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百:盘形世界 - 第六章。御警之路
第六章.御警之路。
说真的，面百有时真的想狠狠捅自己几刀。
他也像普通人一样，常常对自己的软弱无力而感到不甘心。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就只是普通人而已，不过是多懂得些格斗技巧罢了。
然而这一次他则深切地体会到自己的渺小，这打击大到足以令他迷茫得有些不知所措。
【死之森林】里有一条河，那河里则有一条龙，天下了雨，这一切就好似是早已被定好了的，想改变也改变不了。那龙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这力量在面百看来无论是谁都不能与之抗衡，然而他明知这一点，却还不顾那名刀客的安危仓皇逃窜。
但他更加知道，倘若自己还留在那里，不仅帮不到忙，还很有可能会拖别人的后腿。
他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御警】身上，他希望能在【御警总部】变得更强。哦不，他对自己说，永远不要用“变”那么轻易的形容词，应该是“磨练”得更强才对。
面百看看不远处同样绑着绷带、架着木板的兽人牛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里是【莫诺阁】，一座位于【人区】的中型城市，其规模虽比不上【央都】，却也还算繁华。现代的高耸建筑群和较为传统的砖房各居其位，热闹的集市和安静的住宅区分界鲜明，各式各样的特色餐厅里坐着不算多的顾客边吃边聊，租赁【骑兽】的牧场则在城市边郊独占一方。远方白色的【御警总部】高塔已经十分清晰，虽然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却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它那直插云霄的雄伟身姿。
【盘形世界】的方向只有“东”和“西”，由于它本身就是一张巨大的光盘而并非【散点世界】中的【星球】，其欠缺了“北”和“南”这两个宏观上看为纵向的定义。换言之，但凡是靠近环形中心的方向都称作“东”（靠近圆心），而相对的，靠近盘体边缘的方向则为“西”。【人区】集中于西方，即世界中心的周围，越往东走人们就所知越少，所以从【边境】算起那遥远的东方就被称作【荒陆】。而【中央大平原】则是紧邻环形世界中心光热体的那片土地。对于【荒陆】，【人区】的人们所知甚少，历史上虽不乏勇于去向东方进发的【探索者】，但他们大多都在出发不久后便自言放弃了。（也有少数人不断地向东走后便没了音信）
而面百二人此时正身处【中央大平原】边界处的城市【莫诺阁】。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吧？”面百有些懒散地扭过脑袋，对牛君说到。
牛君只是微微点点头，面百却立刻明白眼前的这个巨汉也与自己有着相同的苦恼。
“别担心，”他说，“在进入【御警总部】后我们就会更强的啊。”
“笨货，”牛君似乎突然来了精神，“你还准备就这样继续躺在【莫诺伤病中心】吗？”（【盘形世界】的伤病中心即我们所说的医院）
面百不屑地一笑，猛地掀起薄薄的纱织被：“先补充能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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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商铺街上人如潮涌，大呼小叫的吆喝声夹杂着人们的闲聊，四处传来的食物香味让面白二人几乎滴干了口水。花里胡哨的商店和小铺招牌好像无数的壮汉，竭力拉住所有人的双眼，让他们的视线一刻也无法移动。
“喂，面百，老子饿死了！“
“知道啦！“面百和牛君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说话的声调。
二人穿梭在人群与店铺中。
“那里啦！无数的饭馆啊！“面百兴奋地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条开满了饭馆的长街，大声说道。
其中有一张【地狱火山菜】的火红色招牌率先冲进牛君的眼中。
“够了，就那里好了！”牛君粗暴地揪住面百的上衣，瞪直了双眼向前疾步走去。
“你要疯啊！怎么突然就来劲了，你??????”面百抱怨的话完全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想好了吃什么就叫我。”眼前一位肥壮无比的大汉，正举着一盘又黑又红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向屠夫一般站在面百二人面前。
“呃，好的，”面百强硬地笑了笑，同时举起手弱弱地示意了一下。
“只收兽角，不要面劵。”肥壮的“屠夫”冷冷地念叨了一句就向着另一张桌子走去。面百发现那家伙的胳膊上长着的黑色汗毛甚至比有些野兽还要浓密。
“我说，咱们换家店吧，这条街至少还有几百家吃饭的地方。那家伙太毛骨悚然了吧！”面百露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对牛君说到。
然而牛君却使劲眨眨眼睛，俨然一副尴尬又下不来台的表情。（虽然面百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好尴尬的）“先看看菜单吧。”他说。
十几分钟过去了，面百和牛君竟然共同抱着一本破烂的牛皮菜单一动不动。两人挤在一起的样子，就好像正在看一本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籍。（一开始他们明明是坐对桌的）
“这是什么啊？这要我们怎么点啊？”
“地狱大鬼、疯狂虐杀、炽溶岩浆、火山辣排??????”
“我只能大致猜出【火山辣排】是什么，其他的都是什么东西啊？能吃吗？”
“老子觉得【疯狂虐杀】和【钢刀米饭】不错。”
“啊？你不挎着一把钢刀吗？”
??????
