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百:盘形世界 - 第四章。启程

    第四章.启程

    什么嘛，简直要死了！面百一边掸着身上的碎瓦砾和尘土一边在心里抱怨道，怎么突然基地就曝光了，那帮【魔爪】不是没有思考能力吗？

    啊啊，也是，同伴都被杀了那么多他们再不发现不就太蠢了点儿了吗？

    咦？那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房子都塌了，现在还被全部的【魔爪】包围着，这怎么说也太惨了点儿吧！

    【魔爪】劲儿还挺大，竟然把房子都扒了，嗨，他们人多呗。

    真烦人，这下子吃不到牛君做的牛肉面了。还说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呢，谁知道又出这么一档子事儿。【速冻铲鼻野牛肉】没存货了吧！

    算了。

    “喂！牛君，来准备作战吧！”面百中断了多余的思考，冲着房子残骸的那一边高声喊道。

    “过来面百！”那面被房子残体挡住的牛君这么说道。

    面百仔细地审视着包围着自己的【魔爪】，随后猛然跑向牛君的那一边去。

    他看到牛君面前站着一个弱不禁风的男子。

    低于面百的身高搭配着毫无壮硕可言的身材，无论让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缺乏战力”的人。然而通过牛君的脸色面百便能知道，这家伙的威胁性远比看起来的高得多。

    他的头发与【魔爪】一样是蓬乱的长发，但是相较于【魔爪】颜色更浅；身着印有与钢头盔上一样的“罡”字的宽松布衣；而如果你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家伙的手也只有三只指甲很尖的手指。

    “你是谁？”面百问道。

    那男人回过头来（面百站在他的后面而牛君站在他的前面）：“我刚才已经跟你的大个子伙伴说过了，我是五罡第四军团【兵长】魔爪max。“

    “你是怎么??????“

    “他就呆在【卡洛尔城东超级食品市场】，所以发现了我们。“牛君抢先回答给面百。

    “就是这?????“

    ”咣！“魔爪max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脸上便传来一阵有如骨骼碎裂般的沉重声响，剧痛如岩浆一般弥漫开来。

    “呼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面百仿佛一只发疯的袋鼠，在重击的眩晕还未消散的魔爪max小腹上给予不间断的拳头连打。

    “我是面百！“

    “咣！“面百握紧拳头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将魔爪max整个人都打飞出去。

    “这么混蛋的进攻方式啊，面百。“牛君站在一旁整个人都呆住了。

    “大叔，我们是在对付敌人啊！你懂什么叫敌人吗？“

    牛君的神情依然显得无奈，然而他却不打算就此再多说什么。

    “好吧，但那些魔爪看见他们的现任老大被狂扁似乎毫无反应诶。”

    “是很奇怪啊，而且我觉得那个【魔爪max】好像比普通的【魔爪】还弱。”

    “注意，他们行动了，“牛君突然指向包围着二人的【魔爪】群，”这次你给老子打掩护。”

    将面百和牛君团团围住的1000人开始面无表情地向他们靠近，同时这二人也已经做好了迎击准备，然而??????

    “咦？”魔爪的行动令面百大吃一惊。

    最靠近他们的那一只【魔爪】并没有发动进攻，而是走到了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魔爪max】身旁。

    面百和牛君由于惊讶和疑惑并没有做出反应。

    只见魔爪向魔爪max的身上用力踩去，然后??????

    “呼咕啦！”

    那魔爪的身体开始扭曲，他的血液和肉开始融化并通过踩在魔爪max身上的脚而向其淌淌流去，该怎么说呢，那一只魔爪的肉体正在被魔爪max所吸收！

    “什??????”牛君的感叹还未完整发出，全部的【魔爪】便向着【魔爪max】一拥而上。

    “快阻止他们！”面百在拥挤的人群中大喊。

    数以千计的【魔爪】不顾一切地冲向【魔爪max】并甘于被其吸收。

    血液和肉体流动的声音在二人听起来是如此令人作呕，不远处魔爪max的“残骸”正以超乎想象的巨大引力吸引着所有的【魔爪】。

    “冲波能量全身攻击！”面百大吼一声从全身爆发出纯白色的光芒，拥着他的数只【魔爪】在剧烈的爆炸中血肉横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紧接着牛君也开始奋力挣扎，伴随着他雄狮般的怒吼，几只【魔爪】在其超人般的臂力下被横甩出去。

    “全力攻击！”

    “明白！”

    二人从人群之中脱出身来，面对着正在疯狂吸食【魔爪】的【魔爪max】摆开架势。

    白色的光芒在面百伸出的手上开始积聚；浓烈的能量以光和热气的形式从全身上下传到牛君的右拳。

    “冲波能量超密度攻击！”

    “牛崩津！”

    卡洛尔牛君家附近响起了比几日前更具规模和气势的巨大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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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竟然失败了。“

    “不过我们减少了至少100多【魔爪】被他吸收。“

    “你是想说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差不多。”

