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归 - 第111章 相看白刃血纷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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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兴宗大帐中灯火辉煌,重重幕帐遮挡住了外面的声音,那些个幕僚虽然得到辛兴宗的安慰,可终究觉得还是这大帐里才最安全,所以一直都没有散去,仍旧陪着辛兴宗坐着说话。

    这时候一名亲军进帐施礼后报道:“营外巡哨报称北面驰来一队人马,后面尚有一路追军,追赶甚急。”

    辛兴宗急忙问道:“追军有多少人马?”

    那亲军答道:“大约千人左右。”

    辛兴宗又问道:“各处可有报警?”

    亲军回道:“各方巡铺、地听尚无报警。”

    辛兴宗略一沉思,命道:“着选锋军吴子厚带本部人马在寨门前立阵,拦杀来敌。令刘光世为策选锋军,随时援助。”

    吴子厚只是选锋军副将,主将乃刘光世,那刘光世乃是刘延庆之子,乃是辛兴宗顶头上司,辛兴宗是以只令吴子厚领军立阵,不敢让刘光世顶在前头冒险。

    副将吴子厚领令后,率本部人马赶到寨门外,以三都步军立下两道步军大阵,每阵都是配以刀手八人,长枪手一十六人,长枪手在前,刀手在其后。再在刀手后配七十余人的弓弩手。这是宋军惯常使用的步战阵了,在多年对敌交战中,番兵靠的就是骑射优势,宋军马少,马上骑射天生就比番兵要弱,所以只能结阵抗敌。首先前面的长枪手和刀手就是屏障,主力还是靠后面的弓弩手来伤敌。由于步兵用的弓弩射程远超骑兵用的弓箭的射程,所以在弓箭上就占了先手。等敌军过来的时候,先由一名弓手射出一箭,看是否进入弓箭攻击范围,待进入后便箭矢齐发,大体上在来敌骑军冲到阵前的时间内能射出三批箭,能冲到阵前的已是很少一部分了。用这种战术对抗番兵的骑军屡试屡爽,番兵也早就习惯了,只要宋军结成了阵,掉头就走。

    营寨的寨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个灯笼,发出一团昏黄的光亮,本是繁星满天的夜空,突然刮起了风,卷来一片片的云彩,连星光也遮挡住了。寨门外列好阵的士兵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盯着前面。

    吴子厚坐在马上,旁边是刘光世,二人向北注视着,前面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骑手控马的喝声,都一起传入耳中,紧跟着就是当先一骑领着一群散乱骑军冲破黑暗,向大营驰来。看头巾盔甲,是自己人。后面不远处一群追兵正咒骂着胡乱向前射箭,已经不打算追了。

    吴子厚平素与王稟私交甚好,此时见王稟前军终于逃了回来,不禁松了口气。刘光世冷喝道:“这番狗倒是识趣,若再向前,少不得吃我的一顿箭!”吴子厚知道刘光世平素就是这样狂妄性格,也不多言。

    二人正要骑马上前,突然从西面斜刺里杀出一彪人马,向着刚刚逃出生天、疲惫不堪的宋军杀了过去。

    斜刺里杀出的人马必是番人伏兵无疑,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开始便被北面跑过来的两拨人马吸引里,北面两拨人的马蹄声、喊杀声也掩盖住了西面这群伏兵加速前的马蹄声响。等着冲到了近前,呼喝着杀了过来,才一下子震惊了所有的人。

    两军甫一交战,便随着马的步伐脱离开来,只是这样的停滞已经足以让后面的萧干率军追上来了。萧干立即率军加速冲了上来,他打定主意,要在这宋军大营前,将这伙宋军斩落马下,以此立威,警告这些男人休要以为契丹人可欺。

    逃了一路,这时又冲过了萧高六伏兵截击的王稟只有拼命向营门处逃,他已经远远看见营门外明晃晃的刀枪排阵了,知道大营中已经在外面结阵待敌。

    三股人马,一路在前狂跑,后面两路辽兵视宋军大营如无物一般,一左一右的紧追不舍,百丈距离转眼即到。

    王稟奔至阵前,见寨门外两个步阵杀气森然,知道不能扰乱了阵势,这时后面辽人骑军左右两路齐齐杀来,只得回身又与辽军战在一处。

    吴子厚在马上看的真切,正是好友王稟率军奔回,为伏兵所阻,被辽兵缠上,无法脱身。王稟所部能逃脱回来已经是精疲力尽了,现在又被萧高六和萧干夹击,更是苦不堪言,左右手下不时惨叫哀嚎,被辽兵所杀。

    吴子厚看得心中焦急,扭头令自己手下、策选锋军刘光世率骑军从步阵两侧赶上去助阵。刘光世一脸冷淡,不为所动,看也不看吴子厚说道:“情况不明,恐为敌军再出伏兵所乘。都统令我等结阵拒敌,我等只是结阵御敌便是。贼人见我势大,不击自去。”

    吴子厚辩驳不得,只得令阵中兵士高喊:“王将军从阵侧退营中。”

    一时间阵中士兵纷纷大喊,王稟正苦于无法脱身,听到前面士兵让从阵两侧过去,便拍马向步阵一侧冲去,同时大声叫道:“阵侧退后!”王稟手下听到王稟命令,忙调转马头,有的从步阵左侧冲去,有的向步阵右侧冲去,准备从阵的两侧退入营中。

    萧干不愧是身经百战,眼光毒辣,且又胆大心细,平素是绝不会带兵冲击宋军步阵的,见王稟率兵从阵的两侧退走,萧干敏锐抓住时机,大喝一声:“杀过去!”一马当先,紧跟着宋军向布阵两侧冲去。两股辽军立即像潮水卷击堤岸一样冲向宋军大阵两侧。

    吴子厚本是救人心切,想让王稟不扰动大阵,从两侧退回大营,这本属常理,错就错在没有料到番兵竟然紧咬着王稟手下也向大阵两侧冲来。阵的两侧本是最为脆弱的地方,一旦暴露给骑军,就等于将自己软肋示人,难逃被骑军冲击大阵、各个击杀的危险。

    果不其然,戒备森严的步兵见辽兵已经冲近自己肋侧,慌忙调转方向,朝向急速重来的辽兵。只是那辽兵与王稟部下骑军混战在一起,不敢随意射箭。直到辽军骑军冲到阵侧跟前,宋军仍是投鼠忌器,无处下手,眼看着辽兵铁蹄已经踏入自己大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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