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王爷草包妃 - 第205章牧野遇险求救
峻王要自个儿闯营?
丁亦、史广平大惊,双双将他拦住,急道,“王爷,不可!”
莫寒月也吓一跳,忙将他一把抓住,说道,“你胡闹什么?”
峻王挑眉,看看三人,不禁笑起,淡淡道,“这里还有谁,轻功胜得过本王?”傲然之态毕现。
是啊,没人!
论动手过招,或者他未必强得过旁人,可是说到轻功,不要说这里,就是放眼大梁,怕也没有几个人能胜得过他。
莫寒月瞪他一眼,说道,“轻功再好,你也无法凭空越过大火!”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肯放手。
峻王叹一口气,摇头道,“傻丫头,本王不会有事!”手臂轻抽,想要摆脱,又怕把她弄伤。
丁亦、史广平二人互视一眼,史广平道,“王爷,小人去罢!”转身取水。
正这个时候,只听马蹄声响,由远而近,蹄声密集,来人竟然不少。
傅飞雪一眼看到萧行山,大声欢呼,叫道,“萧二哥来了!”
众人回头,就见萧行山在前,罗越在后,丹枫、丹霞伴在马侧疾骑而来,在四人身后,除孙凌等出自将门的公子之外,墨浩林、宋思明、卫敬行等十几位公子也带领各府亲兵一同疾骑赶来。
看到峻王和莫寒月,丹枫、丹霞齐齐松一口气。萧行山下马奔来,向大火望去,问道,“可知里边什么情形?”
莫寒月摇头,说道,“我们拼尽气力,也无法进入更深,牧野进去查探,还没有消息。”
傅飞雪急道,“既然来了帮手,就快些一同掘土压火,只盼再进去一些,道儿宽些,也好搜救。”
萧行山看到大营门口压火的泥土,眸中微露异色,点头道,“不错,如此大火,等闲也无法闯入,先将入营的道路打通才是!”当即传令各府亲兵掘土压火。
众亲兵看到如此大火,都不禁心惊,已不用自家主子传令,忙都各出兵刃掘土。
有这数百人加入,速度更快一些,很快已将道路两旁的火又压去一些。
叶弄笛忍不住问道,“萧二公子,皇上还不肯派兵?”
萧行山摇头,说道,“我大哥和谢妃等人已前去请旨,我们中途遇到罗大哥,又得丹枫姑娘传讯,先行率亲兵赶来!”
罗越与谢霖交厚,此时眼望着熊熊大火,只觉忧心如焚,咬牙道,“这几百亲兵,实在不济什么事,我即刻反回唤三弟将御林军调来!”说完转身上马。
“罗大哥!”莫寒月连忙止住,摇头道,“御林军纵然能调来,怕也不济事!”
是啊,御林军人数虽多,却都是些公子哥儿,又有几人耐得住辛苦?
罗越咬牙,恨恨道,“那就逼侯家兄弟调集禁军!再不行,还有御前侍卫!”
莫寒月摇头,说道,“要用侯家兄弟,还是十一去罢!”到这个地步,也只能威胁侯逸,盼能调些兵马过来。
话音刚落,只听马蹄声又响,印于飞疾骑赶回,见到峻王和莫寒月,也来不及见礼,大声回道,“王爷、王妃,景郡王府的亲兵已在东边打开一个缺口,入内搜索,不再分兵过来,或者两位王爷会从东侧出营!”
一闻此言,众人顿时精神大振,峻王点头,说道,“要调禁军,还是本王去罢,料想侯逸那小子不敢不从!”
唤过彤云,正要上马,突然间,只听遥遥一缕啸声穿破熊熊大火,隐隐传来,似乎带着些急切。
印于飞脸色微变,说道,“是牧野,牧野在营里?”目光在人群中一扫,果然不见牧野的身影。
莫寒月一惊,说道,“牧野进去查探,已去好一会儿!”
印于飞凝神又听一瞬,脸色瞬间大变,说道,“是求救,牧野遇险!”顺手拎起一桶清水向自己当头浇下,全身顿湿,更不多停,身形掠起已如箭离弦,向大营疾冲而去。
“印于飞!”莫寒月疾喊,却见他身影一闪,已没入火光之中,哪里还有一丝踪影。
丹枫、丹霞二人也不禁色变,连连顿足,说道,“牧大哥武功超绝,怎么会遇险?”
莫寒月咬唇,说道,“纵然火大,依他的功夫也该当能够脱身,如果……”
如果是意外被卷进火里,又哪里还有余力发啸声求救,难道……
脑中灵光一闪,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峻王失声道,“难不成他已找到小静安王和小皇叔?”
从叶弄笛赶来,莫寒月怕她着急,始终没有提起景郡王也困在火里,此时听峻王一叫,脸色顿时大变,颤声道,“王爷,你……你说景郡王……”
峻王点头,说道,“小皇叔也在火里!”听到啸声片刻不停,越来越是焦急,再不多等,说道,“丹枫、丹霞,看好你家小姐!”顺手拎起一桶水,也向大营冲去。
罗越终究身经百战,虽惊不乱,顿足道,“一桶水济什么事?”向亲兵喝道,“脱下衣衫,包上泥土,随我强冲!”