    面百和牛君相隔约十米在漫天的尘埃中静候“敌”音。

    适才的猛烈攻击所引起爆炸所产生的飞沙渐渐退去，面前【魔爪max】的身影也随之逐渐清晰。

    那家伙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原本淡色的长发不仅颜色变得乌黑，还如同刚喷过发胶一般坚挺如针；身上的肌肉仿佛被充满了空气而紧紧绷起；最异常的是他的肩膀变成了两个直径约1米的球体，就好像巨人族玩的铅球一般无比沉重。

    “这样我更好对付了吧，面什么来着的？”

    魔爪max的眼睛变得与钢完全相同，瞳孔中充满了混沌的灰色。

    “面百。”面百快速说。

    “我没叫你回答！”

    牛君对魔爪max那与面百有些相似的天真（或许是假装的）微微咂舌。

    “你怎么看，牛君？“面百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低声问道。

    “你是指那家伙的实力？“

    “嗯。“

    “很难对付，不过??????“

    “不过什么？“

    “应该不是我们两个的对手。“

    “跟我想法一样。“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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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境岩山上的面百，男，人类（非官方消息），短发，发色淡黄。

    眼睛为淡绿色，身高一米八零，体重六十五千克。擅长近身搏击、装傻充愣、打岔。战斗时多用奇袭，对敌谨慎，果断，各种灵感源源不断。

    “砂石谷兽王”牛君，男，兽人，中长发，发色棕黄。

    眼睛为深棕色，身高两米九四，体重一百九十七千克。擅长近身搏击、持剑战斗、料理、捕猎。战斗时孤高自大，厌恶偷袭，对战败会感到万分愤怒和耻辱。

    以上二人，在滞留卡洛尔的这几天里，与【魔爪】进行着不间断的接力作战。他们谁也不曾注意，谁也没能想到，这高度压缩的持续作战令二人的实力在不经意间大幅提升。换句话说，如今的面百和牛君，已比不久前“全力一战”时强了很多。

    力量赋予人自信。有时即使你不曾发觉，你也已经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信心。

    现在的二人就是如此。他们恐怕早已厌倦了那安稳无常的“平静”生活了吧。

    “你有什么梦想吗？面百。”

    “梦想吗？我还真没想过呢，但是??????”

    “嗯？”

    “我想酣畅淋漓地大干一场啊。”

    “这叫什么啊，死小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记得往日的二人曾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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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爪max】很强，强得惊人。

    他用那铁球般的肩膀带动着手臂向牛君和面百同时发起进攻。

    别看他在吸收了近千【魔爪】后身形变的巨大，其身手的敏捷与矫健丝毫不输给钢。那行如流水般的挥拳动作和肘击、扫腿，就像是极为精密的电脑所执行的程序。看似碍事的长发和宽大肩膀对他完全起不到副作用。

    虽说是两个人打一个，但面百一方的优势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样。

    二对一，实际上并不是两个人同时攻击一个人。

    而是以二人交互与对方单打的形式进行接力战。

    现在是面百在对抗魔爪max，而牛君则完全插不上手。

    面百急速摆头躲过迎面而来的一记左拳。

    “喝！”——然后毫无停隙地给予上肘反击。

    魔爪max迅速用右掌抵住面百的肘，然后抽回左拳上勾打。

    面百腰椎一发力立即后仰，避过对方的上勾拳后滑步站稳，高高地撩起右腿进行扫踢。

    魔爪max将双臂作十字状抵住侧袭而来的踢腿，然后??????

    “咕哦哦哦！”

    面百以不可思议的动作腾空而起，朝着魔爪max的胸部狠狠踢出另一条腿。由于双手都用来抵挡，魔爪max此时已无法躲避，只得重重地接住了这一招。

    稍一乱手脚，有时就意味着全盘失败。

    面百腾空这一动作，无疑令其僵滞了自己。换句话说，空中的人无法对任何攻击做出有效回应，倘若这时遭受重击，他将不得不承受下来。

    但是，面百并不面临着这样的风险。

    “咕啊！”就在魔爪max在面百踢击的作用下向后退却的那一瞬间，他又再次遭受了来自牛君的凶猛拳击。那攻击并不是从背后袭来，而是高速冲来的牛君的正面攻击。

    五罡【兵长】极力地调整自己的平衡和应急姿态，然而??????

    “轰轰轰轰！”面前不知怎么突然发生爆炸——面百在稍远处瞄准其头部发出了【冲波能量】。

    魔爪max面部被炽灼得撕裂般的剧痛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牛君的战力和气势突然剧增，浓烈的光和热从他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没有一丝停歇，兽人的拳宛若暴雨一般落在敌人正面的每一寸肌肤之上。“嚎！”这预示着“结束”的最后一击似乎加注了牛君的全部力量，魔爪max鼻梁的碎裂声伴着冲拳的飓风肆虐而飞。

    牛君维持着最终一击的冲拳姿势僵住在原地，面百不知何时已经身在空中。

    “超密度冲波能量爆射！”

    耀眼的纯白色光芒就像神的制裁，毫无怜悯地在魔爪max头部炸开了花。

    面百由于反作力而向后飞去，此时牛君已摆好姿势待命。

    “喝啊！”他用力一击上撩腿，那过于强大的力道将魔爪max整个人撩离地面飞空而起，“满分扣杀！”兽人的巨掌按住失重的对手面庞。“哐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超兽人】的牛君大臂瞬间加力，五罡【兵长】的脑袋带着身子像轮子一样滚出十几米远。

