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火苍穹 - 第二章 祭酒

    皇城正东，远离皇城内苑的太庙肃穆神圣，香火鼎盛，云家一行人在皇城外城便下了马车，徒步而来，祭祀还没开始，双亲正在和各路朝臣谈笑风生，云凌云霄身边也围绕着一大堆世子小姐，当然他们大部分都是冲着自家大哥来的，云霄只需要站在一旁当背景板就好了。

    在站一旁的云霄看着自己大哥什么簇拥着各种环肥燕瘦的身姿，不由得想到自己以后大概会有上百个嫂子吧！

    虽然云霄从小看到大早已习惯了，但这种场景还是那么让人羡慕。

    铛~

    祭祀鼎钟被敲响了，鼎钟三响，每一响相隔半柱香的时间。

    第一响，告诉各路官员祭祀要开始了，众人纷纷归位，刚才人声鼎沸的祭祀广场一下就变得庄严静谧了起来。

    铛~

    第二响，王室进场，文武百齐齐行礼高呼与天齐寿万福无疆，毕竟在这个是修仙的世界里，万岁并不是不现实的东西。

    随着王室进场，整个太庙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毕竟太庙是历代大王祭祀天地和诸天神圣自家先祖的地方，可以说是整个扬国愿力最强盛的地方，也是除了皇城内城之外遗留各代大王龙气最多的地方。

    随着王室的到来，激发了历代大王所遗留的龙气，让空气中的威压变得越发的厚重，当年年仅三岁的云霄第一次跟着父母大哥来太庙参加祭天的时候，最开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以为和前世一样走走过场，当祭祀开始的时候要不是自家老爹及时暗中出手相助，自己早就被这气势震晕过去了。

    铛~

    第三响，预示着祭祀正是开始了，礼乐齐奏，祭酒领着四十八位祭司从太庙之中，鱼贯走出，每一步都是一样的距离，一样的动作幅度，仿佛这四十八位祭司是同一个人一般，这让云霄不由得相当前世的大阅兵。

    祭酒走上祭天坛，还是如同往年一样身穿主祭礼服，脸上布满了饱经风霜的皱纹，满头银发打理的十分整齐，没有一丝凌乱，他的眼神还是如此古老，沧桑。仿佛经历了世间所有沧海桑田，勘破世间红尘，洞悉宇宙浩瀚。

    他的气质和他的眼神一般古老而不腐朽，仿佛亘古永存一般。当年云霄第一次看见祭酒的时候，脑子冒出德高望重，仙风道骨这八个字。

    感觉只有他才能来主持祭祀，没有任何理由，也是因为这位祭酒，才让年幼的云霄有了走文修之路的想法。

    云霄第一次来参加太庙祭祀之时，元旦九州各国都要祭天，祭祀女娲、三皇五帝、各先祖神圣。

    结果当日地魔来犯，想要摧毁太庙报复王室，地魔一族先是派出高手将王室和各世家的高手拖在虚空之外，再出奇兵直袭太庙。

    那天，虚空之中仙法魔功涌动，时不时的传来如同响雷的爆炸声，甚至连天上巨星都被打落了下来。

    然而在祭酒的感染之下太庙之中并没有丝毫慌乱，还是不紧不慢的进行祭祀之礼，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如果是在平时，云霄找就找个地方去看神仙打架了，谁还跟你在这里跪着祭天啊，但是当时的云霄完全没有这种想法，还是老老实实的诚心诚意的跟着祭祀流程走，两耳不闻庙外事，一心只想把天祭。

    “哈哈哈，扬国姜氏不过尔尔”一句如雷霆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太庙的氛围，震的云霄头晕眼花。

    眨眼间，那声音的主人从高空中直坠在祭天台之上，他诧异的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板，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而下，就肉身力量少说也有几十万斤，而这地板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太庙重地，地魔小儿，安敢在此放肆！”大王暴起喝道，太庙群臣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云晟姜瑜把云霄两兄弟护在了身后，云凌拉着云霄的手说道“没事的，哥哥会保护你的！”云霄点了点头，只不过他对地魔的好奇心大过恐惧感，努力的踮起脚向祭天台望去，然而除了一群大人的背影什么都看不见。

    祭天台下群臣激愤，不断的叫嚣着想让地魔离开祭酒大人的身边，每个国家的祭酒都可以说是该国最德高望重的人，也是该国的诸子百家之首，在文圣不出的年代里，是天下学子的精神领袖。

