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百:盘形世界 - 第二章。卡洛尔的首次交锋

    第二章.卡洛尔的首次交锋

    这里是卡洛尔，人类居住区边境上的最大现代化城市。

    盘形世界没有海洋，取而代之的是没有深度数值的无尽空洞，从大陆的边缘直通向宇宙（即无底洞）。陆地，则是允许生命存在的唯一区域。这其中理所当然会有河流、湖泊、雪山这样的淡水储地，“水是生命之源”纵使不是真理在盘形世界却也同样适用。陆地的面积大得惊人，然而这里的人类并非是自然的主宰，甚至不能在生物圈中被称为“最高等”，他们活动的区域虽然称得上广阔但与陆地的总面积相比也只是冰山一角。换言之，他们生存的土地由御警管辖，而在这之外的陆地被称为“荒陆”，就是所谓的“没有人类的土地“。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值得探索的谜一般的土地正等待着人类的涉足。

    综上所述，“边境”一词随之产生，顾名思义指的是人类生存区域与荒陆之间的界限。卡洛尔则正是边境线上罕见的巨大城市。（顺带一提，面百的家就是边境线上的一座岩山，不过他总是寄住在牛君的家里就是了）

    牛之子则是御警卡洛尔分部的最高负责人——卡洛尔御警团团长。

    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这里应该改成“职位越高责任越大”，现在正是体现这句话含义的时刻——卡洛尔遭到了荒陆军队的直接进攻。

    “团长！大事不好，五罡的第四部队正径直向卡洛尔而来！“

    虽然牛之子早就推断到这件事，但在他听见确切报告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

    “来了吗？通知所有人做好迎击准备，告诉我详细的内容。”他一把抓下衣架上的团长大衣（分部团长的官阶就御警来说相当于我们的“上尉”），走出指挥室。

    此时正值深夜，即使是高度发达的卡洛尔城也安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虽然用了已经被用烂的形容方法，但事实确实如此）

    牛之子一边专注地听着其部下从侦查前站带回来的消息，一边“嗯、嗯”的将其印在脑中。毕竟，对于一名御警的将领来说，能否把握当前的局势是取决战役成败的关键。

    “预计2天后五罡大军便会兵临城下，在这之前我们要做好最完备的战斗准备，虽然??????”年轻的团长面露一丝难色，他把“胜算过于渺茫“这半句话吞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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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又耀眼的光芒再一次覆盖了大地，卡洛尔则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不高耸但宽如广场的商业大楼在“光的反射“作用下显得金光灿灿，复杂交集的各种管线裸露在建筑墙壁之外，衣着华丽庄重全然不似面百牛君般的人们来来往往，露天的咖啡厅与完全没有苍蝇乱飞、浓重腥气的屠肉铺很自然地开在同一条街上，精致高端的刀剑、盾牌、长枪、斧子在武器店铺应有尽有，和砂石谷那样的地方形成极强烈的反差。

    即使在盘形世界没有复杂的商贸经济、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却也同样存在科技与现代化都市。但奇怪的是，在某些方面这里依然被称为“原始“。

    这里没有汽车、飞机，甚至是自行车，人们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是【骑兽】，就例如砂石谷的【铲鼻野牛】，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骑兽】。因为他们很快、很方便所以没什么必要去开发其他的代步工具。（至少这里的人们都这么想）

    由于人类几乎全部生活在御警的管辖范围里，这里的武器也仅限于冷兵器，作战的时候除了双手最好用的就是【刃器】，也就是刀剑枪戟之流，甚至于弓箭都是未被发明出来。除此之外的另一个武器落后的重要原因，便是这里的人类与我们地球人的身体上的不同。他们可以通过格斗的训练突破原本的身体极限，发挥超乎想象的力量。在盘形世界上生活的人，各自拥有不同的【特殊技能】，就例如面百的【冲波能量】，除非是有血缘上的联系，其他任何人也无法习得这个技能，但他们或许可以掌握其他面百无法掌握的【特殊技能】。这是因为在盘形世界上，所有人的身体能量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或许是赐予给他们的一个恩惠。

    可惜他们全都放弃接受这个恩惠。

    和平使懒惰成为人类的通性。

    正所谓“用不到的技能又为什么要费事去学习呢”，因为太久没有战争，人们逐渐舍弃对“武斗”的追求，纷纷致力于对“享乐”事业的研究，建立出规模庞大的城市，人们从森林、高山、沙漠、草原等不同的地方搬来这里，舒适又惬意地生活着，即使还有武器店存在，也不过是为了让居民买来摆在家里的装饰品店罢了。

    城市里有御警把守，又费什么心思去使用刀剑呢？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荒陆上五罡的事情。

    言归正传，这里是白日中的大城市——卡洛尔。

    牛之子所率领的御警军正在不同的地点进行着不同的工作。

    卡洛尔的御警分部不算技术部、战略指挥部、清洁部，能战斗的人共计264。

    与即将袭来的五罡第四部队的3500人相比，真是?????????????

    但我们有更精良的武器，更强的单兵作战能力，还有几乎无法被击破的卡洛尔城墙。或许吧。牛之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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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卡洛尔城的居民仍然像往日一样有说有笑地享受着生活。

    突然城墙外一声呐喊，人们连御警的一次警告也没有接到过便遭遇浩劫。

    伴随着远方砂石谷的一次耀眼的白光闪烁，某条消息通过电波发射塔直达御警总部，其内容如下：

    今日下午4时56分，卡洛尔城被五罡第四部队攻陷。

    卡洛尔御警分部包括最高指挥官在内，全部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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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现在的御警有多么软弱。”牛君翘着二郎腿坐在兽皮沙发上说到。

    面百则是在他对面一脸呆相地静静听着。

    “老子原来一直以为御警是个神圣又极具权威的职业，对他们的力量可谓坚信不疑，甚至连老子的儿子都去做了御警。”

    “你以前怎么从来没提过你还有个儿子。“

    “既然是第一次听说，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

    “因为牛君你看起来就是一副大叔样。“

    “这有什么关联性，大叔样就一定会有子女吗？“

    “而且你看起来是那种喜欢到处乱搞的男性兽人。”面百还特地在“兽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啥！你小心老子灭了你！“

    “可惜，全力以赴来打的话你可是赢不了我的呢。“

    “我??靠！“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面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牛君则是由于不爽而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又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好啦牛君你继续说。“

    “嗯“，牛君顿了一下，”但是其实他们就是一堆软骨头，这里太久没有过战斗，那帮拿着高级武器、穿着华丽装甲的御警根本不懂什么叫作战，甚至连老子的一根毛都不如。“

    “喂喂你这可就是狂妄了啊。“面百的话里充满了开玩笑的意味，说罢他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牛君也不得不尴尬地露出了苦笑，继续说道：“恐怕现在要有什么外敌入侵的话，御警非得被打得惨不忍睹不可。“

    “是呢，“面百说，”不过‘外敌’几百年也没有过了。“

    “确实如此，战争什么的已经远离这个世界了。但是御警却突然要招人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况且就连咱们这样几乎算是与世隔绝的人都被找到了，近期可能还真有什么事情发生。话说我还是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找到咱俩的。“

    “哦哦秃头雷强说是什么‘五罡讨伐团’！要看看那个小型高科技的那个什么什么玩意儿吗？那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有趣的信息呢。“

    “不必了，老子是绝对不会参加御警的。“

    “喂喂看一下又不会死。“

    “老子说了绝不参加御警！“牛君不知为何忽然大怒，就好像曾经和御警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而在心里强烈地抵触着它一样。

    至少在和雷强交流的时候看不出牛君和御警有什么不好的渊源，面百心想。随后他决定不去想这件事，便故意转移话题说道：“好啦好啦，那不看了。咦？我们的伙食很快就要告罄了吧，现在回边境岩山一定什么吃的都找不到。“说着露出了一个坏心眼的笑容，瞪着牛君的眼睛。

