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客 - 第十章 饥饿营销 上

    程府占地面积十分大，更是在巴陵县的黄金地段，智障和尚说程家是巴陵第一大富，显然所言非虚。

    此时正直午时，日光直照，可纵然如此也挡不住那些才子们的热情，人群中布满了醋酸味，时不时听到一句之乎者也，也不要好奇，这到不是什么科举考试，只是他们若不说上两句诸如此类的话来标榜自己是读书人的话，别人却是不屑一顾的。

    这个年代读书人有着绝对崇高的地位。

    徐灿此刻却有点不好意思了，放眼望去，谁不是羽扇纶巾，折扇轻摇，虽然徐灿换了一套行头，可此刻在看，却是有点寒酸的。

    有些可能家境并不怎么好的读书人，在此地怕也是饱受冷眼，此刻在看到徐灿，对比感顿时出来，那久违的读书人的自信也提了上来，看着徐灿都是嗤之以鼻。

    当然，那些家境好又颇有才学的读书人，怕是连看都懒得看徐灿一眼。

    对于这些人的心态，徐灿拿捏的十分精准，他像只猎豹一样，在人群中寻找着猎物，片刻后嘴角勾勒出了不可察觉的弧度。

    正是昨日那四个才子，吟出那“一到十几片”旷世奇作的草包，看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怕是家境很殷实。

    徐灿此刻已经换出了一副拘谨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四个才子身旁。

    另一边，练红缨百无聊赖，便开始给李红拂打下手，只是目光却不时的朝徐灿这便望来，想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能耐可以点石成金。

    “几位公子好。”徐灿仍旧一副紧张的样子。

    那几个人本在聊天，什么此时此景何不以“人”为题做一首诗，然后几人又开始“一人两人三四人”的吟起了诗，末了还不忘恭维的说句好诗好诗之类的。

    徐灿突如其来的话倒是扰了几人的雅兴，便有人不高兴的回头看了看，却见是个寒酸的小厮，瞧这模样，怕是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府小家丁，说话都抖抖索索说不利索。

    回过头的那位公子不悦的道：“没看到本公子在吟诗作对，扰了本公子的雅兴可知罪？”

    “诶，林兄算了，和这小厮说话却是有辱斯文，到莫要追究了。”另一个身穿青色外衫的公子劝道，仿佛在极力的标榜自己的休养有多么的高尚一般。

    本以为徐灿会感恩戴德一番，却谁知徐灿拉了拉那林公子的衣袖道：“这位公子，小的有本书。”徐灿故意露出了半页，却刚好露出了那画像的脸庞。

    那林公子见后两眼放光，然后有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对徐灿道：“你先去那边等下，本公子马上过来。”

    待徐灿离开后，那林公子和其余三位说了几句，便潇洒的走了过来，见到徐灿后激动的道：“画像不错，不知姿势可否齐全？可有文字解说？这种东西，少了文墨点缀就失去了趣味性。”

    操，妈的，以为老子卖黄书呢？徐灿恨不得怼死这猪头。

    想归想，不过还是笑呵呵的道：“公子高义，不拘小节，那等书改日定给你弄来，不知公子是否认识在下？”

    买个书还要认识你？不过这公子随即就明白了，做这种生意也都是暗中做，若是被官府知道了，少不得一顿板子，他露出一个了悟的表情道：“自然是不认识，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对不对？”

    靠，还以为老子卖黄书呢！

    不过不认识便好，徐灿又问道：“那公子可否认识程小姐？”

    “程小姐？你说灵绮？”那叫林公子的问道。

    额，不会吧，这猪头竟然认识程家小姐，既认识，那这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徐灿沮丧的准备离开，谁知那公子继续道：“谁没听过程小姐，可见嘛，倒是没见过。”

    没见过你他妈叫那么亲密，还灵绮？不过看这猪头的样子，徐灿突然觉得有点儿可爱，恩，就少坑你一点吧！

    “哦，也不怕公子笑话，我表叔的二大爷的小舅子在程家做管事。”徐灿道：“这次招婿的内幕倒是透漏了一些。”

    徐灿说完，那林公子果真上套，整个眼睛都绿了起来，恨不得吃了徐灿一般。

    这时候徐灿才将那本冰山一角的书露出了全貌，上面赫然写着《绝密?应征标准及参赛规则》，配上那绝美的画册，让那林花痴脸色绯红，不晓得到真以为这厮看了什么画册一般。

    只是瞬间，徐灿便将书收了回去，然后一本正经的道：“弄出一本可不容易，见公子有缘，这才……”

    “你这书有多少本？”林公子眼都绿了，激动的握住徐灿的手道。

    “只此一本，别无分店。”徐灿拍了拍胸口道。

    “好好，你干的很好很好！”那林公子道，“卖给我如何？”

    “恩，本拿出来也就赚点钱，只是不知道公子出价几何？”徐灿这才露出奸商的嘴脸出来。

    “十两如何？”那林公子道。

    “呵，我想那几个公子怕比你有钱点，要知道可是巴陵首富啊，这若是做了程家的女婿，啧啧，算了，我去别处问问。”徐灿作势便要走，却被那林公子死死的拉住。

    “小兄弟，有话好商量，你也说和本公子有缘不是，钱不是问题，你出个价。”那林公子深怕徐灿跑了，将他拉的死死的。

    “想必这几****也知道了，进去的才子们都不知缘何就被淘汰了，待他们出来，也有不少人花钱打听这选取的标准之类的，可无一人知晓。”徐灿先不开价，做生意，十分忌讳上来便谈价格，首先你得包装好你的产品。

