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九叔 - 504 第三位九叔

    九叔！
    又一个九叔！
    陈子文盯着捕头，心头大喜过望。
    没错，这个一直追捕张大胆的捕头，容貌与林九一模一样。除了年轻一些，打扮不同，其它方面基本一致，不出意外的话，正是黄大仙第三道魂。
    毛小方，朱家二叔公，再加上眼前的捕头，陈子文已经凑齐了黄大仙的三魂。
    若一切顺利，黄大仙便能起死回生！
    陈子文心中激动不已。
    虽然毛小方自当日一别后不知去了哪儿，但早在收服省城白莲教时，陈子文便让九宫真人与湘西赶尸王派人寻找。毛小方作为《僵尸道长》主角，安危应该不成问题，找到只是时间问题。若加大力度肯花大钱，一定能早日寻到。
    想到这里，陈子文目光炙热地盯着身前捕头。
    那天没带走毛小方，导致如今需花时间寻找；当初放松大意，导致马麟祥被人杀害……这一次，陈子文绝不会再放目标离开，必须牢牢将其抓到手中！
    捕头正望向陈子文，打算发问，却发现对方死死盯着他，盯得他心里一阵发毛。
    “四处找找！”
    捕头避开陈子文视线，对四名手下道。
    四名捕快立马分散展开搜索，很快，四人回来禀告：“四处搜过都没有。”
    捕头听见手下回复，冷眼望向义庄各处，忽然目光一凝，盯向张大胆所在那副棺材。
    陈子文隐约明白又遇上了一部电影，并没有立刻动手。
    看情形，张大胆与这位捕头是敌对关系，陈子文准备等对方发现张大胆，或者离开义庄后再动手。
    “你们给我过去打开第三副棺材看看！”捕头对手下道。
    第三副棺材正是藏着张大胆的那副。
    陈子文看了看，发现一端棺盖没有合严，难怪对方起了疑心。
    从这点来看，这位捕头“九叔”是个观察力不弱之人。
    一旁四名捕快似乎胆子很小，闻言看向棺材，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大哥，还是你去吧。”四人一脸害怕道。
    “真是没用！”捕头冷哼一声。
    他望向棺材，喉结动了动，最后迈步向前走去。
    “唉！～”
    正在捕头打算推开棺盖时，徐真人突然开口道：“那个人死了很久了，都长满蛆虫了！哎哟，很恐怖！”
    他这一开口，吓得捕头手一缩。
    陈子文看得出，捕头也十分害怕，但最终这家伙没有被徐真人与手下劝退，而是上前一把推开棺盖！
    徐真人心跳加速中，捕头上前低头“看”向棺内。
    棺材内，是张大胆那张瞪大双眼的脸！
    “哇！”捕头合上棺盖，转过身对众人道：“真的很恐怖啊！”
    他并不是在说反话，而是刚才压根没敢看棺材内！
    因为方才低头的瞬间，捕头紧闭上双眼，根本没看见里头的张大胆。
    陈子文发现这一点后异常觉得好笑。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碰见一个怕尸体的九叔。
    其实也不怪捕头胆小，主要是之前追捕张大胆时，那具迎面扑来的“活尸”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里阴影。
    这一点陈子文并不知道。
    徐真人亦不知道，甚至搞不懂为何对方没有看见棺材里的张大胆。
    “真的很恐怖？”徐真人一脸疑惑。
    捕头则挥手拦住他，取出一张画有张大胆头像的画纸，道：“不用多说，以后发现这个胖子，记得到衙门通知我！”说着，将画纸递给徐真人，然后一挥手，带着四名手下离开义庄。
    几人走后，徐真人将棺盖移开，叫出躲在里头的张大胆。
    张大胆出来后，朝义庄外看了看，终于放下心来。
    “这次多谢你们了。”张大胆擦了把冷汗。
    徐真人摆摆手，陈子文笑了笑。
