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宰 - 第21章 族比

    五日时间，转瞬即逝。今日，便是三族族比的日子。丰城的坊市，到了年关，也该歇业算账。一些家族的年轻一辈，如同坊市一年的成果一样，也都到了检验的时候。

    丰城最大的演武场，此时已经坐满了三族的成员。当然，还有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坐在最为显眼的三族族长的边上，前来观礼。这是丰城的一次盛典，也是年轻一代展现自己风采，一鸣惊人的地方。

    一丈高的元石耸立在演武场的中心，三族各派了一名执事，负责禀报族中年轻一辈的水准。其实自己族中的年轻一辈有多少分量，几个族长、长老心里头都大致了解，只不过以这样的形式报出来，一来显公正公平，二来有些秀肌肉的意思。

    一位蓝家的少年缓缓走到黑石之前，将自己的元气输入到那黑石之中。那块三丈高的黑石之中，一条闪亮的明光如同燃起的烟火，最后落在黑石的中下方。

    “蓝运，止戈上境！”蓝家的执事那笔在本子上记录之后，大声吆喝道。

    所谓兵对兵将对将，既然要吆喝，他来什么，接下去的家族派出的人，即便是不高一筹，也不能落后。

    “虎天封，止戈上境！”

    “林飞，止戈上境！”

    ……

    一个个少年少女，在黑石前，展现着自己的实力。

    “林芙，清心上境！”

    “虎傲天，清心上境！”

    “蓝峰，清心境……大圆满！”

    在场之人，听到清心境大圆满，立马就振奋起来。清心上境和大圆满，看起来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只有到了清心上境的人才明白，这一步，究竟有多难跨出去。林芙站在黑石前，看着意气风发的蓝峰，眼神有些波动。

    “哈哈，两位，承让了！前几日心境大好，就这么顺其自然的突破了。”

    “哪里哪里，是蓝兄功夫到了家，以后这丰城天才的名号，看来得归你了！”虎傲天笑道。蓝、虎两家，最近两年来走得很近，对于林家来说，这是一个很不好的讯息。

    蓝峰眉飞色舞地笑道：“对了，我们昔日的丰城天才呢？几天前不还是牛气哄哄的，这个时候当缩头龟了吗？啧啧。”

    远处的三族高层聚集之地，蓝家老族长哈哈笑道：“两位，看来我蓝家又要多出一位轮回境的长老了。这蓝峰才二十五岁，看来还是有机会尝试攀升太古境的，不错不错。”

    虎家的族长并不是一位老者，而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虎家的元技比起林、蓝两家的有一个特色，就是偏重于锻体，所以虎家的人一个个块头都跟壮熊似的，连女子都是如此……族长干笑两声，道：“蓝老头，你还真是敢说，这轮回境能渡得过去还是一说，就想着让你那宝贝孙子破太古境了？当年林家的那个天才，当年十七岁入清心境大圆满，结果如今呢？”

    蓝家老族长也不生气，眯缝着眼笑道：“也是。还是得踏实点才行。唉？对了，林族长，你们林家的那天才呢？今日怎么不曾出现？”

    林有成阴沉着脸，面对另外两家的冷嘲热讽，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坐在他右侧的那位棕色长袍的老者，听着蓝家的那位老者喋喋不休，无聊地托着下巴，道：“二十五岁，一个清心境大圆满，在姬家也只能勉强看看而已，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乐的。林家主，我来可不是来看这无聊的比试的，林秦人呢？只要他当场悔婚，我姬家宽洪大量，就不追究他这失礼的举动了。”

    林有成轻声道：“那这个……条件……”

    “我们家主说了，这个都不是问题。那名灵药师已经在林家那间客栈住下了，只要我拿到婚契，记住要林秦自己悔婚，这名灵药师才能做你们林家的客卿。”

    “这个自然。等等老夫一定说服他。”

    姬家执事无精打采地说道：“那样子最好。”

    “来人，去催一催林秦，让他赶紧来演武场。”

    “族长，不必催了，您看。”

    人群熙熙攘攘，林秦带着大黑狗，如同一道亮丽的风景，缓缓从入口走来。周围有人道：“果然是咱们昔日丰城的天才，即便是元力尽失，这气场还是如此强大，看看，还带条狗来，真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呵呵，谁说不是呢。”一位蓝家的执事双手环抱着，“我看呐，等到了测试石那边，他这份淡定还能剩下多少。哈哈，这估计是林家史上最废柴的存在了吧，啧啧。”

    黑石之前，两百余三族少年少女，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林秦，自觉让出一条长道来。这个曾经让他们不得不低头认怂的天才，即便是如今，许多人心里还是留下了当年的阴影，不敢正视那张冷峻的脸庞。

    大黑狗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与林秦暗道：“小子，和你这废物走一起，老子的脸都丢光了！你看看这些阿猫阿狗，如果不是本王被封印了，够不够老子一巴掌的，还敢在这里唧唧歪歪，说三道四。”

    林秦传音笑道：“那你呆会儿就把这一张张贱笑的脸都抓破就是了，你觉得这注意怎么样？”他的步子迈得依旧是那么稳健，依旧如同当初的他那么自信。

    “站住！你当演武场是什么地方？废物与狗都不得入内！”一个蓝家的止戈境少年终于是忍不出心中的那口恶气，当初的他被林秦一拳打落演武场，那份耻辱他至今仍然记得。他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秦那双古井不波的眸子，两只拳头紧握着。

    林秦的脚步停住了，他已经记不起这个激动的骚年是谁了，淡然地问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周围嘈杂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了。都看着林秦及那只通体黑得油光发亮的大黑狗，想要看看元力尽失的他如何来应对这个少年的挑衅。

    “你太狂妄了！林秦，信不信我让你当场就……”蓝家的这个少年还在说话，原本停住脚步的林秦似乎根本不在意地朝前走过去。远处的三族高层也眺望过来，姬家的那位执事打着哈欠，稍稍振作了一番精神，道：“这就是林秦吧。元力尽失还这般淡然，这心性，若是没有遭此横祸，配我家小姐，想必也是有点希望的。”

    林可道冷笑了两声，暗道心性好有个屁用，没实力在那里充什么天才。

    “站住！你是废物，信不信我打趴你！”蓝家的那个少年看见林秦的无视，更加怒火中烧，手中元力波动着，即将要喷薄而出。

    林秦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了，那黝黑的眸子，仿佛无尽的夜空一般，那是最纯净，最虚无的灵魂，“跪下！”

    林秦的一声厉喝，在周围之人看来，真的有些可笑，还以为自己是当初的天才吗？

    然而……

    扑通一声。

    刚刚还恨意滔天的蓝家少年，却应声跪地。

    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下，林秦缓缓走到了黑石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