    地上的裂痕很好地体现了这一击扣杀的力道。

    剧烈的战斗令空气中飘满了令人恶心的尘埃。

    “好手感，面百。“牛君向着同伴握紧拳头表示夸赞。

    “庆祝什么的待会儿再说，那家伙??????“面百向着远处那瘫倒在碎裂地面上的魔爪max喂微微皱紧了眉头。

    “还没完全倒下吗？“牛君念叨了一声。

    那魔爪max抬起滴答落血的头，用他那铁球般的巨型肩膀撑起身子，”这就是你们两个‘超级好配合’的全力连打吗？真是够烂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了吗？“面百瞪大了眼睛说道。

    “那是在挑衅我们，顺便为自己打一些微不足道的气。“牛君道。

    “不过，话说真没想到我们两个除了对战以外还能同心协力啊。“面百忽然有些想笑地看向牛君。

    “除了老子，还有这么了解你小子战斗套路的人吗？“

    “哈哈，老对手才能成为好搭档吗？“

    “老子刚才根本就没刻意想跟你合作。“

    “你坦率一点会死吗！我们现在是一定要一起进攻的，不然不会是他的对手。知道吗，我会全力弥补你的缺陷并作出配合的。“

    “用不着，那么，老子就先上了。“

    “嗯哼，这次要真的使出‘超级好配合’的连打华丽地解决掉他啊。“

    “说过不需要了，那家伙基本已经不行了。老子一个人其实就够。“牛君转转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后再次看向面百：”你要是闲的没事就给我们的连打想个名字好了。“

    “说白了还是需要‘连打’。“面百看着飞身冲出去的牛君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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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君在【超兽人】的状态下也是毫无保留地全力进攻。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伴随着雄狮般的怒号，兽人的攻击变得愈加有力，其闪转腾挪的速度也愈加增快。虽仍能战斗但已身负重伤的魔爪max在持续的近身搏斗中逐渐失去优势。

    “哈！”牛君的拳在重创对手胸腔后并未就此停下，而是借着已有的冲击速度迅速变向，由单击直拳改为上击勾拳连续攻击。

    “咚！”魔爪max在拳击下不得已连忙仰头躲避。

    “面百！”

    “了解。”

    “吭哧！”魔爪max的小腿被突然接近的面百的扫堂腿直接命中，使得他全身不自主地失去了平衡。

    “必杀，牛君！”

    牛君放弃了多余的口头回应，而是立刻后拉右拳并聚集起浑身的野兽之力。

    同时面百一个快速起身膝击魔爪max小腹，将其一切防守姿态打破。

    “呵啊啊啊啊！牛??????“牛君积满了浓烈的光和热的拳头伴着其吼叫直击而出。

    “肉！“面百突然大喊一声向后跳起拉开了与魔爪max的距离。

    “轰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牛崩津】重重打在了魔爪max身上，”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牛君撕心裂肺地爆出怒号，他的拳头宛若发狂的野兽一般迸发出光热和滚动起来的力量。

    “面！“面百不知何时已聚满噼里啪啦闪烁着的纯白色光芒的手，狠狠地拍在魔爪max身上。

    “轰咣咣隆隆轰轰轰！“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牛君和面百同时爆出怒号，二人几近平行的手同时发力，兽人燃烧的光热和面百耀眼的白光混杂在一起，”噼啪“的电鸣搅着滚滚热浪四处迸射，魔爪max的身体仿佛成了一只阻碍巨龙飞翔的海绵块，在这无比重压的奔放力量之下忸怩变形。

    “连、打！”

    “嘣！”一声巨大的闷响撕裂天际，魔爪max那被烧焦得无法分辨的肉体在强大的后坐力之下被崩飞到远处的一座楼体之中，振起一片残垣废屑。

    巨大的冲击使得牛君原本的家连废墟都不复存在，遥遥的这片原本规划整齐的别墅土地只剩下土坑和碎石。

    满功率的【牛崩津】和在极近距离下与人体接触的高密度【冲波能量】混杂在一起所释放的热量久久无法消散。空气冲弥漫着焦土的气息。

    “牛肉面连打，这名儿可够烂的。“牛君一边弯着腰大喘着气，一边以调侃的语气说道。

    “那你想个更好的啊。“面百很不爽地回应道。

    “好吧，先让老子回卧室歇会儿。??????呃，混蛋，家都没了。”牛君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家，那个曾经的三口之家的实在之处，深深地叹了口气便不再作声。

    面百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也没说什么便就此倒在地上。“这回真是透支了。”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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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渐渐转凉了，干冷的秋风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愈加刺骨，犹如小刀一般锋利的寒冷冬风。卡洛尔的天空是灰白色的，又高又广一望无际，甚至有些显得空洞。