    “我靠，老子肋骨还没长好呐！“牛君说着指了指自己浑身的伤痕和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绷带。

    “好吧好吧。咱把余粮都装上，我跟你一起去躺镇子，多买些食物回来囤着。“

    说罢牛君和面百同时起身走向不同的房间。

    几分钟后，他们每人整理出一个布兜子跨在肩上，里面装了空布袋、用来交换食品的物件（这里还没有诞生钞票，商品都进行等价交换，通常用动物的角切成小片充当货币，以质量为标准评判价值）和少许的压缩食品（肉干）。

    面百顺手抄起拳头大小的御警情报装置揣进口袋，跟在牛君后面走出砂石小山状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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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砂石谷牛君家最近的人类驻地，便是有徒步3天路程的【边境小镇】，这里与卡洛尔一样处在荒陆与人类区域之间的边境上。相较于砂石谷，从面百的家【边境岩山】到这里更近一些，只需要步行半天左右。

    二人边走边聊天，凭着他们超人的体力和速度只一天过一点儿便来到了这里。

    “哇塞，牛君咱们先找个饭馆歇息一会再吃点儿东西吧。“

    “老子来这儿就是买吃的的，哪有闲钱（充当货币的牛角碎片）去饭馆浪费！只买生肉和面粉，然后赶紧回砂石谷去。“

    【边境小镇】很像西部片里面的镇子，人们大多显得灰头土脑的，四下都是飞舞的黄沙。全木材建成的建筑熙熙攘攘，街上却很是热闹。现在时值下午，女人和孩子在各种露天的铺子下徘徊，壮年男子则是背着粗犷的武器成群结队地从外面带着猎物回来。即使生活得算不上高端，却也到处都洋溢着自得其乐的祥和氛围。

    猎人恐怕是盘形世界里最普遍的职业了，面百不禁心想。

    “除了买食物要用的钱，剩下的都给老子省下来！”牛君又说。

    “我说啊，你要省那点儿钱干什么啊？砂石谷可是什么铺子都没有呢。“面百边说边假装出一副很疑惑的表情。

    “呃，咳咳。老子的钱关你什么事。“

    “切，谁稀罕知道啊，死抠门。“

    “那么老子负责肉类，面百你去搞定面粉，gogogo！”

    “知道啦。”面百颇无力地回应了一句便和牛君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大门集合！“远处的牛君又加上了一句。

    很宽的街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花哨的铺子，面百单手挎着布兜，在来来往往的人当中游走。很快他便看见了写着“面”字的大木板，锁定了目标以后便向着那里径直走去。

    “喂喂老板，给我来这么多钱的粗面粉。“说着他从布兜子里掏出三支完整的铲鼻野牛角，旁边的镇民见状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做出一副惊诧的表情看向面百。

    “啊啊啊。”面铺的老板也吓了一跳，他似乎从没见过这么“大面额”的“货币”。“你确定要这么多面粉吗？”他操着一口土碴子味的口音，略显懦弱地问道。

    “是的没错，我们那里没有卖面的地方，所以一次要买一年的量。“

    面铺老板皱起了眉头，嘴上叼着的一支干树枝随着他说话而上下摇摆，“虽然我觉得一年的量这也算多，但是???“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先生您请稍等！“这位宽大体型的中年老板不理会其他的顾客，直接向店后冲过去，一边跑一边喊：”老婆！赶紧跟我去库房取货！“

    面百见状把牛角放回布兜，“一会儿我过来取。“说完不等老板回应便转身走开了。

    正在面铺老板和他老婆回库房取货（应该是这样）时，面百决定四下转转这个不常来（事实上每年都会来个一两次）的镇子。

    “咦？“正在他快要走到镇子的正门时，看见了从自己侧面走来的彪形巨汉。那家伙牵着1、2、3、4共五头体型壮硕的巨兽（一种牛和猪的混合体，肉质丰厚），还扛着一只已经被宰割的羊（与地球羊略有不同）。

    “不是吧，这么夸张。”面百一边念叨，一边呆呆地张望。

    那个一头棕黄毛发的巨人不是别人，正是牛君。

    在他已经走到面百跟前以后，面百才开口说道：“面铺老板手头没有那么多粗面粉，去仓库取了，一会儿也就回来了吧。”

    “好吧”，牛君掂掂肩膀上取代布兜位置的全羊，“那咱们闲溜达溜达吧。”

    面百十分怀疑牵着那么多巨兽还能不能在街上转，但牛君果然不同于凡人，他竟然想出了“我们骑上去”的好点子。

    镇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骑在【牛猪】背上的两个怪异到家的人身上。他们当中一个一脸凶相胡子拉碴体型还壮硕得惊人，另一个则是双眼无神四处张望。这是在镇上，不，在世界上也罕见的怪人物。

    然而这俩人就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似的，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闲逛（闲骑），还时不时地互相开玩笑而导致二人都大笑出声来。

    “那么牛君你到底要用钱买什么啊？“面百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喂！怎么又是这个话题啊！“牛君稍提高了些语调说到。

    面百只是故意看着牛君，而什么也没说。

    牛君却突然开口了：“啊哈哈，老子只是想过几日到城里看看刀具，有什么新样子的匕首或者好用的的大刀之类的。“

    “原来是想留下来自己去买武器吗？“面百加重了不爽的语气。

    “是。”

    “咦那么不去看看这里的武器铺吗？“面百的话里一扫之前的不满，反而突然间充满了兴奋。

    “不用了，这镇子没什么好货，只有那些大城市才贩卖高级货，例如【热刀】啊、【磁刀】、【燃火匕首】什么的，这些都是老样子了，我记得卡洛尔那块儿就有。“

    “那都是啥啊？“

    “我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怎么也算是和老子实力相当的家伙。“

    “哈哈因为对于我来说最好的武器就是拳头啊。“面百说着面向牛君攥了一下拳。

    “真是的，“牛君露出无奈的表情继续说到：”这些武器不仅是有着物理上的砍、刺、割一类的作用，还有他们的【附属攻击】，例如【热刀】就是在刀刃上抹了【赤蟹】的体液，从而使刀刃具有高温，在攻击的时候附加烫伤，【燃火匕首】的道理类似。而【磁刀】则是用有强磁力的金属打成的武器，在攻击的时候会对金属产生吸引或排斥作用，说来这种【附属攻击】在战斗中似乎没什么效果，老子感觉设计他的人脑子一定坏掉了。“

    “武器真麻烦，打的时候还是拳头最好用。”面百说着耸了耸肩。

    “哈哈哈。“牛君豪爽地大笑了起来。

    两人就持续着类似的谈话一直在镇子里到处乱遛。

    直到一面特大号的告示牌引起了面百的主意。

    这是镇中心的新闻告示板，及时张榜各种重大事件。（其中也不乏会有“来xxx肉店吧”这样的非官方广告，但大部分还是附近的御警来张榜的官方消息）

    面百从【牛猪】背上下来，直走向那块大木板。可能因为是前几天的消息，板子之前没有一个人在，与各种影视剧里围得水泄不通的看告示的人群形成极大反差。

    “这种新消息向来跟老子没关系，有什么可看的啊，面百。“牛君仍然坐在巨兽的背上，没有下来的意思。

    面百似乎也是闲得无聊，才抱着“会有什么消息“的态度驻足观看。

    “边境线上的卡洛尔城?????袭击????????沦陷???荒陆人类???入侵？“面百默默地读出最大号字体的那一排文字，”有意思，好像荒陆上也有人类诶，而且比我们发达程度高啊。“他说着自然地转头望向牛君，”咦，你怎么了啊牛君？“

    牛君看起来似乎很奇怪：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面百一动不动。

    “怎么了？食物中毒了？“面百完全没见过牛君露出这种表情。

    “你说什么？给老子让开！“牛君好像火山爆发一般突然大叫，然后”唰“地一跃跳下骑兽，一把推开面百，将目光紧紧锁定在告示牌上，”卡洛尔被攻陷??????这怎么可能！“他一边碎念叨一边奋力地转动眼球审视整篇消息，似乎在寻找什么比“卡洛尔被攻陷”更重要的信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忽然牛君好像中了魔似的大吼起来，路过的镇民向他投来不解的目光，面百也一脸诧异地站在一边。

    “没??????有，没写御警的情况。”他失了魂儿似的蹦出这么一句。

    “啥？”

    “面百，跟老子去一趟卡洛尔。”

    “啥？”

    面百连质疑都没能完整发出，牛君便一把跨上【牛猪】，“希望这玩意儿跑得够快。”他自言自语道。

    “那面粉?????”

