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成家 - 04.街头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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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这样断袖兄会拂袖而去,亦或是过于愤怒出口成章。谁想,他跟着我坐下,看着天,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也好,这样正合我意。我望着天,开始乱想。

    来到这里一段时日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思索如何回去。之所以能够到这里来,大约是因那个青衣女鬼。不知瑾妍有没有跟着过来,如果她同我一起来到宋朝,则极有可能会是梁山的三女侠之一。只要找到她,再来一次笔仙,召唤出青衣女鬼,应该能够回去。可如果她没有过来呢?我记得那晚她已经死了,又或者我也因惊吓过度死了?然后借尸还魂,变成萧让?

    想到这,我已经无法推断下去,越发坐不出。可断袖兄还端正坐着。

    我耐着性子又坐一会,也许是一盏茶的功夫,也许是一片梨花落地的时间,我终于忍不住,站起。

    “阿让你休息够了?”

    “恩。”既然都站起了,我实在无法厚着脸皮再坐下,只得硬着头皮上。

    他这样不易悲喜的性子,很轻易抚平我的毛躁。我终于明白,大哥是派他克制我。可我又怎能这样轻易被克制?

    我象征性又练两下,便说要上街吃饭。如果断袖拒绝,我也想好了理由,大抵是:民以食为天,如若不吃饭,则没力气,没力气,则练不好功夫,练不好功夫都怪你不让我吃饭。所以。吃了饭有了力气,才能练好功夫!至于吃完饭不练功的借口,吃饭时再想。

    我暗暗夸赞自己聪明,等待他的反应,顺带深深呼吸,准备滔滔不绝高谈阔论一番。谁知断袖点头答应下来,只是要求要跟随。憋得我一时胸闷,准备好的话未能说出口。

    想来,并无不妥,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有个跟班,也是极好的。

    觅食的这一路上,在断袖的目光下,吃了十个包子,两串糖葫芦,一只烧鸭,不知名的果子又吃了不少。正准备买烧饼时,断袖兄忍不住说话了,“阿让,我记得你从前并不是这般贪食。”

    “是吗?”我咬一口烧饼,边嚼边说,“可能是失忆了,对陌生的事物充满畏惧,只有吃能安慰我了。你不知道,吃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

    话未说完,断袖兄后退两步,借此躲开乱飞的唾沫星子还有渣滓。我笑笑,离他近两步,接着说道:“吃,是一件异常幸福的事情,它能让你觉得活着从此有了意义……”

    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我说得愈发高兴,难得他脸上会有表情。看来是个有洁癖的人。正欲罗列些更有道理的话来,不巧被身后的嘈杂打断。我包好半块烧饼,小心收起,挤进密集的人群,原来是官爷在轻薄戴纱幔的女子。

    断袖兄跟过来,看到这幕,兴许觉得无趣,望着天,不知又在想什么。

    我随手捞起摊边的果子,边吃边看戏。

    高瘦官爷握着纱幔女子的纤纤玉手,企图拉她近一些,撅起厚厚的嘴唇。那女子一味后退,空着的另一只手按在腰间,不挣扎也不呼救。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哪有轻薄于人的样子?遂扔下果核,上前撩开纱幔,挑起女子白皙小巧的下巴,冲官爷嚷道:“看见没?应该这么轻薄。”

    吵杂声戛然而止。估计官爷被忽然出现的我吓蒙了,像被定住穴位似的定着,连脸上的果渣都忘了擦。

    我挠挠头,松开女子。她一双狐眼透过纱幔,勾勾盯着我。我咳一声,转身问官爷,“你可晓得了?”

    官爷这才反应过来,抽出刀就要挥来,“大胆!敢这么对本大爷说话!”

    我愣愣,只不过是教他怎么调戏姑娘,就要打要杀的。等我想起避开的时候,已来不及了。好在大刀距我一寸时,被一颗石子弹开。

    官爷回头怒气冲冲地质问是谁干的,又一颗石子打中脑门。他吃痛后退几步,恼羞成怒地正要开口,膝盖遭到暗算,跪在我的面前。

    我瞄到断袖手上一连串动作,心知他帮了我,暗自欢喜,踩着官爷的肩,趾高气昂道:“本大爷就是这么说话,姑娘要这样调戏,知道了吗?”

    周围哄笑一片,官爷话都不敢说,连连点头。

    我抬起头时,那女子已离开,顿时觉得无趣,掏出剩的半个烧饼,跟在断袖身后。

    断袖看起来文弱,但是关键时还是挺靠谱的。我抹了抹嘴角,用油腻的手拍他的肩膀,表达谢意,“断袖,方才谢过了。”

    “言重。”

    “不过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断袖和你在一块的。”

    断袖没说话,只是很嫌弃地挪开我的手。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衣服脏了洗洗不就好了。过一会,觉得闷得慌,忍不住找话说,“断袖,你觉得刚刚那女子长得如何?”

    “并非等闲之辈。”

    “诶?我看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娘子。”

    他看向我,稍稍皱起眉头,“寻常?她腰间藏了一把软剑,你没发现?”

    我怔怔,背后一凉,实在庆幸那女子没因我的不敬之举动怒,不然断袖再厉害,也不可能在两面夹击中救下我。

    回去后,我又找“撑着了,不能动”为借口,不习武功。断袖兄也没说什么,放任我偷懒。这一点,我挺喜欢,认为他是一个好脾气的断袖。

    过了几日,大哥外出办事。干脆连借口都懒得找,心情好就练练功夫,心情不好就吃吃美味。这导致一连过了几日,只学会轻功。唔,暗器倒是熟络一些,只是不太能击中目标。

    又过几日,断袖说是要接客,大哥也还没回来,偌大的庭院只剩我一个。

    我闲着无聊,身上又没银两,只好跑到大哥的房间,期许着有意外的收获至少要有吃的。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大哥回来了。我飞上屋梁,小心藏起来。还好我耳朵尖,不然让大哥发现我在他的房间,不知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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