    城市中心遍布着尸骸，腐臭的气味被不断吹过的风席卷而去。高矮、形态不一的建筑残骸也在凛冽的寒冬中颤巍地哆嗦起来。

    好在这里已经没有来自【荒陆】的残忍侵略者了。

    “干杯啦，牛君。”面百举着用电炉打热过的罐装饮料开心地说。

    “嗯哼。”牛君叼着一支已经没什么肉的骨头，同样举起手中的木罐冲着面百示意。

    “恭喜我们对五罡第四军团大战胜利！”面百欢快地大叫着与牛君碰杯，热饮罐相撞在一起发出一声不太响亮的碰杯声音。

    二人现在呆在【卡洛尔城东超级食品市场】的4f——【场内索引】所没有的标注的【贵宾餐厅】。这里正是【魔爪max】之前曾扎踞的老巢。

    这里确实相当惬意。

    虽不及楼下三层面积宽广，但作为享用食品来说已是绰绰有余。华丽的白晶石（盘形世界的一种光亮的白色石头）长桌，柔软度媲美高级兽毛的纯白色沙发配着硬木扶手，摆放整齐的金属餐具和篇幅极长的菜单。不管怎么想让【魔爪】这种家伙享受如此豪华的设施都算是糟蹋了。

    由于五罡的侵略，餐厅的点菜服务必然是没有了，但这丝毫阻止不了面百二人“胜利大聚餐”的快然闲适。

    他们在食品市场又一次进行了“扫荡”，并将推起来似小山般的食品饮料搬到餐厅享用。这毕竟是他们停留在卡洛尔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君被面百讲的冷笑话逗得前仰后合，他那粗壮的手臂抓着用牛猪制成的烤肉来回挥动不止。

    “然后，他就把那人直接扔出去啦。”面百每笑着说一句就喝一大口【黑莓汁】，就好像由于脱水了很久而急需饮水。

    “哈哈哈哈哈，这么说他也跟你小子一样疯狂喽？”

    “何止啊。”

    餐厅的灯将整间大厅照得无比明亮，牛君和面百一边疯狂地吃着、喝着，一边聊着、大笑着。

    夜色渐渐加深，但整座城市也没有一个人能意识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人们都已经变得麻木不仁，而是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活着了。

    卡洛尔城东超级食品市场四层就这样成为了全城唯一一处明亮了一整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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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寂静、空旷，共同造就了人心中的悲凉。

    “就这样将牛之子葬在这里吗？”面百穿着一件来自【阿三纯正野生毛皮大衣】的浅黄色外套，对着牛君轻声说道。

    “嗯，因为这里就是他的家。”牛君的声音平稳又忧伤，就像一只孤老的野狮子所发出的悲鸣。

    “穿上吧，这是店里尺寸最大的了。”面百递给牛君一件与自己同款但颜色不同的外套。

    牛君伸出已经冻得干了皮的手接过来并缓缓披上，然后对着面前用小刀粗粗刻在石板上的“牛之子”三个字深深地低下了头。

    此时面百也不再说话，而是同牛君一样面色凝重地垂下脑袋。

    然后他们都向石板前放了自己找来的东西，有食物，也有衣服和动物的角。

    没有喊叫、没有泪如泉涌、更没有扯开嗓子谩骂上天的不公，牛君和面百就这样默默地沉静了许久，然后便携着四处搜集来的行李转身离去。

    寒风肆意地吹着，卡洛尔城那曾经的兽人家族所在地就只剩下一座小小的土包和一堆散落的祭品。那土包上面有一块石板，上面刻着“牛之子”三个大字和一行小字：先去找你老妈吧，小牛，你老爹可能晚些才会来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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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百正躺在石板床上呼呼大睡。

    前天他刚刚和牛君离开卡洛尔城，在半路分手后回到各自家中收拾行装，并约定两天后在砂石谷牛君家里集合向预警总部进发。

    不过很可惜，面百一睡过去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此时远在砂石谷的牛君或许已经准备好了大包小裹开始骂起面百了：“死小子，已经晚了半个小时了吧！”

    呃，或许已经有一个小时了也说不定。

    “嗯??????哇啊”面百忽然惊醒，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他却从床上“腾“地跳下来：“来不及啦！“他边叫着边匆匆地夺门而出。

    难道面百什么都没准备吗？这么远的行程就没有任何行李吗？

    他向来认为只要自己人还在就不需要带什么东西了。

    面百甚至连对自己的家没多看一眼就急着向砂石谷狂奔而去。

    边境的气候时而恶劣，时而清爽无比。在训练日离开的时候这里是既闷热又潮湿，然而现在：遥远而一望无际的这片绵延的山脉壮阔无比，高高的卷云宛如天神的吐息般纯洁又神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气，让人的心胸霎然间变得宽阔。

    边境岩山——这一走，或许就意味着再也回不来了。

    可惜面百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

    踏着脚下还没被冬日寒冷所侵袭的苔藓，面百的脚步逐渐加快，风声灌着岩石间的缝隙呼呼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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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面百看到眼前的牛君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发出疑惑：牛君身穿一件巨大的兽毛大衣，两肩上绑着向冲锋枪的子弹带一样密集排布的肉食野兽牙，脚踩皮革大靴，腰上挎着一把约一米五长的大刀（看样子像卡洛尔的【热刀】一类）。他的头发也一改之前散乱的“狂野风”，将其梳成矗立的爆炸头，腮边棕黄色的胡须基本被完全剃掉了，只剩下一层毛楂楂的短胡。这简直就是做了完完全全的“形象整改”。