    牛君看也不看面百一眼，甚至不去管刚买来的4头【牛猪】和一只羊，驾着巨兽“呼喽”（相当于“驾”）一声飞奔而去，卷起一阵尘风。

    “好吧兄弟。”面百说着骑上另一头【牛猪】，在他淡绿色眼睛闪出光辉的那一瞬间，人胯下的兽和兽背上的人一并迸发出去，直追牛君的背影。

    二人所行之处，黄沙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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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头来还是要步行啊。”面百颓废地边走边抱怨。

    牛君从一开始就是一副严峻的神情，对面百不断说出的冷笑话和吐槽置之不理。而面百却仿佛完全不受伙伴极度沉重心情的影响，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牛猪】明明就是纯粹用来吃的动物，我们竟然傻到去骑，丢死人啦！虽说一开始还觉得它们除了长得不好看以外还算是个不错的坐骑，谁知道原来这么废啊！“

    “原来这么废“是有原因的，二人在骑行【牛猪】从镇子飞奔出去不过几分钟，胯下的巨兽就失去了行动能力。无论二人对它如何发号施令或是连拖带拽，这家伙也没有一丝迈动脚步的意思，甚至还很不爽地发出”呼哧呼哧“的叫声已表抗议。于是牛君果断放弃了和“食用动物”的周旋，带着面百步行前进。

    牛君面色凝重不发一语，面百则是目光呆滞滔滔不绝。

    从边境小镇到卡洛尔，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近。二人在还算平坦的土路上逐渐推进着路程，天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暗下来，远方的野生山谷地带时不时地传来几声狼吠，一切都显得如此原始，这里虽然是属于人类生存的区域，却与荒陆没什么不同。

    牛君居住的砂石谷最东侧距离边境岩山约60公里，这片砂石覆盖的土地面积有964平方公里，从砂石谷前往边境小镇要向北行90公里，再以这里为起点向东北行220余公里即到达卡洛尔，这便是人类区域最东边境的大致区位。而荒陆的一片几乎无尽大的森林包裹了整个东方边境，同时隔断了从砂石谷最西边前往人类居住区中心地带（御警总部和最大的现代城市群）的道路，使得人区边境线在砂石谷西侧不自然地有个横沟（或者说凹陷），这片森林或许是由于面积太过庞大、地形太过复杂而十分容易迷路，据说进去的人都很难走出来，所以御警没把它划进人区。（这曾是御警发布的官方消息，但森林被划出界线或许也有别的什么原因）面百二人则是正擦着这森林的边缘向卡洛尔迈进。

    牛君的神情并没有放松下来，但他却好像突然下定决心似的转过头来看向面百（他走在前面），其巨大的身影在傍晚的微光中显得更加具有男性的威严。

    棕黄色的胡须随着牛君张嘴而上下摆动，“面百啊，虽然我不清楚来袭的是什么人，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小牛可能正面临着很大的危险。”

    “不，他一定一点事都没有。”面百的声音不大，也不像牛君一般浑厚，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语调。

    牛君从未向面百提起过自己的过去以及任何有关他家人的事，面百也从没问起过。但不知怎么的，平时看起来又呆又傻甚至让人怀疑脑子有问题的面百，在这一时刻竟完完全全地了解了牛君的心思。他第一次听说牛君有个儿子，也是第一次看见牛君的心情如此焦急，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只有一种解释：牛君的儿子是卡洛尔驻守的御警，现在卡洛尔被不明敌人袭击导致可悲的陷落，整个御警分部的生死未卜，而牛君则是这种情况下的“受害者亲属”。

    面百淡黄色的头发保持得很好，就像绅士一般整齐又熠熠生辉。他的淡绿色瞳孔明亮而鲜艳，长相平凡却有种莫名的高贵和气质非凡，身材不高、算不得魁梧却也有着明显的肌肉线条，每天都喜欢各种吐槽、装疯卖傻，在这种时候却显得如此超凡脱俗、值得依靠。

    牛君苦苦地笑了一下说道：“那样的话就好了，我们尽量再快点吧。”

    面百在一瞬间又变回原来的呆傻表情，恢复了不正经的玩笑般的口气：“那咱们到了以后该怎么办呐？把什么‘五罡’击溃吗？”

    牛君看了他一眼说：“老子也不知道。”

    “哈哈哈这算是咱们一向的风格吗？”面百调侃到。

    二人持续着类似的对话边走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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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卡洛尔城墙映入面百和牛君的眼帘。

    “墙”在字典里的本意应该是高高的、平整的壁障，如果按这个说法的话，那么它就不能被称为“墙”，而是说“废铁片”更为合适。

    事实上，不只是墙，卡洛尔整个也不能算作“城”了，似乎称它为“废墟”比较准确。

    是的，繁华的现代化都市、边境线上第一的最大科技之城卡洛尔，在面百与牛君眼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它的下一个称谓恐怕是——僵尸之城。

    “老子无法想象什么样的攻击才能将卡洛尔弄成这个样子。”牛君刻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镇静，但面百看到他由于震惊而睁大了眼睛，瞳孔里除了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还有股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进去吧。”面百说着走到牛君前面，扒着厚重的断壁残垣攀上城墙，轻轻跃下，踏进废墟中的卡洛尔。牛君没说什么也跟着翻过墙去。

    脚下不是泥土，而是铺好的砖，这令牛君面白二人感受到卡洛尔城的实感。

    两人就在街上走着、四处张望着。头顶天空仿佛配应着大地的悲怆也显得灰蒙蒙的，空气里混杂着沙烟与血的腥气，破落的瓦砾和岩石夹在各种店家的招牌和死尸之中，恐怖的寂静笼罩着整个城市。全城没有一处完整的建筑，也找不到一个生还的人，侵入者刻意地做得如此绝对，就好像在向整个人类世界宣布：没有任何东西能从我们的手下逃走。这个世界上没有火药激光一类的武器，所以建筑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捣毁，而且大部分遇难者不是被倒塌的建筑砸死的，侵入者只有可能是刻意使用冷兵器将所有活人杀害，并将所有建筑捣毁。

    “我无法理解他们的做法。”面百说到。

    在不断地前行当中，面百与牛君二人的怒火愈加积累。

    城的面积很大，半径约有8到9公里。好在二人的目的地刚好靠近他们入城的一边，因而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城内最重要的设施——卡洛尔御警分部，建筑外围没有御警，却站着7、8个穿着布衣的长发男性。面百与牛君并没有制定计划，更没有预先调查或者勘探，而是直接走到这里，没有携带武器和雇佣帮手，只带着自己的肉体以及满腔的怒火。

    脚下的砖踩起来给人感觉有力又可靠，这令牛君面百二人再次感受到卡洛尔城的存在感。

    “我猜这些家伙就是???”面百的话还没说完，那几个“人”就以超人类的急速迈步冲向他与牛君。

    一只拳头直打向面百的侧颊，却完全没有击中的实感。面百的脸明明就在那里，但是长发男（男a）的拳头却挥了个空，紧接着另一个长发男（男b）闪到面百后方奋力挥臂，又一个男c高高跃起空踢向面百头部。面百的双眼突然间睁大，向一边甩开头部，同时用手臂抵住后方的攻击，“喝呀！”他大喝一声，男b的身体整个失去重心，重重地被甩向男a，两人伴着眩晕摔在远处的地上。面百双手一抽回，两只小臂夹住男c的膝两侧，“咔嚓”一声卡断他踢出的腿，上面的手一发力，“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叫的男c扭曲地被拉摔在面百脚下。面百看看旁边，牛君脚下也倒着几个不省人事的长发男子，两人接着对视一眼，走进御警部大厅。

