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倾国我倾城 - 第一章 眉黛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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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国,东邻大海,幅员辽阔,七千年的文化进程中更替过了数百王朝,十八年前最近的改朝换代,是北慕取代了安贞成为了新帝国的主人。

    此时,已是大周国历昭德三年,北慕皇朝第二位皇帝昭远帝当政。

    我在揽书阁,常看一本前西禄皇朝的全史,六百多年的漫长历史在我光洁的指间再度演绎了一遍。

    墨香尤在的完本,据说是“华楼”的某人依据组织内部浩如烟海的内幕编撰成,世上也仅此一家。

    编制独特的它,印着精美的插图,其上描绘着最近百年数十名的特别人物,无论名声好坏,濯濯风采、栩栩如生。让不曾涉世的我,对男子真充满了无比向往。

    尤其,那败在北慕开国皇帝手中的的前西禄皇朝福禄王,姿神之美,辞文难书,让我不由感叹他斯人已逝,我真生不逢时哪!

    傍晚回到了小院,从镜中目睹自己的绝佳容貌,黛眉如烟,月眸凝水,清柔的唇闪耀着蔷薇珍珠的色泽。

    虽已至如诗般的神韵,轻柔白洁如一层飘渺的朝雾,清丽优美如摇曳的露荷,这样的意境让恶风骤雨也会不忍心来惊扰。

    但我偏偏就觉得那些图画上的男子更惹自己一心喜欢,甚至前后各两座山峰的曲线身材也不及那修长宽阔的膀臂。

    而且,接连几天的梦中,还隐约梦到一个身姿朦胧的男人向我走来,他俯身向我张开了怀抱,饱含感情地道:“花辰……”

    但我每每要抬头看清了他时,却都头痛地醒来。

    作为组织训练了多年,近日终得从严酷的基地,到了这世外仙境一般总部的我,意外地,却每天晚上不得安眠。

    在我以为许中了邪,考虑着了要不要辟邪时,却迎来了我人生的大好日子,我要出山了!

    ……

    世间要比楼中月长老所讲还色彩斑斓,一路上打过交道之人只能说形形色色,但勾起我的回忆让我比较印象深刻的,有洪山郡林府嗤名四八乡的四公子,真是有闭月羞花貌,文气纵横心,但在我夜会他时,他就对我念了一大晚的大好佳人缘何作贼,让人稍觉无趣。另有通天大盗李四和李三,但初初见我,就为了争我内杠又相残,让人又觉得心寒。窃不由暗自感叹,世间还能有尚合我心意的能抵福禄王一二的男子吗。

    随着时间的匆匆流逝,我为了补走马观花耗掉的时间,终于从热闹的官道,拐进了黑河之森——一条无比寂寞的险道。

    盘覆了甘辛两州四分其一的地理的黑森,靠着横贯了七州的澎湃黑河,因林综诡秘,深部几无人踏足,但对自幼专修在竹楼的我却无多障碍。

    在林中运功赶路了两天就到了黑河之森的深处。山岭后忽然一片苇原出现,苇花如雪如幻,一片幽美幻境中更有一汪幽静的小湖如森林的眼眸,洁净的湿润气息让人无法拒据停歇的诱惑!

    浅淡的月光下,我想四下无人就除下了衣衫在湖中沿着苇丛潜游,长发如水藻一样在水中自由曼舞,一时间心情大为舒畅。此时,我自是无法预料,顷刻后我就被生生折转的人生命运——

    就在出水之时,忽见一条绫带携着万钧之势破空袭来,我闪躲不及,被它当胸击中,狼狈地从空中飞落,跌在岸上!

    来不及呼痛,那条丝带如影随行般束上我的脖子,瞬间勒紧,本来像被巨石砸中的那口气还得舒缓,窒息的感觉又袭来,救命的东西还全不在身边,我努力保有一点意识清明想装死这个办法是否可行,只愿那人撤回绫带,我就有了一线机会。

    ……

    前面飘下一个人影,但我的视线已模糊不清,都已经决定装死,缚在脖子上的绫带又略有了松动。

    我求生本能地赶快努力多吸入几口空气,意识渐渐回复了,就见前面一席宽袍无风自动,灰色的纱帽也轻纱飞舞,绫带另一头就在那人的手中。

    我一惊,这人看似不会输与松楼里我敬服的大师姐!

    但我此刻全身光裸,跌坐在地,乌发零乱地散落一身,脖子上的丝带随时能要我的命,我现在再装死还来得及啊?

    那人灰色纱帽下传来的视线却也紧盯着我,好久也不见有动作。我趁此稍稍缓了一下气息,感觉好受了许多,想只有出奇不易近身一博了。

    预料之外,他与对峙着我依然不动,我意念千回百转中,忽觉梳妆镜中的容颜在此时也许有用。

    没办法了,就试试这个吧——

    我调动了全身的感官,稍稍酝酿了下情绪。

    感觉胸口一痛,“嘤咛”一声,双目鸦翅般的眼睫微微颤抖,身形一软好像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了,但纤弱的脖颈却倔强地在绫带下坚持,它上面轻嫩如花菱般的面容却难掩一抹痛楚之色,一滴泪珠就是这风雨中的最后支撑,它摇摇曳曳,就要落下了。

    绫带忽然从脖颈上消失,眼前人影一花,一件衣物随他而来欲飘附上我的身体,而我双腿一翻,借势欲起,他却超前了我的估计来至身边,他俯下身,我顺手欲点他要穴,谁知他动作太快,反而被他隔着衣物点了周身大穴。

    我伸出去的手仅差那么一点啊,我心里哀叹着一声,手臂落下,一把抓住了他柔软的袍角。

    他倏地退后,我手里一松,真是身形一软,差点倒地了!

    我抬头看那人已退回原地,我身上的衣物原是他的外袍,他穿着轻薄的中衣,就是头有纱帽的遮挡,一眼望去,身形也峻挺之极。

    想起刚才的情形,我暗自咬了咬牙,看来他不止是不会输于大师姐,只怕比大师姐还高了一筹,我有招惹过他?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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