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之城 - 第六百一十一章 认奶奶？拉不下脸

    升级改造电磁波综合实验台，在技术实现上并不困难。只需要做到以下几点：
    一是增加信号采集来源，用一百组信号采集装置捕捉同一意识波。每一个采集装置对应一个独立的综合处理单元，对接收的信号进行整流、滤波、逆变、分析、处理以及存储。
    二是将检测敏感元件替换为旧纪元最先进的tkqp20电感基片。
    三是将系统更迭为四维模块语言，大幅提高运算和分析效率。
    这里有必要讲解一下增加信号采集装置的必要性，可以帮助大家加深对意识波的理解。
    [以下关于意识波的阐述不是科学，也非科普，源自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书友不必较真。可跳过，不影响情节的连贯性。]
    之所以要群组采集，独立分析，是因为意识波是一种特殊形态的电磁波，准确地说，是一组频率波长有着细微差别的电磁波构成的群集。
    就如蜘蛛丝。很多人都会认为蜘蛛丝是单质体，但事实上，蜘蛛丝是由数千根纳米线束构成的。我们要了解为什么蛛丝的强度会超过钢铁，首先要了解构成蛛丝的纳米线束。
    同样的道理，研究意识波，必须搞明白组成意识波的每一束电磁波的波动规律及其代表的含义。不同波动规律的电磁波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不同的表意，即所谓的意识。
    打个简单的比方，构成意识波的电磁波好比偏旁部首，不同的偏旁部首，组成不同的汉字，形成了不同的表意。
    升级改造电磁波综合实验台的目的，就是将意识波中为数众多的“偏旁部首”剥离出来，并研究不同组合实现的不同表意结果。
    从这个角度来说，研究意识波，本质上属于语言学的范畴。
    正因如此，老实验台把意识波当做单纯的个体来研究，是永远无法探知意识波的秘密的。
    由于半年前远庆一号已经获得了无限接近于意识波的频率和波长范围数值。因此，实验台的改造工作并不需要骆有成参与。趁这个空档，骆有成打算带宝贝侄女去肯达瓦看看鱼人，顺便视察海底小镇的建设进度。
    ……
    当日，骆有成带着老婆、侄女入住爱之岛。
    小萝莉们瞬间就爱上了这座环岛，看到环礁中间如蓝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潟湖，就闹着要玩水。劳山就在海边，小丫头们天生亲近水。她们说自己的水性是上天赋予的，从没人教，就敢在深夜无人的时候在大海里畅游。这样的小要求，骆有成和柳莹自然应允。
    在热带海域，骆有成更喜欢让肌肤与水亲近。他没穿抗压潜水服，只在口鼻上罩了一个人工腮。这玩意是他最近检视海市黑箱分拣中心时找到的，它能高效地将水分子中的溶解氧过滤提取出来，让人能像鱼儿一样在水里自由地呼吸。
    前几次他到爱之岛，身上的泡泡肉如浓浓的忧伤，挥之不去，那时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而今，他恢复了比运动员还要健美的身材。有这份自信后，像套子一样的连体潜水服怎么看怎么碍眼。
    五个宝贝侄女对二爸二妈的身材极为欣赏。二妈的身材可以写入教科书，二爸稍逊，但也差不了多少。五个奶胖娃挥舞着小胳膊，蹬着短腿，像花园里的蜜蜂一样绕着二爸二妈游来游去。与其说是嬉戏，不如说是品鉴。在这一点上，她们多少受到了第一人格帅德恒的影响。
    直到在爱之岛值守的伊任娜赶来，小丫头们才把兴趣点转移到橄榄球脑袋、背鳍和满身的鱼鳞上。她们仗着自己年纪小，双手在伊任娜身上摸来摸去。
    鱼人并不喜欢被人抚触，但面对孩子，她也不好说什么？最终，这位海中的召唤师召来了一群可爱的海洋生物，才把自己解救出来。
    伊任娜在海底的沙地上写写画画，询问孩子是怎么来的。这是末世智慧种族见到孩子后的第一反应。骆有成带小侄女过来，就存着提振鱼人信心的念头。他说孩子是他哥哥的，得到得很偶然，现在书院正试图破解这个秘密。
    骆有成还说只要人类繁衍的大门被重新打开，那么鱼人离这扇门也不会远了。虽然鱼人的身体结构出现了很大变异，但终究还是人，书院顶尖的生物团队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
    第二天一早，骆有成开着游艇来到肯达瓦岛。