铮的一声,长剑出鞘,疾步冲进大营,遇到着火的帐柱,信手一剑挥去。着火的帐柱脆弱,一挥即断,他飞起一脚踢开,向里硬闯。身后亲兵赶上,将手中的泥土包向他身侧砸去,果然硬生生从大火中砸开一隙,令他一穿而入。
萧行山、孙凌等人一见,也依法泡制,带领亲兵强冲。
如此一来,虽然迅速,却伤亡立增,不少亲兵被大火卷到,惨声大叫,在地上翻滚,同伴连忙将人拖出。
哲加率鄂多部族人相助,连冲几回,都被大火逼回,急的连声大吼。
莫寒月眼见罗越等人已不见踪影,而牧野的啸声虽然未停,却明显弱了下去,不由急的连连顿足,说道,“他们入营还有亲兵相助强冲,一会儿要如何出来?”
无法可施,只能催促亲兵继续掘土压火,盼望能打开一条道路。
营处的人焦急等待,只觉已过了极为漫长的时间,其实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泥土压出的道路渐渐向里,突然间,前边的亲兵齐声欢呼,但见再往里数十丈,两侧营帐隔开,道路豁然开朗,两侧虽然仍是火苗狂卷,却已烧不到正中的大路。
莫寒月大喜,也顾不上身侧是哪一府的亲兵,向几人一指,说道,“提上水,跟我进去!”衣袖打湿,护住头脸,向大营内疾冲。
丹枫、丹霞二人大惊,齐声叫道,“小姐!”见她脚步片刻不停,不由都连连顿足,只好一人一桶水拎起,拔步向她追去。
傅飞雪、叶弄笛二人一个心悬萧行山,一个担忧景郡王,也已顾不上里头危险,依法泡制,跟着打湿衣袖,也随后冲进营去。
墨浩林大惊,叫道,“回来,快回来!”连声喝令,带领自己的亲兵也疾冲而入。
莫寒月在前,拼力向前疾冲,哪知刚刚奔至中途,风声骤起,猛地左侧有火苗卷来,带着滚滚浓烟,向她身子横扫。
丹枫大惊失色,尖声叫道,“小姐小心!”向前疾扑,抱住她一个侧滚,险险避过。
傅飞雪、叶弄笛随在她的身后,也顿时被大火逼退。
墨浩林一跃而前,喝令亲兵抛出泥土挡火,疾声喝道,“退!快退!”一手抓起莫寒月,另一手拖过叶弄笛,疾步向营门退去。
丹枫见莫寒月脱险,一跃而起,和丹霞一人一边,拖住傅飞雪也随后退出营门。
也就这片刻间,风声渐起,火借风势,分明弱下去的火苗又再狂扫,浓烟滚滚,弥漫半边天际,竟然将辛苦压出的道路吞卷。
众人惊急交加,连声喝令亲兵速速以泥土压火,只是此时大火从半空卷来,就连泥土也不再管用,连冲几次,不过多些伤亡,只好退出。
大火怒卷中,莫寒月只听牧野的啸声突然消失,不禁脸色大变,身子摇摇欲坠,已说不出话来。
月琉璃抢前一步将她扶住,轻声道,“十一,你别急,别急,我们再想法子!”目光急切四望,一时间也彷徨无计。
强忍许久,叶弄笛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珠泪滚滚而落,喃喃低声,唤道,“景郡王……景郡王……”
想着那个姿容绝世,高贵清华的男子,心中剧痛,几乎痛哭失声。
墨浩林轻叹一声,扶她坐下,说道,“几位小姐且歇歇,一会儿风小,道路自然会通!”
只是,风什么时候变小,他又如何知道?在那大火中,那些人又能支撑多久,也无人能够肯定,这些话,不过是空言安慰罢了!
傅飞雪望着冲天的大火浓烟,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会!他们……他们刚刚还好好儿的,怎么会……怎么会……”
想着订亲之后,萧行山也不知道受自己多少气,以为日后会有很久的岁月与他相守,哪知道此时竟然生死不明,不由也是心痛难忍,哭出声来。
就在此时,风势越发变的猛烈,天地骤暗。
宋思明抬头,突然嘶声大叫,“雨!要下雨了!”声音狂喜中带着振奋。
众人抬头,果然见乌云滚滚,随着风势漫天袭来,只是一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大营外,顿时一片欢呼,墨浩林振臂呼道,“快!大伙儿随我入营,搜救伤者!”扬声高呼,拔步向营门冲去。
刚刚冲出几步,突然听到大火中啸声骤起,紧接着,牧野、印于飞在前,谢霖、宇文峻在后,萧行山、罗越分守两侧,景郡王、孙凌等人居中,各自手舞大旗,挡开两侧卷来的大火,从浓烟中疾冲而出。
莫寒月、叶弄笛等人大喜,齐声欢呼,拔步向营门迎去。
傅飞雪奔在最前,一眼看到萧行山的身影,再也顾不上被人笑话,疾冲而前,径直扑入他的怀里,又哭又叫,满脸泪水,却已经是一脸笑容。
叶弄笛跟着莫寒月冲进营门,泪眼朦胧中,准确找到那个朝思暮想的男子,也是珠泪滚滚而落,却在一瞥眼间,脚步顿时停住,整个人如泥塑木雕一样立在当地,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在众人的护卫中,景郡王衣衫破碎,满面烟尘,却一手挥旗,紧紧护住怀中的女子……
莫寒月一眼瞧见,也顿时停住,目光定定,向二人注视。
景郡王身上的衣衫,已看不清颜色,却仍能看出,短衣长裤,只是穿着中衣。而他破碎的长袍,却裹在他怀中少女的身上。
扶奕!果然是扶奕!