最后牛君在面百强烈的冷笑话攻击下要了【热刀米饭】和【疯狂虐杀】，面百自己则点了相比较来说温和些的【巨石】和【爆炸烟雾】。（虽然他们完全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也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真的会点菜）
“至少还不贵啦。”牛君是这么说的，但面百坚持相信他是因为被招牌吸引到才进来这里的。
“七厘米低等兽角。”似乎是店老板的那个“肥汗毛”家伙对牛君说到。
“没有低等角，”牛君说着从一直携带着的那个行李包中取出小半支【铲鼻野牛】角，“中等的就是三厘米吧。”
“肥汗毛“先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什么也没说地把那半支兽角拿了过去。
“话说你还知道货币的换算呐，居家好男人？“面百有些故意地问道。
“不像你，老子原来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我看你像经常去买菜的呢。“
“什么！“
“哈哈哈开玩笑啦玩笑。“
牛君狠狠地瞪了面百一眼，继续说道：“一般生活用品可都是很少用到【中等货币】的呢。”
“嗯哼，看来【铲鼻野牛】还挺珍贵的。”
“是啊，他们可是砂石谷的特产，有着‘兽中闪电’之称，几乎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动物。”
“那么??????”
“这是你们要的菜。”
“咦？”
前来上菜的是一个体型瘦弱的年轻男性，与老板一样穿着脏兮兮的白色布衣。（或许正因为是白色才更显得脏）他手上端着一个一米长的超长托盘，上面放着大小不一的五、六样菜品。
“热刀米饭、巨石。”男服务员说着从托盘上拿下一盘浇着浓重红色肉汁的盖饭和一个包裹着锡纸的拳头大方块。
“疯狂虐杀、爆炸烟雾。”这次则是一只插着尖锐木签的撒满辣椒屑的粗肉条和一碗冒着滚滚灰烟的滚烫的??????呃，碗里面什么也看不清。
“慢用。”说罢男子便转身离去。
“好好吃的感觉。”面百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垂涎三尺了，“巨石？”他用饭店配给的木制叉子缓缓拨开锡纸，那样子就好像正准备打开生日礼物的小孩子，有着满心的好奇和期待。不久前对这家店的厌恶感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
锡纸里面是一块溢着肉汁的烤牛肉，焦熟的肉质不失红嫩，野性的熏烤香味牵动着面百的胃“咕噜”直叫。一口下去，竟不止咬到了烤肉，内层柔软的面饼和蔬菜汁新鲜清爽，明明被热滚滚的牛肉盖住却仍旧保持着甜淡冰凉。
“太绝了，什??????”正当面百一边咀嚼【巨石】一边说出感想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奇绝辣味好似翻江倒海一般汹涌而来，那火山喷发般的疯狂、岩浆般的火热，在面百口中迸发而出，好似熊熊烈火“腾”地燃烧起来。
“哦??????”
又一个突然，那剧烈的辣味霎然消失，一种略带苦涩的淡漠口感逐渐弥漫开来??????
然后，所有的味道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瞪大了双眼的面百呆滞着一动不动。
“干嘛呢？”牛君上抬眼角，看着面百。
“呃。”
“喂。”
“快吃吧。”
“什么？”
面百决定不再理会牛君，自顾自地迅速吃完了整个【巨石】，然后是那碗冒着浓烟的【爆炸烟雾】。
“那个，牛君。”面百一边用手臂擦着嘴角的调味料和油渍，一边抬起头对牛君说，“你吃饱了吗？我们再加点儿??????”
“我靠，老板！”只见牛君猛拍了一下桌子，有如发狂的巨狮一般抬起头来。“加菜！”他大喊道。
面百再看看牛君面前的两个盘子，也早已是空空如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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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泥土及草地的芬芳，伴着微风吹拂过面百全身。清凉的气息仿佛能让所有生物都感受到无比的惬意与舒适。在【中心天体】的热量居高时，越是靠近【盘形世界】的中心，气候就越是变得温暖。【边境岩山】和【砂石谷】明明还是凛冽寒冬，这里却已经迈入暖春了，大自然还真是神奇。
面百和牛君都静静地走在这片广阔的草场上，尽情呼吸着这暖洋洋的清新空气。
在【地狱火山菜】享受过那疯狂的美味后，又来到这生机勃勃的【骑兽牧场】，面百和牛君此时才真切地感受到生活的美妙。
天空遥远无际，白里微黄的颜色将二人的心染得更加平静。
为了在短暂的时间内抵达那位于总面积远超【砂石谷】的【中央大平原】中心的【御警总部】，二人不得不倾尽行囊去租赁【骑兽】，这也是他们在【卡洛尔城】就决定好的事。在告知牧场的工作人员以后，二人便跟随着带头的【牧客】（【盘形世界】中专职驯养【骑兽】的一种职业）横穿牧场，去本地速度最快、最善于长途奔跑的【五角鳍羊】驯养地挑选坐骑。在途中时不时能见到以前从未见过的动物，甚至还有罕见的飞行坐骑。（由于飞行坐骑只能短途使用，大多旅人或行者并不钟爱它们）
“二位请看，这就是【五角鳍羊】。”中年男性【牧客】面带微笑地对二人说。
“哦哦！”
“嗯。”
面百和牛君都发出感叹。
那是一头中型兽（长度35米），身上长着看起来十分柔软的白色浓毛，其两腹侧部各长着一片巨大的（人类上肢大小）扁硬角，而顶着三支锥型长角的头部下却长着一张高傲的脸。它的臀部没有毛茸茸的尾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形状类似鱼鳍的扇面。
“这表情看起来好像很难驯服的样子啊。”面百喃喃道。
“哼，老子来试试。”说着牛君迈开大步，直走向那头【五角鳍羊】。