    “你终于来了？“牛君靠坐在家门口的墙边，不耐烦地开了口。

    “呃，是啊，很抱歉可能比约定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儿，那么，准备好出发了吗？”

    “走。”牛君说着松懒地站起身来，将斜跨在腰间的一把大刀正了正。

    面百仔细地打量着牛君，然后又看看自己：“你不至于吧，颠覆形象啊。”

    牛君随着形象的改变，整个人的性格都好像沉稳了许多。他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面百，便不想再废话什么地转过头去。

    “呃??????搞什么。“面百小声嘟囔了一句。

    “距离御警的【五罡讨伐团】招募会还有不到二十天，说说计划吧面百。”

    “又问我计划，你现在怎么不玩儿假深沉了啊死大叔！”

    “??????”

    “好吧，”面百轻轻咳嗽了一声，“现在我们从西边进入【死之森林】，沿着【灵河】不断向西前进，在穿越了那一小段森林后，便能看到【莫诺阁】，我们在那里稍作停脚，租赁【骑兽】进入【中央大平原】。之后便能看到【预警总部】的高塔了。”

    “就这么简单吗？”牛君不屑地给予回应。

    “少来了。话说你的大胡子呢，牛君？”

    “剃了。”

    “这不用说我也知道。”

    “那你还问！”

    “我问的是为什么要剃！”

    “谁知道你问什么！”

    ??????

    于是这两人又开始了一场“世纪嘴皮子大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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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脚步无论迈得有多快，也永远无法快过时间的流逝。

    天色已在面百的注意力之外变得全黑，而他和牛君的第一天行程也将因此而暂时宣告停歇。

    “竟然还没走出砂石谷，好累啊。”面百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地抱怨起来。

    “废话，砂石谷的面积可是大得很呢，在整个行程中也得占个一半吧。我们在【死之森林】里应该只有一小段路，一天怎么也出去了。然后在【莫诺阁】呆一天，剩下将近六天在【中央大平原】赶路。”牛君说起话来俨然一副老教授的样子。

    “行了，你就别重复我在很早之前说过的话了。”

    “混蛋，老子乐意！”

    “话说，死之森林这地方牛君你以前去过吗？”

    “没有，只是有所耳闻。似乎听别人说过吧。”

    “是啊，我也是。话说好像大家都是宁可兜一大圈子也不愿意进入那里，难道那里有什么可怕的??????”

    “净瞎扯，老子就不信了，只一天的路程能碰到什么有威胁的事。”

    “是啊，或许真是有些骇人听闻了。【死之森林】的绝大部分都在边境岩山以外的东边，在砂石谷西边的【人区】基本就只有很小的一段，外加有起源于【荒陆】那边森林深处的【灵河】只很短一截下游，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别想了，吃点东西就睡吧。”牛君说着将背在背上的一个普通人根本背不起来的超大号背包拿到身前翻起来。

    很快两人就吃光了一盒不小的肉干和两块压缩面饼。

    冻人的寒气催促着他们进入梦乡，二人就这样蜷缩在暖和的兽皮中呼呼睡去。

    牛君身边放着他所准备的一大包行李，连盖子都没有就这样被搁在那里。

    牛君的行李准备得还算充分，他携带了至少足以撑到【莫诺阁】的二人份的食品。（他很“贴心”地也准备了面百的那一份）衣服对于两人来说并不需要很多，仅仅是身上的一套就足够了。面对边境地区冬日的寒风以及要经过的【死亡森林】和【中央大平原】的未知气候，牛君也穿好了伸缩性很强的“可穿脱”衣物。两肩上绑满了的兽牙足以抵用租赁【骑兽】和补充物资的经费，倘若不出意外的话，此次前往【御警总部】的旅行应该会是一帆风顺的。

    但是这是在“倘若不出意外”的前提下。

    在【死之森林】，就不存在“不意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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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砂石谷并不是沙漠，这里冬日的白天也同夜晚一样寒冷。

    由于沙粒所组成的的巧妙结构，砂石谷的山包和地面都坚固得堪比水泥。因此多大的风也无法卷起令人懊恼的沙尘暴，或许这一点使得身在砂石谷的人们能更轻易地辨认方向，这无疑让面白二人的行程轻松、简单了不少。

    然而??????

