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法典 - 258 谁在说谎？

    艾伦索性呆在原地，认真观察起来。
    他也不走了，站在路旁，开始默数路过的人群。
    一个两个，五个六个。
    不到一小时时间，艾伦就数了至少有七八十人。
    不对，这个人数出现的频率不对！
    最近这段时间，也不是什么王国的重大日子，迷雾小镇虽然是个游玩好去处，但真正来这的人，这个时间段并不多。
    毕竟在这个时代里，中产阶级，大部分都是为人工作的。
    也就是传说中的高级打工仔…
    而富裕阶层，平常时间拿来跟其他人联络感情，都嫌少了，更别说出去游玩。
    再说，这个月份，正是富裕阶层与贵族阶级公开的社交时节。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段，往外边跑的。
    所以，迷雾小镇在这个时间段里，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么多人。
    艾伦注意到，来来往往的人，大多穿着黑色衣服，这有点不太正常，一般人没事可不会穿黑色衣服上街。
    这么穿的，要么是修女，要么就是奔丧。
    思考了一下，艾伦拦住了两位穿黑衣服的年轻人。
    “你们好，我是来自外地的游人，今天镇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怎么看到有很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赶过去呢。”
    艾伦装成一名好奇的游客，两名年轻人并没有怀疑，他们其中一个回答道。
    “你好，是这样的，今天镇上一个老人去世了，他的辈分挺大，跟小镇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有关系，所以大家现在赶着去送行呢。”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不介意我跟着你们，一起去给这名可敬的老人送行吧？”
    “那当然可以。”
    两名年轻人都是男子，自然不介意这种事情。
    艾伦笑着，跟在他们身后，朝葬礼举办方向走去。
    “两位，我有些好奇，今天离世的老人有多大了？”
    一名年轻人想了想，开口答到：“不好说，说实话，如果按照契谱上的纪录来看，应该只有四十来岁，可他模样的确不像四十来岁的人。”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呢，这名长辈，据说得罪过鬼雾之主，所以被它降下诅咒，一夜之间白了头。”
    最开始是一名年轻人在说，可他说着说着，两名年轻人一起打开了话匣子。
    “那可不，四十岁的人，七十岁的身子。”
    “那一头白发，还有身上皱巴巴的模样，可做不得假。”
    艾伦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被鬼雾之主诅咒的男人？是和黑夜传说有关的人吗？
    “两位，鬼雾之主是什么？”
    艾伦装作懵懂地问道。
    两名年轻人倒也不意外，外地游人嘛，自然是不懂这些。
    其中一人开口解释起来：“鬼雾之主倒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嘛，不听更好，反正在这里，晚上不要独自出门。”
    “晚上不出门？”艾伦若有所思地回道。
    “不瞒两位，我之前也从其他人那里，听过鬼雾之主的传说，你们能不能跟我讲讲，在迷雾小镇上，鬼雾之主到底留下了什么传说？”
    两名年轻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其中一人摇摇头，说道。
    “外地人，你不要那么好奇，今天这位离世的长辈，就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鬼雾之主，所以他才会一夜间从年轻人，变成老人！”
    “一夜功夫就从年轻人变成了老人？”艾伦强调了一下。
    “是的。”
    “据说前一天还是个年轻人，等到第二天，周围邻居看到他出门，他就从年轻人，变成了老人。”
    “不单是这样，他嘴里还总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今天走了，也算是解脱了。”
    回话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些害怕，不知道是鬼雾之主吓到了他，还是离世的人，曾经吓到过他。
    “你是说，那老人说的话，你们听不懂？他是在说胡话吗？”
    年轻人看了艾伦几眼，小声说道：“不是，就是听不懂，好像一夜之间，他就不会说话了。”
    艾伦点了点头，思考起来，一夜之间，年轻人变老人，还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这变化确实有些大啊。
    “有没有可能是换了一个人呢？”艾伦小声对刚回话的年轻人说道。
    两名年轻人对视了一眼，由刚才开口的那人，小声对他说道。
    “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也这么想过，可事实上，他就是本人无疑，只要涉及到旧事，他都能明确说出来。”
    “涉及到旧事，就能说出来？”
    “是呢，说其他的话，没人听得到，但只要说些以前的事情，他说的话，就能听明白，所以大家才说他受到了鬼雾之主的诅咒呢！”
    艾伦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件事，还真玄乎。
    一路上又聊了些有的没的，艾伦跟着两人来到了葬礼现场。
    刚拐上去葬礼的路，艾伦心里就是一咯噔，作为超凡者，他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
    不但如此，他为了防止记忆在迷雾小镇中被人串改，还自行画了一副地图。
    葬礼的这条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其实并不存在。
    又一条不存在的路？
    艾伦趁两名年轻人不注意，悄悄地拿出地图对照了一下。
    地图上，确实没有这条路。
    这里，是什么地方？
    走了没几步，大群穿着黑衣服的民众，排着队进入教堂。
    艾伦知道，这是到地方了。
    两位年轻人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说道。
    “我们到这，就得和亲属汇合了，你自己随便看看吧。”
    艾伦点点头，向两人道了一声谢。
    看着两人离去，艾伦想了想，走向教堂排队的队尾。
    葬礼一般都在教会礼堂举行，亲朋好友，依次进入讲堂。
    由牧师主持，通常会有几名非常要好的朋友，站在讲台上，发表悼念词，然后牧师给死者棺柩祝福。
    最后，大家一起目送棺柩入土，由牧师进行收尾祷告。
    艾伦排好队，进入教堂，正好赶上好友在作悼念词。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认真听了起来。
    一圈听下来后，什么都没记住，唯一记住的，就是离世人的名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在酒馆老板嘴里听到的幸运老人，正是这个名字！
    死者正是酒馆老板认为的，被鬼雾之主眷顾的典型代表！
    “怎么可能！”
    艾伦的思绪有些乱，在酒馆老板口中，被鬼雾之主眷顾的幸运老人，正是一夜之间，年老变年少。
    可今天听到的故事，却是完全相反的，今天两名年轻人说的可不是眷顾者，而是诅咒者。
    老人也不再是幸运老人，而变成了被鬼雾之主所诅咒的年轻人。
    年少变年老，一夜之间白了头。
    这中间，到底谁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