莫寒月抿唇,一时间,说不清自己的情绪,慢慢转身,向叶弄笛望去,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怜悯。
不管是扶奕,还是叶弄笛,都是她的姐妹,若扶奕和叶弄笛一样,四年前就表明对景郡王的心意,她实在不知道,会盼她二人谁能达成心愿。
而此刻,不知为何,她心底会隐隐有一些愤怒,隐隐的,为叶弄笛不值。
抛去她对景郡王的痴情不提,十几年的姐妹之情啊,此刻她感觉到的是什么?欺骗,还是背叛?
冲出大火,峻王当先抛下手中烧成秃杆的大旗,长吁一口气,笑道,“若不是这场大雨,本王险些变成烤乳猪!”
瞧瞧扑在萧行山怀里的傅飞雪,忍不住眼热,转头去找莫寒月的身影,唤道,“十一,丫头!”见她不理,径直过去,一把揽入怀中,咬牙道,“丫头,你一点儿都不担心本王?”
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就在不久之前,他险救哲加,她还为自己着急,这一会儿倒像忘了他这个人似的。
莫寒月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怎么去这么久,有没有伤到?”挣出他的怀抱,扯着他破碎的衣衫上下打量。
峻王见她一脸关切,这才笑逐颜开,揽她入怀,俯首在她额前一吻,笑道,“不打紧!”
前额感觉到他温热柔软的唇,莫寒月顿时身子一僵,整个人怔立当地,竟然不能移动分毫。
峻王偷香成功,心里早已心花怒放,脸上却装的浑不在意,拥她入怀,向营外去,说道,“怎么你们也入营来,快些出去罢!”举起衣袖替她挡雨,其实衣袖早已经破成碎片,又哪里挡得住分毫?
莫寒月抬头,怔怔望着他俊美的侧颜,想到这短短片刻的伤痛和欢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幸好,他没事!
叶弄笛的目光,始终胶着在两条相拥的身影上,见他们走近,不禁展出一张笑颜,轻声道,“扶妹妹可曾受伤!”声音轻飘,不显喜怒,却已带上不自觉的疏离。
扶奕看到她,脸色微赦,身子却微微一缩,更深的躲入景郡王怀里,脉脉娇羞,抬头向他一望,轻声道,“有王爷相护,妹妹不曾受伤,有劳姐姐挂念。”
好一副温情脉脉!
叶弄笛身子微微一晃,背脊挺的更直,浅笑道,“那是最好,多谢王爷!”向景郡王一礼,再不向二人多瞧,转身快步向营外去。
看着她的背影,景郡王唇角微微一动,终于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轻轻放开怀中少女,轻声道,“此处已经脱险,扶大小姐不必惊慌!”温文一礼,跟着众人出营。
扶奕一怔,微微抿唇,忙跟上去伴在他的身侧,轻声道,“王爷救命之恩,扶奕铭感于心!”
“那样的情形,任是哪一位公子都不会袖手旁观,扶大小姐不必客气!”景郡王淡应,脚下却走的更快,目光却下意识的在人群中搜索,恰好看到峻王在莫寒月额头那一吻,不禁心中微窒,垂下眸去。
直到众人退入大营,谢霖才轻吁一口气,向牧野、印于飞二人一礼,说道,“若不是二位相助,本王今日怕丧生屑小之手!”他与罗越等人相交甚厚,倒不再言谢。
莫寒月在前听到,不禁心头一震,回头问道,“谢大哥,你说什么?什么屑小?”
难道,他们不是因为被困大火不能脱身,竟然还有人暗算?
谢霖摇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搜救伤者,寻处避雨罢!”指挥各府亲兵入营搜救,这才带着众人上马,向小姐们暂避的林子而来。
马上述过各处情形,谢霖、景郡王听到皇帝不肯出兵,都不禁眉目轻动,互视一眼。
莫寒月纵马赶上,伴在谢霖身侧,问道,“谢大哥,你们究竟遇到何事?”
谢霖见众人都向他望来,这才轻叹一声,说道,“本王带兵巡营,刚进御营不久,就见四周火起,情急之下,只能命兵马分散搜查各处营帐,令所有人等逃避。”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微微点头。
他身负守护之责,大营起火,不是自个儿先逃,而是顾及营中旁人的性命。
谢霖续道,“眼看大火迅速合围,四周已一片火海,所幸御营虽在正中,却与哈萨族营帐隔开一些距离,火势虽大,却一时还不至于引燃。”
这就是他们困在营里一个时辰,却能保住性命的原因。
月琉璃忍不住问道,“四周虽然起火,可是依二位王爷的功夫,应该不至于无法出营,怎么不早些设法脱险?”
谢霖苦笑摇头,向峻王望去一眼,说道,“月姑娘说的是,只是本王等兵马护送最后几人出营,要离去时,却被人截住。”
莫寒月奇道,“被人截住?谁有这么大胆?”话一出口,突然“啊”的一声,也转头去瞧峻王。
看谢霖那神色,那路人分明是峻王也知情,而他二人都见过,又会与他们为敌的,离的最近的,莫过于今日山上困截哲加的一路人马。
如果今日要除哲加和纵火的人是一路,自然也就能提前在御营埋伏。只是,这些人伏在御营,是本就要暗算谢霖和景郡王,还是他们恰好撞上?