    这是个十分宽敞且豪华的大厅，光滑的墙壁上挂着各种精致的武器，虽然外面被破坏的不轻，但里面却仍是气派十足。面百不由得边走边四处张望，牛君则是一脸淡定地迈着登楼的楼梯，就好像他以前来过这里一样。从一楼走到指挥室的四楼，途中没有一个布衣穿着的长发男子出现，也没有一个守卫出来阻止他们。他们认为全城没有人了？就不担心御警总部派来军队吗？还是说打下这里以后就撤兵了？那刚才门口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各种问题在面百脑子里闪烁，最终他以“真是奇怪”作为思考的结果。

    “小牛不在这里，老子也没看见他的尸体。”牛君忽然说。

    “啊？那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老子可以确定他不在城里，闻不见他的气味，或许是逃到哪里去了。”

    “你可以闻到别人的气味吗？”这对面百来说又是一件牛君从未提起过的事，基于两人从认识就没怎么接触过外人，这事倒还真是没什么机会让牛君说出来。

    “这是兽人跟你们人类不一样的地方。”也多亏如此，牛君焦急的心情于刚出发时相比放缓了不少。

    “那也就是说，你儿子或许已经脱离危险了。”

    “大概吧。”牛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有种强烈的不安定感在心中挥之不去。

    “对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全城出了刚才那几个没有发现别的侵入者？”

    “老子不知道，或许已经离开了。”

    “你闻不见？”

    “老子只能辨别认识的人和熟悉事物的气味。”

    “这能力真是有没有都一样啊。”

    牛君狠狠白了面百一眼，面百便摇摇头不再说话。

    脚下的地板虽然用的是优质的木材，但却在某种争斗中留下了不小的划痕和浅坑。二人不知觉地已经走到了总指挥室，这里在不久前似乎发生了战斗，双方还不是军团间的血拼，根据二人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墙和地板上的痕迹似乎是一对一造成的，集中且包含着一招一式的顺序和方位，牛君见状微微一惊，“是牛之子！“

    “另一方似乎使用了大刀、长剑、匕首、锤子、枪、和???铁拳套？我搞错了吗？“面百一边摸着刮痕和浅坑，一边凭着经验分析，”那个家伙用了这么多种武器？“

    “也就是说，牛之子和某个用了一堆武器的家伙在指挥室单挑了，然后这俩人都没影了？“面百露出一副不可能的表情对牛君说。

    “至少从这里看来就是如此，小牛的战斗方式老子十分清楚，这一定是他留下的痕迹。”说罢牛君指向地上的一个小坑，“那个无疑是【户牛角】的杰作。”

    就在这时??????

    “混蛋，竟然还有活人吗？“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句话。

    “谁？“

    “你是谁？“牛君面百二人下意识地握住拳头。

    然后指挥桌后面的椅子“嘎吱“一声旋转过来，那里坐着一个方块脸的男人，头上顶着一个t字形的带有裂痕的钢盔，上面写着”罡“。

    “告诉我你们两个人跟卡洛尔御警团团长牛之子的关系。”男人显得混不在意，就好像对面百二人十分不感兴趣一样，“快点，趁我还让你们说。”他的眼睛是一片混沌的云雾，黑中带灰，就好像蕴藏着某种疯狂的恶意在缓缓蠕动。

    “刚才那儿没人吧！“面百一边指着陌生男子一边大声说到。

    指挥椅上的男人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而只是默默地坐着，似乎正在等待二人的回答，他混沌瞳孔中的恶意越来越浓，如同阴天的云般越积越厚。

    “老子是他的爹，你是老子脚下的尸体。“

    话音未落，牛君便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冲到了指挥桌前，一脚将男人连带着椅子踹出四楼的窗户，玻璃的碎片在昏蒙的天色映衬下显得晶莹而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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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许比我想象的更有趣呢。”这巨大的笑声响彻全城，牛君和面百也不禁大吃一惊，他们两个赶紧跑到窗边查看情况。然而面百刚探出脑袋还没定睛，一股巨大的冲击便猛然袭来，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身体便被脑袋拉住，冲天而去，直到重重地撞在天花板上。面百感到头晕目眩，甚至觉得自己的头盖骨都已经碎掉了。

    “啊啊啊??????”面百的半个身子都陷进天花板里，他的嘴角和耳朵渗出了鲜血。那是一个特大号的铁锤，被算准了自己探头的时机从窗口间由上而下地打过来。

    “这不可能，那么大的铁锤是不可能从楼下掷上来还留有那么大的力道的。”面百脑袋又晕又痛，但他仍然不觉得铁锤是扔上来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面百一边忍着痛一边思考。

    “老子先下去了！“牛君暗暗一切齿，放弃关注遭受重击的面百，叫一声便直接从四楼跳了下去，自下而上的铁锤攻击再一次袭来，但由于有了面百的经验教训，牛君用超人般的力量将袭来的铁锤打落。他不断用手脚抓蹭建筑墙壁以减少落地的冲击，手指在剧烈的摩擦下”刺刺“地划出小火星。如果是普通的人，恐怕手指早就折了无数次了。然而有着砂石谷兽王之称的牛君却”啪“地一声华丽落地，草草地活动了一下手指便站起身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刚才的那个戴钢盔的男人。这个家伙被牛君一脚从四楼踹了下来，却仍是安然无恙地站着。

    他明明没有时间进行缓冲才对，牛君心想。

    钢盔男长长的过手袖子莫名其妙地连着两个巨大的铁锤，他就是用那个袭击的面百。

    “你比老子想象中的强。”牛君的五官紧皱在一起，一词一句都充满了杀气与愤怒，”你是卡洛尔入侵者的首领，对吗？“

    牛君生气时所爆发出的杀气甚至足以吓跑暴走的铲鼻野牛，但钢盔男子却完全不受牛君的气势影响，他混沌的瞳孔在微笑的表情下显得更加邪恶。

    “我是五罡第四部队的统领——钢，你的那个小个子同伴死了吗？”他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像是在向牛君做出“请选择死法吧”的通告，语气里饱含着戏谑与过分的骄傲。

    牛君并不是对面百毫不关心，他知道刚才的铁锤攻击不会对面百造成过大的伤害，他也更加知道，眼前的“钢”是必须优先击败的人，牵制并打倒他是牛君此时所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钢和牛君对峙着，两人都大喝一声向对方冲刺出去。

    。。。。。。。。。。。。。。。。。。。。。。。。。。。。。。。。。。。。。

    正如牛君对面百的“信任“，面百很快便恢复了大脑的清醒。

    ”哇塞牛君这小子竟然不管我直接跳楼了，好过分啊。“他从天花板中拆出自己的身体垂直落地。

    面百可以听到楼外头牛君和钢激战所发出的剧烈声响，但他却丝毫不打算跳出窗去与牛君并肩作战。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眼下又一股杀气从下楼传来。

    面百抹去嘴角的血，面冲指挥室大门而不是窗户活动起手脚，自言自语地说：“牛君这小子竟然剩给我这么麻烦的差事，自己却跑去解决老大，真是没办法啊。“

    他的话音未落，门口便涌进数不清的长发布衣装男子，把面百团团围住，数起数来约有20多人，在进不来指挥室的门外的楼梯和大厅也都是类似的家伙，总数不下3000，也就是说，五罡第四部队的全部人马，几乎都进入了御警大楼。不管怎么说，全部兵力都冲面百来也做得真是够过的。

    “好吧，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长得都一样，然后给我去死。“面百的淡绿色瞳孔散发出光芒。