    尽管“九叔”凑齐了，两个“肥宝”依旧十分稀罕。陈子文有心将他们收为手下。
    广西下乡那边，朱大肠是个穷逼，虽有二叔公关照，可还是没出息，连青梅竹马的心意都不敢接受——陈子文收其做手下应该不难；眼前的张大胆，混得貌似更惨，都被官府通缉了，若陈子文将他也收了，手下就多一对双子星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不等陈子文开口，徐真人朝张大胆问道。
    张大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如跟着我做事吧！”徐真人与陈子文异口同声道。
    张大胆“哎？”了声，好奇看向陈子文。
    他这次跑来万福义庄，一方面想躲过衙差追捕，另一方面是真的走投无路，想着投奔徐真人试试。
    事实上，张大胆与徐真人也仅仅几面之缘，只不过后者救过他几次。徐真人若能收留他，张大胆已是感激不尽，没想到还有其他人“要”他。
    在张大胆心中，原以为陈子文是徐真人的徒弟，这下才发现猜错了。
    徐真人亦望向陈子文。
    陈子文笑了笑，对张大胆道：“我看你样子忠厚，不像坏人，想必官府冤枉了你，正好我手下急缺人手，你若肯来帮我，工钱待遇一定不会委屈了你——对了，你擅长做什么？”
    “我是车夫。”张大胆愣道。
    “车夫吗？大材小用了，你来帮我，我让你做——”陈子文不给张大胆反应的时间，直接要定下工作，却被一旁徐真人急忙打断。
    张大胆练过几手功夫，身手不差，加上如今被官府通缉孑然一身，又心思单纯，徐真人觉得正是做自己传人的理想人才，怎么一不注意，就要被人骗走了呢？
    这怎么可以！
    徐真人亦是老江湖，知道不能让陈子文说下去，否则这个徒弟就真丢了，于是立即出言打断陈子文：“张大胆，你现在被官府通缉，我这义庄少有外人来，不如先留在这里。”
    张大胆被徐真人一打岔，也摆脱了陈子文的节奏。他心中自是更信任徐真人，于是挠了挠头对陈子文道：“我还是留在这儿吧。”
    陈子文见他拒绝，无奈笑了笑，没再纠缠。
    自身对于张大胆终究没什么了解，当务之急还是去抓离开义庄的捕头，正好也可以从其口中打听打听张大胆的事。
    一念及此，陈子文没有久留，与二人留下了福康县姜家的地址，独自离开。
    出了义庄，陈子文根据感应直奔一个方向，很快，五名衙差出现在不远之外。
    陈子文没有停下，身体化作一道尸气，如风般笼罩住行走中的捕头。
    尸气无形无色，迅速覆盖捕头全身，为对方披上一件看不见的外衣，并直接夺取了对方身体的控制权。
    一时间，捕头两眼露出惊恐之色，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前狂奔起来。
    “大哥？”
    四名捕快不明所以，转眼便不见了捕头身影。
    一连奔行数里，“捕头”停下，一团尸气从其身上分离，转而于前方凝聚成一道身影。
    “你、你是什么人？”捕头盯着前方出现的陈子文，声音发抖地问道。
    他已认出陈子文正是义庄见过的二人之一，可刚刚发生的事，让他觉得自己遇见了鬼。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捕头不是好人，张大胆之所以入狱，就是因为他收了谭老爷的钱，陷害了张大胆。
    “咯咯咯……”捕头牙齿作响。
    对人他不怕，双刀若在手，捕头甚至能单挑十七八个，可是对于鬼怪……
    “不用害怕，我不是鬼。”
    陈子文朝捕头笑道，笑容在夜色下不是很明媚。
    “你想干什么？”捕头终于冷静了一点，摆出防御的架势。
    陈子文摇了摇头，身形一晃，幻化出一尊数米高的金佛，一巴掌将其拍翻在地。
    下一秒，陈子文提着捕头一个土遁出现在十数里之外。