    徐灿做的是饥饿营销，什么叫饥饿营销，就是你得做出供不应求的姿态来，产品要一点点的放出到市场上去，让市场知道你产品的重要性，要是烂大街的，谁还会花大价格去买？

    他继续口花花道：“这本书十分的珍贵，可以说是有价无市，无价之宝，我想若是随便换个有钱人家的富二代，怕千两也是愿意出的，我看公子是读书人，我平生最仰慕读书人，这样吧，二百两，便宜就便宜点了。”

    日，二百两，还便宜就便宜点了？

    那公子脸色有点儿难看，不过还不至于买不起，看来这巴陵倒有钱人倒是挺多的。

    “小哥儿，你看小弟我也是读书人，所谓最穷是书生，你看，便宜点，一百两如何？”那林公子此刻称呼都变了，从一开始的小厮到小兄弟，在到现在的小哥，可见徐灿已经将这猪头的胃口给吊足了。

    不过得知巴陵的消费水平之后，徐灿觉得一百两来的有点儿少，这猪头不是出不起，只是不愿意出罢了。

    和老子玩这些猫腻？老子玩这些东西的时候，你还在抓屎吃呢。

    “哦，那算了。”徐灿作势便朝其余那三位公子走去，其实徐灿早就注意到那边那三位公子，他们早已经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了。

    “慢着慢着。”徐灿仍旧被那林公子拉住了，那林公子道：“小哥，你等等我，我回家去取，切记千万不要卖给别人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开了。

    练红缨在那边看的奇怪，不知道徐灿在搞什么，不过看另一位公子着急忙慌的样子，却始终没有给钱，怕是生意没做成。

    这家伙就是自大，一本书还想卖出百两，不过他心却是好的，怕也是初入社会，一会儿回来之后却不能提这件事呢，免得伤了这家伙的自尊。

    不过那位公子走后，却有另一位公子走了过去。

    徐灿早知道那边肯定有鱼儿上钩，所以一派悠然的站在原地，纵是烈阳当空也不觉得热了。

    “这为小兄弟，适才拿出什么东西给林公子了？可否给在下看看。”那公子道。

    来的正是那个自诩帮助了徐灿的青衫公子，看样子文质彬彬的。

    “没，没什么。”徐灿道。

    “小兄弟这便不厚道了，适才本公子可还为你解围说话，我又不会抢了小兄弟的东西，便是拿出来看看也不肯么？”青衫公子笑道，仿佛是个诱羊开门的大灰狼一般。

    可是谁是大灰狼还真说不准。

    徐灿像是被那青衫公子打开了心理防线，见徐灿松动，那公子也是暗自得意，心中不免高兴的腹诽：“这等小事，本公子岂能摆不平？”

    徐灿慢吞吞的拿出了那本书，只是看了封面，那青衫公子便愣住了，片刻后四下警觉的看了看，见没人看到方才道：“小兄弟，适才那林公子去干嘛了？”

    “回去拿钱了。”徐灿诚实的回道。

    “多少钱，卖给我如何？”青衫公子说话还不忘看着四周，深怕有人过来抢付钱一般。

    这年头，见过抢生意的，倒是没见过抢被生意的。

    “这如何使得？我已经答应卖给林公子了，林公子只是钱不够，片响便回来了。”徐灿努力摆出一副懵懂纯洁的样子道。

    “林无敌出了多少钱？”青衫公子道。

    “二百两。”徐灿将小册朝怀里揽了揽，深怕被眼前这位公子抢去一般，这动作到更让那青衫公子笃定这本书的价值。

    “不知小兄弟可否给我看看内容？”那青衫公子道。

    徐灿知道这家伙已经上套了，不过他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公子到底是读书人，心眼确实很多，若是看了内容这书可还有价值？公子请离开吧。”

    额，青衫公子这才知道自己唐突了，便急忙解释：“我只是怕花了钱，里面确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呵，这猪头倒是有点儿想法，却还没有被冲昏了头，看来营销的有点儿失败啊，得放点儿“真材实料”出来了。

    徐灿打开了书的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评判标准其一，来者当衣衫洁净，褴褛者弃之。其二，神态萎靡者，弃之……”

    只是匆匆的看了两眼，徐灿便将书合上，一把推开了那青衫公子道：“好了，公子请回吧。”

    那公子浑身上下摸索，手中摸出了两百两银票，然后又四下找了找，掏出腰间的玉佩道：“这里是两百两银票，这玉佩是我花了两百两淘来的，都给你，书给我如何？”

    见徐灿有点儿动摇，他知道机不可失，这种人说什么诚信，只要钱给到位，便没有诚信可言，青衫公子自以为已经看透了徐灿，便将两百两银票和玉佩一股脑塞给了徐灿，几乎是用抢的将徐灿手中的书给拿走了，四下警觉的看了看，便匆匆的消失在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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