完全没有任何困难，牛君跨上那骑兽后快活地在草场跑了几圈。然后面百也效仿着，成功驯服了那看起来高傲的动物。匆匆地付了几支【中等牛角】后，由牧场配齐了骑行的道具和租赁的手续，二人便骑着各自挑选的【五角鳍羊】高兴地跑去各种店铺采购接下来一段漫漫长路的必需品去了。
晚上在莫诺阁的旅店歇下，计划明天一早踏上御警之路。前天从【死之森林】仓皇逃出，似乎已成了遥远的事。然而那手握淡蓝刀柄的刀哥的背影和那雨中朦胧的巨兽的恶魔般的眼神，却在二人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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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大平原一路坦途，【五角鳍羊】的速度和耐久力出乎面百的意料。不过五天，【御警总部】的白晶石墙壁便触手可及。
“啊咧？这真的是塔吗？”
“理论上来说，是的。”
面百与牛君并排站在【御警总部】的白“塔”前。
然而不论是什么人，都无法将其看作一座塔。白色的墙面拔地而起，从上、左、右三个方向一直延伸到人类视线的尽头。有如世界尽头的墙壁一般，将一切断绝于此。
面百抬起头竭力遥望，然而白色的墙壁却仍旧充满了他的视线。
“太夸张了。”他说。
“嗯，”牛君表示同意，“一般来说再宽的东西也是会随着距离的延伸而显得窄起来的，可是这座塔，不论怎样像天上看也看不到它的左右边界。”
“不仅是宽啊，它的高度绝对也能冲破大气层了吧。”面百大声说。
“先不说这个，我们怎样才能完成招聘呢？”
“呃。”
“别告诉我你小子不知道。”
“有什么关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面百说着拿出那个帮了无数忙的【情报终端】。
随着其中央的按钮被按下，熟悉的蓝光再次发散开来。然而这次没有了像往常一样的主目录，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行醒目的立体蓝字：
欢迎来到御警总部。点击文字获取参加【五罡讨伐团选拔赛】细则
“咦？”
牛君没有理会面百那无意义的质疑声，果断地点了立体投影的蓝色字体。
“雷强那家伙说过选拔赛的事吗？”面百故作惊讶地说。
“没印象，不过既然都到这儿了，哪还有时间琢磨这点儿破事。”
面百觉得牛君言之有理，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二人将视线集中在【情报终端】所投影出的细则上：
位置锁定。。。。
“咔”的一声，字体再次切换。
请选拔赛成员登塔，在【御警总部】第四层【特别竞技场】处集合。
“嗯？”
在“唰”的一声后，【情报终端】自行关闭了。
“咦？这是什么意思？”面百攥着那拳头大小的机器摇了又摇。
牛君则是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仔细看着那延伸到无限远方的白晶石墙壁。
几分钟后??????
“好啦。”面百终于不再尝试去怀疑【情报终端】了，“它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们登塔吗？”
“可是老子压根没看见楼梯啊？”牛君仍旧不解。
“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选拔‘啊。”面百摆出一副很牛的样子说。
“你小子是什么时候弄明白的啊？”
“不论是智力，还是体力，这看似不可能的‘登塔项目’都能很好地体现吧。”
“似乎说得有理。”牛君再次仔细打量起那高贵的纯白色墙壁。
而面百则是伸出手来摸，一股冰凉的触感由他的手传向全身。
“不如??????”
“是啊。”
“哐！”一声巨响伴着白晶石的碎屑在空气中崩裂开来。
“我想这程度刚好的【牛崩津】就能胜任梯子的工作。”牛君得意地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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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理论上可行，但这也太??????疯狂了吧。”面百望着十几米高的“爬兽人”感叹道。
牛君使用小部分力量所使出的【牛崩津】，在御警塔的外墙上打出一个又一个坑洞出来。他那巨人般的身躯，竟无比敏捷的在那些坑洞之中一拳一步地向上快速攀爬。
“哐”、“哗啦”、“哐”、“哗啦”??????每一拳【牛崩津】打在墙上，都会有一散白晶石的碎屑飞落下来。
“你破坏公务啦！”面百站在地面上对着牛君大喊。
然而牛君却活力十足地以他想出的独特方式进行着登塔。
“老子先走一步，就不管你啦。”
“什么！这么混蛋啊你！”面百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然而换来的只有节奏性下落的白晶石碎屑。
不到一秒的沉默，他的嘴角便轻轻上扬。
虽然可以借助牛君打出的坑洞向上爬，但面百却坚持以自己的方式登塔。
“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他饱含斗志地大叫一声，双手间比塔壁更纯白的光线迸发而出。
“冲波能量全力冲刺！”
那白光宛如火箭推进器的火焰，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面百整个人犹如一支点燃的烟花般崩射而出。其强烈的冲击在地面上炸出一个房子大小的土坑，面百的身体撕扯着空气疯狂地向上飞去。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牛君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放射着白光的面百以极高的速度笔直向上飞去，然而不过几秒，【冲波能量】的冲击力便忽然下降，地面上的爆炸所提供的反作用力仅仅能维持着面百停滞在空中。