    “你……”
    “我姓陈。”陈子文道，见对方放弃挣扎，不敢再反抗，于是拍了拍他肩膀道，“我很欣赏你，希望你能为我做事，你说好不好？”
    捕头感受到肩部的手掌渐渐变成了一把钢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一时冷汗狂流：“好、好、好！”
    “很好！”陈子文放开他，“你自我介绍一下。”
    捕头惊魂未定，可眼前之人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于是擦着汗道：“卑职姓林……”
    “你姓林？”陈子文突然打断。
    林捕头点点头，不知哪里说错了，心跳加速。
    陈子文挥挥手，让其继续。
    林捕头小心看了看陈子文，缓缓做起自我介绍……
    ……
    ……
    “你有五房小妾，八个孩子？”
    听完林捕头自我介绍，陈子文暗自无语。
    此人并非林九，姓名亦非林正英、或林凤娇，但仍是“九叔”。
    一个奇怪的“九叔”。
    陈子文见过好多个“九叔”，大多都是单身狗，唯独这一个，妻妾成群，儿女一堆，堪称异类。
    想想也是，众多“九叔”中，唯眼前这位不是好人。
    不学道术，改学武。
    既贪且坏。
    但也正因如此，陈子文能以威武屈之。
    “说说张大胆是怎么一回事？”陈子文没有过多关心对方私生活。
    林捕头自我介绍后，心情平复许多，小心看了眼陈子文，将张大胆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身为收钱陷害张大胆之人，林捕头对张大胆“杀妻案”了解得一清二楚。比如陷害张大胆的主谋正是九里镇乡绅谭老爷，比如谭老爷与张大胆老婆有着长期不正当的关系，比如张大胆老婆根本没死，眼下就在谭家……
    陈子文听完啧啧称奇。
    没想到要害张大胆的竟然是谭老爷。
    仔细想想，钱开与徐真人乃师兄弟关系，如今恰好在谭府，从电影剧情角度，关联是必然的。
    “如此看来，这部电影，张大胆才是主角。”陈子文嘀咕片刻，一提林捕头，土遁前往万福义庄。
    毛小方位置尚不确定，暂时先搞定张大胆。
    至少要为张大胆消除隐患。
    陈子文来到万福义庄前，扭头对林捕头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要你将事实真相告诉张大胆，助他除去谭老爷。”
    林捕头被陈子文神通震慑，不敢反抗，急忙点头称是。
    二人再度敲响义庄大门，直接推门而入。
    义庄内，徐真人正与张大胆说话，闻声望来，只见陈子文领着林捕头去而复返，一时以为陈子文出卖了他们。
    “你！”张大胆又慌又怒，躲藏不及，瞪着陈子文。
    陈子文推了推林捕头。
    后者顾不得弄清张大胆为何在此，立马上前将谭老爷暗害对方之事，一五一十告诉张大胆。
    “你说谭老爷害我？不可能的，谭老爷对我很好的！”张大胆听完，一脸不敢相信。
    多好的员工啊！
    陈子文见他白长了这么大一个脑袋，开口道：“你老婆如今就在谭府，是与不是，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一旁徐真人已经从张大胆口中知道“杀妻案”经过，闻言倒是信了，只是一脸好奇盯着林捕头，不知道陈子文是如何将其“感化”。
    林捕头感受到徐真人的关注，立即一脸惭愧道：“我也是受了谭老爷的蒙蔽，险些酿成大错，幸得这位陈真人点醒，使我可以将功补过。”
    张大胆脑子笨，见林捕头说得真切，终于有些信了，一时怒火涌上心头，大步向义庄外走去：“我现在就去谭家看看！”
    徐真人拦不住他，不放心只能跟上。
    陈子文笑了笑，带着林捕头跟在后头。
