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法典 - 674 直面深层恐惧

    吞吃古神计划第二步——撕开古神防护。
    上次的教训，艾伦已经知道原因了。
    当时无论他使用什么能力，都无法给古神心脏带来任何伤害，其实，不是艾伦太弱，而是没有正确地掌握破解方法。
    古神们被世界所排斥，祂们自然不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世界中。
    为了不被世界惩罚，古神体表外层，有一层异空间作为防护。
    换句话说，古神常驻虚化防御圈。
    古神心脏也是古神的一部分，自然也有这种本能。
    想要伤害虚空中的古神心脏，就必须破开这层天然防御。
    可是，艾伦不是异径者，没有达到伟大层次的攻击，根本破不开防御。
    那是不是无解？
    并不是。
    托梅仑确实掌握了不少的东西，根据晨星会积极研究，那些疯狂研究员，找到了一个比较明显的漏洞。
    虽然古神的虚化防御层很强，伟大者以下几乎无解。
    可隔绝外界的同时，也隔绝了古神自身。
    一旦祂们想要对外界出手，就必须撤销这层防御。
    绝对防御，防内又防外。
    上次艾伦的攻击会被无视，正是因为古神心脏保持着虚化防护，所以艾伦可以随意出手，而没有看到古神心脏反击过。
    打破绝对防御的办法，相当简单，古神毕竟是想夺取迷雾世界的。
    祂要出手，就必须解除虚化防护，不然怎么接触迷雾世界？
    所以，这也是艾伦为什么要悄悄接近的原因。
    当然不是为了趁古神不注意，从后面按住，割掉头就可以吃掉…
    古神要是那么容易被偷袭，也谈不上让人敬畏了。
    艾伦隐藏自己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迷雾世界的权限。
    现在迷雾世界的权柄，被古神夺去一部分，就是这一部分被夺走的权柄，才让艾伦与古神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咳咳，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你一部分权限，我一部分权限，你又一直在侵蚀这部分权限，所以很难分清你我。
    大家混在一起，谁也不明白是谁。
    所以艾伦如果是堂堂正正走出来，古神心脏就能感知到他，可他借用迷雾世界的权柄进行掩饰。
    古神心脏则被迷惑，毕竟只是一部分意识，而不是整个分神。
    当艾伦快要接近古神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沉浸在迷雾之中。
    他的呼吸接近于无。
    作为一名高位者，他不需要向外呼吸，内世界，才是他所有行动力量的来源。
    看着不远处的古神心脏。
    艾伦心底，泛起莫名的涟漪。
    光是看，就已经让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
    越接近，越恐惧。
    古神心脏上，流淌着某种生物榨练出来的油脂，那略微清澈的油脂上，向外散发奇特的芬芳。
    艾伦明白，那不是嗅觉在起作用，而是直击心灵的能力。
    古神心脏上，无数隆起如同海苔一般的斑泽，掩藏在火红的外皮下，时隐时现。
    逐渐亮起的暗斑，让艾伦看到了来自幽深的画面。
    无数巨型怪物行走在幽泽中，有些疯狂，有些放肆地不可描述之后，开始互相吞吃。
    一阵低语声，从周围，逐渐响起。
    好似教唆，又好似调拨，亦或是牵引，让艾伦无法忍耐地冲动，自上而下，游走全身。
    艾伦的眼睛里，瞳孔不断在眼瞳与本初符文间切换。
    他的嘴缓缓张开，看上去就像要低吼的野兽，可在他的毅力下，张开的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艾伦眼里的黑暗褪去，那些疯狂餐食同伴的巨型怪兽隐去。
    他又看到了一副惊骇的画面。
    一张沉木色的餐桌，摆着一张大铁盘，盘子的大，看上去就像浴缸。
    数个面容不清的存在，围坐在大铁盘四周。
    一团分不清模样的血食，放在大铁盘中。
    大片大片的裙状物，贪婪地向外扩散，它们仿佛有着生命，不断飘动，看上去就像水母裙摆。
    血肉上，一层又一层的蜂窝状筋膜，捆束着底下滋撒的血液。
    盘子中的东西，每个一段时间，就会向外证明自己还活着！
    它在动，在翻滚，在挣脱，可盘子就像一个天然吸纳器，让它无法挣脱。
    那几个面容模糊的存在，终于开始向铁盘中的血食下手了。
    它们迫不及待地扑倒血食上，各自找准一部分，大口地吞吃起来。
    艾伦的喉头一动，口水下意识地涌出。
    “好想吃啊…”
    他的心里，仿佛只有这一句话。
    吃，要吃。
    身躯在抖动，看着有些虚幻的身躯，已经肉眼可见的程度，快速变色。
    一条条的血丝出现在他身躯上，先是一条，然后是一片，然后是一大团。
    艾伦整个心神都沉浸在吞吃血食的画面里，无法挣脱。
    “吽——”
    一阵刺耳的圣音，在艾伦脑海响起。
    他的目光，瞬间恢复清澈。
    感觉到自身的不对，艾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的眼睛都要瞪出来。
    他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长出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带着倒刺的……尾巴？
    有着刀锋的…拐子手？
    艾伦意识，他刚才失控了！
    超凡力量，入主了他的思维。
    身体的异变暂时无法抚平，即便艾伦重新清醒也没有办法。
    需要时间。
    艾伦心中无比震惊。
    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看了古神心脏一眼，自己就差点翻车？
    上一次为什么没这样？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缘故。
    看样子，是因为自身虚弱的原因吧。
    要素侵染，让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所以更容易受到古神的冲击。
    闭着眼，艾伦干脆不再用“眼”去观看古神。
    他开始冥想。
    抚平心里的阴影。
    刚才所见到的，听到的，全部封存在记忆深处，等到身体好转，再来斟酌。
    虽然差点翻车，但这种体验，也是相当宝贵的。
    要不是因为…
    等等。
    艾伦双目猛地睁开。
    圣音！
    又一次的圣音？
    上一次圣音出现，也是在面对古神心脏的时候。
    可为什么事后，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直到这一次的圣音，他才醒悟过来。
    教会的洗礼，究竟是什么？
    不仅能减少疯狂呓语的侵蚀，更能阻遏古神迷梦，现在就连力量失控并发古神迷梦，也能唤醒沉睡中的灵魂。
    那一位，是一直注视着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