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宰 - 第4章 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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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秦一怔，不清楚鬼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道：“您是说……我冲破轮回失败，完全是因为那只破鼎？”

    鬼老头捋须道：“鼎？是了，应该是镇国冥器无疑，就是不知道是当初禹帝铸的哪一方鼎。”

    林秦梳理了一番思路，没有立马答应，狐疑地问道：“前辈，在下如今废人一个，难道还有什么办法恢复吗？”

    “没有。”鬼老头直接回绝道。

    林秦一阵无语，还以为鬼老头有什么办法呢，结果连他的心底最后一丝期望都被鬼老头摧毁了。“这么说，在下……”他抬起头，尽管从小就养成坚韧的性格，这个时候，还是有些激动地问道：“前辈，难道……难道我真的没有办法……重新修炼了？”

    鬼老头抬起头，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去。“你的情况很特殊，本来按道理讲，已经是活死人一个，即使轮回境的修灵师，体内的冥气也不会如此散逸在全身各处。元脉之中还是元气为主，只是用冥器来和道宫之中的元气阴阳相济，突破境界而已。可如今……你自己感受一下。”

    鬼老头早就洞悉林秦体内的情况，只有那道宫，如同谜一样，被冥气包围着，看不清虚实。见到林秦脸上有落寞之色，他摇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我鬼谷子这一生收了两个笨蛋徒弟，当然，加上你就是仨了。前边两个，虽然跟着我的时候，老是笨手笨脚的，但如今也算有些本事了。你可曾说过圣旭阳和秋衍这两人的名号？”

    “丹皇和妖皇？”林秦有些咋舌地反问道。这站在大陆巅峰的几个人，林秦自然知晓。夫子之名，自然不提，连三岁孩童都晓得，天庆有个书院，书院有个夫子。下边的八方主宰也是赫赫有名，都为一方域主豪强。二皇虽然只是太宰巅峰，但名号却不输前九位。一个是灵药师，一个便是炼妖师。

    时至今日，功法、元技、丹药、灵兽，被开发得淋淋尽致，这些不但能够提升修灵师的境界，更是提升他们战斗力的必需品。功法、元技可以依托古籍记载，然而丹药、灵兽这样的消耗品，还得依靠两个特殊的身份——灵药师以及炼妖师。

    炼丹讲究药方、控火、药材，对于各类药材的药性、毒性都要了解得透彻。因为太耗精力，所以很少有大宗门、家族的天才会去走这条路。但灵药又是必不可缺的消耗品，除了收购，还有不少宗门、家族会招募灵药师。这也是一些没有势力背景的修灵师走上荣华的一条捷径。然而灵药师对于天赋、灵魂感知力以及心性的要求，更是苛刻，所以能够练出七品以上灵药的大师，几乎绝迹于外世，也只有某些大宗门、底蕴雄厚的大家族，或许还有这样的老供奉。

    比起灵药师，炼妖师则更为神秘。一头驯服的灵兽，要获取更多的灵技，就不得不从其他灵兽上剥离兽魂、提取灵技、吸附灵技。这一系列的技法，便是炼妖师赖以谋生的根本。灵兽所能吸附到灵技的强弱，完全取决于炼妖师的功底。

    丹皇圣旭阳，炼丹之术盖世无双，传说天庆皇帝以及墨修主宰，每年都要备礼送至丹域，以表敬重。好在丹皇圣旭阳识大体，也没有什么野心，这个在西仙域与天庆帝国之间敏感地带的丹域，作为了两方势力的缓冲地域。相比较丹皇，妖皇秋衍的名号在大西域更为响亮，林秦在南仙域也只听过族中长辈提及过。

    “呵，丹皇、妖皇。这两笨蛋还有脸封皇，这大陆的人都死绝了么？”

    对于鬼老头这番明贬实褒，林秦只能表示无语。刚刚还洋洋得意地说老夫一生收了谁谁谁，你听说过吧，然后当林秦说出二皇名号时，鬼老头那不屑一顾，甚至有些瞧不起的眼神，跟刚刚勉为其难收他做关门弟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呵呵，那是前辈您实力非凡。这丹皇、妖皇都是您的嫡传，在下有幸能拜入鬼谷前辈的门下，乃是在下的福分。”林秦也明白，这敢说自己是二皇师父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之人，既然他有意，自己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炼妖师林秦不知道，但一名灵药师，对于家族的影响是有多重大，他深有体会。

    林家也算是丰城的一方势力，与蓝、虎两家并立。然而一直被另外两家隐隐压上一头，就是因为蓝、虎两家的客卿灵药师，在丰城丹药上边瓜分了所有的坊市，林家仅仅靠祖上的几口元石矿藏，才能稳固住自己家族的地位。

    丹药固然珍贵，但是这灵药师就像是下金蛋的老母鸡，更加受欢迎。

    鬼老头看到林秦有些震惊的样子，笑道：“净捡好的说，其实说实话，他们两个确实蠢了些。炼丹、炼妖殊途同归，若能够左右相证，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才是我鬼谷炼术的最高境界。”

    “什么？”林秦有些惊讶。这别说两门了，就算是单单一门，都难以精通，鬼老头竟然鬼谷炼术竟然是灵药师和炼妖师两个身份。

    鬼老头道：“很惊讶么？炼妖抽魂，炼丹萃取，都是凭借着强大的灵魂感知力，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只要灵魂感知力足够强大，左手炼丹，右手炼妖，有何不可？”鬼老头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傲气。当然他有足够的资本，能够教出丹皇和妖皇的人，岂会是常人？

    林秦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抬起头，道：“前辈，在下资质愚钝，丹皇、妖皇二位前辈都无法入您法眼，更何况在下，承蒙前辈看得起，在下只学炼丹的手艺便可，也不劳您……”

    “你以为我在给你一个选择题吗？圣旭阳和秋衍二人，不是他们没有选择鬼谷，而是鬼谷没有选择他们！吾虽答应收你为徒，那仅仅是个人，至于你有没有本事继承鬼谷一脉。”他指了指木屋边上的那堵无尽的墙，“九日，用你的灵魂感知去感悟它，鬼谷一脉的传承，它说了算，我说了不算。”

    林秦从木屋的门口望过去，见到了那面神奇的墙。当初从冥河被捞上来，他都没有好好注意过周围的环境。一片朦胧的药园，看不清里边的虚实，加上这面看上去没有尽头的墙，这方小空间充满了神秘。

    “只有九日的时间。我能够给你这个机会，也是因为你在冥河边上九日叩道门的那份毅力。你好自珍惜吧。”

    林秦点了点头，道：“既然前辈看重，那在下尽力而为！”

    两人没说几句话，木屋一侧的大黑狗忽然醒来了，嚷嚷道：“喂喂喂，你个死老头子，这人不是救活了，你还说什么屁话，快放，放了老子！你娘的还要不要脸。”

    鬼老头冷笑一声，道：“你给我闭嘴。要放了你，除非这墙外边翻进来大活人，不然老夫就是死也要你陪葬！”

    “呸呸呸，老子还年轻，你他丫的才要入土呢。”大黑狗恶狠狠地骂咧咧着。

    林秦屏气凝神，看着这面无尽的长墙，明白自己从今日起，将走不同的路。他的意识开始进入到这条漫长的旅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