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荡荡 - 第三十七章 达成了共识

    殷小仙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像是有一大群草泥马奔涌而过，践踏得她的脑子昏沉沉的，早晨起床的时候，她的眼神都有些发直。直觉的，她觉得自己再不能这样下去了，如此的患得患失，仅仅因为万俟怒那个男人的一些举动或者是话语便心神不定，殷小仙自动将其归为了危险系列。殷小仙抹了一把脸，振作的摇了摇头，坚定了心里的决定，寻到小还，争取在异界活下去，还有绝不和人勾搭！想好了之后，殷小仙神清气爽的出门了，目标，木衡所住的别院。前日，木衡自杀的举动着实是惊到了殷小仙，这得多大的勇气和执念啊？才能如此下狠手给自己的心口掏出了个碗口大的血洞？直到殷小仙来到了木衡房间的门前，还在思索这个问题，难不成，这伴生契约的力量这般强大？叫木衡宁可摒弃了一直培养自己的殷家，也要留在自己身边？摇摇头，驱走了心中的想法，殷小仙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边传来脚步声，门被打开，开门的人却是壁上。“壁上？你怎么在这里？”殷小仙问道。说起来，自从万俟怒回来之后，她便再没见过壁上了。“王叫我来给那人治病。”壁上耸耸肩，侧身将殷小仙迎了进去。屋内暖和异常，较之屋外深秋的凉意要好得多。殷小仙朝床上躺着的那人看去，只见木衡闭着眼，脸色有些虚弱青白着，这才转头问着壁上，“他怎么样了？”壁上关好门，来到殷小仙身旁，回答道:“死不了。”殷小仙一愣，这小子口气怎么这么冲，木衡惹到他了？别是看着木衡不顺眼顺便就给治死了啊。一想到这里，殷小仙试探道:“你……讨厌他？”壁上愣了一下，随即表情缓和了些，“我与这人并不相识，本着医者之心，又有王的命令，我自当是全力救治，只是……他以这种方式逼迫于你……”壁上说着，脸上又有了些怒意。殷小仙这才明白，这少年是在为她不平，于是笑道:“你不明白，伴生和主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壁上瞥了殷小仙一眼，“我觉得我比你明白，别忘了，召唤咒还是我教给你的。”殷小仙:……“不过，如今他选择这般决绝的方式，你打算怎么办？”壁上又皱眉道。殷小仙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夸张道:“能怎么办啊，他都这样了，我若还是执意，岂不是泯灭人性？”但是殷小仙口中的无可奈何倒是真的，她自认不是圣母，但是却不可能任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因自己而死，不管这其中缘由如何。壁上看着殷小仙为难认命之色，有些冷笑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那还真是随了他的意了。”“是啊。”殷小仙附和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我得同他聊聊。”壁上看了看木衡的脸色，嘴一撇，上前一步靠近床边，伸手在木衡的胳膊上的穴位处狠狠一摁，睡中的木衡有些闷哼一声。殷小仙看得咋舌，壁上少年啊他可是个病号啊你这样残暴真的好吗？床上躺着的木衡眼皮动了动，冷静的睁开双眼，一双琥珀色冷冷的瞥了一眼壁上，冷气迸溅。殷小仙忙上前，还是正事重要！“木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殷小仙寒暄了一句。其实，木衡这么逼迫她，她心中自然是有气，就如此叫木衡疼些日子倒也挺好的，殷小仙在心底这么想道。木衡在殷小仙冲过来的那一瞬间，眼神有些闪烁，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殷小仙点点头，撇撇嘴道:“你这一步走得很成功，以后我不会再提解除契约的事了。”木衡的眼光一闪。“但是，我要你应我一个条件。”殷小仙转了转眼珠儿说道。木衡轻轻点头，示意殷小仙说下去。殷小仙清清嗓子要你完全忠诚于我，日后，你怎么样看待殷家我不干涉，我也不在意，只是，若是殷家和我要做的事反倒是有丝毫冲突，你必须舍去一方，我要你毫无犹豫的站在我这边，直到你身死魂灭，你也得遵着。你答应吗？”殷小仙想过了，这木衡就是个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不松口。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难道殷小仙还要冷酷的看着他真自杀不成？依着那人的性子，他完全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思来想去的，殷小仙觉得倒不如各退一步，若是木衡能答应自己的要求，那她便默认身边这个伴生契约者。木衡在听过殷小仙的话后有些沉默，殷家……殷小仙……殷小仙看着木衡沉吟之色，一张青白虚弱的脸上冷冰冰的，和死人也差不了多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那个冰块脸是从小外殷家长大，深受殷家的恩惠照拂，身为殷家族长殷虬??