    水面上的环形石柱带，标识出这里是海底小镇的地界。骆有成把缆绳拴在露出水面的石柱上，和老婆孩子下了水。
    海底小镇已见雏形。东北部的肯达瓦传统七角楼群、珊瑚林南面的船屋区、西面的珊瑚礁穴居区、广场中央的水晶宫议事厅都按照设计图纸完美呈现。
    两大五小刚下水，女族长泉豆娜就带人迎上来了。女族长身边的男人，不是老来怀春的大爷爷水鬼王又是谁？他一脸嘚瑟，摆动着双腿，趾高气扬地任由泉豆娜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就像一对连体人。
    到了骆有成面前，水鬼王才让女族长松开自己的胳膊。看女族长橄榄头上秋波流转的眸子，便知道这个女鱼人情根深种了。
    水鬼王亲热地拥抱了大孙子。所幸水里不方便说话，否则这个老货一定会滔滔不绝地自夸。
    女族长引着骆有成一行人进了水晶宫议事厅旁边的一座偏厅。原本设计中没有偏厅，它是应泉豆娜的要求加盖的。
    进入偏厅的大门后，顺着水中的台阶上一层楼，脑袋就能冲破水面。这是个密闭的巨型舱室，里面一半水一半空气。其实直接浮上去更简单，水中修台阶是完全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泉豆娜认为有了台阶才有仪式感，因为这个偏厅将作为肯达瓦人的宴会厅，是一个神圣的地方。
    偏厅里面安置了三百多张圆桌，桌脚在水下，桌面在水上。可以想见三千多个鱼人一边泡澡一边吃饭的场景，绝对蔚为壮观。
    宴会厅的厨房已部分启用，目前有十台智能家政上岗，辛勤地为参加工程建设的书院人和肯达瓦人提供饮食。宴会厅是海地小镇唯一通电的建筑，电力来自一根临时电缆。
    海底电缆的铺设工作倒是完成了，但在海底接电入户是件麻烦事，这事马虎不得。海水是导电的，电缆密封阻水出了问题，那就不是帮鱼人了，而是害鱼人。
    偏厅里有空气了，可以说话了。水鬼王热切地对骆有成说：
    “孙子，赶紧喊大奶奶。”
    骆有成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泉豆娜青色的橄榄头微微泛红，有点像被六七十度的水烫过的蟹壳的颜色。她急忙用手指沾水在桌面上写道：
    “不用的，就喊我名字好了。”
    “不行，那显得我孙子多没礼貌？”水鬼王看向骆有成，发现大孙子根本没打算礼貌，只能退而求其次，转向柳莹，“孙媳妇，要不你喊一个。”
    柳莹苦着脸，模样比便秘还难受。前两次来，他们和女族长以朋友相处。短短两三个月，被大爷爷一搅合，女族长的辈分像坐了火箭一样噌噌往上窜。
    骆有成冷哼一声：“早知道，我就如做主让汪叔娶个二房，喊婶我还能接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大爷爷亲不过一个外人？”水鬼王虚张声势地大叫大嚷。不过他看出来了，孙子孙媳妇都不想听他的话，老脸没处搁了。
    这还真怪不着他孙子。骆有成和泉豆娜是啥关系，是恩主和被施恩者、上级和下级的关系。骆有成哪次来，泉豆娜不都乖乖地把他当个领导一样捧着、供着。水鬼王倒好，当大爷爷还没几天，出来玩一趟，就把孙子的下属变成了太奶奶。
    泉豆娜拼命对着水鬼王摆手。水鬼王不死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贝壳，向五个小丫头招手。
    小丫头们眼睛亮了，这些贝壳色彩艳丽，形态奇异，可不是随手能在海里捡到的普通货色。
    水鬼王诱惑道：“这是你们太奶奶多年的收藏品，都送给你们了，快谢谢太奶奶。”
    小丫头们想去接，但又不敢，她们看看二爸，又看看二妈。这时，二爸向她们传音道：
    “奶奶我喊不出口，你们是小孩子，可以喊太奶奶。”
    骆有成算是做了让步，变相地承认了大爷爷和泉豆娜的关系。
    小丫头们开开心心地过去接收了贝壳，一口一个“谢谢太爷爷”，一口一个“谢谢太奶奶”。水鬼王笑得合不拢嘴，女族长的橄榄脑袋囧得比沸水里煮过的蟹壳还要红。
    好在这时老鹰和电鳗王闻讯来了，水鬼王也不好意思再胡搅蛮缠。
    骆有成看着两位大叔，心中感慨万千。这两位叔自书院创建以来，一直跟着自己打拼，一年到头几乎没有清闲日子。
    反观大爷爷，自打他认下这门亲后，老头就开始不务正业，钓鱼喝茶，吹牛打屁，旅游泡妞，还真把书院当养老院了。骆有成此时颇有认亲不慎、遇亲不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