    。。。。。。。。。。。。。。。。。。。。。。。。。。。。。。。。。。。。。

    一个人的实力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只身对抗过千人的部队，面白现在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这些布衣的家伙很强，每一个都称得上是战斗的老手，在不断地躲闪和挥拳中，面百已经打倒了无数的人，对战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停止，一个倒下，又一个补上，面百的体力很快便接近了极限值。“喝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用力地挥动双拳双脚，左右跳跃躲闪，肘膝抵着无数的进攻并施以反击。面百的动作行如流水，完美地避开各种拳脚，”呀！“他在人群中翻过指挥桌，抄起来便抡向人群，木质桌子在超负荷的压力下迅速解体，数不清的木屑随着6个敌人的倒下而飞散开来。面百的喘息变得急促，汗滴从头上落下，浑身的肌肉都开始以酸痛的形式抗议。”哈、哈，和牛君的全力一战也没这么费力啊。“他嘟囔着扬起嘴角微笑起来，淡黄色的发丝由于大量出汗而黏在一起，”喂！还没说你们为什么都长得一样呢！“面百突然嚷出这么一句，似乎是想给自己争取几秒钟的喘息时间。不过话说回来，所有的布衣男子确实都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格斗技巧也如出一辙。他们有着同是雪白色的膨大的头发，五官标致的英俊面庞，和特别显眼的只有三只手指的尖指甲手。

    “??????“没人回答面百，但是他们都停止了对面百的攻击。

    咦？这算是神在眷顾我而把它们都停止了吗？面百心想。

    ??????也就三四秒钟的停滞，所有的三指布衣男再次一拥而上。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面百见状舍弃闪避和肉体攻击，双手呈捧球状举出，”冲波能量威力全发！“耀眼的白色光芒一拥而出，所到之处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

    这里是卡洛尔城，盘形世界人区边境线上最大的城市。在经历了五罡第四部队的浩劫之后，变成一片废墟残骸，四处飘漫着恶鬼般的死寂和寒冰般的悲哀。

    空气里弥漫着沙烟和血腥气味，原本湛蓝的天空变得浑浊而泛着污黄的颜色。

    镜头从没落之城的远景开始急速聚焦，卡洛尔御警大楼突兀地映入眼帘。

    即使只有四层，在大多是平房的盘形世界里也算作高耸，本应华丽庄重的外墙由于战斗而破败不堪，又大又显眼的“御警”大字招牌虽未脱落却也摇摇欲坠，只剩下一座大楼的基体还在城中心戳着，显得不堪入目。

    “啪嚓！”突然间大楼外墙爆出巨响，一束耀眼的白光直穿而出，撕碎静默的空气冲天而去。

    “轰隆隆！”楼内产生了爆炸，光热和冲力震得整栋楼都摇摇晃晃起来。

    “啪嚓！”又一束白光迸发而出，紧接着“啪嚓”“啪嚓”“轰隆隆隆隆！”白光从楼里向各个方向穿墙而去，它扫过的地方便产生巨大的爆炸而卷起沙烟和散砖瓦、碎玻璃。“呼嚓嚓嚓嚓嚓！”楼体受到剧烈的冲击，在重量的压迫下外墙开始相互挤压，逐渐变形崩坏，墙砖水泥“咯嚓咔叽”地崩开脱落。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爆炸愈发剧烈，白光迸发地也愈加频繁，外墙被打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轰轰烈烈的热量和光线从四处爆出，随之还有数不清的衣屑和人被崩出楼来。

    随后，一个有着淡黄色短发的人在剧烈的爆炸中伴着瓦屑从空中跃下。

    。。。。。。。。。。。。。。。。。。。。。。。。。。。。。。。。。。。。。

    面百用全力放出【冲波能量】，引发巨大的乱炸不顾一切地将蚁群般的敌人轰散。他一旦看见布衣人的身影，便想也不想地发射最大功率的【冲波能量】。在攻击的同时，面百也在向着牛君跃出处的反方向前进，连续的轰炸和冲击波，让大波的敌人乱了阵脚，而其引发的光线和灰尘也极大限度地扰乱了敌人的视线。面百便看准了这个时机，纵身从墙壁的破洞飞跃而出，在他腾空的那一刹那，又迅速转身向楼里发射了最后一击满功率【冲波能量】。

    伴着最后一束白光引起的连环轰炸，面百掩着灰尘和迸发而出的光热波，落地后全力冲刺向居民楼群的废墟之中。

    面百非常清楚地明白，他绝对无法独自击败上千号人的军队。在一边凭借身体反应战斗的同时，他的大脑也在飞速地转动：如何让自己脱身。

    御警指挥室的空间虽然宽阔，却也绝对无法让二十几个人大展拳脚。敌人的数量很庞大，但是在小空间里却并不能体现一次战斗的人数优势。倒下一个才能补上一个，但却无法同时进攻。也就是说，敌人并不能一拥而上干掉面百，只能在不断的消耗战中让面百体力丧尽。面百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他无法停止战斗而脱身，因为一旦他离开指挥室，便意味着他将不得不和剩余的大量敌人在更大的空间里交战。

    直到面百发现了敌人的致命缺陷，他才制定了作战计划而顺利脱身。

    现在正如面百所料，没有一个敌人来追赶他。

    刚才的战斗消耗了面百的太多体力，甚至比和牛君的全力对决还要让他疲惫。然而现在他不能停下脚步，必须确认脱离敌人的势力范围才能停下来。

    各种建筑的基体和残骸夹着各式各样姿势的遇难死尸，空气中弥漫着不好闻的腐臭气味。

    面百在四处的死尸和废墟之中穿梭前进，还不时谨慎地四处张望已确认附近没有敌人。

    他向着城市的中心跑去，因为他认为敌人会优先搜索能快速出城的通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因此面百选择暂时深入卡洛尔调整攻势。

    建筑越来越高，他推断自己已经进入卡洛尔最繁华的区域了。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面百估摸着时间大约是下午5：00前后。

    眼下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并能短暂歇脚的地方，来补给一下体力并制定反击计划。

    面百的眼睛迅速捕捉到一个还算完好的双层民居，于是便击碎窗户翻身而入。

    这幢房子还算高级，至少比起面百的家好了很多，水泥和砖垒成的墙壁上不时镶有大小不一的金属板，屋子内部有着不少时尚的现代家居。罕见牛君家的骨质用具和兽皮，这里的东西大多采用金属和塑钢，似乎这样更显得华贵高级。

    面百从客厅边角的楼梯爬上二楼，他认为呆在高处更安全，视野也更宽阔。

    一打开二层的门，面百便被屋子里面的一个被刀横穿身子的男性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将死尸挪到一边，然后抽过一把椅子靠墙坐定，微微舒了一口气。

    窗子就在面百旁边，微冷的空气如风一般直灌进房子里来。

    他想到牛君还在御警大楼外与敌人战斗，心中便激起一阵内疚与不安。

    自己在上千人的攻击下仓皇逃窜，却也是没办法的事。

    或许牛君已经被敌人击败了，不，不会的，面百摇摇脑袋驱散了这个想法。

    他只能在这里快速地休息一下并制定出一个作战计划（或者逃跑计划），然后就要尽快奔赴战场去协助牛君。并不是出于胆怯，而是现在过去并不能帮上什么忙，所以面百不得不坐在这里补充体力。

    他不时看看窗外，长发布衣军队并没有来这里，也就是说掩体还算找得成功。

    在御警大楼解决了近400人，也就是说，自己和牛君（或者只有自己，当然这

    是面百最不愿想到的最坏情况）还要面对2600余人外加一个不知实力深浅的钢盔男。

    即使是我们两个，也会凶多吉少。面百心想。

    渐渐地天色已经接近全黑，牛君又能和那么多敌人抗争多久呢？

    混蛋！面百对自己的思维感到恼怒，一边控制住不去担心牛君一边思考起对手的能力。

    布衣男子，擅长用奇怪的三指手去抓击，下肢却很弱，每个人不论长相还是身手都出奇的相似??????而且从不见他们之间进行交流，甚至不曾看到他们开口说话。战斗时连喊两句“啊呀”都没有，真的是很奇怪啊。

    “咦？”面百突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并且做出了大胆的推测：“这些家伙脑子看起来应该很笨，竟然完全不讲究战术几千人一齐涌进大楼，面对敌人似乎只是在凭借身体去战斗而不进行思索，我狂轰乱炸似的攻击让他们迅速混乱而露出空挡，在我逃脱以后还没人来追踪，难道说他们只会守在御警大楼？”

    不，不对。面百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推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家伙。”

    笨脑子、外形相同、动作一致、不会随机应变??????