    “咦？我刚刚见过这个山包了啊。“面百疑惑地指着左前方的一座小砂石山大声说。

    “不会的，只不过是跟之前见过的相似罢了，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差不多啊。“牛君这番话完全没有说服力，因为他自己心里也同是满满的疑惑。

    “奇怪了，我们明明是在沿直线前进啊。喂牛君，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老子从没这么深入地走进过砂石谷西边。“

    “啊啊啊啊这回糟了！赶紧去找个人问问路吧。“

    “别逗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住。“

    “你不就住在砂石谷里吗？“

    “老子是个特例！“

    “嘿等等！“面百突然看到了什么。

    “啥？”

    “哈啊啊啊啊啊，冲波能量！“一束纯白色的光束从面百手中迸射出去。

    “轰轰轰轰！“伴着轰鸣，远处砂石小山的一侧被炸开了花，本应坚牢的砂石结构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给震得粉碎，沙烟和粉屑飘散在天空中。

    牛君在一旁看呆了：“你疯了吗，面百？”

    “准备开饭，牛君”，面百说着得意地笑了笑，“我打到一只壮硕的【铲鼻野牛】。”

    “呃，好眼力。”牛君突然收起半秒钟之前的不爽态度，“边吃边聊吧。”

    很快一座临时“餐厅”便搭筑完成。说白了只是一张很大的布外加上面摆放有一头被炸糊了的【铲鼻野牛】，以及两个已经流了一地哈喇子的饿汉罢了。

    牛君用他那把夸张的大刀将猎物分割成十几大块，然后草草地撒了些从家里带来的【线香粉】，（类似于椒盐的调味料，有一种不好形容的微微酸味儿）便和面百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虽说不如卡洛尔的【冰原腿肉骨】，但是，呃吸溜，这味道也是挺让人怀念的啊。”牛君虽身为兽人，但很难想象的是他的吃相十分文雅，硕大的肉块竟完全没有沾染在他的身上。

    “呃，味道暂且不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找到【死之森林】呢？”面百一句话便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如你所说，去找人问问。”

    “咦？你不是说这里根本没人住吗？”

    “至少试一下吧。”

    “你还真是善变的生物呢，那么，问题就来了，我们如何才能找到这些‘砂石谷原始居民’呢？”

    “你给老子把那‘原始‘二字’去掉。”

    “嗯??????”面百没有理会牛君的吐槽，而是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

    几秒的沉默之后。

    “嘿！”他淡绿色的眼睛中瞬间充满了神气，“那得麻烦你少吃一点了！”

    “啥？”牛君停下正嚼得带劲的两排牙齿不解地发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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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牛君大叫着左右挥刀向对方砍去，沉重无比的刀刃再加上极快的挥舞速度，令牛君手中的武器宛若一条巨龙般充满震慑力。

    而对方的动作却好似精灵一般迅捷美丽，虽同持刀剑，但与牛君相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她闪转腾挪的灵敏与精准度之高，出刀进攻所划出的如月牙般晶莹华丽的弧线之美，令观者无不心生惊叹。

    与牛君进行着“刀战”的人是个女人，不，确切来说是个女孩儿。

    她身穿亮红色的【铁布】背心（盘形世界的人造布料，是种能反射光线的像金属箔一样的材料），侧跨在一边的长布腰裙，肩上顶着两扇金属的厚重肩甲，四肢基本裸露着，腰上挎浅红刀鞘，脚踩一双黑革短靴。这身搭配本应显得奇怪无比，但穿在她身上的这套装束却一改其原本的“奇怪”，从而晋升为“奇迹”。

    很难想象这个女孩儿的刀法竟如此出神入化，之前面百从没见过比牛君还会用刀的人。或许是因为自己对武器的使用一窍不知，他看不出二人是否在用心战斗。不过这里仅有一点是面百十分确定的，他引出这个女孩儿并不是为了来和她打架的。

    几小时前，牛君和面百将剩余的几块【铲鼻野牛肉】放在半径几百米的圆形范围的边界上，并在其圆心的地方用放肉的布（尽管牛君很不情愿）点起火焰，由于燃烧程度受到了精密的调整，火焰持续了几分钟之久。很快，被浓烟引来的“当地居民”，也就是那个女孩儿，发现了某处的铲鼻野牛肉，这时牛君和面百的突然出现，让女孩儿立刻拔刀出击，牛君同时也作出了回击，于是事情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够了，别打了！”面百向激战中的二人大叫起来。

    “喝！”牛君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面百的话，一记大刀横扫向女孩儿袭来。

    “你这家伙竟然如此残暴。”女孩儿毫不示弱，挥起手中的短刀（相比牛君那把的确是短刀）便“当”地抵住牛君的攻击。

    女孩长得很漂亮，牛君此时只能想到这个简单明了的形容词。

    不过他根本不会因为对手是个女性（年轻漂亮的女性）就手下留情。

    事实上仅仅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罢了。

    “好了牛君，你根本没在认真打。”面百的这句话令交战双方都停止了挥刀。

    “你小子说什么？”

    “你说什么？”

    “嘿，”面百边套近乎边向着女孩儿走近，“我们仅仅是来问路的。”

    “谁会相信，就在刚才你那个大个子肌肉同伴还在一心想杀了我。”女孩儿说话的时候虽然又吼又叫的，但是面百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敌意和压迫。

    “我会让你相信的。”面百自信地说道。

    “喂，小子，你刚才说老子什么了？“牛君突然走向面百。

    “哈哈，难道你没发觉自己挥刀时根本没法使劲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作为被吐槽对象的牛君还没做出回应，另一边的女孩儿却率先表示了不满。

    “意思就是，他对你手下留情了，而且，是留了很多很多情。”