——也就是殷小仙的那个爷爷身边最为得力受重视的人，木衡对殷家不只是感恩而已这么简单，那里更是他的一个家，是他的根。可是如今，殷小仙却在逼迫他选择。其实，木衡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在错误的时间签订了一份错误的契约，而身为伴生契约者，他千方百计的想要留住自己的主人那就更是没有错，整件事情来看，木衡是最顽固不化的，却也是最无辜的。只是，殷小仙心中觉得亏欠，歉疚，但是却不会再退步了。木衡是她身边的一个不安定因素，为了小还，为了姐弟两人的安全，她必须狠心将木衡的退路拦断。“木衡，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但是我必须要逼你这么做。将你的忠诚与命交给我，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殷小仙叹了口气。木衡闭上了眼睛，眼睑有些轻微的颤抖，殷小仙没有催促他，只是默不作声。壁上在一旁坐着，悄无声息的配着药。良久，只听着木衡轻声的应了一句，声音几乎低到了尘埃当中，若不是殷小仙集中着精神，几乎都会听不到。“很好。”殷小仙抿抿嘴唇道。木衡没有出声。殷小仙坐着，手上有些无意识的划拉着床沿儿，想了想，她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木衡，十多年前，殷家有没有过一个客卿，生的高大俊美，后来却不明缘由的离开了？”殷小仙这话问的奇怪，饶是木衡也有些诧异，更别提一旁的壁上了。“十多年前？客卿？”木衡动了动嘴，不解的重复道。殷小仙点点头。木衡垂眼想了想，他是修炼者，自是寿命长久，即便是十多年前，他也早已成年已久，族中事务已经跟着洞悉了不少，却不曾记得有那么个殷小仙口中所说的人，于是便道：“我印象中并无此人。”“不，你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只不过他实在是太过神秘，就连爷爷都不甚了解，甚至不知他姓甚名谁，去向何方，他不过是一个……由你经手安顿，但爷爷并不知晓存在的客卿而已。”殷小仙认真的对木衡说道。木衡看着殷小仙，有些不懂她用意何在。一旁的壁上配药的动作有些停顿，也有些疑惑，小仙这是在干嘛？“以后若是有人问你什么，你就这么说。”殷小仙非常严肃的命令道。她想了一晚上，若是想要寻找十年前的那个人，她就必须要有万俟怒的帮衬，可是自己因为穿越异界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而不得已的对万俟怒撒了一个谎，如今，万俟怒要带着她前去殷家追寻十年前那个人的踪迹，殷小仙不得不去圆了自己所撒下的那个谎。客卿，也可以是由木衡这般地位不低的殷家人请来的，殷家的族长也是可以不知情的。殷小仙思来想去，便只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虽说不是十全十美，但是的好歹给了一个交代，依照着万俟怒的眼力，不见得看不出来这是个谎，但是殷小仙却不得不试一试。尽管木衡仍有疑虑，他却还是应了一声。后又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殷小仙摆摆手，“这是秘密。”木衡的眼神闪了一下，渐渐的垂了下去。壁上看了看殷小仙，也没有过多的询问，既然她敢当着自己的面说，那便是相信自己的。殷小仙倒是没有想太多，反正壁上不知道自己与万俟怒在妖界的际遇，也不担心他会说了出去，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壁上，你不要乱说出去啊。”壁上咧嘴一笑，“既然是你的小秘密，那我会严守的。”殷小仙笑眯眯的点点头。两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直到至了晌午，殷小仙才想着该回去了。“壁上，走吗？”殷小仙招呼道。壁上刚刚替木衡换完药，收拾了药箱，听到殷小仙的话，点点头。殷小仙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木衡，笑笑道:“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过几天再来看你。”“你还会不会回殷家？”虽然已经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木衡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一句。殷小仙停下了脚步，神色间似乎是因为听了木衡的问话而有些无奈道，“木衡，殷家，是我近期内绝对不能去的地方，只是，就算是以后，我也不见得会回去。”说罢，殷小仙便同壁上离开了。木衡闭了眼睛，复又睁开，其间有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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