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宠为患 - 第三十一章 归途

    “传主公令，离湘秀与谭辛护送夫人速回！”

    来人是逐日门假面右使佟子陵，在逐日门里是一人之下的地位。殷大哥派他前来，想必是出了大事。

    我们抵达白云城不过半日，就被急急召回，不由得感觉些许扫兴与疑惑。

    “佟右使，发生什么事了，师父这样急着召我们回去？”湘秀不解地望着子陵。

    带着假面的子陵对我毕恭毕敬，“启禀夫人，门主得知绝情宫宫主已经抵达白云城，担心夫人安危，遂命属下护送夫人回去！”

    “绝情宫……”我喃喃地念着。

    一路车马劳顿，抵达逐日神殿的时候，身着白色与橘黄色相间长衫的门徒齐齐排成两排，足足从门口一直蔓延至神殿前。众人出来相迎的排场让人瞠目结舌。

    匆忙赶来却不见殷大哥的身影，我只被子陵带到了殷大哥的书房。

    进了书房，子陵支开了随行的门徒，请我进去。

    我掀开帘子，进了书房的内堂。眼前所见的，除了雅致的书桌陈设，几副古旧的山水画，占满了一面墙的梨木书柜，还有殷大哥日常阅览的书籍典章，空无一人。

    子陵谨慎地透过竹窗查探书房外的情景，确定没有人监察跟踪，才放心地进了内室。

    “子陵，相公呢？”

    “夫人，请跟子陵这边来！”他走到书桌上，捡起墨在砚上轻轻研磨，跟前的几面青石板边滑开，露出一个向下的台阶。

    “夫人，请！”

    我缓缓下行，下了石梯，便是一条狭窄的小道，边上点着昏黄的油灯。

    终于到了尽头，我往前轻轻一推，便到了一个房间。

    躺在石床上的，正是殷大哥。

    “惜若，你来了。”躺在床上的他，脸色苍白。

    “殷大哥，我……”

    “惜若你过来，子陵你守在门口！”

    我听他的话，来到他床边，坐在他面前。

    “惜若，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要仔细听好！”他神情凝重。

    我沉下了眼眸，点了点头。

    “绝情宫的宫主，就是御宸轩。这些年来，他操纵绝情宫迅速崛起，就是要取缔江湖里的各大门派，成为武林至尊，得到冰瑰！”

    听到他的名字的那一刹那，某个被冰封的地方像是又被划上了几道，涩涩地发疼。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释然的笑容，“殷大哥，冰瑰他要，就给他吧！”

    “惜若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这些年来，你是不知道，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皇帝了，七年来，他平定内乱，你们御家的人被铲除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三次扩张版图，邻国哪个不是听到御宸轩的名字就胆战心；他的作风向来是又快又狠又绝，你以为他想要的你给他了，你就可以保全自身？你错了啊，给了他只会被他更快地斩草除根！”

    他，的的确确是个好皇帝，比我好！

    “惜若，殷大哥不是要让你伤心，可是，你要好好活着，才对得起意风，对得起替你去死的欢颜啊！”

    我脸色大变，猛然颤惊！

    欢颜！

    “当年，她匆匆忙忙跑来，让我将她易容成你！幸好欢颜与我早早就躲在你宫内，见你让那些人退出宫外了，我就打昏你，而欢颜替你去死！”

    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欢欢，欢欢……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这样做，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她，你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她为我去死！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我拼命地捶打着殷大哥！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要欢颜替我去死，殷大哥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怎么可以允许欢颜替我去死！！

    “惜若，惜若，你清醒一点，欢颜她当时一心求死，来见我的时候就已经服毒了！”

    这么多年来的沉稳、镇定、释然，都是假的，都是骗我自己的，到最后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是会冲动，还是会疯狂，还是会那般的不由自己。

    可是，欢颜好傻好傻……

    这个傻瓜，傻瓜，一直都默默付出的傻瓜！

    “惜若，别哭了，这么多的人为你牺牲，你要好好活着才对，不然这么对的起那些人！”

    “现在逐日门里已经有了绝情宫的奸细，逐日门或是冰巢都已经不安全，你要快些离开！带着冰瑰离开！”

    “我走了，你怎么办？”没有冰瑰，他们不会放过他才对。

    殷大哥长啸一声，“我殷慕天一生顶天立地，有过一生的挚爱，有过生死相交的朋友，遵守了承诺救你一命，也算是无怨无悔了！”

    “殷大哥，我……”

    “唉，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是挂名夫妻，算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你不要觉得有欠于我，安心地听话，照着这张地图走！”他将一张图纸塞进我的手里。

    他的神色不是很好，“殷大哥，冰瑰留给你，或许关键时候可以有个筹码！”

    殷慕天脸色急剧下降，“哎，说什么话，殷大哥需要与人乞怜保命吗？殷大哥只是担心你，他们要是知道你还活着，或许就可以再来个诈死，骗他们一次！”

    “殷大哥……”

    “惜若，听殷大哥的话，现在殷大哥这边只是出了奸细，等殷大哥把奸细找出来，到时候就去找你！”

    “真的？”我将信将疑。

    他莞尔一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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