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之下 - 第八章 跳舞是我的噩梦

    春节前收到了海城寄来的新衣服和零食，一面期待着春节的到来，一面害怕过了春节要不了多久就要上学了，可是作业还没做完呢。过年了，除了爸妈不在亲戚都回来过年了，很是热闹足足要坐两桌呢，吃完饭拿着烟花和妹妹们出去放烟花了。放完之后还不过瘾，找个隔壁的大哥哥美其名曰护花使者一起上街去买烟花了。听到前面有打闹，不知怎么的明明路灯很昏暗，人也那么多，我还是能一眼看见他。一个月没见了，见到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加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他身边走过，腿都不知该怎迈了。来到烟花店根本没心思选，任凭妹妹选着，眼睛一直有意无意的看着他，听着他们说话，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拿着烟花往回走，心不在焉的，来到家门前的田埂上，点上一根就这样一直看着它滋滋的迸出火花，快要熄灭的时候又点上一根。妹妹到是很兴致勃勃的，拿着那种绳状的烟花在空中画圈。我一面提醒着她们不要被烟花烫着，小心脚下不要滚到田里去；一面幻想着?此时在做什么。拿出来的烟花都放完了，往家走去，远远的便能听见从家里传来的声音，是爷爷和几个叔叔还有隔壁邻居的叔叔正在家里大厅打牌呢。阿姨们一些在聊天一些在看春节联欢晚会打发时间，都在等待着12：00放烟花。奶奶则是在厨房烧好了热水，唤着我和妹妹快去洗脚，免得身上冷。洗完脚我和妹妹爬上床盖着被子看电视，觉得电视无聊我拿出了已经装了小半瓶的幸运星的瓶子看了看，在看看时间：“才10点啊，还有两个小时。”这才拿出了折幸运星的纸，慢慢折起来。妹妹想来捣乱，我塞了个苹果到她嘴里，妹妹便吧唧吧唧的啃了起来。妹妹今年三岁，是我四叔的女儿，皮肤随她的母亲很白，长了一张瓜子脸，有一双大眼睛，额头很突出后脑勺也很突出，由于小时候生产的时候，妹妹是用吸盘吸出来的右边头上有脓包，所以有几个月的时间，妹妹只能往左边偏着睡，后来痊愈了她就习惯只往左边偏着睡，头看着就越来越不协调，整个头就像是倒着的锥子，妹妹身体很瘦这样显得头很大。她两岁走路的时候还会左右右晃，有一点不平她就会摔倒，每次摔倒总是头先着地。所以，妹妹的头上总是顶着包。可是很意外的是，妹妹身体小头发却是又黑有多，所以我一直不让奶奶带妹妹去剪头发，我希望等她长头发的时候，每天都给她编不同的辫子。后来我确实也这么做了，还做的不亦乐乎。

    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正在倒数着秒数，门外的烟花声早已四散的爆炸开来。我和妹妹赶忙起床，拿起烟花往外走去，外面早已热闹非凡，每家每户都在自家院坝上放烟花，有拿在手上放的，也有放在地上可以发射几百的，也有较小的孩子拿着绳状的画着圈，跑来跑去的尖叫着。就连周围的狗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时不时的大叫几声，然后回到窝里睡觉去了。

    我到了外面的田埂上，对着文家里的方向看了看，怎么也看不到烟花，心想着：“看来文家确实离我家还是挺远的呢，放烟花我也看不见。”我和妹妹各自拿着一根烟花点燃，朝着文家方向的天空，烟花迸发出来窜得好高好高，窜到天空中开成美丽的花。不知道文能不能看见我放的烟花呢？我想此时她是否也会在放烟花，她能看见我放的烟花吗，我看见的烟花里有她放的吗？现在想来，我们已经快一个寒假没见了呢。