    四人步行匆匆，走了近一个半小时，终于抵达谭府。
    天还没亮，大家都在睡觉。谭府大门紧闭，不见一人。
    张大胆想上前敲门，被陈子文一把拉住。
    “你是上门做客吗？”
    陈子文拎起张大胆，一个跳跃，翻进谭府大院。
    徐真人与林捕头身手不凡，同时翻墙而入。
    几人一落地，院里有狗“汪汪”大叫起来。
    陈子文没有理会，感应到谭老爷所在，领着众人往后院走去。
    “我们这样不要紧吗？”张大胆见谭府有人被惊动，生怕护院赶来，一时紧张望向陈子文。
    陈子文领着他走，毫不在乎：“怕什么，有林捕头在，他会为你做主。”
    张大胆一听是这个道理，飞快跟着陈子文走进后院。
    谭府后院还是蛮大的，陈子文走到一间房屋门口，屋内似听到了外面动静而亮起了灯，一个骚滴滴的声音响起：“老爷，发生什么事啦？”
    听到这个声音，屋内的谭老爷还没说话，张大胆已是怒不可遏，一脚踢开房门！
    房间不大，一张床斜对着门，床前一盏油灯点亮，照亮了一男一女。
    男的一把年纪，正是谭老爷，女的二十来岁，媚眼如丝地靠在床头，肚兜半解。
    “歼夫银妇！”
    张大胆怒吼。
    他双拳紧握，瞪着床上女人，只听声音便认出是他老婆。
    “小张！？”谭老爷大惊。
    他认出闯进房间之人竟是越狱而出的张大胆，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小张你听我说——”谭老爷急于开口，却被张大胆一把抓到面前，一拳将话打进了肚子。
    “我让你说！”
    张大胆拉着对方就是几拳，将对方打倒在地后，扑上去照着脑袋打，一副朝死里打的架势。
    张大胆的老婆在床上吓得大叫“来人啊！”，许是见到了门外的陈子文、林捕头三人，竟以为是谭府中人，手指张大胆，急呼道：“救命啊！有人要杀谭老爷！快打死他！”
    此言一出，张大胆两眼更红了，一把抓住谭老爷脑袋，不听对方哀求，直接拧断了脖子！
    张大胆老婆吓得尖叫起来。
    徐真人叹了叹气，没有阻止。
    陈子文自然更不在乎，自顾自打量起谭府环境。
    张大胆没有犹豫，尽管脸上有一些伤心，却丢开谭老爷尸体，冲到床前把他老婆抓下，乱拳打死。
    此时护院已进入内院，共有五人，举着火把，持棍包围过来。
    林捕头没有将这几个护院放在眼里，只是为难地看向陈子文。因为除了这几个护院，谭府的其他人也被惊动了，若要保下张大胆，恐怕得灭口谭家所有人。
    “从窗口逃！”徐真人进屋低呼。
    陈子文让林捕头拦住护院，自身走进房间，提起谭老爷尸体丢到床下，摇身一变，变成谭老爷的样子。
    “你！”张大胆吓了一跳。
    徐真人也一脸惊讶。
    “你们躲在房间不要出来。”陈子文对二人道，然后一副谭老爷的模样走出房间。
    “不用惊慌，我没有事。”
    走出房间，陈子文拦下正与林捕头对峙的护院，手指林捕头道：“家里进了贼，幸好林捕头及时赶到。”
    “谭老爷……”有护院开口。
    陈子文瞪了他一眼：“嗯？！”
    护院立即噤声。
    这年头，大户人家家里死个把人从来不是什么大事，几名护院虽心有疑惑，却不敢再问，心中连道有钱人家脏事多。
    “都散了吧！”
    陈子文打发几名护院离开，又让其他人去睡觉，然后进屋对张大胆道：“你老婆尸体已经找到，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林捕头去做，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你是神仙吗？”张大胆呆呆望着陈子文。
    陈子文莫名朝他笑了笑：“我不是神仙。但我可以让你变成神仙。”
    说完，陈子文不等张大胆多问，变回原样对林捕头道：“张大胆的事就交给你了，现在立马去做，如果办得漂亮，谭家这里的财物，会有你的一份。”