果然,峻王微微点头,说道,“是今日在山上见到的几人!”那一黑一白两人出现时,莫寒月已经入林去救哲加,并没有瞧见,也不细说。
哲加出林时,那二人早已逃走,也没有瞧见,听到这里,不禁奇道,“上宜部怎么会有人能与二位王爷一战?”
谢霖点头,说道,“那二人身手不错,竟然招招都是杀手,若不是景郡王赶来,本王怕已遭二人毒手!”
景郡王苦笑,说道,“本王也是被人缠上,难以脱身,也幸好遇到王爷!”向哲加望去一眼,微微点头,说道,“瞧那二人衣着功夫,都不是哈萨族人!”
哲加皱眉,低声道,“若说他们是为了争夺族长之位,暗算哲加也倒罢了,怎么又去纠缠二位王爷?那两个既不是哈萨族人,又是什么人?”
傅飞雪却忍不住扬眉,说道,“有他们纠缠,二位王爷自然不能脱身,可是他们岂不是也一样身陷火海?”
景郡王轻轻摇头,说道,“那二人的功夫,与我们或在伯仲之间,可是轻功却要胜我一筹,更何况,他们似乎早知御营不会起火,毫不担心。”
莫寒月点头,垂头深思,低声道,“这么说来,这上宜部要的,不止是一个族长之位!”
不管是小静安王也好,景郡王也罢,可都是大梁朝廷的擎天柱石,若他二人任一人有失,对大梁朝廷都是一个不小的震动。
更何况……
一个念头迅速在脑中闪过,莫寒月暗吃一惊,不禁抬头,向景郡王望去一眼。
景郡王身为皇室宗亲,手握重兵,又颇受将士敬重,一向是宇文青峰的心腹之患,难道,宇文青峰不肯出兵救援,竟然是想趁机将他除去?
更甚至……
想到后一个可能,莫寒月更是暗暗心惊,心底一缕寒意窜上,忍不住轻轻打个冷颤。
是啊,如果是他自己将景郡王除去,边关将士必然不服,到时引起兵变,大梁立时会有一场大乱。可是若是死在这场大火里,报出是一个意外,边关将士就无话可说。
只是一个轻微的反应,已落在峻王眼里,轻声问道,“丫头,冷吗?”低头见自己早已无衣裳可脱,伸手要将她抱过。
“无防!”莫寒月摇头,推开他伸来的手臂,问道,“后来呢,怎么牧野赶去,反而遇险?”
景郡王摇头,说道,“那二人见牧野赶到,突然暗器齐发,将我们逼入御营深处。本来他们纵有暗器,也不至于能将我们如何,偏偏那御营中被他们布下阵法。我们只有三人,无兵可用,急切间无法破去。”
所以牧野情急这下,才会以啸声求援,他知道,旁人听不出来,印于飞与他相识三年,必然知道是他遇险。
莫寒月点头,跟着又奇道,“御营守卫森严,怎么会被他们布下阵法?”转头向峻王一望。
峻王皱眉,说道,“当初立营,是我们工部的人亲自前来,并没有假手旁人,实不知那阵法几时布成。”
小静安王道,“若那阵法早已布下,昨夜本王巡营,断断没有不发觉的道理,想来是今日新布。”
莫寒月想起今日山上林中的阵法,微微点头,说道,“上宜部中,怕有高人!”又再问道,“牧野求援,是罗大哥和萧二公子等人赶到,才将那二人杀退吗?”
谢霖还没有说话,峻王已大声叫道,“喂,丫头,第一个冲进去的可是本王!”
有目共睹,这个有必要争吗?
莫寒月扬眉,置之不理。
谢霖见她浑似没有听到,不禁好笑,轻轻点头,说道,“幸亏他们及时赶到,才合力将阵破去,只是若不是那阵大风,怕还有一阵子的纠缠!”
御营引燃,那些人也不敢再纠缠,这才四散逃走。
莫寒月一惊,问道,“是那场大风,大火终于将御营引燃?”见他点头,不禁脸色微变,喃喃道,“幸好……幸好这雨来的及时!”
是啊,御营引燃,再也没有地方躲避,如果不是这场大雨将大火压下,恐怕这些人都再也无法出营。
墨浩林心头微微一动,问道,“不知那些贼人从哪一方逃走?”
景郡王苦笑摇头,说道,“大火中又如何分辩得清楚,我等若不是印兄弟引路,怕也只能乱闯。”
墨浩林道,“府上亲兵在东侧搜寻,若是向那方逃去,纵然来不及擒拿,想来也会知道些踪迹!”
景郡王点头,向小静安王道,“本王身边无人,还请王爷派人去传个信罢!”
谢霖点头,即刻唤来两名亲兵,前往大营东侧传讯。
看到众人入林,孙灵儿当先奔来,一把抓住扶奕,又哭又笑,说道,“方才不见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偏偏二哥不许我和傅姐姐、叶姐姐一同去,灵儿恨死他了!”回头向身后跟来的孙源一瞪。
孙源皱眉苦笑,说道,“你去又不济事,不过是添乱!”
罗雨槐跟在孙灵儿身后赶到,握住莫寒月的手,轻声责道,“怎么听说你大半夜的就闯去草原,若是遇到狼群可怎么办?”
莫寒月抿唇,说道,“哪里是大半夜?那时已过四更,再一个更次就会天亮,狼群早已偃伏,姐姐不必担心。”不愿让她担心,并不提山上的凶险。
此时各府的公子、小姐也都迎上,围着众人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谢霖只简略将脱险经过一说,含笑道,“所幸这场大雨,有惊无险,有劳各位挂念。”也略过御营中一场厮杀不提。
孙灵儿松一口气,见众人衣衫破碎,撑不住笑起,说道,“知道的,是王爷大难不死,不知道的,以为是花子帮到了草原!”