    新街的方向一阵高过一阵的放着烟花，我忘了继续再点，只是看着新街的方向，呆呆的出神。足足放了半个小时，周围的响声渐渐消失，剩下一片寂寥。

    我想所有的灿烂，其实也不过如此，最后也只是归于黑暗。花火追逐着花火，它们终究不会相遇，因为相同的命运它们终归只是尘埃。不知我于他而言，是否只是一朵烟花，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消失了，也就忘记了。

    今夜，天空很暗，云遮住了月亮，只有蒙蒙的一点光，也没有星星，今夜只有烟花绽放的光。

    开学了，到了学校竟觉得陌生，一个多月没来了，哪哪都没变。远远看见同班同学走过去寒暄着，眼睛却在四处张望。好久没见文了，也没见?了，不知道变了没有。旁边的雪拉了一下我的衣服说道：文在那边。我顺着她手的方向看去，文站在一棵银杏树下呢，我急忙跑过去，站在文的身边发现文长高了好多呀，以前我们一直是一样高的，现在她高出了5公分呢。可是她的身体也变宽了，我在她边快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了。我摇着文的手臂，也不管旁边她的同学在场，撒娇似的说道：“你去哪里啦，我看了你老半天都没找到，还是雪看见你的呢，你怎么到了学校不先来找我呀。”“我一到学校就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去了，今天要发书收作业，所以有点忙。”“哦，那放学还去逛街吗？”“今天不去了，可能放学后还有点事呢。”“那好吧，我就和雪她们一起去咯。”“嗯，去吧，今天逛了以后要开始忙了。”“那我回教室去了。”“好的。”

    朝着雪她们走去，这才发现原本很茂盛的法国梧桐，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将它的所有枝叶都砍掉了，只有万年青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回到教室有点心绪不宁，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静不下心来，呆呆的望着男厕所门口。看见他从门口出来，一下没认出来，头发剪得好短，应该是用推子推过吧，怎么剪那么短呀。心里正想着，他已经从窗户旁走过，这次他只是朝教室里瞟了一眼，我没有闪躲，是因为来不及。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反正看得不会是我。这时班主任走了进来，开始组织同学发书，然后重新排座位。我和雪分成了前后桌，我的同桌换成了杰，这让我心里很不高兴，可能是他想讨好雪的缘故，他一直对我很好。虽然杰长得不算难看，人也挺爱干净，可是就是因为是男生所以不高兴，总觉得以后要和雪说秘密的时候会被他偷听。不过让我觉得庆幸的是，云坐到了我的前面，云是我从幼儿园时就一直同班的同学，云的同桌是露。

    广播里响起了集合的音乐，照例是带上凳子开会，校领导依然在台上眉飞色舞的讲着。今年的初二第一名依然是?，他作为代表上台讲话，今年比去年稿子背的溜多了。语毕下台后，坐到了他们办第三排的位置，今年他没有坐最后一排。看着他的背影，我只是长长的轻声叹口气。在我和他的关系中，想看他一眼都很艰难，要不是每次都是我特意跑去他要经过的路口等待，可能我与他同校的两年面都不会见一次吧。想想觉得有点悲哀，开始有点灰心，在朋友的劝说下，我尽力忽略他的存在，每天按时上下课，由于初中放学人太多，所以老师将我们练舞的地方改成了小学，所以一放学我就到小学去练习跳舞，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4月上旬，快到我们比赛的时间了，除了每天下午还有周末时间我都会在学校练习。比赛前的一个周末，我正练着，就看见他右手托着球和4个同学从校门走了进来，我强装着不在意跳着舞，心想着：我已经换了舞蹈服，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况且你本来就不知道我是谁。

