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祖 - 第235章 无聊的雍王
良平岛确实是小,在距离张宅不过三百步的地方,便是清水阁所在,也是雍王刘承勋下榻之所。这是一栋巨大的庄园,位置更靠岛内,更加幽静,主楼阁更是岛上最高的建筑,足有七层,几乎在岛内任何一处都能看到。
这也是岛内最华丽的建筑,甚是别致,庄园内假山怪石,茂林修竹,亭台楼阁,齐整而完善。当初良平岛这边,可是花了大量心思修建,就是为了让雍王殿下住得舒服些,而在条件简陋的南洋,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毫无疑问,清水阁的防御是岛上最为严密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停驻舰队,郭良平足足派了五百士卒保守保护,周边有哨卡,箭塔,河上也有海军的走舸时时巡逻,可谓严密到了极点。
良平岛的七月,还是比较炎热的,刚刚下了一场雨,更显得湿热,让人不怎么好受。清水阁外的石板路上,一个车队缓缓驶来,车上装的是一个个木桶,押运的也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经过严密的检查之后,方才领了通行条,得以进入庄园。运入庄园内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检查严密,这是供应清水阁的饮水。
虽然靠近永济河,但河水中污秽甚多,也就平民能够取用,井水也太普通,因为,县衙专门派人去取山间清泉,每日供应清水阁。为了保证品质安全,海军还专门派了一支队伍,守护取水地。
这样奢侈的待遇,如此细致的照顾,当初刘承勋听了都连连摇头,在国内的时候,刘承勋自然已经够享受了,却也没有讲究到这个地步。
有心拒绝,不过,考虑到良平岛特殊的环境,再加上县长留绍平的劝说,为了安全,这才“勉强”接受。
当然,也正是在县府过分贴心的照顾之下,刘承勋方才按捺着性,在此地多逗留一些时日。否则,就南洋的情况,怎么也不愿意多待的,哪里比得上大陆。
不过,之所以逗留到如今,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不安分的刘昀以及刘文海那叔侄,想一出是一出,竟然跟着过良平西行了。
当初,他可是明确反对的,但架不住刘昀会说,又拿出刘皇帝经常挂在嘴边的“开拓精神”,这才同意了。
然而,如今刘承勋却有些后悔了,越想越悔,也不知舰队到哪里了,那叔侄俩情况如何,有没遇到危险,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回京如何向刘皇帝交代......
考虑到这些,近段时间来,刘承勋的心情也不怎么好,阁内的侍从们都下意识地添了些小心。
主阁楼内,刘承勋静静地趴在一张暖榻上,位置在露台,直接接受阳光的照耀,可以看到阁下的那片碧湖。
湖也不小,碧波荡漾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波光粼粼,完全是人工开凿,当然,因为开挖而死亡的尸体都被清除了。同时,此湖还与永济河连通,中间另修了一座蓄水池,就是为了保证湖水的活跃。
一名侍女坐在边上,轻柔地替刘承勋按摩,还有一女剥着瓜果,刘承勋则懒洋洋的,显得百无聊赖。待了这么久,他也确实腻了、乏了,此前还在叹息自己变懒了。
在这良平岛,也确实有种坐牢的感觉,哪里都去不了,毕竟不在国内,他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一名随行属官也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书信,给刘承勋念着来自国内的一些消息。当听到世子刘淳有子之后,顿时来了精神,直接坐了起来,问道:“当真!”
属官脸上也带着笑意,道:“世子信上说,临盆之日在五月十二日,母子平安!”
“哈哈!”刘承勋顿时喜上眉梢:“是男是女?”
“是名小王子!”
刘承勋再度大笑,忍不住拍掌:“好呀,这可是解我一桩心事啊!我终于有孙儿了!”
周边的侍从们,也跟着面露喜色,道贺道:“恭喜殿下!”
与他那皇帝哥哥不同,子子孙孙一大堆,刘承勋的膝下就不那么枝繁叶茂了,世子刘淳就是老大难的问题,当初成婚就比较晚,娶的还是一个商贾之女,虽然美貌倾城,但在当时的东京,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贱商之女竟能攀上雍王府的大门。
而成婚之后,连怀两胎,都是女儿。至于次子刘演,耽于酒色,年纪轻轻就把身体给掏空了,成婚多年,同样无所出。
到如今,刘淳都快三十岁了,终于得子,对刘承勋而言,如何能够不喜,喜不自禁。
“可有取名?”刘承勋很是关心这个难得的孙儿。
“尚未!世子的意思,等大王回朝之后,亲自取名!”属官答道。
“好!我可要好好想想!”刘承勋合不拢嘴,吩咐道:“代我回一封信,让世子定要好好照料我那孙儿,要是出了差错,我拿他是问!还有,把前不久三佛齐送的礼物,差人全部带回去,就当我给孙儿的礼物!”
“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承勋的心情顿时好转了,就好似阳光刺破阴霾,人也多了些活力。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凭栏远眺,望向阁楼之外,问道:“最近岛上可有什么新鲜事物?”
“回殿下!”属官想了想,禀道:“昨日河口港来了一艘宝船巨舰,庞然大物,长有三十余丈,据说把河道几乎堵塞。今晨传来消息,说是已然搁浅了......”
“哦?”刘承勋来了些兴趣,好奇道:“是海军战船?”
属官摇摇头:“是润州船场建造的民用商船,据说这是第一艘对外售卖的宝船,名为海丰号!”
“手笔不小啊!”刘承勋呢喃道:“谁家的船?”
“据说与海陵侯张彦卿有关,船主人乃是海陵侯的侄子!”
“如此,倒也不算奇怪!”刘承勋若有所思,道:“这些年,这些勋贵,尤其是海军的几个家族,可是大获其利啊!”
说着,刘承勋张手伸了个懒腰,道:“许久没出去走走了,正好去看看,备驾,去港口!”
“是!”
刘承勋有意思,下边立刻便动了起来,安排仪仗,做好保卫准备。这边正欲出行,值守的军官便来报告,说张宜年携礼拜访,请求拜见。
大概是对海丰号比较好奇,刘承勋也动了见见此人的心思,不过,礼物打回,并让他到码头见面。
河口港,新码头上,因为雍王的到来,迅速戒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无关人等,全部清除。搁浅的海丰号静静地躺在那儿,对河港而言,就像一头拥有不可承受之重的巨兽,生生把它压垮了。
听到消息,县长留绍平也快速赶来伺候,刘承勋则打量着那艘巨船,啧啧感慨:“出手不凡呐!”
张宜年在旁,明显陪着些小心,闻言,拱手道:“殿下,小人也自觉,如此宝船,非小人呢所能拥有,愿以此船,献与殿下。”
闻言,刘承勋面色一动,扭头,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毕恭毕敬的张氏族人,澹澹道:“你这番盛情,我心领了,不过这献船之事,大可不必。朝廷既然开了禁,自然有所考量。你能购得,那是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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