    各种信息在面百脑中快速闪回。

    难道说??????

    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这些家伙就只会听命行事吗？

    等等，若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他们接到了“消灭”的指令才涌进大楼的吧。

    钢盔男突然出现在指挥室；军队忽然涌进大楼；牛君vs钢，我vs军队。现在我逃脱，牛君一人对抗钢和军队？

    不，或许牛君的对手仍然只有钢。军队无法收到新的指令，他们一定还在追击着我。

    恐怕对方的千人部队非常欠缺机动性，这或许是击溃他们的唯一突破点。

    “竟然遇到了这么扯淡的对手。”面百自嘲着微微一笑，“即便如此我似乎也很难打败他们。”

    面百极具自知之明，他很清楚一对千是什么概念，于是他又一次扬起嘴角，“就让我们擒贼先擒王吧。”说罢他撑着站起身来，把不远处的小桌子搬到窗前，并一把手将上面的东西扒拉到一边。

    军队、机动性、头领、城市的两边、追踪、注意力??????

    面百默默掏出口袋里的御警情报终端，放在金属制的桌子上按下启动键。

    一片蓝光从那小小的机械中迸发而出。

    。。。。。。。。。。。。。。。。。。。。。。。。。。。。。。。。。。。。。

    时间追溯到下午，牛君刚刚跃出御警大楼。

    面百还在四楼昏眩着，上千人的五罡部队还在赶来的途中。

    距离大楼不远，牛君和戴着钢盔、长过手的袖子上连着巨大铁锤的男子面对面站着。

    时间是下午，2到3点钟时段，砂石谷见不到的大楼和电线管道繁杂交错，脚下铺得整整齐齐的砖踩起来又硬又结实，二人外围还有一大片绿化植物群。

    “我是五罡第四部队的统领——钢，你的那个小个子同伴死了吗？”

    牛君没有说话，心中的烈焰却在不断燃烧。面前的家伙，毁掉了卡洛尔、杀害了无数无辜的百姓、偷袭打伤面百、还让牛之子陷入危险，生死未卜。

    “老子很高兴。”牛君说。

    “什么？”钢表示疑惑。

    “上天让老子能亲手杀掉你。”

    只一瞬间，牛君脚一蹬地，飞将出去，一拳打在钢的脸上。钢的身体扭曲起来，伴着巨响旋飞着向后摔去，“咳嚓嚓嚓”摔在地上。他四角形状的钢盔棱角在地砖上划出“刺刺”的刺耳声响。

    “哈哈。”明明是在挨打后狼狈地摔在了地上，钢却还是笑了起来，他缓缓地站起身，然后扭过脖子看着牛君。他的动作显得十分做作而令人厌恶。

    牛君见状大吃一惊，并不是因为对方挨了自己一拳还能毫不在意的起身，而是他看到了钢的脸非比寻常——那并不是由血肉组成的脸，而是一副“铁面”。他被牛君击中的地方有了些许裂纹，像蜘蛛网一样扩散开来，其它完整的面则闪着金属的光泽，散发出微弱的银白色光芒。

    忽然间牛君感到自己的右拳开始隐隐作痛，他抬臂一看，刚才用于攻击的拳头被擦破了皮，伤口渗出血来。

    “来吧大个子。”钢带着充满恶意的语调做出挑衅。

    牛君将惊讶的表情完全收回。要小心了，他在心中默念着，摆好架势又一次毫不畏惧地发起攻击。

    “咚咚咚咚咚！”兽人的拳分别在钢的头部、肩部、腹部、腰部和颈部发动火速的五连击。

    碰击的钝响在空气中振起波澜。

    钢被击中的地方却如它的脸一样，被钢铁所覆盖。牛君大力道的攻击只是将其击出裂痕，却并未能穿透而给予他的身体以伤害。

    五连击完成的瞬间，牛君腿根一发力，将强壮的右腿猛然撩起，直踢中钢的侧脸。随着侧环踢腿钢的身体也向一旁倒去，他的双脚还没站稳，又一握紧了双拳的暴扣呼击在他脑袋上，只“咔砰”一声，钢的头盔便砸进地砖，红粉状的砖屑被震了起来。

    牛君简直就像地狱的虐杀使者，根本不在乎敌人是否被打到，而只是一个劲的攻击，直到自己耗尽了所有的能量。

    “对敌人不能有一丝怜悯。”他曾听到别人这么说。

    牛君不等钢有所反应，甚至不留给他起身的机会，一跃而起，将双膝并拢，“咔咔嘣叽！”牛君把浑身的重量基于膝盖，从空中落下重重砸在钢身上。然后他就这么骑着对手，双臂不断挥动，“乓乓”地快速出拳，每一拳都准确无误地打在钢的脑袋上。

    “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

    “轰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什么！”牛君还没惊呼完毕，有如暴风雪一般的刀刃席卷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牛君奋力地跳起，用最大的跨步向后退避。

    不知从哪来的刀刃风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吹向牛君，牛君疾步向前跑起来，他的身上已经被刀锋刮伤了数十处，浑身的刺痛令牛君思考得更加吃力。

    那东西是什么？

    我用近身攻击将对方压制，虽然认识到他身上有很奇怪的金属附着，但他一直没有机会发动攻击的啊。况且，那么多数量的小刀锋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控制的呢？牛君一边奋力躲闪一边思考。（牛君在自己的思维里不会自称“老子”）

    “咔咔??????”银白色的刀群忽然减速，然后僵滞下来。

    “嗯？”

    牛君后退到一定距离，发现席卷而来的刀刃之风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拉着一样，很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定睛一看，并不是什么“仿佛”，那些刀锋确实正被拉拽着。每一支利刃，后面都有一根金属制的绳丝，就好像被融化的铁在拉直的时候突然凝固一般。而那金属线的尾端，竟然连着御警大楼的外墙？在仔细观察，大楼外墙原本镶嵌作为装饰的金属板，此时却以消失不见，而只有一小“滩”铁在绳丝的末端。

    “那刀锋群，难道是大楼外墙的金属板？”牛君小声嘀咕。

    “打够了吗大个子！你已经爽了的话就该轮到我啦！”夹杂着阴笑声的叫喊响度逐渐提高了，牛君便察觉到钢正在快速接近自己。

    “唰！”牛君面部一支银色金属利刃突然划过，他迅速向一边倒过脑袋，从而躲过这致命一击。

    紧接着腹部处又袭来一支铁斧，牛君来不及躲闪，只得“呀啊”大叫一声同时向前方冲出双拳。

    “咣叽！”钢遭受重击向后跌倒，而他砍过来的铁斧也只是浅浅的碰到了牛君的腹部。

    战斗中的人分为两类，一种是想要快速解决掉对手而分出胜负的人；另一种则是故意拖延对战而寻乐的人。

    戴着钢盔的男人——钢，很显然是属于后者。

    牛君不禁怀疑他一开始不断承受自己攻击的目的，单纯地只是为了好玩儿，为了看看对手是多么可笑。

    “你想测探老子的实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钢笑得有些过头（不，是很过头），“是啊，没想到你作为御警分团长的老爹，打起来这么弱，还不如你儿子。”

    牛君听到有关儿子的话题，不由得双眼一蹬，“你说小牛，他跟你打过了？”

    钢似乎觉得这种感觉很有趣，便故意闭口不提。

    他长长袖子末端的铁锤不翼而飞，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布袖口。

    钢“吧叽”把双袖甩在地上，这动作看起来就像不懂事的孩子正在和大人闹别扭一样，可笑又滑稽。然而牛君见状却马上集中精力，摆好架势。

    那家伙的能力已经确认是百分百的和“钢铁”有关，他能凭空弄出金属武器，似乎还能控制其他已经存在的金属。牛君在脑中回放着对手的每一次动作、攻击和言语，同时做着不知对错的分析和琢磨。

    混蛋，要是面百那小子也在这里就好了，不得不承认他在对战策略方面的脑子比我好用。这家伙的袖子看起来也好可疑，那么长不嫌碍事吗？可是，他现在又是要做什么？啊啊啊，可恶，什么也想不到，也罢，看一步走一步吧。牛君的大脑飞速旋转，却也没得出什么重要信息。

    钢的袖子拖地，牛君则是做着短暂的头脑风暴。二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谁都没有动弹。紧接着??????

