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法典 - 303 两杯酒

    轻车熟路地来到密探先生的心灵世界。
    还是和原来一样，在拐角酒馆，艾伦见到了西瓦·盖斯的本我形象。
    他正在给一道又一道的模糊人影，调配着酒水。
    人影很多，西瓦·盖斯看上去已经忙不过来了，但却是满脸开心的模样。
    艾伦有些感慨。
    有多少人，做着与内心渴望完全不同的事情？
    那些心中的梦想，或许只有在睡梦里，才有可能实现吧？
    艾伦来到西瓦·盖斯的面前，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老板，来一杯吧，不过我可不知道该要什么酒，你觉得我适合什么酒？”
    听到艾伦的话，西瓦·盖斯抬起头，撇了撇嘴。
    “我好像见过你。”
    艾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说道，“每一个见过我的酒馆老板，都会说这么一句话。”
    “诶，是吗，哈哈哈，倒是我说多了，你放心好吧，我和一般的酒馆老板不一样，我不会特意招徕生意。”
    艾伦将手撑到吧台上，“哦？这倒是一件怪事，还有老板不喜欢招徕生意，难道不希望客人越多越好吗？我看你这里的客人，好像还挺多。”
    “嗯。”西瓦·盖斯轻哼一声，拿出一排准备调配的基酒，从中选了一杯。
    “我看客人的样子，不像是专门来喝酒的，那我给你推荐一杯，龙吟兰吧。”
    “龙吟兰？”
    西瓦·盖斯熟练的配酒，拿起酒盅，快速地勾兑。
    “这酒就像许多故事里说的那样，是长在巨龙身旁的兰草，珍惜而又富有特色。”
    艾伦看着他如同杂耍一般，抛起了密闭酒盅，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西瓦·盖斯的技术很好，一抛一接，根本没有任何酒液挥洒。
    “duang。”
    大酒杯落在艾伦面前，西瓦·盖斯拿起一条毛巾，擦拭着双手，调配完成。
    “请用。”
    看着眼前微微有些泛着粉色的酒液，艾伦倒是非常奇怪。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酒，他不是没有喝过，可是这种粉色的酒液，一点都不多见。
    西瓦·盖斯看来并不是一个空想家，本我与现实自我，可有密切联系，如果自我没有掌握技能，本我也不会掌握。
    艾伦没有迟疑，反正在心灵世界里面，时间与外界完全不一样，根本不需要太着急。
    举起酒杯，开口说道。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这杯龙吟兰了。”
    一口喝下粉色酒液。
    艾伦感到浑身都在颤抖，酒液滋味无法言述，虽然度数不高，但酒液入喉，就像艾伦本人突然见到一条巨龙，喉管不断吞咽惊吓出来的口水。
    喝完第一口，艾伦接着喝第二口。
    到第三口的时候，酒液已经下去了半杯，正要喝第三杯的时候，艾伦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眩。
    “怎么可能？”
    艾伦愣了一下，他怎么会因为酒而头晕？
    这里可是心灵世界啊！
    不，恰恰是因为心灵世界的缘故，艾伦一下又反应过来，正是因为在心灵世界里，西瓦·盖斯调配的酒液，才能对他生效。
    如果在现实中，酒液会被超凡力量带走。
    心灵世界是什么，是一个人内心构成的世界，在那个人的世界里，世界规则，全由他定。
    这里是西瓦·盖斯的心灵世界，他向往成为一个酒馆老板，那么他调配出能让人晕眩的酒，又有什么值得诧异的。
    心灵世界里，一切都由世界主人设定，他设定出一种喝下就醉的酒，又有什么问题？
    一点问题都没有。
    艾伦放下酒杯，大声赞叹。
    “好酒，真是好酒。”
    “龙吟兰，原来是这样的意思，见龙吞咽，受龙吟而晕眩，淡粉的酒液犹如兰花。”
    西瓦·盖斯穿着酒保的小马甲，正在接待其他客人，听到艾伦这么评价，立刻将目光转了回来。
    “哦，看来客人，也是一个懂酒的人。”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艾伦面前的吧台。
    酒馆前台，是一张老长的条形桌子，调酒师在桌子里面，客人坐在桌子外部区域。
    “一般一般，不过像老板这么懂酒的，不多了，其他酒馆老板都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哈哈，我是为了生活，他们只是为了生存，目标不一样，自然琢磨的地方也就不一样。”
    西瓦·盖斯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调起酒来。
    “既然客人已经尝过龙吟兰了，我再给你来一杯蓝色玛戈莉特吧。”
    艾伦就像西瓦·盖斯的老朋友，点了点头，挑起眉毛，开口说道。
    “很是期待。”
    调配蓝色玛戈莉特，却是花了不少时间，艾伦看到西瓦·盖斯放了一些盐霜进去，又弄了一些水果汁。
    最后呈现在艾伦面前的，就如同一汪清澈碧蓝水晶一般的酒液。
    端起酒杯，艾伦没有犹豫，当着西瓦·盖斯的面，直接喝了一大口。
    这一口下去，艾伦差点眼泪都下来。
    酸，真酸！
    他最后还是忍住了眼泪。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味来，除了酸，还有些苦。
    “我在这杯酒里面，尝到了一丝苦涩与酸愁，看来老板的内心，很有故事啊。”
    西瓦·盖斯笑了笑，没有说话。
    艾伦也没有说什么，哪个成人心里没点苦呢。
    “谢谢老板的款待，很荣幸能品尝到这两款酒。”
    艾伦没有深究，虽然西瓦·盖斯可能很有故事，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来进行医术试演的普通医生罢了。
    西瓦·盖斯的现实自我，看来还是活成了他自己最讨厌的人，现实中的他，究竟是为了生活，还是为了生存？
    成为密探叛国，能是生活吗？
    艾伦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手里忽得弥漫出一片迷雾。
    一头诡异娃娃，出现在他手上。
    轻轻一抛，诡异娃娃便笑着，冲向西瓦·盖斯的本我意识。
    封印掉诡娃邪灵，可不意味着封印了诡异娃娃，它们是死在诡娃邪灵手中的怨魂，既是它的爪牙，也是独立存在。
    成为迷雾之王后，艾伦动用绝对力量，将它们全部收服。
    现在他手上，还有七十二只诡异娃娃。
    看到艾伦手里古怪的娃娃，西瓦·盖斯一惊，刚要反抗，却被诡异娃娃抱了脸。
    没有多久，他便成了最开始艾伦看到的那样。
    彻底变得痴傻起来。
    “交情归交情，正事是正事，对不起了。”
    “我会记住你的两杯酒。”
    “蓝色玛戈莉特，龙吟兰。”
    “晕眩与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