谢霖好笑,说道,“这花子里,可还有你大哥!”
孙凌上前在她额头轻戳,笑道,“小丫头胡说八道!”向孙源道,“还不寻些衣裳来?”
孙源瞬间苦脸,说道,“都在看赛马,谁又带着衣裳?怕都跟着大营化成灰了!”
说话间入林,各自述过礼,各自寻株大树坐下避雨。
罗雨槐见扶奕裹着景郡王的长袍,挨在他身边儿坐下,不禁微奇,向另一边的叶弄笛望去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扶姐姐怎么也被困在御营里?”
虽然说,从火中出来的众公子都是灰头土脸,没有一个衣裳完好,可是扶奕裹着景郡王的外袍,怎么看怎么蹊跷。
扶奕微微咬唇,偷眼向景郡王望去一眼,嗫嚅道,“我……我和王爷……和王爷……”
“扶大小姐与本王也是营中相遇,见到火起,自当照护!”景郡王淡淡接口,语气温文,声音中不显喜怒,却自带拒人千里的疏离。
扶奕胸口一窒,顿时说不出话来,伸手悄悄去挽他手臂,轻声道,“王爷……”
景郡王向林外一望,皱眉道,“瞧这雨快停了,也不见大营那边儿回报!”顺势起身,避开她挽来的手臂。
扶奕身子一僵,愕然一瞬,又浅浅笑起,也跟着站起,说道,“大营那里有许多亲兵搜寻,王爷不必担忧!”语气清柔自然,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罗雨槐看的暗暗皱眉,忍不住向叶弄笛望去一眼,见她垂眸而坐,似乎什么都不曾瞧见,又再转头去瞧莫寒月。
恰莫寒月也向她望来,与她目光一触,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再说。
目光在林中扫过,只见几名小姐身边立着丫鬟服侍,顿时心头一震,失声道,“夏儿呢,可曾见到夏儿?”心中暗暗自责,这大半日忙于救人,竟然此时才想起夏儿。
被她一问,众人顿时默然,忍不住互视。
朝中众臣与各府公子、小姐出来看赛马,可是各营里留下的奴才,怕都已葬身火海。
莫寒月见众人不语,脸色顿时变的惨白,身子轻轻一晃,慢慢坐倒,轻声唤道,“夏儿……夏儿……”想到这四年来的陪伴和悉心照顾,顿时心痛如绞,珠泪滚滚而落。
峻王忙拥她入怀,说道,“十一,你先别急,小静安王不是说,带兵巡营时,护送营里的人逃出去吗?我们在御营打斗那么许久不见她出来,想来已经逃脱!”
谢霖也跟着点头,说道,“是啊,十一,营里能找出的人,大半已护送出去!”除非,是没有找到,或在路上遇险。
只是这话,却不敢出口。
莫寒月一怔,心底带出些希翼,点头道,“是啊,那样的大火,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藏在营里不出来?”拭一把泪,霍然站起,说道,“那还不快些去寻,她不见我,不知道又哭成什么样子?”拔步就向林外冲去。
“十一!”峻王忙将她拦住,说道,“傻丫头,我已命丁亦、史广平带人去找,你去又有什么用?”
莫寒月这才留意到丁亦、史广平与几百亲兵,都没有跟来,轻轻点头,又慢慢坐下,向人群中望去一回,皱眉问道,“谢姐姐和萧姐姐呢?”
既然去看赛马,谢沁、萧宛露一向是和自己姐妹在一起,此刻见到孙灵儿和罗雨槐,却不见那二人。
孙灵儿噘嘴,向谢霖一望,说道,“谢姐姐、萧姐姐跟着萧侯爷去向皇上请旨,还没有回来!”
到了这个时候,还请什么旨?
莫寒月冷笑一声,微微抿唇,再不多问。
是啊,这会儿大雨倾盆,大火自灭,又何必再请什么旨?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就是妄论君非,在场众人心中明白,又岂能说出口来,都不禁默然。
大雨一个时辰才收,丁亦、史广平等人不断使人传来消息,在御营中搜出不少伤者。只是大火从哈萨族的大营里烧起,哈萨族族人能找到的,大多是烧焦的尸体。
峻王不断命人去问,却始终没有发现夏儿。
莫寒月又是心痛,又是着急,却无法可施,只能暗暗低念,只盼夏儿能逃过此劫。
哲加闻报,却不禁牙关紧咬,虎目含泪,摇头道,“难不成,当真……当真是为了……为了……”
如果只是为了除去他一个哲加,竟然酿此大祸,连累这许多人丧命,那岂不是他哲加的罪孽?
月琉璃轻轻握住他紧握的双拳,轻声道,“哲加,此事未必与你有关,你不要多想!”
正在此时,只听林外马蹄声响,一行数人冲入林中。
众人只道又有消息传来,印于飞迎上,一见之下,忙躬身行礼,说道,“见过侯爷!”
随着他的声音,萧枕江已大步入林,一眼看到谢霖等人,不禁大喜,说道,“王爷果然已经脱险!”
