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夫人不准改嫁 - 第二百一十章 不忍不忍还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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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白云脑中两个人纠结了半天,结果也没纠结出个结果。

    她只能叹息一口,顺其自然吧。

    钟玉给她满了一杯茶,月色下,注视着她的目光,温柔深情。

    “当年我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今日还能与你喝一杯茶,白云,你会怪我推掉了云朵的婚约吗?”

    说起这件事,无疑是给孟白云提了个醒。

    她自顾自问道:“对了,太后一直留着我娘和我妹在宫里是要做什么啊?”

    他和她谈感情,她和他聊亲情。

    他轻笑:“我并不清楚,你想知道,我明天进宫帮你问问。”

    “行,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说完,站起身要走,实在是尴尬,时时刻刻要提防着钟玉问她讨债。

    他要是再提起当年的事情,孟白云肯定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是,钟玉哪能这样放他走。

    他轻咳起来,牵动了孟白云的心。

    “你怎么了,是不是这里风太冷了,不然,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无妨,只是当年伤了心肺,之后就一直不转好,每到夜里,总会咳嗽。”

    好吧好吧,逃避果然不是一种端正的态度。

    当年,当年,他重提当年,让她满心负疚,有些事她是赖不掉的了。

    她在他边上坐定,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好些了吗?”

    他转身,微微一笑:“不碍事,我早就习惯。”

    他越是这样,她的负疚感就越浓。

    “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硬要和你打赌,咱们也不会在紫竹林遇险,你也不会受伤。”

    “我说过,你是我的命,为你豁出性命我也不在意。白云,如今我记忆恢复了,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那场刺杀,分明是竹蕴和沈绮萝联手安排的,一个引诱你我去紫竹林,一个设下埋伏伏击你我,沈绮萝已死,竹蕴我也不会放过,只是白云,那日你为何会和竹蕴一起出现在酒楼?”

    钟玉说完,不动声色的看着孟白云的表情,分明是试探。

    孟白云的回忆被拉扯回了三年前。

    当年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也是疑点多多。

    她确实被送去了紫竹林,还是被龙傲寒的娘,龙老夫人送去的。

    从这点来说,这件事不可能和龙傲寒全无关系。

    之后紫竹林暗杀,沈绮萝对她痛下杀后,龙傲寒随后出现,却又差点要了沈绮萝的命。

    从这点上来说,龙傲寒又好像痛恨沈绮萝的刺杀行为,和这件事没关系。

    然后她被囚于竹府,各路人马来为龙傲寒做说客,其中黛萝说了刺杀这件事是沈绮萝自己的主意。

    可如果是这样,龙老夫人送她去竹林,难道也是沈绮萝的主意。

    孟白云自认为不算笨,这件事上她却有解不开的疙瘩。

    见她锁眉不答,钟玉紧追着问了一句:“你是否忘记了伤疤,又和他在一起了?”

    他语气低沉压抑,似在质问。

    孟白云回过神,淡笑一声:“我没那么贱,不过当年的事情也未必如你所料。”

    “你在替他说话?”

    呵呵,是吗?

    她不认为,她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不过显然某人不爱听,行,那就不说了,反正钟玉迟早会知道龙傲寒的身份,到时候,兵戎相接是难免,孟白云就算现在一心要做和事佬,把龙傲寒从刺杀事件中摘出来,也改变不了龙傲寒和钟玉确实处于敌对身份的事实。

    钟玉如今要为三年前的事情对付龙傲寒。

    龙傲寒身后,不但有扮猪吃老虎的皇上,还有名震天下武林盟主,加之他自身就不是个善角,钟玉断不可能简简单单就收拾的了龙傲寒,或许反倒还会吃亏。

    孟白云不由提醒了一句:“我没替他说话,只是他未必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当真以为沈绮萝这么简单就能死了,那只是因为沈绮萝是他的一只弃卒罢了,和他交手,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白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区区一个商人,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还是他其实不只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

    他的试探之意藏在深处,孟白云淡淡一笑。

    “我能知道什么,只是凭直觉,你说我这么聪明人都在他身上栽了跟头,他岂是泛泛之辈。”

    钟玉眸光微微暗沉,龙傲寒到底有什么好,让孟白云到如今,都偏袒着他,帮他隐藏着身份。

    钟玉以为,孟白云即便不爱自己,也定会站在自己这一头。

    如今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心情阴郁,周围的气氛也陡然冷了几分。

    孟白云敏锐的感觉到了:“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三年前的事情,心中犹然带着恨意。”

    他巧妙掩饰,孟白云却隐约觉得他在说谎。

    只是她不想深究,她不日就要离开长安城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和她无关。

    不想谈政治,孟白云扯开了话题:“你府上,是不是住着一个大夫,叫仙谷的?”