    “混蛋，老子管你是要做什么！”牛君暴吼一声，蹬腿而出，照着钢的身子便奋力挥拳。

    “哐！”

    “什么？”

    牛君的这一拳不再是直接命中钢，而是被一堵霎然拔地而起的金属墙挡住。

    这不算什么，牛君脚底一转，侧跨一步，避开墙壁再次出拳。

    “哐！”这撞击声听起来十分响亮。

    那仍然是同一堵墙，但它就仿佛藤蔓一般，快速伸长扩大，从而挡住牛君的拳。

    “喝啊啊啊啊啊啊！”牛君爆发出撕裂般的吼叫，有如暴风雨般的攻击从各个方向朝钢打去。

    简直就像是狗血剧情里的无敌反派一样，金属墙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拔地而起，一一抵挡住牛君的攻击。

    牛君有些慌了手脚，因为他用全力击出的拳竟然被对手动也不动地完全抵御。这慌乱令他产生了短暂的动作疏忽，这一瞬间便是对手务必抓住的攻击时机。钢在层层铁墙之中忽然举手，那一边的铁墙便“轰轰”震动起来。牛君马上回过神来准备躲避，然而对方快他一步，光滑的墙壁间竟“长”出一只尖刺，撕裂着空气直插进牛君的侧腹。

    “啊啊啊啊啊啊！”鲜血迸出，凄厉的叫号震荡在整个卡洛尔城。

    。。。。。。。。。。。。。。。。。。。。。。。。。。。。。。。。。。。。。

    牛君在剧痛中竟出现了幻觉。

    这点小伤对于被称为“砂石谷兽王”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他的伤并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源于心。

    年轻时的牛君很强也很自大，他从未见过比自己厉害的人。

    但有人告诉他：“你太过骄傲了。”

    当时牛君很是恼怒，同时也极度不愿承认。

    他没想到那人又说：“力量越大的人才越骄傲。”

    牛君笑了，这句话仿佛胜过任何夸赞，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后来他在与另一个兽人的对决中败北了。

    牛君因此一蹶不振。

    然而他再次遇到那人，那个女子。

    牛君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

    他为了她在卡洛尔大闹一场。

    最后他们在一起了，很美好，很甜蜜。

    后来那女子死了，被人杀死了。

    她咽气前留给牛君的只是一个微笑。

    那笑容令牛君的心崩溃。

    不是世界末日、也没有翻天覆地，然而牛君却仿佛被杀死了。

    这痛不能被称为刻骨铭心。

    它将牛君的骨碾碎，将他的心捏烂。

    天似乎再也不亮了，空气仿佛冬日一般寒冷。

    牛君没有自杀殉情，他留下了刚成为御警的二人的儿子，独自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砂石谷。

    如果我能就这样慢慢死去，也算不错了，他心想。

    后来他遇到了面百——一个喜欢装疯卖傻，还经常讲冷笑话的家伙。

    牛君发现面百的实力很强，强的惊人。

    而且，他的过去似乎比牛君更加痛苦、不堪回首。

    你问牛君为何知道，他从面百的眼睛里看到了沧桑，那是巨大伤痛所留下的烙印。

    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

    他不觉得面百的笑容是假的，那是发自内心的欢乐。

    为什么在如此痛苦的记忆折磨中还能笑起来呢？牛君不能理解。

    然而面百却说：“我常把自己比作稀泥，因为它是风雨浇筑出来的。我经历风雨，最终成为了泥，它软弱，但是无人能敌。“

    “为什么？“

    “因为所有的刀剑和钢铁也没法伤它丝毫。“

    面百的眼睛很空洞，却没有迷惘。

    他的坚定和乐观，一直带着牛君走到今天。

    眼前是一个用钢铁的敌人，他的能力简直是牛君的克星。

    “不。“

    牛君听到了一句否定，那声音柔和、甜美，坚定不移。

    他仿佛看到了她，那个离他远去的他的爱人。

    “你很强。“

    那声音又说。

    牛君感受不到过往的痛，心中满是回忆、爱和感慨。

    “任何刀剑和钢铁也没法伤它丝毫。“

    “你是兽王，如果你能和我一样做个普通的兽人就好了。“

    “你干嘛那么一脸严肃啊。“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来打一场吧，严肃胡子巨人。“

    “我爱你。“

    ??????

    她和面百的话在牛君脑中不断重放。

    稀泥，软弱却无人能敌。

    牛君不认可这一点，他认为自己是火，不仅百钢不侵，还能溶蚀百钢。

    砂石谷兽王，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落败。

    牛君再次握紧拳头，双眼中充满了力量与抹杀一切的豪气。

    “懦夫在见到强者时会嫉妒，老子则会愤怒。“

    浓烈的热气伴着微光爆发出来，牛君的头发和胡须在蒸腾之下向上直立而起。

    “老子的【超兽人】会将你那可笑的铁壁粉碎成渣。“牛君说着跨步而出。

    。。。。。。。。。。。。。。。。。。。。。。。。。。。。。。。。。。。。。

    超兽人的牛君空空用手扒开了钢的铁壁。

    二人陷入空手对峙阶段。

    钢挥舞着过身长的袖子，尖锐的刀锋不断向着牛君笔直飞来。

    “呵啊啊啊啊！”牛君爆发出浓烈的光热，如暴风般旋转前进，持续用空手劈开迎面而来的钢铁刀锋。转眼间他便到了与钢一臂间的距离，毫无犹豫地挥拳出去。钢没有造出铁壁，而是收回双袖挡在身前。“咣叽！”牛君的拳在忽然间变成金属的袖子上震出碎纹。钢遭受到如此重击后不禁一个踉跄，牛君瞬间撩起左腿侧扫他的脖颈。钢来不及躲闪或是防御，只能咬紧牙关随着冲击向一旁跌去。

    牛君宛若一只雄狮，无法想象为什么他的名字会跟“牛”有关。

    散发着金光的火热的发须，透露出一股野性的威严。

    狼狈倒在地上的钢，不动声色地铺开了袖子。

    “呵呵，地狱钢阵。”钢像漫画角色一样说出了自己即将使用的招式名称。

    “嗯？”牛君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就在下一秒，钢铁从牛君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中“生长”出来。

    。。。。。。。。。。。。。。。。。。。。。。。。。。。。。。。。。。。。。

    卡洛尔已落入黄昏，橙黄色的光穿过浮尘的空隙撒在地上，腐朽的人类尸体散发出恶臭，搅着血腥的气息溢满各处。

    城市的一边，不知何故地发生了大型的爆炸，而另一边??????

    距离御警大楼近千米的楼群处，不断地爆出尖锐的金属碰撞声。

    牛君与钢正在激烈地战斗。

    这场对抗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两人的动作都透露出因疲劳而生的迟缓，面容上都显露出对无法取胜所感到的焦急。

    不过战斗很快将会分出胜负。

    “咣！”巨大的钢铁块重重地撞上牛君，他”呃啊“地大叫一声便向后折去。然而铁块并未由此而停下，而是继续向前冲，抵着牛君的身躯高速运动，直到”砰嚓“撞上后面建筑的墙。牛君就像汉堡一般被铁块和墙壁夹在中间。

    他的身上已经遍布了各种伤痕：割伤、刺伤、淤青、擦伤??????