    林捕头又惊又喜。
    陈子文挥了挥手：“你们现在去销案吧，谭家这边我来善后。”
    说完，陈子文变回谭老爷，让张大胆带上他老婆的尸体，命谭府下人备了车，送几人前去县衙。
    几人走后，陈子文回到房间，将谭老爷尸体解决，然后尸气外放，一瞬间覆盖整个谭府。
    “钱开果然还在谭府养伤。”
    陈子文发现钱开。
    眼下的钱开重伤未愈，什么都做不了，但待其伤愈，不知道是否会对张大胆构成威胁。
    陈子文心中升起一丝杀意。
    一个养魂期修士，想杀就杀了，没有任何难度。不过仔细想想，钱开是受谭老爷雇佣才会对付张大胆，如今自己成了谭老爷，只需改变主意即可。
    一个见钱眼开的道士，对陈子文而言比徐真人这种正义之士有用。
    “若不能为我所用就杀了！”
    陈子文心意已决，不再理会钱开，尸气渗透谭府，很快找到金银钱财与商铺地契等物。
    谭老爷一共三房小妾，正室早些年已离世，一直未续。家里大女儿、二女儿已出嫁，有一个儿子整日吃喝女票赌，也是妾生，只不过那个妾室也死了。如今谭家最受谭老爷信任的不是别人，而是柳师爷。
    柳师爷相当于管家，替谭老爷打理诸多事务。
    陈子文一共自谭府搜出几十份商铺地契，金银远不如福康县姜家，可不动产与影响力远远胜过。这些东西对陈子文有用。若要全盘接手，有柳师爷帮忙可以容易得多。
    “钱不钱的不重要，接手谭家后，首先要做的是寻找毛小方。”
    当日一别，毛小方不知去了何处，陈子文曾让湘西赶尸王找过，没能在福康县发现踪迹。
    按照小孩的脚力，应该不至于离开粤省。
    陈子文让九宫真人派人在省城、福康县、南海县等地寻找，如今接手谭家，台山县、台水县便可以纳入搜索范围。
    “只要找到毛小方，即能尝试三魂合一，不知道林九前世黄大仙，能否转世成功？”
    三魂合一存在极大风险，若不成功，会真的魂飞魄散，连轮回转世的机会也不复存在。
    “且看你自身造化！”
    陈子文收起谭家财产，没有在谭府找到柳师爷，于是闪身出了谭府，遁往福康县。
    福康县姜家没有大事发生，湘西赶尸王没有毛小方消息，陈子文于是遁向省城。
    在省城向九宫真人传达了全力搜寻毛小方的指令后，陈子文带着略感失望的心态前往广西上乡。
    上乡这边，因为马麟祥之死，其假妻子等人又突然“失踪”，马家乱了好一阵，众人商议后，草草将马麟祥葬了。
    与电影不同的是，当仇人死绝，马麟祥没有变成鬼来求朱大肠帮忙，朱大肠亦因此幸免一死。
    至于二叔公，由于马麟祥死亡时间不对，故白日为马麟祥下葬时“破瓦”未能成功，一度陷入自我怀疑，夜里都没能睡好。
    陈子文抵达上乡时天色微明，二叔公早早起了，精神差到了极致。
    陈子文生怕对方一个不注意与世长辞。
    “千万别这么快死了。”
    陈子文有些担心，只希望早日找到毛小方。
    可隐隐的，陈子文又觉得不妥。
    毛小方太小了，二叔公则太老了……
    对于三魂合一，陈子文没有记忆，但上一次钟馗再生，其三魂转世之身年龄相仿。
    而且一休大师与吴神父皆有道行在身。
    现如今，朱家二叔公一把年纪才练气修为，林捕头与毛小方则根本不懂修行，尤其是后者，才五岁左右。这种情况哪怕凑齐三人，失败的概率也是极大。
    “真让人头疼。”
    陈子文没有久留。
    马麟祥下葬，这边“剧情”被陈子文掐断，短时间内不会有事。陈子文回到九里镇，发现林捕头果真解决了张大胆之事，此刻正带着张大胆光明正大出现在谭府。
    除了二人外，柳师爷亦在，一脸不解看着张大胆。唯有徐真人不知去了哪里。
    陈子文化身谭老爷，从内院走出。
    “老爷！”柳师爷看见陈子文，立马上前意图询问。
    陈子文点点头，对他道：“小张的事是我的意思。”