    就这样脑袋嗡嗡作响的跳了半个小时，老师便说道：“今天已经练得很好了，只要下周比赛拿出这个水平就可以了，大家解散吧。”大家提着包都往厕所走去换衣服了，去女厕所走操场就会经过他旁边，如果从通道穿过教学楼进去的话，就一点也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我走了教学楼那边，厕所人太多我只好在门口等，看见那棵开白花的树正好有一朵花开得很低，便想拉下来闻一闻，于是抱着长裙摆站到了花台上去，跳了起来抓住枝干拉下来，这花的香气真的很特别，清香的味道闻了还想闻。听见有女生出来了，想后退着跳下来，不料好像撞到了一个人。连忙说对不起，一抬头看见是他，我不知道当时心脏是否在狂跳，只是当他走在前面的时候，差点跟着进了男厕所。我到厕所麻利的换好衣服，背着包跑回了家。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作业来做，然后看了一整本的满分作文。

    到了比赛这一天，我们班尤其热闹。因为我们班被选中代表学校去参加合唱，而我要参加舞蹈比赛也要参加合唱，我很紧张担心自己跳舞跳错拍。在早操的时候我们穿着舞蹈服从教室出发了，经过操场我一眼看见了文，文也看见了我，走到文的身后我们中间隔着万年青，我看见文用口型说着：加油。我狠狠的点了一下头，出了校门。舞蹈比赛我们得了一个优秀奖，合唱得了一个团体奖，学校高兴班主任更高兴。可是我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班主任说：“介于你这次表现，五四青年节你也要参加班级舞蹈。”不知道当时如果可以用x扫描仪的话，能否看见我额头上布满黑线。我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班主任，看到他毫不留情的眼神，我知道此劫逃不掉。我心里咒骂着：“你不知道我这次拼了命才没有跳错舞步的好吗，我只是不想到别人的学校去丢脸而已，你还真以为是我的天赋呀，你想看看我小学跳舞的天赋吗，吓死你。”其实最重要的是，我担心那天?坐在下面，看见我在上面跳错了，才真是无地自容呢。

    又开始了练舞的日子，这次练得很不认真，因为我希望同学们能发现我很笨，然后向老师建议换掉我。可是同学们实在太友好了，一遍一遍的教我，直到五四青年这一天她们也没发现我笨。

    五四这一天，一大早我就跑去找文，想问问她表演什么节目，因为自从开学以来，我除了上课的时间都在练舞，都好久没和她好好说话了呢。在门口晃了一圈，没有看到文，正打算回去，听见有个女生在叫我：“你是来找文的吗，她去厕所了，估计快回来了。”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那个很卡哇伊的女生，我只是笑着点点头。我朝厕所走去，看见正朝这边走过来，我迎了上去，问到：“你今天表演什么节目啊？”“我们班合唱。”“啊，都没跳个舞什么的？”“你这次又被选中跳舞啊？”“是啊，太倒霉了。”“呵呵，这次别紧张又在台上跳错了。”“我就是紧张才来找你的啊。”“别紧张，我在下面看着你呢。”“嗯，好，我回去了，要换衣服了。”“好，快回去吧。”我跑开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到：“中午一起吃饭。”“好”我便蹦蹦跳跳着回去了，快速跑到教室拿了衣服和雪一起去了厕所换衣服，换好衣服出来发现裙子上的亮粉边走边掉，觉得好玩，我就在原地跳，看见亮粉围着我掉了一圈。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正想转身就听见一声哎的叹息，而且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这时就从我的右侧走过。我很莫名其妙他那一声叹息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幼稚还是觉得我挡道了，挡道了你说一声嘛，你叹息是什么意思啊。?已经走得没影了，我才大声哼了出来。

    拿着凳子到了操场，凡是要上台表演的同学都一律坐到了最后。?也坐在最后，不过看样子好像没有表演。听说他们班是诗朗诵，这是我觉得最无聊的节目了。表演顺序是按照班级来排列的，因为不是第一个上台所以我也不怎么紧张，该我们班上台表演了，我只是在心里默念着：“只要不跳错什么都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后来事实证明，果然老天保佑，虽然最后一个动作和大家不一样，不过这是我早就想好的，我这样摆结束姿势并不会影响效果。因为这个姿势是有一天，我趴在栏杆上看见?在课间十分钟的时候，摆了3分钟这个姿势，当时我就决定我也要摆一个这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