于是，面百每几秒便发射一次不太浓的【冲波能量】，使得他就像电梯一样稳步上升。这样的行动不仅使得他不断向上，更防止了做出过多的无用功。
“我超过你了呦，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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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天体的光辉渐渐黯淡下去，遥远东方的世界尽头的火焰也隐没于无形。
夜晚来临了。
“开玩笑的吧，这也忒高了。”面百竭力控制着微微作颤的双臂，汗水已浸透了他那朴素的白色布衣。
看不到牛君的身影，或许是被甩开到很远的下面了吧，面百心想。
时隐时现的【冲波能量】的光芒好似暮年的老人，稍有波澜就会一去不复返。
夜的黑暗有如恶魔，一口吞下了世间万物。【盘形世界】的天空中没有星星，这便更使得黑夜作祟，让所有身处夜晚的生灵心生畏惧。
从放射【冲波能量】开始登塔时记起，已过了五个多小时了。近乎耗光了所有力量的面百，此时正咬牙切齿地继续坚持着。
【御警终端】上面清楚地显示着“请选拔赛成员登塔，在【御警总部】第四层【特别竞技场】处集合。”然而面百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全力冲刺了五个小时也没能到达【御警总部】的区区“第四层”。
又或者说其实已经到了第四层，而我却没能发现呢？面百的大脑立即飞转起来。
不对。
不管怎么想这作为集合地点的“第四层”也会有些标示记号之类的吧。
但是考虑到这些丝毫不为新成员着想的御警混蛋们，根本没法以常规的方法来推测啊。这么说，或许我真的已经飞过了第四层了？
面百持续放射着【冲波能量】的双臂终于支撑不住，微弱的白色的光芒突然消失。由于忽然丧失了向上的作用力，面百的身体猛然失去平衡，在空中快打了几个跟头，便一头向下栽去。
“啊啊啊啊！”他大叫起来，浑身的汗水都在这向下的急速冲刺中被空气冲刷干净。
“混蛋，这要掉下去那刚才不都白玩了！”
“咦？”塔壁上一个过人高的大洞霎然扫过面百的双眼。
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东西，更不知是为什么出现的，但面百想也没想便迅速伸出双臂抓向那大洞底边。
“咔哧！”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面百的手臂在这强烈的冲击下发出一声令人作呕的巨响。
骨头没折，真是够幸运的。
总算没有跌下去，面百吃力地爬进那个洞。
“咦？这洞里面的样子好像蛮眼熟的。”
然而无论他怎样绞尽脑汁思考，也无法回忆起任何事情。
规整的四方洞口高过面百很多，里面那黑漆漆的一片让面百不觉打起寒战。
在抛弃掉“很熟悉”的这种感觉之后，面百毅然地迈进那毫无光亮的洞中。
“什么也看不见，空间还很宽阔。塔壁上又看不到任何可以进入的地方??????”
“想必这就是【御警】设下的一一道关卡了吧。”面百的双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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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姆?奇——央城最强的男人之一，正快速行进在【御警总部】这座巨塔的内部。
自两个月前收到名为【御警高级将领】雷强所发出的【五罡讨伐团】邀请后，他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御警之路。央城的御警很多，每天都能看见四处漫步在城圈外围的武装守卫，又或是带着轻质头盔的巡逻员在城里逛荡。然而那些人并没法引起格鲁姆的兴趣，“【御警】只是无聊到家的警卫罢了”的观念一直在他的头脑中根深蒂固。
直到一个名为“雷强”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那家伙的嘴向下撇得厉害，显得坚毅又沧桑，布满青筋的光头令人印象深刻。好似晕轮一般的奇异双眼中毫无感情，背上的一把巨型大剑似乎能将山岳都一斩为二。
“找我何事？”
“格鲁姆?奇，【央城】著名的【指射手】，能力值在1500拳左右。”
“你是何人？“
“御警高级将领雷强，奉命向你发出【五罡讨伐团】的入队申请。“
在一段长篇大论的解释之后，格鲁姆才终于明白了雷强的真正来意。
虽然他对于【荒陆】来的大军并没什么实感，但“一场恶战“确实能有效地唤起在他心中销声匿迹已久的斗志。作为世界中心的【央城】一员，格鲁姆能奋力一战的机会实在太少了，甚至连稍微一出手都能引起一大串的麻烦。于是没过多少脑子，他便一口应下了雷强的邀请。
然而明明就能立刻抵达位于【中央大平原】的【御警总部】并完成选拔，雷强却再三叮嘱他要在入队选拔的最后期限在登上御警塔，原因则是意思暧昧的“出于某种原因“。格鲁姆虽然感到疑惑，却还是答应了。
此刻，则正是那“最后期限“。入队选拔在明天下午就要结束了。
格鲁姆就这样独自走在漆黑一片的御警塔第四层中。
紧接着，一组急促的脚步声猛地打破了他的思考。
“唰！“
耀眼的金光瞬间闪亮，漆黑一片的空间里一个身影随之倒下。
“明明说是邀请我入队，现在却又要参加什么【选拔赛】。”格鲁姆将一直拿在左手的【御警终端机】放入口袋，“希望在到达【特别竞技场】之前别再遇到这种无聊的对手了。”
格鲁姆?奇帅气地一抖身后的长披风，若有所思地继续在黑暗中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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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队是一定的，然而问题是??????