    柳师爷眼里很是诧异，他看着陈子文，忽然目光闪了闪。
    陈子文见他眼神微变，心知已是生疑。
    如此看来，这位柳师爷虽看似相貌猥琐的狗头师爷，实则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人不可貌相啊。
    陈子文对柳师爷招招手：“师爷，你随我来。”
    柳师爷表情微变，本想找个借口离开，却发现身体竟完全不受控制，跟着陈子文走到一旁。
    走到一旁的柳师爷没有停下，而是折下一根倚窗的树枝，将树枝断口一端慢慢地刺向自己的眼睛！
    柳师爷动作极慢，却大汗淋漓，他惊骇欲绝地盯着刺来的树枝，一寸寸、一寸寸地靠近，自己却无能为力，连呼救、甚至闭眼都不能！
    眼看着树枝即将刺瞎眼睛，树枝突然停下。
    柳师爷发现自己竟然在这一刻恢复了自由！
    “师爷，你是一个聪明人，是吗？”陈子文笑着拍了拍柳师爷肩膀。
    柳师爷一个哆嗦，立马结巴道：“当、当然，老爷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听、听话。”
    陈子文点了点头：“很好。”说着指了指张大胆道，“小张的事就到此为止，钱真人那边你去说一下。接下来，我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去找一个五六岁大，长得很像林捕头的小孩。”
    “这件事很重要，你可以动用我们谭家所有人手和关系。若是能办成，我送你一场造化，无论是要钱要权，甚至想当镇长、县令，我都可以满足你！”
    柳师爷恐惧之心占了主导，飞快点头，表示一定完成。
    陈子文挥手让他离开，心中微微失望。
    此人或许有些小聪明，野心却不够大，不如丁瑶或聂小莲。
    能用却不堪大用。
    感应着柳师爷去了客房找钱开，陈子文尸气蔓延，化作一只耳朵监听，自身又走向林捕头与张大胆，向前者问了问事情处理情况，然后看着张大胆道：“你的罪名取消，以后不用再担心什么，不如今后跟着我做事？”
    徐真人不见踪影，陈子文顺便挖一下墙角，不过张大胆这人一根筋，尽管有些动心，还是摇头道：“我已经答应了徐道长，不能言而无信。”
    他态度蛮认真。
    在《鬼打鬼》中，张大胆能够因为口头打赌，两次在有僵尸的祠堂过夜，如今依然选择跟着徐真人做事，并不奇怪。
    不过张大胆还是非常感激陈子文，哪怕此时陈子文顶着一张谭老爷的脸，张大胆依旧说了好些感激的话，并拍胸脯表示以后有事尽可以到万福义庄找他。
    陈子文见他打定主意，终于放弃。
    这家伙去了万福义庄也好，有徐真人在，或许能跟着学些道法。
    陈子文并不一定要将这些“三魂转世之人”死死绑在身边，只要能确定位置，保证安危，放养更轻松很多。
    不再强求张大胆的陈子文开始全力接收谭家势力。
    数日后。
    九里镇谭家“谭老爷”痛失爱子，卧病在床。
    次日。
    谭家办丧事时，“谭老爷”将一名陈姓男子收为义子，继谭家香火。
    九里镇众人议论纷纷时，“谭老爷”因病退居后台，义子“陈文”——不，“谭文”得到柳师爷全力拥护，并与县衙林捕头表现出密切关系，甚至花了很多钱财在台水县及周边帮助林捕头寻找其流失在外的“私生子”。
    又过数日。
    谭家势力不减反升，钱真人被谭府请为供奉，“谭老爷”却因思念爱子病情进一步加重，终于卧病不起一命呜呼。
    几乎相同的时候。
    福康县那头，姜家失去爱子的“姜老爷”，同样生了一场大病。
    大病之后，“姜老爷”亦公开收了一位名叫“姜文”的义子，延续姜家香火……
    ……
    ……
    一晃一个月过去。
    毛小方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