    哪怕是位极人臣的三公见了他也得毕恭毕敬的行弟子之礼，可见其地位之高和重要性。即便如此他也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没有一丝修为。

    这也是地魔没有第一时间动手的原因，他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这个自己一个眼神都能灭杀的老头，想着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天下文修的精神领袖居然是个将行就木的凡人？自己在扬国征战了少说也有两百余年，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文修不知道做过了多少场，尤其他们那口浩然正气天地至理，让他十分头疼，但是眼前这老头一点浩然正气的气息都感受不到，难道是返璞归真，成就圣人了？想到这里他不禁被自己这种想法给吓着了，如果这个老头真的是圣人的话，估计今天来的十几个仙境族人都要栽在这里了。

    祭酒大人仿佛没有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地魔一般，对着人群说道“肃静！祭天之中不得喧哗。”这句话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般安抚了太庙的所有人。

    众人有规规矩矩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仿佛站在祭酒大人身后的地魔也并不存在。

    这句话同时把地魔给惊醒了，管他是不是圣人，杀了再说，在这圣人不出的年代连半圣都没有，何况是圣人呢！想到这里地魔心中大定，对着祭酒轻轻的推出了一掌，地魔表面上一副不把祭酒大人放在严重的样子，但身经百战的地魔知道狮象搏兔皆用全力的道理，此时他已经用出了全力，只见那掌所过之处空间崩裂，就如同镜子破碎一般。

    就在那掌距离祭酒只剩三寸之时祭酒大人开口道“礼祭之日不得见血，散去吧！”随着这句话一出，他身后的地魔如同着了魔一般愣住了，一阵微风吹过，只见那地魔的身体慢慢消散。

    地魔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神色了然道“想不到，真有用一身浩然正气换顺天谶言的疯子！”说完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时，太庙之中天地同寂，不少人被惊的长大了嘴巴，其中就有云霄，这也太厉害了吧，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一个高手给灭杀掉了，这比上辈子的那些男主角嘴遁还要厉害啊！

    以后，要是谁和自己做对，自己身穿学子锦衣手握丹青书卷，抬头望向天空成四十五度角，轻轻的说一句“唉，何必呢？都退去吧！”这是多么的炫酷，多么的高人风范。这比虚空之中那些声势浩大的招式更让人恐惧让人敬畏！

    想到这里云霄内心一片火热，礼祭结束之后云霄就向家人表示自己要走文道，结果哪怕是非常溺爱自己的娘亲都拐弯抹角的叫自己还是走武道之路，自家老爹更不用说了直接来了一句“你别说顺天谶言了！就是入门你都不得要领！”。

    这让云霄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除了年仅五岁的大哥对自己表示支持之外，家里人并没有任何人支持自己。

    虽说文道武道殊途同归，但一开始就修的不同，也决定了他们的起步不一样。

    武道修的是肉体神魂，练的是仙术法则，而最终求的是以自身超脱凡尘永世逍遥。

    而文道修的不仅仅是学问，更是人世的道理，山川的变迁，日月的奥妙。最终求得是沧桑正道，朗朗乾坤！

    两条大道说不得谁优谁劣，最后都是都是殊途同归证得圣人之道，只是在没修出浩然正气之前，文修可以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学子，就修出浩然正气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除了一些弱小的魑魅魍魉之外，连一个凝灵境的入门武修都打不过，只有随着阅历的增长，明了浮华人间，懂了浩瀚宇宙，方可都到仙境修为，甚至可以像天下之师道祖，也就是传说中的文道第一圣人老子一样，一步证道位临圣人。

    可惜这条路太难了，从道祖老子得道至今已过几个时代了，文道证得圣人者不足五十之数，而武道少说也有近万余人修得圣人修为。

    就算如此，也阻碍不了云霄想走文修道路的心，直到他看见有关顺天谶言的记载之后，顺天谶言是文道仙境高手才能用的一种能力，顺应天道诛杀邪魔外道，但是这个能力是要看天道心情的，就拿祭酒大人那天来说，元旦礼祭女娲祖龙三皇五帝，这些对天道有大功德之人，天道自然不允许有人来捣乱，如果换做平时就算地魔杀千百次祭酒大人，天道也不会有一丝反应，甚至还会因为你没有顺应天道把你给灭了！

    更有传闻祭酒大人当年因为某些事情而强行突破修为，结果导致文心受损，无奈之下只能将一身文道化作顺天谶言，换而言之他现在只是一个能用顺天谶言的普通老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