漆黑中看不清男人的脸，而只凭想象来形容，他必然是那种富有男性魅力的青年才对。高大有如兽人的身躯，却有一股“年少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淡淡气息，其中还夹杂着浓烈且含量颇高的苦涩与悲情。
男人双手都握着武器。左手是一把作工精良的白钢小刀，右手则是一根黑乎乎的粗糙木棒，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种极不协调的搭配。
然而他却凭着这两样东西，一次又一次地击倒在这什么也看不清的【御警总部】第四层的空间中不断出现的对手。
我的体力啊，来到这里或许已经是极限了。他心想。
望着眼前茫茫的黑暗，不知还要再走多久。
男人破旧裤兜中揣着的【御警情报终端】正随着其双腿的迈动来回摇摆。
希望到了【特别竞技场】以后，我能休息一会儿。他在心中默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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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啊，”面百双脚岔开，单手支撑着地面，大声朝着不远处的某个穿着披风的身影说，“为什么要打我啊，你们这帮人都有病吗？”
“小点声，你生怕其他人听不到吗？”那身影压低了声音说。
同时又一道细光朝着面百猛然袭来。
“我靠！”面百极速地别开脑袋，那细光犹如一束炽热的飞针般急速擦过他的脸颊。
“这是加入御警【五罡讨伐团】的选拔赛，”那远处的黑影再次开口，“设定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之中，必然是为了让我们消灭竞争对手才对。”
那家伙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不知如何）发射出一束又一束细光，其光线的穿透力、攻击范围和速度都紧紧地压迫着面百的极限。即使躲过了绝大部分，仍旧有少数细光擦伤了面百的皮肤。好在没有实打实击中到的。
“可是明明要到【特别竞技场】集合的吧！”面百专心注视并躲闪着细光，同时竭力试图说服对方停下攻击，因为在这样的状态下，即使是他也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回击，“这么说来，一旦到了竞技场，就很有可能会有一场所谓的竞技，那才是真正用来淘汰对手的时候吧？那么为什么你还要在这段漆黑无比的路上消耗体力呢？”
面百感觉到那不断袭来的细光数量霎然间少了，他仿佛看到眼前那黑暗之中的人突然睁大了眼睛。
“而且你早就想节约体力了吧，那为什么还要率先攻击？”面百抓住对方迟疑的机会，继续说道。
“你的细光明明有一击干掉我的准确度、速度以及威力，这种佯攻真的很让人不爽啊。”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一指击穿你吗？”
他刚才说“一指”？面百一边快速地在脑中思考，一边继续着对话：“你想做什么？”
“哈哈。”那家伙略带狂妄地笑了一声，“【御警高级将领】雷强你认识吧？”
“嗯？”
“啊啊，就是啊??????所以说，哦对了，我叫做格鲁姆?奇，报上姓名来，兄弟。”
“面百。”面百虽然完全搞不懂格鲁姆提到雷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还是不假思索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希望入队以后我们能相处的愉快。”格鲁姆突然说。
“咦？你对入队就那么有自信吗？”
“正如你所说，我们还是应该先赶到【特别竞技场】集合才对。”
这不论怎么想都不大合乎逻辑的对话令面百一头雾水，然而面对格鲁姆的友善态度，他还是没说什么便迈开了脚步。
“我只是想先试试看来参加选拔的人有什么能耐罢了，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与面百并肩行进的格鲁姆?奇，正一脸满足地滔滔不绝起来。
日后或许还要认识很多像这家伙一样实力高超却完全搞不懂的人啊，真够麻烦，面百心想。
“话说，你也是接受了雷强的邀请了吗？”面百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和气，轻声问道。
“是啊，他还特意嘱咐我今天来。”
“是吗？”面百完全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我是央都的人，基本没有见过什么比我还强的人之类的。”
“??????”（说不定我比你强哦）
“况且‘野心勃勃的荒陆人类’听起来倒是蛮有意思的。“
“才没有，”面百坚定地说，“那是一帮凶残又强得诡异的家伙。”（虽然不一定比我强，但他们绝非等闲之辈）
“哦？”格鲁姆的眼睛微微放出光芒，似乎这件事提起了他的兴趣，“听起来你和他们打过交道？”
“何止，差点废了。”
“仔细说说看。”
黑暗中看不清格鲁姆的脸，但面百却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恶意。纯粹是出于面百的个人直觉，他暂且放松了警惕，慢慢道起不久前自己在砂石谷的那些经历。
黑暗中仍旧什么也看不见，唯有二人的脚步声、话语声还摇荡在这空间之中。
走了很久，几十分钟？几个小时？面百也说不清。然而终于，一片耀眼的光刺痛了面百的眼睛。洞口分明离得还远，但这久违的明亮却像无数“走出洞窟“的冒险故事里一般带给了面百一丝欣喜。
“快些吧。”格鲁姆开朗地拍了拍面百的后背，示意他加紧脚步。
面百一边琢磨着自己怎么能这么快就和这家伙成为熟人，一边顺势小步跑了起来。
话说回来了，牛君大叔去哪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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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啊，这帮御警简直就是变态！
牛君一手掐着一个体格壮硕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捏住了一名技艺不佳斧手的脑袋。
“滚回家再磨练几年吧。”他大声说着，同时将两只手上抓着的人用力扔到一边。
“这种人也能收到【五罡讨伐团】的邀请吗？要如果都是这种水平的家伙，御警还不一口气都被【五罡】给灭了？”
应该不会，至少那个雷强绝不是等闲之辈。
如此想着，牛君重重叹了口气，继续漫无目的地在一片黑暗中游走。
先是爬一座没有楼梯且无限高的塔，然后又进入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光源的无限大的黑洞，时不时还会碰到几个不识好歹的“打手”跑来袭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御警到底要做什么！
还有，面百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混蛋！
牛君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地板上跺了跺脚。
紧接着有一连串的脚步声飘进了这位大兽人灵敏的双耳之中。
这脚步声，飘忽无比，不，其中又透露着几分强健。怎么回事？
牛君谨慎地竖起了耳朵。
“啪、啪、咚、啪、啪、咚??????“这家伙拄着拐杖吗？连腿脚已经不利索的老头都来参加【五罡讨伐团】的选拔赛了吗？
当然不是！
牛君似乎感觉脑袋微微疼了起来，浑身上下也不自然地开始打颤。
紧接着又有一种无比熟悉却又略令人厌恶的气息冲进他的鼻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麻的牙床上隐隐作痛的双舌让牛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他“沉浸“在这奇异的感觉中的时候，那“啪、啪、咚”的脚步声开始逐渐远去。
他走开了，那到底是谁？
“啪、啪、咚、啪、啪、咚??????”那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小，直至消失不见。
然后，那股气味和牛君浑身的不适感也随之一同消散了。
一切变回原来的样子。
“??????“牛君瞪圆了他那棕色的双眼，呆立在原地一动也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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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强翘着二郎腿坐在【御警总部】第五层：【特别竞技看台】上，好似雕像一般静止不动。紧挨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位同样翘着二郎腿但却透露着与其截然不同气质的女性。
女性画着不算浓却很显眼的妆，及肩的长发被一根细绳束成马尾，标志的五官被生硬地摆出严肃的神情，明明可以被称为“美女”却很少有男性敢多看她一眼。她穿着与砂石谷刀客们所穿同样材质的【铁布】上衣，但做工却精致得多，而即便是这样的衣服，也能清楚地看出她那凹凸有致的完美女性身姿。
“所以呢，你那几个中意的人都来了？”女性漠然地说道。
“嗯。”雷强的回应则更加漠然。
“那?????”
