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的爱情 - 第19章 触碰

    他的声音渐渐远了去，晚风徐徐地，从那落地阳台上吹了进来，丝丝温柔地拂在她的脸上，有种麻酥酥的感觉。久久的，她的大脑里是一片空白的眩晕，而且有些缺氧。十七年，那是一个多么遥远的距离。他深邃的眼眸，就那样望着她，温柔似水。她勉强地依靠双肘支撑住，慢慢直起已经麻木的身子，微微地喘气，“对不起，我想，你的十七年，还不了你……因为，我与你，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尘微里。他渐渐地闭上了眼，不再看她，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还是忍不住地撞上去，她的话，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那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再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顺着窗帘透了进来。她整理好一切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只有时震南的身影。他戴着老花眼镜，穿着一身休闲装，坐在那里很认真地翻阅报纸。那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她的脑子被敲击了一下，那天，在公寓里，他也是坐在楼下，很安静地看着报纸。

    她轻轻地走过去，时震南摘下眼镜，顺手叠起报纸，笑眯眯地看着她：“丫头，醒了？来，快吃早餐吧，一会儿老陈会送你回公司的。”

    她笑着，嘴角两边的酒窝，浅浅地露出来，“好的，叔叔。”她吞了一口牛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时先……时煜宸他呢？”

    “那小子，要去外地视察，很早就走了。”他说着，又给她夹了一个煎蛋，“多吃点，孩子。你爸爸虽不在了，可我也算是你爸爸啊，煜宸就算是你的哥哥。以后，就经常来看看我，我老了，公司的事都不太管了，有时，在家闲的慌。”

    她很认真地听着每一个字，思忖很久，才说：“叔叔，我……会把您还有他，当作家里人的。有时间，我就过来陪陪您。”她抬眸，细细地观察他，其实，时煜宸的眉毛和鼻子都很像他。

    傍晚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路上的行人也随之乱窜起来，她举起包匆匆地赶往李璐晰住的地方。走在过道的时候，她正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水滴，隐隐约约听到了吵闹声，她脚步很轻盈地走近，却看到意想不到的一幕。李璐晰正被一个男人紧紧地箍在怀里，拥吻着。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看见璐晰脸色苍白，双手不停地挣扎着，看起来很痛苦。她便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璐晰…….”那边的人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放开璐晰，璐晰双腿好似无力地往后退。她几乎是小跑过去，扶住璐晰。这才发现，那个男人竟是均池。她忍不住惊呼起来：“均律师，你……”均池那有些痞痞的脸，看着她，眼神里却是很平静的样子，才张开嘴说：“阮言，你好好照顾她。改天再找你谈!”说着，风也似的离开了。她无奈地看着璐晰，璐晰却别过头，牙齿紧紧地咬住双唇，闭上眼，什么话也不想说的样子。她明白那种感觉，所以也没再多问，扶着她进了屋。

    初夏的清晨，本是很美好的。阮言睡得很不好，头疼欲裂，大脑一直不停地紧缩着。模模糊糊之间，听到手机的铃声不断地响起，很刺耳尖锐，她费了好大的劲，撑起身子，摸索好半天，才勉强拿起手机，对着屏幕划动很久，终于才接通电话，

    “喂，起床了吗？团里有公演，我得出国几天，你自己多注意……”

    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喉咙干到不行，眼前什么也看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一下子声音又变得又忽远忽近的，她听不清她说了什么，终于沙哑地说：“我……我……”手机便滑落在地上，眼前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又是那一片天蓝色。又回到那个公寓了吗？她又闭上眼，缓了好几秒，她始终不相信自己又回到了这里。又睁开眼时，什么都没变。她还是很不舒服，抬起右手，看见上面贴了一块小小的纱布，床的旁边，放了一个支架，上面挂着几个盐水空瓶。她下楼，却看到房子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她竟然有种放松的感觉，悬着的心好像落了下来。她缓缓地朝大门的位置移动，

    “你好点了吗？”

    她听到他的声音，愣在那里不说话，也不敢看他，手心竟出了汗。

    “怎么，又想一声不吭地走了？”他的样子有些疲惫，正在外地视察的时候，接到李璐晰的电话，说她好像出事了。他便匆匆赶来回来，看到她时，一点意识也没有了，躺在那里，额头却烫得厉害。他便把她带了回来，让家庭医生过来给她输液。这下可好，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她想要离开。心里便被堵得不舒服，她就这么厌烦他吗？

    “不是，我…….”她低头想了想，要怎么样回答他呢，“我饿了，想吃东西。”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个答案。

    他听了，却笑了起来，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恩，不烫了，应该是退烧了。”她站在那里，乖顺地像只兔子一样。

    “想吃什么？我去买。”他低头，看着她，然后走到鞋柜那里，欲换鞋。

    “恩……饺子。”她想了想。

    “好，那你看会儿电视，我去买。”他正要离开，她轻轻地拉住他的手，“我和你一起去，我想自己包。”

    他倒是呆了下，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说了一声：“好。”

    之后，他带着她来到附近的超市。

    他推着购物车，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很专心地挑选食材，微卷的头发有些散落，遮住她的脸，他动作轻柔地为她理了理。阮言顿了一下，并不在意他。他竟然有种错觉，她此刻就像自己的妻子，而他是她的丈夫，正陪妻子买菜做饭。心里，暖暖的，很舒服。她时不时地问他，喜欢吃什么，不想吃什么。那声音软软的，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他的耳膜。

    回到公寓后，阮言便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开始，时煜宸想要帮她打打下手，没想到却越帮越忙，弄得厨房里一团糟，阮言简直觉得欲哭无泪。最后他直接被阮言双眼狠狠瞪着，才出的厨房。他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正播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很甜，回荡在整个客厅，而他的眼睛却一直注意着厨房里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其余的什么都没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