谢霖含笑,说道,“有劳侯爷担忧!”二人四目交投,一瞬间,都已读出对方心底的寒意。
明知小静安王和景郡王困入火海,皇帝始终不肯出兵,如果不是这场大雨,不但他们二人,恐怕就连宇文峻、萧行山等人也会葬身火海。
只是这里人多嘴杂,二人目光交汇,心领神会。
谢霖转话问道,“御驾可还安稳?”
萧枕江点头,说道,“幸好御驾不在营里,朝中众臣,也并无损伤。”
谢霖苦笑,说道,“谢霖身负御驾安危之责,却不曾护持在侧,是谢霖失责!”
萧枕江摇头,说道,“事起突然,如何能怪得了王爷?”客气几句,才又道,“大雨已停,皇上命本侯传旨,大伙儿都往大营那里去。”
看来,大营里的大火已经全部浇熄!
莫寒月心底冷笑,跟着众人出林,仍向大营方向返回。
大火起时,众小姐都在看台上观看比赛,火起逃散,都不曾骑马,公子们只好将马让出,随后步行,数里地足足小半个时辰才到。
原来平整的大营,早已烧的面目全非,就连大营四周的草地,也被掘的满目苍夷。看台四周,火场中抢出的伤者、死者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呻吟声伴着焦臭传来。
宇文青峰立在看台上,目光扫过整个大营,不禁脸色阴沉,摇头道,“好端端的盛典,怎么会变成这样?”
梓伊族长脸色惨白,微微摇头,说不出话来。
虽然说,各部前来参加庆典的,不是所有的族人,但是因为这场赛事,所带的可都是族中的良马,这样一场大火,马儿烧死的烧死,逃掉的逃掉,草原九部的损失,已极为惨重。
刑部尚书左中行上前一步,行礼道,“皇上,这场火烧的蹊跷!”
“哦?”宇文青峰扬眉,问道,“怎么个蹊跷?”
左中行回道,“皇上,若是因疏忽走水,火只会从一处烧起,可是这火头竟然是四面八方同时烧起,迅速烧遍整个大营,岂不是蹊跷?”
梓伊族长脸色大变,说道,“大人是说,有人故意纵火?”
其实随驾的朝臣,都是在这尔臾我诈的名利场上滚出来的,大火刚起,都已心知肚明。只是一来大火未熄,怕触怒龙颜,二来也不想与这等事牵扯上关系。
左中行点头,向梓伊族长道,“族长,我朝小静安王和景郡王之威,想来族长也略知一二,若不是四周同时起火,又如何能将他二人困住?”
是啊,这两个人,在草原上可是极负盛名,尤其是景郡王,那样一个勇士,怎么可能被区区一把火困在大营里?
宇文青峰点头,问道,“既然如此,左大人可有可疑之人?”
“皇上!”左中行扬眉,说道,“既然这火起的可疑,遇险的又是小静安王和景郡王,自然是有人起意,要害他二人性命!火起时不在场之人,自然就是疑凶!”
此话一出,不但众臣一片嗡声,哈萨族人更是一片哗然。
不管他们心中对景郡王和小静安王如何钦佩,可是如今大营被毁,哈萨一族不但财物损失惨重,还搭进去许多人命,如果果真如此,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宇文青峰却脸色晦暗不明,向左中行望去一眼,说道,“不在场?是何人不在场啊?”虽然是问话,却已带出些不耐。
景郡王宇文青榕和小静安王谢霖二人,都只是三年前才伴驾踏入草原,与草原各部并没有什么瓜葛,如果有人要加害二人,那人必然是大梁朝廷的人。
被左中行这么一说,就是大梁朝廷中党派之争,祸及草原各部,如此一来,哈萨一族岂会善罢甘休?
一向惯于察言观色的左中行却似浑然不觉,说道,“皇上,火起之后,各处查点人手,除景郡王、小静安王被困大营之外,还有峻王不下落!”
一句话,将所有的目光全都引到宇文峻身上。
峻王低笑一声,慢慢从人群中踱出,淡道,“左大人是说,是本王纵火,要置小皇叔和小静安王于死地?”
左中行转身向他行礼,说道,“老臣不敢,老臣只是据实回禀!”
哲加忍不住道,“峻王不在营里,是因哲加逢难,峻王前去相救,不曾赶回罢了!”
“哲加王子遇难,是峻王相救?”左中行扬眉。
哲加点头,说道,“不错!”
左中行冷笑,说道,“可是据我所知,哲加王子是在火起之前赶回,怎么相救王子之人没有一同回来?”
哲加一愣,说道,“哲加要参加赛马,自然快马赶回,峻王不赛马,也就随后慢慢回来,岂不是事属寻常?”
左中行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哲加王子被峻王相救之后,就与峻王分道,随后峻王去到何处,做过什么,王子并不知情?”
哲加愕然,结结巴巴说道,“虽然分道,可是……可是断断不是峻王纵火!”
“王子如何能够肯定?”左中行步步相逼。
哲加拙于言辞,摇头道,“反正不是峻王!”
梓伊族长急道,“哲加,你话说仔细才能洗脱峻王的嫌疑。”
月琉璃立在哲加身畔,见他急的脸孔涨红,大声接口,说道,“我们辞别峻王之后,先一步赶回,刚刚入营不久,大营就已经起火,峻王如何赶得上?”
左中行冷笑,说道,“峻王的红马,可不是一般良驹可比,未必就不能越到二位前头!”
月琉璃也跟着一声冷笑,说道,“峻王的马儿神骏不假,但这茫茫草原,无遮无挡,又是大白天,峻王就算绕路,也一样会被我们瞧见,难不成他有分身术隐身法,跟着我们一起赶回,还让我们瞧不见他?”
