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诀 - 第十二章 无力去辩驳
皇后闻言,优雅又缓慢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端庄的笑容,轻声道:“既然入了本宫的凤翔宫,本就是为给你一个公道的,如今你却打伤凤翔宫这么多人,本宫又该如何和你算?”
云青岚闻言,咬紧牙关,不解道:“小的做的事,自然不会不认,但总该让小的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谈其他,如今一上来就要搜身,恕小的不服!”
皇后秀眉微挑,眸光流转,轻轻瞥向一旁的荣姑姑,后者会意,中气十足地道:“就在两个时辰前,有人发现皇上奉阳宫的宫女紫草死在你的住所,事关重大,皇上又在宴会上不好惊动,因此有人禀报了皇后娘娘,娘娘这才着手调查此事。[燃^文^书库][.[774][buy].]来人啊,将紫草的尸体抬上来。”
那姑姑一声令下,不一会儿,便有两人抬着一副白布蒙着的担架上前来,皇后似不想看到这些,微微转开了脸,还喝了一口参茶压下心里的不适。
而云青岚早已怔愣在当场,耳边回响着的是“紫草”这两个字。前后两次受伤,都是由紫草照顾她,可以说,入皇宫以来,紫草是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她早已将那个聪慧又美丽的宫女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她记得,昨日紫草见她伤好才回去复命,今日,怎会莫名其妙地死在她的屋子里?
缓慢地转过头,看向大殿中间被白布蒙着的尸体,她膝行过去,缓缓地揭开了白布的一角,待看清下面的情景时,她瞬间红了眼眶。
此时,她终于明白皇后和几位姑姑为何会是那副神情了,只见白布之下,紫草发丝凌乱,原本美丽的容颜满是可怖的伤痕,白布下的她*着身子,原本白皙的皮肤竟没有一块好肉,不是鞭伤便是被锐器伤害的印记,死状十分凄惨。
饶是云青岚这三年来也杀了不少的人,看到这一幕,都被吓到了。
她红着眼眶,猛地抬眼看向荣姑姑,声音哽咽地问道:“到底是谁……”还没说完,便意识到,皇后抓她来便是因为这事,他们一定认为她便是凶手,可是,她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荣姑姑冷眼瞧着她,似乎见给她的刺激还不够,又道:“把证物呈上来。”
这时,宫人依言端来了一个托盘,托盘内,呈着她藏在屋子中的子衿剑,紫草被撕碎的衣裤,以及一根带血的鞭子。
荣姑姑继续道:“这些都是在云侍卫屋子里搜出的,经太医鉴定,这便是造成紫草死亡的凶器,云侍卫,你作何解释?”
云青岚目光一点点变冷,其中却掩饰不住悲伤,她淡淡地道:“剑和鞭子都是我的。可我没有理由杀紫草,她是我的好朋友。”
荣姑姑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十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又道:“香兰,你来说说吧。”
这时,一直跪在殿中的那个宫女缓缓抬起了头,云青岚这才瞧清楚,原来这人就是不久前与自己撞了个满怀之人,她在这里又说明了什么?
云青岚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但是她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这平白的冤枉陷害,甚至,她还在想,等她找到害死紫草的凶手,一定要将十倍的残酷奉还给对方才行!
香兰早已满面泪痕,眼睛都哭肿了,她抽噎着道:“平日在奉阳宫,奴婢便和紫草交好,紫草更是什么话都愿意和奴婢说。几个月前,紫草告诉奴婢,说皇上派她去照顾受了伤的云侍卫,当时奴婢就在想,云侍卫乃一介男子,就算救驾有功得皇上宠信,也不该住在皇宫内院,由侍女照顾。不曾想,不久之后,紫草便向奴婢哭诉,说是云侍卫伤好之后,时常对她动手动脚,更是仗着救驾有功,拿皇上威胁紫草,想要用强。还好,云侍卫很快搬到外宫去居住,不用紫草前去照料,但没想到不久前云侍卫因为调戏璃妃娘娘身边的侍女被璃妃娘娘施以杖刑,皇上又命紫草前去照料,这一次,云侍卫贼心不死,终于对紫草伸出毒手,不仅逼迫她,还经常拿她出气。”
“前几日,奴婢无意间看到紫草手臂上的伤痕,当时就说要去禀告圣上,紫草拉着我哭着说,若是让皇上知道这件事,不仅她因为受辱活不成,家人还会受到牵连,而云侍卫仗着皇上的宠爱,调戏璃妃娘娘的侍女尚且无恙,这一次皇上也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说完这么多,香兰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而就算听过一遍的皇后等人,也是莫不再次变了脸色,愤恨地瞪向“杀人凶手”云青岚。
这时,只听荣姑姑道:“云侍卫,想不到你长相斯斯文文,背地里竟是这般十恶不赦的*,如今前因后果都向你解释清楚了,现在可以搜你的身了吗?”