    然而嘴角带血的牛君却大叫起来，用双臂活生生地推开压住自己的钢铁，光和热气从他的浑身散发出来。

    他已经连续使用了很久【超兽人】，甚至比和面百的交战还要久。

    牛君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倘若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先于对手倒下。然而，他却不能停止借用野兽的气力，因为一旦丧失这股力量，他将会立刻死于钢之手。

    是的，眼前的对手就是这么可怕。

    那戴着钢盔的男子虽然也已经气喘吁吁，还受了不少伤害，但是，他的双眼却依旧充满骄狂和极恶的混沌。

    那不是对打不过对手所产生的恨，而是对享受这“虐杀“对手所产生的变态般的疯狂痴迷。

    他有着能完全压制牛君的能力。

    钢不仅能将袖子变成铁质的武器，还能将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变为钢铁，可谓实实在在的“金刚不坏之身“。然而仅此而已却也还好，但牛君很快发现他还有着更强的致命武器。

    那家伙能从任何的物质里提取出【铁质】和【碳】，然后加以混合形成不同硬度、柔韧度，不同形状的钢铁。对于他造出的铁，钢更能随意控制，化为己用。在任何攻击到来之前，他都能造出钢铁来防御。

    他甚至从大地中提取并凝练出钢铁，造出无比强悍的【地狱钢阵】。

    换句话说，牛君不论有多快的速度，也快不过对手的眼；无论有多大的力量，也打不穿对手的钢铁。

    这样的对手简直可以被称为“无敌“。

    然而牛君的傲骨却绝不允许自己落败，他使用着能最大限度加强自己身体能量的【超兽人】，奋力战斗到现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呼、哈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钢的笑声听起来是如此的戏谑。“你还真是不错啊，竟然靠着呼、这副身子挺到现在。”

    牛君用手抹去嘴角的血，他认为被敌人打出血是一种耻辱。

    “都喘成那个样子了，就别在老子面前丢人了。”

    钢听到牛君的话后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阴险的微笑，然后立马恢复了严肃恶毒的神情：“那你就死吧。”

    钢的周围霎然出现层层铁壁，然后??????

    “轰隆隆隆隆隆隆??????”

    牛君感到脚下的大地激烈地晃动了起来。

    地面上铺得整齐的地砖相互挤压，最终碎裂、崩坏。

    他知道了，这是对手的最终一击，也就是钢用来决定胜负的那一击。

    “哈哈。”牛君笑了，他意识到自己躲不开这招——范围广得有如大地的招式。

    然而他看到被层层铁壁围住的钢。

    “大范围必杀，恐怕需要时间积蓄，所以设置了防护圈。”

    遇到攻击有三种解决方式：防御、躲避，还有打断回击。

    前两种做不到，那么没得可选。

    “老子便让你的招式和你一同去死。”

    他在剧烈震动的大地上扎稳脚步，开始运气。

    这招的精髓便在于集中，必须将浑身的气力集中于右拳。虽然有些相似于面百的【冲波能量】是利用能量的集中放射，但牛君的这招却不仅仅是如此。

    现在是在【超兽人】的状态下集中，人和野兽共两种力量。

    牛君浑身散发的光和热渐渐集中在他的右手，由分散到集中。范围从大到小，力量从弱到强。即使用肉眼也能明显地看出，牛君右拳散发出的能量，犹如剧烈燃烧的火焰，炽热而耀眼非凡。

    “老子在全力之战没有使出的招式，就让你这混蛋先尝尝鲜吧。”

    这是最强的拳，即使是钢铁也能击碎。

    牛君将浑身所有的力量集在右拳，这意味着拳打出以后，他将丧失继续战斗的能力。

    倘若这次攻击失败，牛君则必死无疑。

    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后的孤注一掷。

    “无所谓了，老子是不会失败的。”这句话现在听起来很帅，然而倘若他真的失败??????

    任何无关的想法都能影响一个人的斗志，因此牛君决定放空思想。

    利用【牛崩津】在对手暂时看不见自己的时候，从正面攻过去。

    从厚度看大约有5层墙壁，加上打倒钢本人的力道，差不多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超兽人】高度凝集，属于兽人的最强之拳——【牛崩津】，就这样伴着雄狮的怒吼直击而出。

    钢铁之壁好似玻璃，华丽却不堪一击。

    牛君的铁拳打在上面，它便瞬间碎裂、瓦解。

    闪耀着微光的金属碎屑混着【超兽人】的光、热，翩翩起舞。

    时间流逝的如此缓慢，空气中只有铁壁破碎的响声在渐渐回荡。

    金属墙壁、碎块、粉屑。钢用于防御的物质按这个顺序逐一进行解体。

    【牛崩津】打碎了一层、又一层铁壁。

    拳头上辉煌的光芒随着击穿墙壁的数量逐渐褪去。

    1、2、3、4、5??????

    6？！

    时间流逝的速度霎然恢复原样。

    【牛崩津】丧失掉最后一丝光热，击穿了包裹着钢的第六层铁壁，打在了毫无防范的钢的面庞之上。

    钢、牛君同时向后弹开并因支撑不住身体而倒下，两人的最终必杀全部以失败告终。

    成功了吗？

    乌云渐渐裹住了天空，压抑的潮闷感涌上牛君心头。

    看来似乎是要下雨了，砂石谷可是从来没有过雨天呢。

    牛君想起了自己离开卡洛尔的那一天，似乎也是在下着雨。

    失败了。

    原来铁壁共有六层，我果然还是太鲁莽了。牛君伴着一丝想笑的心情如此想着。我要是能像你一样谨慎就好了，面百。

    一滴冰凉的雨点落在牛君的脸上，激起他心中的微微一颤。

    我的一生就此结束了吗？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了吗？

    牛君四肢张开躺在布边金属和砖的地上，回忆着已逝爱人的面孔。

    也好，就让卡洛尔的雨再一次带我离去吧。

    雨滴落下的频率逐渐增幅，很快便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牛君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挣扎着站了起来，长长的袖子一端已凝成了钢刀的形状。

    雨幕遮蔽了牛君的视线，冰冷的雨水仿佛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流淌。

    那是自己没能打倒的钢正正着手着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比你的儿子厉害，他在我的手下没能撑过一会儿。”远处的嘶哑的声音传入牛君耳中。

    “什么？”本准备就这样去死的牛君闻言忽然惊觉，“那么他怎么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君的反应仿佛正中钢的下怀，他剧烈地大笑起来，“他死了，死的很惨。”

    牛君瞪大了双眼。

    钢如同找到了兴奋点，继续火上浇油道：“你真应该感谢我，让你们一家子能团聚。”说罢他便走到瘫倒在地上的牛君身旁，举起手中的刀。（袖子上的刀）

    大雨似乎通得人情，下得愈加大了起来。

    但这无法阻止钢手中的刀落下。

    瞄准牛君的脖颈，钢奋力挥刃而下。

    。。。。。。。。。。。。。。。。。。。。。。。。。。。。。。。。。。。。。

    “嚓！”这是一声响亮的刀锋落地声。

    牛君竟然能听得见这响声，他不禁想起人死前还会留有一小会儿意识的传言。

    然而很快他便意识到，刚才那并不是钢刀插进自己脖颈的声音。因为他看到钢挥刀的手不自然地停在半空中。钢本人也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见发声的源头，钢的身后插着一把设计十分别致的武器——一把【磁刀】。

    那东西吸住了钢制的刀刃，让它没能挥下。

    “喂喂我说牛君老哥，你怎么又瘫了啊？”

    你这磨磨唧唧的讨厌小子。牛君看不清说话的人，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身份。

    耀眼的白色光芒迸发而出，钢在光的爆炸之中霎然倒地。

    “混蛋，你终于来了啊。”牛君说罢眼前便成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