“恕在下无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雷强还是颇为无理地打断了她的话，“现在【五罡讨伐团选拔赛】第二场的最终截止期限就快到了，是时候去准备封锁进入【特别竞技场】的大门了。”雷强说罢起身便走。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官。”女性的语气中带有些许责备。
“我知道，”雷强虽停下了脚步却并未转身，“我还得去看一下那些已经抵达的竞选者的情况。”
“好吧，即使你不去看也没问题的，这可是有着数百名御警共同负责的正规招聘赛啊。”
“别说成‘招聘’，我们可没法付给他们报酬，甚至，他们还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雷强说罢，加紧脚步快速走开了。
女性望着大剑手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即便是我们，能活多久也都是个未知数啊。”
语毕，她悬着的内心好似巨石般“咣”地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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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警总部】这座巨塔，的的确确真的是一座巨塔啊。（废话）
外围的白晶石墙壁不仅高到直插云霄，其宽度更是怎么望也望不到尽头。
而当面百步行着穿过一个很大的漆黑空间后，他才再一次体会到这座塔的惊人规模。
那黑色的空间的面积虽不比一般的森林、沙漠，却也能让面百疾行有三个小时之久。而那却仅仅是“第四层”的冰山一角罢了，现如今他眼前的这个【特别竞技场】恐怕才是这层的主体。
高到媲美天空的垂直高度，以及宽广到远胜小型城市的单层面积，无不令面百吃惊到发呆。这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城市！
这么说或许不太合理，因为这座“城市”只有一个建筑——特别竞技场。
那建筑的外围卷着几圈不知为何用的类似通道般的（直径约四米）圆形金属管，内层则是一个方正的六面体，其底面积足以比肩四分之一个砂石谷，其高度约有【卡洛尔城东超级食品市场】的三倍左右。建筑周边不乏熙熙攘攘的穿着轻质铠甲的御警在来回走动，那些人中还时不时地加有为了某些事情而匆忙疾行的家伙。
“我们应该从这里进去吗？”格鲁姆?奇以眼神示意面百位于其二人左边的一个很像舞厅入口的大门。
大门前有一块不小的空地，地面上都铺着富有弹性的塑胶地板，还有几座盆栽和木质长椅规整地摆放着。
“在这之前，我先得找到牛君。”面百看看那装修得十分精致的写着“竞技场大厅”的彩灯金属板，说道。
“那我还等你吗？”
“请自便啦。”
“嗯哼。先逛逛这个富有情调的地方也不错啦。”格鲁姆?奇说完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微微一笑。
忽然间面百才想起了些什么。
啊？面百在看到他的表情后大吃一惊：格鲁姆这家伙简直帅得不轻。
那极为英俊的脸庞好似魔幻故事里面的精灵主角，饱含英气的金色瞳孔淡淡泛光，巨大的金属护肩夸张地向上翘起，一袭过身长的纯白披风完美地包裹住他的全身。
“你是故意穿成‘王子装’的吗？”面百故意提升了声调。
“咦？原来你是长这样的啊？”
“喂！什么叫‘长这样’啊？”
面百虽然长相算不上突出，但他还是对自己那极为协调的身材表示值得骄傲。
然而格鲁姆的惊人帅气却一下子击垮了他仅存的自信。
“你穿成这样子不会影响打斗时的动作吗？”
“不会，我从小就穿类似的装束。”
由于先前的环境太黑，二人都没能看清对方的长相和穿着。
而即便现在也是如此。
“！”正当面百仔细观察格鲁姆的时候，他突然被什么东西吓了一大跳。
刚才不可能漏看掉的！面百在心中惊呼。
那是一只没有眼白的纯黑色眼睛。
“你那眼睛是怎么??????”
“哦！”格鲁姆略显夸张地说，“瞎了，生来如此。”
“啊？哦，抱歉。”
“没事啦，你说要找谁来着？”
太可惜了，面百心想，那么帅气逼人的脸上竟然有着??????那样一只眼睛。
真是万幸中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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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比天空的遥远顶端让人很难相信自己正身处建筑物中，面百不由得大口吸吐着空气来让身边的环境更容易令他接受。
“什么时候开始‘竞技’啊？”他略有些没话找话地说道。
“嗯哼，”格鲁姆似乎正在思考些什么，“本来也没说一定会有‘竞技’啊，就算有也应该用不了多久。明天是选拔截止日期吧，那么??????”
