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爱难言 - 169二番:“你忘记了我,白祈玉。”
三皇园林风水好,是北京显贵中的显贵最爱居住的地方。可是像这种别墅区,难免就没有cbd那样方便热闹,叫医生也不方便,买药也不方便。她顶着寒风在周围走了很久,都没有买到她要买的药。
一辆银灰色的帕加尼停在她面前撄。
乔旎旎觉得这辆车有点熟悉,但是她现在太晕了,以至于都不能分辨出这辆车是否存在着。她闭了闭眼睛,径直从车头旁边平静路过。
她带着口罩和帽子,坐在车里的白祈玉并没有认出她来。
他不是跟着她来到这里的,准确说,他比她甚至来得更早,很早就一直停在这里。
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在这里停一整夜偿。
这是多年前他和那个小女孩分离的日子。
她因为过于孤僻被送去了香港专门的天才学院,而不久之后,他也去了洛杉矶。
他记得灼年干妈,记得乔叔叔,也很模糊的记着那个软软的漂亮的小女孩,可是他忘记了她的名字。
夜幕四合,这个角度很好,可以看到层层树林中茗丞别墅穹顶发出来绿色的光。悠悠的,安详的,就像他心口一抹类似于希望似的温暖的东西。
她还会回来吗?
就在这时,他听见车门外咚的一声响。
被人打扰了这一片温柔的夜色,白大少爷心情很不好,一脚油门踩下去准备换个地方,谁想到一只手扶着车门爬了上来。
砰,砰,两只手,按在他的玻璃门上,像极了那些鬼片里经典的镜头,白祈玉没忍住骂了一句。
“操。”
操,谁他妈大晚上不要命的在他面前装神弄鬼。
下一秒,苍白的脸从车窗外面缓缓升起,
乔旎旎不知道怎么摔倒了,就连口罩都摔掉了,鲜红的鼻血沿着两个鼻孔哗哗哗的流了下来,头发一片凌乱
。
白祈玉颀长的身体本能的往后一退,刚想骂人,又发现这张脸有点熟悉。
这不是那个女人么。
妈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外面游荡,她是急着去投胎吗?!
白祈玉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苏暖玉怕鬼的基因,虽说他作为一个男人平时并不怕这些,但是大晚上被人这么一闹谁也没有好心情,就更加懒得管她死活,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一旁扶着车窗想要站直身体的乔旎旎突然失去了支撑,再次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银色帕加尼疾驰而去,他一边稳住内心的惊吓,一边没忍住又看了眼后视镜。
只见后视镜里,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就这么死人一样的躺在地上,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
“该死!”
他低咒一声,最后还是大转方向盘,直接掉头开了回去。
……
七星级酒店。
白祈玉直接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她办理了入住,总统套间,她躺在洁白的大床上,黑色的长发铺了一大片。
白祈玉把她的黑框眼镜摘了放在一边,按理说这样子的乔旎旎是很美的,但是……
白祈玉对现在的她,只想说四个字——
惨、不、忍、睹。
骆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躺在床上,就在鼻孔里插了两团白纸巾,脸色煞白煞白。若不是那个背对她坐在床头十指交叉的男人,他几乎都要以为床上的这位是个鬼了。
“你他妈的……”骆城吓得差点医药箱掉地上,“这是什么血,活的还是死的?”
白祈玉坐在床头,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来,“鼻血。”
骆城,“………………”
“他妈的鼻血,鼻血你不会帮人家擦擦?至于大半夜的喊我过来么!!!”他简直都要炸了,想他骆城好歹也是他十多年的兄弟,别看平时吊儿郎当,却是京城最大制药公司的公子爷,医术更是相当了得。
大半夜的他跨越半个北京城飙车来这里,就是为了治个鼻血?
这像话吗!
白祈玉懒得鸟他,径直从床上站了起来,“她直接在马路上晕倒了,估计不是鼻血这么简单,看看还有什么病。”他一边说一边整理袖口。
就在这时,旁边带来的助理已经把乔旎旎的脸擦干净了。骆城看到这一张脸,很快就惊叹出声……
“哇塞,原来是她呀……当初在洛杉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现漂亮,没想到摘了眼镜这么漂亮……”他说着然后推了推白祈玉的手,“嗳,这姿色,比温熙若还要强啊?”
都知道温熙若是他白祈玉的初恋,兄弟几个开起玩笑来,也是毫不顾忌的。不过也正是因为是兄弟,才会知道白祈玉本来就没有喜欢过温熙若
。当时年少,人人都说她是什么女神什么京城第一美女,出于玩玩的心态也就交往了。
然而说到京城第一美女这个名号,白祈玉还是相当的不屑,
毕竟他家本来就有一位名扬四海的盛世美人,所以哪怕是自己女朋友,白祈玉说话也是相当不客气,
“就这脸也配叫京城第一美女?当全北京没女人了吗?”
“啧,时代不一样了嘛,这些小年轻,哪儿能跟当年北园里的苏大小姐比啊……”
都知道白祈玉妈妈是个传奇一样的美人,哥几个很快就get到了他的意思。不过他们说这话,也完全不是恭维。都见过白祈玉家里他妈妈巨大五米高的写真,那是真的个个心服口服。
骆城看着病床上的乔旎旎,进行了很全面的检查,然后对一旁的白祈玉说道,
“感冒,发烧,再加上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气血淤塞。”
白祈玉俊眉一挑,“心情不好?”
她还会心情不好?他还以为这个女人是没有“心情”这种东西的。
“是啊,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嗳,这么漂亮的姑娘,你要是不对她好,我可就先干为敬了……”
白祈玉冷冷的朝他丢去一个眼刃,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帮人开黄腔开到乔旎旎的身上时,他就会特别的烦躁,“我他妈说了多少次别这么说人家?!”
