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少年行 - 第42章 山积财富如敝履 川明流媚泠怀珠
迷雾溃散,光明逼退黑暗,当眼界再度充斥光线时,霍杰不禁目瞪口呆。
因为此处他来过!
这杂乱的设施,这异样的气味,这琳琅满目千奇百怪的器皿,好有这花花绿绿的药水!这些场景全部齐刷刷在标明此处为何地。
“怎么回事?这么会到这?”霍杰穿过古东西代表性元素杂糅的交参风格的架子纹饰,左顾右盼,好奇地自言自语。
老头的魂魄刚消逝不久,霍杰便再次来到他的住处,不得不说是一种隐喻,一种自然代谢,天伦更替的人间隐喻。
上次因为事出突然与内心的抵触之情,霍杰只是走马观花将这件屋子扫了个大概。这次在来至这儿,他便是有充足的时间去打量屋内的每一个设施。
“血石斛!”转过一个铁质橱柜,霍杰一眼便瞅见一株血淋淋的草药。此种草药的名贵可谓极度稀缺,以其草叶血纹内汁入药炼丹,往往有意想不到的奇效,可莫论何种效果,其之祛百病,通脉络的基础效果是必不可少的。因此,此草药的可塑性堪称绝佳,而保值效果却也不弱,这也就更加将血石斛的名头带上桂冠。
可就是这样一株名贵药材,却被随手搁置在水渍晕染的肮脏角落里,当真明月照沟渠。
可接下来的所见所闻不仅是使霍杰怀疑自己的眼睛,更是在挑战他的心脏承受能力。无价的仙草,成品的宝贵仙丹以及药水,锻造精美绝伦且仙气缭绕的兵器,还有各种极世难觅的原矿石,都是被扎堆随意抛置在那里,他们可是得到了垃圾所应得的所有待遇!可明明这里的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奇啊。
这些且不论,霍杰用微抖的手抄起铺在地面上的一本线装书籍,入手滑腻,温润冰柔,分明是以高阶魔兽的皮所制。再扑棱打掉封面上的灰尘,四个大字宛若天外来客几乎闪瞎霍杰双眼:天阶初级!
“我的天,天阶武技啊。”霍杰一个不稳又将书籍掉落在地。
要知道,世间习武之人,戚戚汲汲,见过玄阶的已算少有,地阶武技已不世出,至于天阶,那只有在各大陆修武界的顶端才会见到。
“或许,这个故事可以用一种庸俗的陈词滥调来讲述。”霍杰听到自己喃喃自语:“一个平凡无奇的少年,偶然间获得命运女神的一瞥,认识了前任星主,然后莫名其妙的找到了一处巨大的宝藏,随之而来的是大陆上一颗新星的崛起,开启他人生崭新的诗篇,美人金钱权利滚滚而至,哦,真是老套!”
霍杰难免有些激动,捂住额头神经质仰面朝天,忽然,又自己问自己道:“谁说这些东西就是我的了?完全是我自作多情也说不定。或许我误解老头的意思了?其实我并不是星主的继承人?这样也说得通,传承这种事不是一般都很庄重么?嗯,也是挺庄重的,可没有任何证明可以表示我继承了星主之位呀。”
思量半晌未有结果,霍杰斩断繁琐思绪,又大致观略一二,下定决心不动这如山财富丝毫,便寻找出口。
“老头子视这些如粪土,我也非蝇营狗苟追名逐利之辈,在这一点上,似乎是有点像呢。”
通过霍杰摸索,整个空间很大,呈圆柱形,想要寻找出口只需要沿着墙壁一路觅过去,终于,在一块凹陷的墙壁处,找到了一扇黑门。
盯着熟悉的黑门,霍杰回过味来,想来他就是从这里进入,而看见的巨兽是幻像或者是另一个维度空间,但眼下无论是何种情况,去追究问底的意义都已不大。
霍杰推门而出,一道雪白的光束晃的他双眼茫茫,紧接着一阵奇妙感之后,霍杰顿觉脚踏实地。
这种感觉已不是第一次,空间之间的穿越,云中歌带他体验过一次。
“哈哈,霍杰小兄弟你终于来了,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说曹操曹操到,霍杰刚在琢磨云中歌,一睁眼便看到了他,可瞬间,霍杰便感到了不对劲。他的背后,一尊巨大的石像在静静矗立,霍杰的身高,仅侔其基座。
“是不是感到奇怪。”云中歌以一贯的笑脸回答霍杰未说出的问题:“此处与会心阁禁地有空间通道相联通,从那里能进入星主的空间,从这里也可以。”
“你知道星主?”
“不然呢?”
“那你知道星主已经逝去了么?”
云中歌笑着摇摇头,言道:“星主从未离去。”
“为什么这样说。”
“星主就在你身上,或者说星主就是你。”
“星主是我?别逗了。我实力低微,未曾学得半点武功,而星主自古及今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能,又岂能是我能相提并论的。”
“个中秘密,只能你自行参悟了。反正你要记住,汝为星主,这迢迢银汉的主宰,你有万千子民需要庇护。只要记住这点,你就会知道你该怎样做。”
这都哪跟哪呀。霍杰暗暗想。我突然就从一介布衣变成帝王,全靠命运的无厘头安排?还有,我君子固穷地当一个读书人也不错,何曾有过心系自己的子民的觉悟?而今一个人来宣判式来告诉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位,就需要干与这地位相匹配的事,这岂不颇为荒唐。
这种感觉,就好比昨天还平庸地活着,今天便成了千秋万代的救世之主,任谁也会觉得荒诞不经。
云中歌看了看霍杰满脸都是各种心情杂糅调和而成的怪味咖啡,不禁在心中自觉好笑,他怎能不知霍杰内心狗血淋头的狼狈模样呢,只是他说话直来直去惯了,事实阐述已尽,便懒得在做其他解释,更何况,有些事情别人的解释终究没有亲身体验来得更具震撼力。
“好了,你也不用怀有什么负面情绪,生活便是如此狗血,老套的情节每天都在上演,就算哪天花样翻了新也终会沦为陈词滥调。”云中歌笑呵呵多说了两句:“迎面是驽马我便牵着,是良马我便骑着,随遇而安,岂不美哉?”
“随遇而安?”
华丽硕大的穹顶吊灯在霍杰眼中折射凌厉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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