“是啊，一般人根本爬不上这座光溜溜的塔，最科学的分配是明天一天进行最终选拔然后??????入团！我懂。”
“喂喂，我早就觉得你这家伙脑子挺好使的啊。”
“哈哈。”面百应付地笑了笑，然后不自觉地思考起了“格鲁姆是如何登塔的呢”这一问题。
脚下是铺着平滑石子儿的颇富情调的宽道，道路一边是那座庞然的【特别竞技场】，另一边则是巨大的草坪和零散的长椅，期间还种着稀疏的红色小花。
“不找了，”面百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马上进入【特别竞技场】，“先进去再说，反正那大叔没有我也不懂得该怎么报名。”（心虚）
“呃。”格鲁姆梗然了一下。
“快走吧。”面百说着转过身来，向着大门一路小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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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百这死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啊！
牛君双手支撑着【特别竞技场】报名前台的长长蓝色石案，满眼愤恨地盯着作为接待的御警小姐：“你的意思是没有那个【什么什么终端机】就不能以“被邀请者”身份参加选拔吗？老子的确是被那个【什么大将】雷强邀请的啊！老子说过了，跟老子一起来的那个叫面百的小子在爬塔的时候走散了啦！“
或许是因为实在受不了牛君那一口一个的“老子”，接待小姐的态度显得有些不爽：“不可以，必须要有【御警终端机】作为证明。您现在只能以“自主参加者“身份参加选拔，需要先填几张表格然后到【海选对战场】参加车轮战，不然您只能等待您的那位同伴一起报名。”
“我靠，老子哪知道那小子到哪里去了！话说，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用于报名的接待处吗？”
“有的，我们一共开启了竞技场的全部四十处报名处。”
“什么！”牛君大声惊呼，这岂不是根本找不到面百了吗！
如果报名处少的话，或许很容易就能截到面百，但是她说，有四十处啊！
此时要么就跑遍四十个报名点，要么就??????
“把表格拿来。”牛君无奈地伸出手去拿桌角的木质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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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是说牛君刚刚就在这里报的名吗？”面百瞪圆了眼睛。
“是啊，”漂亮的接待小姐微微红了脸（似乎是在看到格鲁姆之后），“那个大叔很气愤地写了报名表，然后就咬牙切齿地去参加车轮战了。”
“这么说，你的同伴以“自主参加者”的身份参加了选拔呢。“
“是啊。”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来报名吧。”格鲁姆说着缓缓掏出【御警终端机】，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面百也随之将那个小玩意儿递给接待小姐。
“来自边境岩山的面百，以及来自央城的格鲁姆?奇，拿好你们的参赛证和分组名单，五个小时后到【特别竞技场】主战场的相应位置集合。具体事项写在参赛证的背面，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询问在场的御警，【终端机】我们就收回了。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到竞技场休息厅休息，或者四处逛逛，看看车轮战的比赛啥的，祝你们竞选顺利。”小姐恭敬地摆出了一个标志的微笑。
格鲁姆同样微微一笑，递过了那四张纸制品：“好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牛君了。”面百将参赛证和分组单看都没看便揣进裤兜里。
“嗯哼，”格鲁姆边说边仔细打量起手中的分组名单，“我的对手叫‘牛之子’，真是个有趣的名字，不知道实力怎么样呢？”
“是啊??????”面百想也没想便应和道，然后??????
“！”
“什么！”他突然大叫起来，“你说什么！”
“咦？”格鲁姆被面百这过分激动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拿来我看看。”面百一把夺过格鲁姆的分组名单，恨不得要将它吃了一般死死盯住，“牛??????牛??????牛之子！我的妈啊，这是怎么回事？”
格鲁姆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面百的一举一动。
“我们必须得立刻去找牛君，立刻！”说着，面百快速地左右四顾了一番，便向着那通往【海选对战场】的通道飞奔而去。
他疯了吗？格鲁姆如此想着，然后一个悲情的故事好似漫潮一般从他脑中涨起，“对了，他说过那个叫‘牛之子’的人应该被【五罡】一伙杀害了才对。”
咦？那就奇怪了，这明明是“被邀请者”的对战分组名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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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身在【人区】最为正式的统领机构【御警总部】内部，面百还是觉得【海选对战场】的装修和布置显得太过破旧了：摇摇欲坠的吊灯发散出隐约的昏暗灯光，斑斑驳驳的巨型金属板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虽算是高科技但丝毫不显高端的传送带已经生了一层红锈，体型大小不一的格斗家来来往往，摩拳擦掌。
“跟刚才的风格差距好大，是故意营造出这种【地下拳击场】的氛围的吗？”
面百的脚步迈得很块，再加上过道出奇的狭窄，其间不免会碰撞到其他的选手。
“@#@￥%#……”那些人往往会留下几句极为恶劣的脏话。
“牛君啦，牛君，你在哪里！”
过道两旁每隔几步就会出现一个像关押犯人一般的铁栅门，门上往往还挂有写着数字的残破木板。
“不是吧，这里真的由御警负责吗？”
“叮咚！”一声响亮的铃音引起了面白的注意，“第一百四十八号选手凯拖，晋级，第一百三十二号选手，方迪卡，晋级，第三百零四号选手，大树，淘汰??????”
“说什么好像，这里分明就是【地下拳击场】啊。”
面百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广播，心想或许能听到牛君晋级的消息，然而一声并非来自广播的话忽然冲进入面百耳中：“喂，先问问前台再找不是更快吗？”
格鲁姆?奇那英气逼人的面孔猛然扎进面百的视线之中。
“咦？格鲁姆，你??????”