    “是,我失忆之症久久不能治愈,母后贴出皇榜,说是谁能治好我,就重金奖赏,她就是揭了皇榜而来,吃了好几个月的苦药,丝毫也不奏效,直到看到你,所以说,你才是我的药,治愈我的良药,白云,别走了,为我留下可好,你曾答应过我的。”

    到底还是说到了这茬。

    孟白云有心理准备,说辞也已经排练好了。

    “我成亲了,还有了孩子。”

    搪塞龙傲寒的这套,原模原样拿来搪塞钟玉。

    钟玉神色陡然僵硬。

    孟白云一脸歉意:“我欠着你的人情,怕是不能以身相许来报了,但是我欠你一条命,往后你若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服汤倒火在所不辞。”

    “为什么。”钟玉满脸痛苦,声音微微哽咽,“为什么谁都可以,就我不可以。”

    “钟玉。”孟白云的手,轻轻攀住了钟玉的肩膀,“不是你不可以,只是我们缘分太浅,那年你身受重伤,我带着你一路远离长安城,沿途太后的人挖地三尺的在找你,我本来也不想把你交给他们,只是你伤势太重了,舟车劳顿更是加剧了伤口的发炎,如果不把你送回长安城,接受最好的治疗,你会没命的。”

    “根本只是借口。”

    他抬头,眼圈微红:“一切都只是借口而已。”

    额,被看穿了!

    孟白云越发窘,无地自容啊。

    身子却被猛然一拽,紧紧纳入了他宽厚的胸膛,耳畔声音,低低哀求:“告诉我,成亲生子,只是个借口。”

    原来他说的借口是说这个。

    孟白云心头有些伤感,这个人啊,那么喜欢她做什么:“我真的成亲了。”

    他不想相信。

    将她抱的更紧。

    三年的等待,三年的寻找,如果换来的只是这样一个结果,那么当年所有的一切,生死边缘走的那一遭,都变成了笑话。

    他为了得到她,不惜一切。

    她却嫁作他人妇,他不可能接受。

    “那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他不在长安城。”

    “所以,你根本是在骗我的。”

    他低落的心情,燃起了淡淡一丝希望。

    孟白云叹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慰藉:“你说骗你就骗你吧,钟玉,谢谢你这么喜欢我,只是你我注定缘浅,我不会留在长安城的。”

    “是因为竹蕴吗?你始终忘不了他对吗?”

    他语气有些失控。

    他显然失了理智,孟白云很是无奈。

    “不是因为他,我说了我没那么贱。”

    “白云,别这么对我,求求你。”他像个孩子,在她肩窝低声祈求。

    孟白云的心肝再也硬不起来。

    可是就算心软了,她又能许诺他什么?

    成亲是假,有个孩子可是真的。

    由他那么抱着,也不知道过了多时,他终于放开了她。

    神色明显冷静了些,声线依旧嘶哑:“白云,你是谁我丝毫不在意,当年你嫁给龙傲寒,如今就算是你再嫁他人,有了孩子,我全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你心里有没有我,你若现在说,你丝毫不曾喜欢过我,我便放手。”

    明明应该迫不及待的回答他我没喜欢过你。

    可是嘴皮子动了动,那双微红的眼圈,让这句话残忍的无法说出口。

    凭心而论,她是喜欢过他的。

    在她为他身受重伤,气息奄奄的求她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嫁给他的时候。

    她的迟缓沉默,让他心情大好,竟凑了唇过来。

    四唇相接,孟白云脑袋顿然炸开,猛然后退,脸颊一片绯红。

    什么啊,他这人,怎么就亲上了。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是因为尴尬,还是害羞。

    她看着他局促歉意的模样,竟辨不清了。

    “你……”

    “我……”

    异口同声的默契,更是让气氛怪异。

    半晌,还是孟白云先开了口:“以后别这样了,你吓到我了。”

    钟玉心里暗喜,连着表情都明快起开:“我错了,我情不自禁。白云,谢谢你没有说不喜欢我。”

    可她也没说喜欢啊。

    她只是不忍心。

    一个不忍心,就被误会成了喜欢。

    他的逻辑太牵强,这牵强的逻辑,却又让她生了不忍。

    他爱她,如此小心翼翼,卑微如尘埃,她该知足了不是。

    笑了笑,她内心里是疲惫的。

    太招桃花也不是件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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