她言辞便给,口齿比哲加王子伶俐许多,不但直切要害,还语带讥讽,看向左中行的目光,像看一个白痴一样。
是啊,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大白天纵马驰骋,隔着数里就能被人瞧见,峻王和哲加同路,若当真是随后赶回,岂有不被瞧见的道理?
如此一来,已有不少人暗暗点头,老靖国公说道,“琉璃姑娘所言不错!”
左中行老脸微赦,冷笑道,“如哲加王子所言,哲加王子遇险,是峻王出手相救,又焉知不是哲加王子为报答峻王,才为他力证!”
这是直指哲加王子撒谎,为峻王遮掩啊!
鄂多部族人顿时大哗,叫道,“这位大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啊,峻王对我部有恩,请这位大人不要信口攀污。”
哲加脸色顿变,大声道,“大营大火,几乎毁我哈萨一族,我鄂多部更是伤亡惨重,若当真是峻王纵火,哲加为何要为他撒谎?”
“是啊,鄂多部伤亡惨重,王子不思为族人申冤,为何字字句句为嫌犯开脱?”左中行脸色铁青,句句向哲加逼问。
哲加涨红了脸,大声抗辩,说道,“峻王不是嫌犯!你不要胡说!”
左中行扬眉,冷笑道,“如今整个大营最可疑的,只有峻王,峻王不是嫌犯,何人才是?”
宇文青峰听他字字句句将这天大的罪名扣到峻王头上,向宇文峻望去一眼,突然心头微动,淡淡道,“峻儿,你有什么话说?”
这样的良机,没有除去景郡王,若能趁机打压峻王,就算不能置他死地,令他背负一个弑叔的罪名,日后在朝中也难有作为。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峻王身上,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为自己争辩几句。哪知道宇文峻只是微微耸一耸肩膀,漫不经心道,“回皇上,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那岂不是默认?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唯有莫寒月忍不住好笑,低咳一声,垂头掩去唇角的笑意。
这个家伙,在救火时出力许多,明知道会有人为他分辩,自个儿倒偷懒,省下这许多口舌。
宇文青峰眉峰微动,淡淡问道,“峻王,景郡王可是你的皇叔,如今疑你弑叔,你竟然无话可说?”
峻王微微一笑,说道,“臣和十一赶回时,大营已经起火,一没有瞧见是何人纵火,二没有盘查大营的人口,不知皇上要臣说什么?臣说不是臣纵火,除去十一和本府的人,可并没有旁人作证!”
宇文青峰听他一再提起莫寒月,不由心头一动,向卫东亭望去一眼。
卫东亭目光与他一触,瞬间领会,说道,“敢问峻王妃,可是一路与峻王一道儿回营?”
这就转到她的身上!
莫寒月眉心微动,想都不想的点头,说道,“是啊,十一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儿!”
“峻王中途可曾先行?”卫东亭紧问,双眸紧紧盯着莫寒月。
只要她点一下头,峻王这个罪名就算坐实。
峻王固然是皇帝的心腹大患,又何尝不是他卫东亭的?如果此时趁机将他除去,日后也不至于被他所累。
隔着额前凌乱的留海,莫寒月双眸对上他的目光,心底暗暗冷笑,脸上却展开一个笑颜,摇头道,“爹爹是想问,王爷有没有抛下十一自个儿抢先回营放火?”
这话说的……
卫东亭顿时满脸尴尬,心里暗骂,“真是个傻子!”
景郡王、小静安王、罗越等人却都不禁好笑,又不禁暗骂卫东亭无耻。他要向宇文青峰表明心迹,却要借莫寒月之手冤枉峻王,又置莫寒月于何地。
也不等卫东亭答,莫寒月已连连摆手,笑道,“当然没有!再说,堂堂王爷,要想纵火,又何必自个儿去?”
是啊,就算峻王没有赶回,难道不能派他的手下纵火?
这句话一说,连罗越等人也笑不出来。
她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峻王百口莫辩?
果然,左中行连连点头,说道,“不错,堂堂王爷,也不必亲自纵火!”
看来,这位左尚书是因为左纤纤之事将峻王记恨,竟然不失任何时机,要将峻王踩死。
莫寒月低笑一声,悠悠道,“不错,峻王要纵火,不必自个儿亲为,可是这里任何一位大人要纵火,也都不必自个儿亲为!说不定是左大人自个儿伴着皇上,让手下的人纵火也说不定!”
是啊,哪一位大人手下没有几个人可用?与峻王在场不在场,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这贱人信口雌黄,老夫怎么会纵火?”左中行脸色大变,怒声喝斥。
莫寒月脸色一沉,突然上前一步,挥手就向他脸上打去,喝道,“十一是一品王妃,你胆敢无礼!”
莫寒月只是一个小小少女,本来站在那里慢悠悠说话,这一下突如其来,左中行一愕,竟没有避开,只听清清脆“啪”的一响,已被她打一个耳光。
虽然说没有几分气力,但是当着满朝文武与哈萨一族的面,无异奇耻大辱。
左中行大怒,向莫寒月一指,说道,“你胆敢殴打朝中重臣,当真是无法无天!”一转身向皇帝跪倒,大声道,“皇上,请为老臣做主!”
宇文青峰还没有开口,就听峻王悠悠道,“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是皇上御准!”