“来自砂石谷的牛君，第两百九十八号，在二十八场。”
“哈哈，还是你靠谱。”面百有些故意奉承地说道。
有了数字的指引，面百二人很快便找到了二十八场的铁栅门。随着“吱嘎”一声颇合乎气氛的开门声响，一个长、宽均约八米的迷你型号场地霎然出现。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巨型身躯率先吸引了面百的注意。
“啊啊，牛君！”他急切地叫到，然而??????
“一秒。”牛君快速地溜口答道。
兽人急速迈步而出，面百这才注意到台上还站着一个身着轻皮甲的男人。
男人有些慌张地向着冲过来的牛君奋力挥出一记直拳，“咚”的一声正面击中牛君的小腹。
面百似乎感觉到了一旁格鲁姆“这下糟了”的神情。
中拳的牛君似乎对此毫无感觉，反而加大了步伐，在转瞬间便紧逼到对方面前。
男人适才略得意的神情猛然皱紧，夹住双臂猛然后退。
而牛君则将右手呈虎爪状后撤，同时轻蹭后腿一个转体。
面百清楚地看到牛君的嘴角咧开了。
他赢了。
“哟！”兽人的超长巨臂“唰”地伸出，以排山倒海般的惊人力量与速度狠狠抓住对手的脸。那人就好似已被抽去了灵魂，呆滞在原地坐以待毙。
牛君的手肘猛然回抽，“满、分、扣、杀！”那雄壮的右臂好似钢铁巨锤，按住对手脑袋的手有如巨兽之爪。
“轰嚓嚓嚓！”男人的脸在这全力按冲的手臂之下狠狠地被砸在地上，一阵猛烈的冲击沿着对战场地向外急速扩散。
男人头骨碎裂的清脆响声晃荡在整个房间当中。
“别记分了，先去给他急救吧。”牛君抖抖手腕，对着场地边上的御警说道。
“喂。”面百似乎毫不在意那几乎被一掌按死的男人，快活地看向牛君。
看到面百的牛君则举起攥着拳头的右手：“死小子，你还知道来找老子啊！你知不知道老子??????”
“牛之子似乎也来了。”
“！”
“我说，你儿子好像也在这座塔里。”
“什么？”
“??????”面百不多做解释，只是有些故意地等待牛君的反应。
而牛君似乎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突然停住了动作呆呆地看着面百。
然而沉默并没能持续多久??????
“我的对战对手叫牛之子。”格鲁姆突然插嘴，同时伸出手将自己的分组名单递到牛君面前。
牛君则毫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只是立刻从格鲁姆手中抽出了名单。
“牛??????之子，小牛？”坚毅的兽人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这种名字应该不会是重名吧，也就是说??????”
“等老子打完【车轮战】再讨论这件事。”牛君毅然决然地将名单递给格鲁姆，并用一种深沉到毫无光泽的默然视线看向他。
“我是格鲁姆?奇，来自【央城】。”格鲁姆接过名单，微笑着说。
“牛君。”兽人简短地自我介绍完，便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面百和格鲁姆，“老子还有二十个人要解决，【正规赛】前一小时直接去主战场集合。”
“??????”
“??????”
面百和格鲁姆什么也没说，只是目送着那巨大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铁栅门另一侧的茫茫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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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双手支住膝盖，全身悠然地坐在这软绵绵的舒适座椅上。搭在左臂上的【死黒木】拐杖似乎也已经安分下来，不再一阵阵地施予我压力。
“唉??????”我尽情长舒一口气，然后将脑袋深深埋进座椅后背。
父亲常说：“人的终点必然只有死去，所以还是尽情享受现在，疯狂地潇洒起来才是正途。”曾经我从不认可这句话所代表的意见，因为“尽情享受”似乎与我那“宏大”的梦想相距甚远，然而现在，我却只想好好享受这舒适的座椅，以及这短暂的“无所事事”。
唉兮，可惜正式选拔赛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
御警【特别竞技场】内部简直豪华得出奇，高似天空的顶棚让人毫无身处室内之感，宽如原野的战斗场地上由人工模拟出了岩石、沙土、草地等原生态物品，使得比赛像在普通的广地上进行一般。场地周遭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高级软座，数以万计的观众席层层叠叠，由低到高参差错落。挂在天顶上的大小不一的电子扩音器金光闪烁，仿佛悬在空中的金属平台边装置了四块巨大的显示板，使得信息能清楚地传递给四面八方的观众。
我挤了挤眼睛，视线所及已有了熙熙攘攘的人入场了。
应该都是竞选者，没想到能一路闯到这里的人竟然有这么多。迫于脑神经的强烈阵痛，我决定不再过多思考便紧紧闭上了眼睛。然而无数的面孔却向一片片雪花般从空中飘落下来??????
混蛋，为了你们，我得再打起些精神来才行啊。
思维虽然已经渐渐淡去，然而数不尽的伤痛却好似巨浪一般滚滚翻腾。
“??????”没过几秒，那羞辱的泪水再一次从我眼眶中奔涌而出。
“呜?????我这废物！”
不知不觉间我已哭得泣不成声，甚至那漆黑的拐杖也被我攥得“叽叽吱吱”。
别忘了活到现在，走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吧，我用力地眨了眨眼。
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老子要让你们这帮【荒陆】混蛋血债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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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
“是啊。”
“开始了。”
随着屏幕上的绚烂大字“嘣“地出现，以及悬着空的金属台上那位爆炸头小哥的一声“各位好汉大家好“，在座数千名高手便都已心知肚明了——
“现在，【五罡讨伐团】入队选拔赛正式开始！“
不仅如此，【盘形世界】这次长达三年的世纪大战也由此拉开帷幕。
这片广袤大地上的所有人类，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覆世之风。
接下来，故事才将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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