云青岚早已苦笑不得,她早已猜到方璃不会放过她,没想到这次出手竟这般狠,还害死了紫草。搜身?既然要演戏,便让你们演足吧!
她死死地瞪着哭得真像那么回事的香兰,咬牙切齿地道:“不用你们搜,我自己脱!”
说着,她站起身来,动作从容地解开自己身上的铠甲,正要解开外衣,一个小小的物什便从身上掉落在了地上,低头一看,是一枚品质一般的珍珠耳坠。
香兰见此,故作惊讶地道:“那是紫草的!”
说着,有姑姑捡起那枚耳坠,拿去和尸体身上戴着的那只耳坠一比,大声回禀皇后道:“回娘娘,确是一对。”
这时,许久没有开口的皇后目光冷锐地看向她,问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云青岚苦笑一声,心想,自己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如今这般情境,关键便是,说她觊觎紫草美色,从而强迫虐待致死。这样的手法,可是和上次璃妃陷害她调戏王宫女如出一辙,但明显高明了许多倍,看来,璃妃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定要坐实她衣冠禽兽之名。
若她此时证明自己是女子,便让自己的罪名站不住脚,虽然有机会洗脱嫌疑,但也会因为欺君之罪必死无疑。总归都是死,进了宫,她怎就活得这般窝囊?
“小的确实无话可说,要冤枉我的人做得这般周全,目的便是致我于死地,但再周密的计划总有疏漏之处,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难道娘娘不想知道谁有这本事在后宫这般兴风作浪吗?小的不怕死,但就怕死得不明不白,被人冤枉,小的只有一个要求,请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能安稳地坐在这个后位上,淡然地看着背景深厚的璃妃和得宠的祁妃斗来斗去,定是有她的本事,或是不可撼动的地方,她刚才已经点出了有人已经要脱离她的控制凌驾于后宫,她不可能一点都不介意,而只要她介意,便可借此事打压幕后之人一二,但至于能不能使自己完全脱险,云青岚则不敢确定了。
如今她的全部希望都在皇后的身上,只希望这皇后不是软弱可欺之人。
皇后目光幽幽地望着她,表情依然平静,但此刻却严肃了许多,她沉吟了一瞬间,这才道:“将这侍卫暂时收押到凤翔宫,好生看管,待皇上散了筵席再行禀告,到时再交由大理寺卿处置吧。”这么说来,她是不想趟这淌浑水了?
但是她并没有将云青岚关到别的地方,说明还是有保护的意思,那么她也很清楚也许会有人在背后下黑手。
云青岚并没有反抗,正待被押下去时,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娇柔的声音道:“慢着!”
众人一惊,居然有人没有通报便闯了进来,特别是皇后,在看到来人时,眉头几不可见地一蹙,眸中闪过一丝厌烦。
连云青岚都没想到,此时赶来的人竟是祁妃,她不是该在宴会上吗?
只见祁妃弱柳扶风般地走到了皇后面前,盈盈一拜,恭敬行礼,温柔道:“皇后娘娘,这其中不是有什么误会吧,这侍卫一向和紫草交好,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祁妃一开口,最吃惊的莫过于云青岚,因为她自认与祁妃关系并不好,还多次得罪她,她又不是宽宏大量之人,又怎会冒着得罪皇后的危险来帮自己说话?
祁妃看了一眼满脸平静的云青岚,心里不是滋味儿,想着,要不是哥哥刚才突然跑来求她,她才不会来趟这浑水呢,真不知,这小小的侍卫到底有什么本事,不仅皇帝和沈长笑对他关照有佳,现在连哥哥都来苦苦哀求,偏偏,死到临头,她还是这般让人厌恶的表情!
“祁妃,这件事本宫已有定夺,就不用你多管了,你身子本就弱,闲来该好好休养才是,你是皇上的心头宝,皇上是舍不得你有一点点伤神的。”皇后说着这话,依旧是那副端庄淡漠的模样,这性子,倒是与萧鼎相似的,所以两人也一直是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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