莫寒月紧接着向皇帝施礼,说道,“谢皇上恩典!”
二人一搭一档,两句话一起一落,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倒像是一个人说出来一样,竟然没有旁人插嘴的余地。
宇文青峰微愕,还没等开口,就听峻王又道,“更何况,十一所言不错,她是一品王妃,皇室宗亲,左大人区区二品朝臣,竟然胆敢呼呼喝喝,出言辱骂,不施薄惩,这朝堂上还有什么规矩可言?”侧头向景郡王一望,扬眉问道,“小皇叔以为呢?”
宇文青榕好笑,微微点头,说道,“峻王言之有理!”
刚才还指峻王要暗害景郡王,这一会儿景郡王倒替他说起话来。
众人一见,都不禁面面相觑。
如此一来,宇文青峰也只能点头,说道,“左大人,峻王妃虽说年幼,却也是一品王妃,规矩总还是要守的!”轻轻一句掀过。
左中行暗暗咬牙,只得磕头,说道,“是老臣无状!”
只是如此一来,不但已不能借机发难,还被那丫头当众掌掴,心中气恨难平,向莫寒月狠狠怒视。
莫寒月触到他杀人的目光,突然向他伸伸舌头,做个鬼脸,脸色一端,转过头去。
左中行大怒,喝道,“你……”上前一步想要喝斥,又想起刚刚受辱,忍一口气,只得退回。
此时,只听承亲王说道,“不错,峻王不在营里,也并不能证明就是峻王动手。可是营中起火,峻王的人马却恰好离营,倒也是巧合的很啊!”
峻王微微一笑,说道,“六皇叔是说,我是故意将人马调走,避免自个儿的人伤亡?”
本来承亲王的话一说,有不少人这么想,可是被他一语点破,又觉不是,都不禁向承亲王望来。
承亲王冷哼一声,并不理他,而是转向谢霖,说道,“如此大火,各营必然有所伤亡,听说其时小静安王率兵巡营,火起之后命人搜索整个御营救人,不知哪一府的营中无人?”
是啊,要纵火,自然是把自个儿府里的人先遣走,避免伤亡。
众人一听,都暗暗点头。
小静安王谢霖微一沉吟,说道,“事发之后,本王被困火中,脱险之后,还来不及召集部署,并没有清点各府获救人员!”
承亲王点头,向皇帝行礼,说道,“皇上,此事总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如就此速速清点,也好给各府一个交待!”
宇文青峰向他一望,微微点头,说道,“六王言之有理!”向谢霖道,“即刻召集部署,查明每一府损折的人手!”
谢霖应命,当即传下令去。
此时伴驾的,除去朝中众臣,就只有各府的公子、小姐,每一营中人数有限,不过片刻,已将人数报来。
几乎每一府都有奴仆伤亡,就是卫相府的帐中,也有三人获救,一人身亡,还有两人不知去向,其中一个,就是十一小姐的贴身丫鬟夏儿。
而只有峻王府,只有两名家人和四个小厮是火起后自行逃离,并没有什么人伤亡。
听完巡营兵马的回报,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峻王的身上。
就连峻王妃的营里都有人伤亡,偏峻王府的人完好无损,若说他没有可疑,谁又能信?
峻王却始终一脸闲适,向回禀的队长一指,说道,“你可曾查过,御营中伤亡之人,男子居多,还是女子居多?”
队长俯首为礼,说道,“回峻王,以女子居多!”
承亲王皱眉,说道,“小姐们营中自然都是丫鬟,公子帐中也多用丫鬟,以女子居多,有何足怪?”
峻王微微扬眉,含笑道,“那依六皇叔之见,这火起之后,是男子逃脱快些,还是女子快些?”
这还用问?
承亲王皱眉,说道,“自然是男子快些!”
峻王低笑一声,说道,“本王出营,已调去营中所有的亲兵,只留下几个家人、小厮守营,火起之后,他们不必照应旁人,自行逃走,有何足怪?”
承亲王扬眉,冷笑道,“难不成峻儿想说,峻王府的营里,没有女子!”
峻王挑眉,桃花眼微眯,带出一抹笑意,侧头向峻王妃斜去一眼,说道,“十一管的紧,峻儿帐里,不要说女子,就是母狗也不许养一条!”
哪个管过你?
莫寒月不禁瞠目。
一向游戏花丛的峻王,会为了王妃放弃满府的美女?这峻王妃的醋意未免大了些,峻王也当真听话?
众臣不禁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不信。
承亲王冷笑一声,向莫寒月道,“峻王妃,御驾在此,你可要据实回禀,峻王的话可当真?”
峻王唇角含笑,俊脸向莫寒脸上凑来,说道,“十一,本王应你的话,说到做到!”
谁管你做到做不到?
莫寒月心里翻个白眼,向承亲王施礼,说道,“六王爷,峻王果然说过不养母狗的话,想来是怕憋不住!”
这话一说,谢霖、景郡王等人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宇文青峰也不禁莞尔。
这个小丫头,只因承亲王这一句话惹了她,竟然死咬住不放,时时要拿出来说说。
峻王低笑出声,说道,“王妃放心,本王不比六皇叔,忍得住!忍得住!”
这一来,众人更加好笑,只是碍着承亲王的颜面,不敢高声,只听咳嗽声此起彼伏,许多人转过身去,双肩抽搐,像中风一样。
承亲王大怒,向莫寒月一指,说道,“任你是一品王妃,本王可是亲王,你戏弄本王,当真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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