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无双 - 第三章 转折

    看着笑得弯了腰的绿儿，赵默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绿儿，不要笑了，怎么我是男子这件事情连你都不知晓么？”

    “小姐——”

    绿儿强忍笑意，不过抬头看着赵默黑黑的脸色，连忙改口，道，“公子，你的衣食住行一直以来都是夫人亲手操办的，而且绝不允许外人插手，绿儿只是伺候公子日常行事，并不知晓！”

    “难怪——”

    赵默恍然，想到这个母亲来，赵默突然发现记忆之中所有的印象都是在教导自己练舞，甚至从来没有给予过自己一个笑脸，平静的就仿佛是一汪池水，哪怕是自己偷懒贪玩都不曾有一丝变化。

    若非身为旁观者，若非平白多了二十余年的经历，恐怕赵默也感受不到母亲对自己的那种既喜爱却又不想亲近，不想管却又一直在为自己作打算，这是一种矛盾的爱。

    “绿儿，你说娘亲她会怎么样？”

    赵默叹了口气，对于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来说，这本该是一件喜事，怎奈世事弄人却让他与之失隅。

    “夫人她——”

    听赵默提起夕颜，原本一脸笑意的绿儿禁不住双目擎满了泪水，道，“秦人残暴，坑杀我赵国降卒四十余万，而今邯郸城朝不保夕，偏偏赵王却态度献媚，竟打算将小姐——公子献出，恐怕——”

    赵默伸出手轻轻拂去绿儿脸上的泪水，心中暗暗发誓，“国破家何在？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享有母爱的机会，我赵默一定要好好把握！”

    “绿儿，这里既然是娘亲的宗门，那一定有不少关于娘亲的事情，我不方便出去，你去帮我打探一下，我想多了解一些！”

    赵默擦干了绿儿脸上的泪水声音轻柔的说道。

    “诺——”

    绿儿盈盈一拜，虽然说如今小姐变成了公子，但是却依旧是自己从小便伺候的人，对于赵默的话自然是没有丝毫抵触。

    打发走了绿儿，赵默目光坚决的站了起来，他心里有他的打算，自己既然有过神力，那定然是曾经修习过，虽然记忆之中并没有明确的印象，但是赵默却明白一点，那便是从小到大自己便是在练舞之中度过的，这二者之间定然有一定的联系，只是他男子主义的心理让他抹不开在绿儿面前起舞罢了。

    身子轻轻一抬，很自然的以脚尖为中心转了一圈，虽然没有丝毫的曲线，但是那婀娜的姿态即便是多少女子看了也要为之倾狂，这是这具身体十几年来养成的本能只是一想便不自禁的做了出来。

    这只是一个开始，看着镜中那优美的舞姿，赵默禁不住都为之倾倒，哪怕明知道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进如惊鹤，转似回波，虽只是偶然间的一瞥，却有如惊鸿夺目，一时间赵默竟然忍不住唱出了美妙的旋律。

    到如今，当赵默亲眼见到这早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美妙歌舞之时，他也禁不住如痴如醉，忘记了一切的烦恼，忘记了身在何处，更是忘记了这本不该是他自己。

    不知何时，朝容呆呆的推开房门，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渐渐的人越来越多，门窗尽散，这些人都是被赵默的歌声所吸引而又因赵默的舞姿所痴迷。

    曲终舞闭，旁观者由不自省，唯有赵默眼角禁不住低落了两滴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赵默明白，这一舞并非是他自己，而是原本赵默的一舞绝响，终究要成为过去，他不是她，直到此刻两个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灵魂才完全的融为一体。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赵默轻轻的叹了口气，此刻他也终究明白何为神力，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跨合，如此六合统御上下四方，神游天地宇宙，这便是神力。

    “只可惜虽然我明白了神力由来，却无法真正的达到六合，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产生神力！”

    如果赵默依旧是女儿心，那么他产生神力自然是水到渠成，然而他却有一腔男儿血，这就注定了他无法达到真正的六合，刚刚的这一曲一舞依然成为绝响，让赵默心中最后一点的女儿娇烟消云散。

    “天——天才——”

    不知道是谁突然之间忍不住喝起采来，紧接着赞叹之声络绎不决，唯独朝容与赵默两个人脸色瞬变，这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这完全只是一个意外。

    一切也正如同他们两人担心的那样，在这些神力高手面前，正处在发育期中的赵默根本就无所遁形，尤其是这些人全部都在关注着他的时候。

    “朝容，我需要一个解释！”

    动听而不失庄严的声音自人群后方响起，这些正惊愕于赵默是男儿身的女子闻言纷纷向两旁退去，唯有朝容一脸苦涩转身盈盈拜倒在地。

    “宗主！”

    朝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实在是事情来的太突然，她根本就来不及做些什么便已经暴露了，无奈之下也只得和盘托出。

    “他是夕颜的儿子？”

    宗主身子禁不住一颤，看向赵默的目光由原本的凌厉便做了慈祥，虽然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但是却已经将近百岁，可以说在神女宗内单看长相是无法辨别出年纪来的。

    “默儿，还不过来拜见宗主，我与你母亲都是孤儿自小被宗主抚养长大，你应该叫一声外婆的！”

    朝容一见宗主模样哪里还不明白，连忙提醒道，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有这样的转机，她可是清楚当初在听闻夕颜的事情之后这位从来都和煦的宗主是如何的愤怒，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愿意让赵默暴露身份的原因之一。

    “孙儿赵默拜见外婆！”

    赵默禁不住有些鼻头发酸，走上前去轻轻的跪在宗主面前，外婆这两个字更是他从来都不曾想过的。

    “起来吧，孩子，你不要怪你母亲，当年的事情错不在你母亲，我们其实都清楚！”

    天池眼角禁不住有些湿润了，看着如今女装的赵默，简直就与夕颜完全一样，一朝一夕一容颜，对于这位将近百岁的宗主来说，她们两人就是她的全部。

    赵默被天池拉到身边仔细的打量着，赵默可以说是神女宗有史以来进入的第一位男子，但是在这些坚持了无数年规矩的女子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抵触，也正如同天池所说的那样，其实她们心中早已经明白了。

    “宗主，这孩子的神力流逝殆尽，我无力探明，您看？”

    朝容也站了起来，如今也算是虚惊一场，这些几乎与世隔绝的女子此时都围拢在这里，一些眼中尽是慈爱，另一些则是充满了好奇，这些人是从小被带到了这里根本不知道男子所为何物。

    “哦？竟有此事？”

    天池眉头一簇，对于朝容的能力她还是清楚的，也明白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们都散了吧，孩子，跟外婆来！”

    天池说罢拉着赵默的手向外走去，朝容见状眼底自然是喜色流露连忙举步跟了上去。

    ……

    神女宗，宗主修炼之所。

    赵默盘膝坐在一方玉制莲台之上，温热的气息自身下涌遍四肢百骸好不舒坦。

    朝容一脸紧张的站在一旁，看着天池那只缓缓抬起的素白玉手轻轻点在赵默的眉心之上，一道洁白的光芒自指尖盈盈亮起向着赵默的眉心处沁入。

    “咦？”

    天池脸色一变，闪电般收回手指，下一刻自赵默的眉心处一层淡淡的金光一闪而逝，金光所过之处更是掀起了一股无形有质的劲风，天池禁不住连退三步，而朝容则是闷哼一声几乎贴到墙壁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