送兵器谱而来。二者也是顺便传达一个情报。过几日优昙仙花就要现世了，卓一航还在辛苦寻找。但是这花只开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凋零。我听说，武当派有人组织了一群人准备去帮忙，但是听说魔宫也组织了一群人去阻拦……”
    阿飞听到这里有些好奇，百里冰也道：“这只是江湖上的一些寻常任务，难道你希望阿飞也参与进来？他现在还在参与破碎虚空的事情，要辅助厉若海去十绝关，而且还有伤在身呢！”
    说书先生却道：“我说的这事情，其实也是与破碎虚空有关。”说完他抬眼看着阿飞，淡淡道：“优昙仙花是一种奇物。据说得到优昙仙花的人，服下之后，不仅可以让头发转黑，还可以增强对天地元气的感悟，效果极为明显！”
    阿飞和百里冰大吃一惊，此刻正是破碎虚空的关键时期，他们俩如何听不出这其中意思？如此一来，岂不是参与破碎虚空的很多人都会趋之如骛的去争夺了？却听得那说书先生道：“而且我听说，就连无上宗师令东来也动心了！三天之后，围绕这优昙仙花想必也会有另一场争夺。我今日告诉苦盟主你，是想你和邪灵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