    “什??????”女孩儿此时没有很爷们儿地大骂出口，而是霎时间被尴尬与火气冲红了脸。

    “这家伙根本是个小女生的样子。”牛君十分不合其性格地贴在面百耳边悄悄说。

    “??????”面百给予了他一个饱含无奈的眼神。

    “仅仅是来问路的。”于是面百再次对女孩儿强调说。

    双方的眼神彼此交汇了一会儿，沉默被砂石谷的寒风衬显得更加空洞。

    “那么，”女孩儿的手再一次攥住刀柄，“吃我一刀，我便相信你。”

    “什???????”牛君连一句完整的感叹都没能发出便被打断。

    “没问题。”面百快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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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儿的头发和眼睛都是比牛君颜色还要深的深棕色，她绑住的长长的马尾辫被甩在身后，脑袋上还系着一条蓝色布条。目测二十岁上下的年龄已有了凹凸有致的身材，铁布背心穿在她身上丝毫不显得臃肿。

    双方拉开一段距离后各自站定。

    被雕虫小技所引来，面对牛君和我的态度??????面百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对面女孩儿是善是恶。关键就在这一刀啊，他心想。

    “来吧。“面百确认了心中所想后便显得更加自信。

    “喂，面百，你该不会是真的??????“

    “你觉得我会躲不开吗？“

    “好吧，随你便。“

    牛君轻轻叹了口气，之后便默默走到一旁。

    “那么我要来了哦。“女孩缓“噌”地拔出腰间上的那把刀。

    真是不错的刀呢，面百心想。长约一米的刀刃与刀柄浑然一体，被打磨的微微发亮的银白色细刃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刀把是和鞘一样的亮丽浅红色，有些模棱两可的图案既似玫瑰又似烈火，白色略泛红光的刀腰只宽度同女孩儿的拳头一样。不知该形容为冷艳还是热情的这整把刀就好像是为女孩儿量身定制的一样，人刀之间无比和谐。

    面百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刀看得有些走神了，于是立马摇摇头甩去杂念凝视起女孩儿的面容。

    呃，或许这一下杂念才是真的来了：虽然二人之间有不近的一段距离，但面百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女孩儿的五官。虽说自己很少同女性打交道，认识甚至是见过的女性都几乎没有，然而他仍然觉得对面女孩儿的长相正点得有些过分。

    然而面百并不会因此而产生动摇。

    “你叫什么名字？“面百说。

    “砍完了，再告诉你。“

    面百听到后微微咧嘴一笑。

    冬日的寒风凛冽刺骨，天空高远得让人想放声歌唱。

    “美丽”女孩拔出“玫瑰火焰之刀“对着面百的脖颈高速横砍而来。

    “啊啊！”女孩儿的刀刃还有十几厘米就将接触到面百的脖颈，而此时面百却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倘若此时面百再不躲开，那么下一秒它的脑袋就将随刀落地。

    “！？”

    时间的流逝在这一瞬间变得缓慢，刀锋划过空气的嘶鸣逐渐远去。

    “原来如此。“一旁的牛君突然很有感慨地轻声叨念道。

    刀停下了，不符合物理定律的那把高速袭来的刀刃就这样缓缓减速，最终停在了空中——距离面百的脖颈不过几厘米的地方。

    整个砂石谷在冷风的吹袭下“呼呼”作响。

    “你砍完了？”面百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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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面对我的刀不做闪躲？”女孩儿不知是因感到气急败坏还是对面百的惊讶而高声问道。

    “因为我没能察觉到你的杀气。”

    “什么？就这么简单？可是万一我砍到你了呢？”

    “那我就死了。”

    “好了好了，“牛君打断了面百无聊的冷笑话从一旁走过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怎样去【死之森林】了吗？“

    “你说什么？“女孩儿好像又一次被这两人的话吓得不轻。

    “怎么了吗？“面百说。

    “这??????为什么要去那儿？那个地方的位置我还真没法告诉你们。“

    “啥？“

    “什么意思？”

    “呃，你俩别急。我又没说没人知道。“

    “那你倒是赶紧说啊。“牛君有些显得不耐烦了。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找刀哥。“

    “谁？”面百和牛君异口同声地说。

    “呃，就是，怎么说呢，刀哥就像是我们的老大一样。明白吗？”

    “还有老大？这叫什么剧情啊？一个女孩儿的背后原来有一个超级团伙？“面百装作一副极为吃惊的样子大声说。

    可惜没人找到这句话的笑点。

    “你是在‘幽默’吗？“女孩儿说。

    “废话，这当然了！“面百忽然间气急败坏地瞪大了眼睛。

    “看来你我之间还有点儿共通之处。”牛君对女孩儿说。

    “滚一边而去。”面百指着牛君大叫。

    牛君假装没听到面百的话，对女孩儿说：“老子向来无法理解你冷笑话的含义。”

    女孩儿听到后微微有些惊讶：“这是笑话的一种吗？”

    “当然了！”面百又一次大叫道。

    ??????