“……你说的难道不是别提当年那回事儿么。”骆城被他骂得莫名其妙。
“有区别么?赶紧治完!滚!”
已经这么暴躁了……
骆城赶紧闭了嘴,开药之前认认真真的又用她的身份证查了一下她的病史,眉间的神情一点一点严肃了起来,
2038年,世界卫生系统已经相当先进了,医生可以通过网络用身份证号码,随时查询他们患者的病历信息。以便更方便准确的制定治疗方案。
骆城看着显示屏里的病历,声音有些严肃,“少爷,你跟她关系很熟吗?”
“不熟。”
“那你知不知道她平时得过什么病?或者,公司简历身体健康状况那栏,有没有写过什么东西?”
“没有,”乔旎旎的简历是他亲自看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如今骆城这么问,他不禁觉得有些怀疑,
“怎么了么?”
骆城没有急着回答他,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映出幽幽的蓝色。房间里静了静,他问的却是一句不相干的话,
“你是真的喜欢她么?”
白祈玉愣了一秒。
喜欢?他怎么会这么问。
“你疯了吗?你跟着我混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我喜欢一个女人?”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好。”
骆城合上笔记本,看着他的眼神认真而严肃,
“少爷,你以后还是跟她减少交集吧……我是说,”骆城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道,
“比如再像今晚这样看到她在大马路上晕倒,也就假装没看到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你什么意思?”白祈玉眉宇之间瞬间落下一片阴霾,心里勃然大盛一股戾气。
骆城捕捉到了这片阴霾,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她体质很特殊,得病不容易好。怕她赖上你。”
白祈玉,“……”
就他妈因为这个?
他还以为这个女人是有什么不治之症。
“我什么时候被人赖上过?再说,当年她被我们欺负成那样,不也是一个人默默远走高飞么?”
“不是少爷,我这,我这不是想让您找个身体正常点的女人当老婆么?”
“不过就是体质特殊,天底下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至于说成身体不正常?”白祈玉面无表情的说。
骆城,“好吧,好吧……”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看少爷这次是真的动真格了,于是一声不响的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药,
“你给她吃这个吧,像她的情况,这种药随时都要备着。”
白祈玉从他手里接过瓶子,把玩了一番,问,“这什么药?”
“就是成分特殊一点的退烧药,比较难买。然后……就是有一些治疗神经方面的功效。”
白祈玉拿着药的手一停,
“神经?她有神经病?”
骆城“……”
“我是说,神经方面的疾病。”
“我知道……”骆城有些无语,“这个具体我不知道,要问她的私人医生……不过通常像她这种智商超高的人来,得个精神分裂症啊,社交恐惧症什么的还是很正常的。”
骆城走后,偌大的套房里就只剩下白祈玉和乔旎旎两个人。
吃药洗澡什么的,刚才那些女看护已经做了。白祈玉本来是想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然后竟然就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已经是凌晨三点,明天七点就要准备去开会。哪怕要睡觉也没几个小时好睡了,
想到这里,白祈玉干脆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令人艳羡的美貌,身材也是相当的好。光从外形来看,确实是很讨男人喜欢。第一次尝女人味道就是这样的极品,也难怪他念念不忘了四年那么久。
可是白祈玉本来就不是什么情种,对待感情态度一直都很随意。所以他对乔旎旎的迷恋是真的,说要开除她、不想再见到她,也是真的。
如果不是今天这样巧遇,他是不会再跟她有什么交集的。
他想着想着,然后情不自禁的摸上了她的脸颊,很光滑,很软,也很白皙。这是只有女人才会拥有的皮肤。
就在这时,她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抚摸,皱了一下眉,把头偏向一边。
白祈玉以为是自己弄醒了她,停止了抚摸的动作,手掌停在半空中
。
她皱了皱眉,苍白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不知道咕哝了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以为是她在跟她说话。
“……”
白祈玉,“……”
没有跟他说话么。
他觉得她可能是渴了,准备起身去给她烧点水喝,几乎是同时就听到背后床上女人干涩的声音。
“你是神经病。”
白祈玉,“……”
她在骂他?
他停了脚下的步子,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确定她是睡着了。
果然是坏脾气,睡着了还不忘记骂人。
男人唇角不经意的上扬笑了笑,可就是下面一句话,让那抹笑意彻底的僵住了。
“你忘了我,白祈玉。”
这次他笑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
“……”
乔旎旎再也没有说过话,脸上平静的就像那话不是从她嘴里出来的一样。
什么叫你忘了我,白祈玉,他们以前就认识了吗?还是说,她其实知道四年前跟她滚的人是他,让他忘了他们纵情的那一夜?
又或者,她在控诉他,他把她忘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摇醒她问个明白,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他这是干什么,欺负一个病人么?
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不着痕迹的可她掖了掖被角,等待东方的天空一点点白了起来。
……
第二天。
乔旎旎恢复意识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昏沉。就连眼镜睁开都有难度。
她努力了好几遍,才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映入眼帘的就是酒店豪华妖娆的水晶灯。
她很快就认出这不是她的主卧。
四年前也是这种感觉,那种沉寂很久似曾相识的恐惧感再次袭来,她立即弹起来,然而一只大手把她按了回去。
这只手,修长,白皙,有力,沿着精致的手腕向上看去,是深蓝色的v领线衣,还有男人无可挑剔的五官。白祈玉把她按了回去,手里拿着一杯水,
“喝水。”
乔旎旎看他后心里登时警铃大作,脸色又白下去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里?!”
他若有若无的嗤笑一声,“怎么了,没有跟陌生男人一起起床过?”
“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这句话后,她的情绪无疑更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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