    原来两个人的咋咋呼呼不知怎么变成了三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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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整理了刀具后，（事实上面百除外）面百与牛君同时望向女孩儿。

    “哦，对不起。”女孩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我是【烈瑰刀】的主人，叫我‘小瑰‘就好。”

    “小鬼吗？”面百说。

    然后牛君和小瑰同时不耐烦地看向了他。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瑰。“面百清清嗓子说。

    “嗯，希望刀哥见到你们以后会一切都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牛君问道。

    “没什么。“瑰说。

    夜色不断将光明吞噬，天空很快将会变得一片漆黑，三个人就这样大步流星地踏着砂石土地不断前进。

    瑰走在前面，牛君和面百则跟在不远处的后面。

    “那一刀??????“牛君对面百耳语道。

    “嗯，“面百以同样的低声对牛君说，”是我用微弱的冲波能量卸去了力道。“

    “也就是说??????“

    “她对我并不是没有杀意，事实上，那一刀砍得极为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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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景象令面百与牛君大吃一惊。

    他们两个就像被带到异世界的农夫一样瞪大了眼睛呆滞地站着。

    这不是因为两人见识短浅资或是心智尚不成熟，而是因为其眼前的景象确实罕见，不，应该说是太过惊人。

    二人面前是一个村庄，一个“满地插刀”的村庄。面积远小于【边境小镇】的这里不规则地盖有约三十座小木屋，房子的外壁几乎都是朴实的黒木原色，高矮、宽窄各不相同。既没有卡洛尔建筑的华丽庄重，又没有边境小镇建筑的朴实温馨，无论怎么看这里也都像是荒瘠的砂石谷当地人所建起的“纯自主“建筑。（即外行人任意搭起的木头房）然而木屋和村子规划并不是需要大费周章来形容的重点，这里真正与众不同的，在于这里的刀。

    刀？

    是的，村子里四处都有刀。

    它们不是作为装饰品被挂在墙上，也不是作为装饰画被涂在建筑外围，而是作为武器被直接插在地上。深戳土地的利刃形态、大小、样式皆不相同。大的接近御警雷强的巨剑，短的好似暗杀用的匕首。有的像海盗用的带把大刀，有的像日本武士的标致太刀，有的像中国古代的穿环片刀，有的则什么也不像。

    这遍地的刀具并不像是被随意插入土壤，而是更似墓碑一般笔直而庄重。

    面百虽然在理性上推断它们已经被插在地上很久了，但是他无法解释为何大多数刀刃仍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里简直是一片由各式各样的刀所组成的森林。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儿，名叫??????“瑰带着些许的自豪为面百和牛君做起了介绍。

    “什么？“面百因见瑰一时语塞而迅速追问道。

    瑰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稍稍苦笑了一下后说：“这里没有名字。“

    “逗我呢。”面百故作惊讶地皱皱眉。

    “走吧。“牛君绷着一副严肃的嘴脸，也不知具体是在和谁说话。

    然后瑰偷偷地瞟了一眼牛君，礼貌地笑了笑后便继续带路。

    砂石谷的寒风吹得更烈了，遍地的刀却毫不在意，它们好似巨人一般在风中坚挺着、屹立着，形成一片无比壮观的【刀锋之林】。

    面百和牛君随着瑰的脚步在【刀锋之林】中穿梭。“我靠！”“这把好棒！”“混蛋，老子想要这把。”“咦这不是好几年前那把超贵的吗！”这一类的话语不断地灌入面百耳中。

    “喂！你就不能保持一分钟之前的‘假深沉’状态吗？”面百终于无法忍受，大声地对着牛君叫到。

    “你小子管得着??????”牛君不甘示弱地迅速表示不满。

    “??????”

    “什么？”面百突然不自主地警觉起来，牛君也立刻停止了吐槽开始四处张望。

    二人的双拳顿时握紧，其眉头也在刹那间锁紧。

    “这是什么感觉？”面百对不知何处袭来旳一股强烈的寒意立刻警戒起来。他感到浑身上下都有中莫名的冰冷感在肆意侵袭着自己。

    “你们最好安静一点儿。”这时瑰突然开口。

    “啥？”

    “什么意思？”

    牛君和面百同时表示不解。

    瑰默默地抬起胳膊，指向三人的前方，面百和牛君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百米开外的地上插着一把过人高的巨剑（类似雷强的那一把），巨剑的正前方背对着三人站着一个男性。男人的站姿很随意，其双手揣兜，左腿自然地略微左侧。他那同冰川一般寒气逼人的白发在风中时而飘起时而落下。背上背着两把平行的刀，由于距离有些远面百无法看清他刀鞘上的装饰。

    瑰突然之间迈开腿向着那男人狂奔而去，面白二人见状虽稍作迟疑却也迅速跟了上去。

    然而距离男人不到二十米时瑰的脚底猛然一刹停了下来，面百和牛君则由于惯性过强又向前缓冲了几步才停下脚步。

    “你搞什么？“面百对瑰发出抱怨。

    然而瑰完全不理会面百，只是对着男人的后背一边大喘气一边说：“刀哥，他们??????“

    “面百和牛君。”被称为“刀哥”的男人突然开口，随之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的声音沙哑却不低沉，高昂却不清亮：“在你们两个进入死之森林前，请务必先光临寒舍。”

    面百对这句莫名的话语感到不知所云，随即他又发现刀哥左边的腰挎上也挂有两把外形别致的宽刀。这么说??????这家伙随身携带四把刀？面百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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