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月光 - 第四十三章:吻别

    当佑明希全身湿漉漉的回到公寓时，意外的，冼离君已经回来了。

    “我以为姐姐会晚点回来。”扶着门把，佑明希有些意外。莫琛琛在大学未毕业便去外省实习，算起来，好久了。在佑明希看来，冼离君应该是会在外吃了晚饭再回来。

    “洗洗，过来吃饭吧！”没有问佑明希去了哪里，怎么会弄成这样。冼离君只是从沙发里起身向厨房里走去。

    背转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冼离君才稳稳脚步走进了厨房。

    当佑明希擦着还有些滴水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冼离君已经端出了饭菜。

    看着桌上有汤有菜的，佑明希有些惊鄂。

    “好丰盛哦。”在饭桌旁坐了下来，佑明希有些讨好的赞扬着。

    没有看向佑明希，但却熟悉他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他，必是一幅讨好的孩子气笑容，在坐下之前一定是先搓搓双手，合掌在鼻尖下说着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这些，一切的一切，冼离君不用抬头看，也知道的非常清楚。这是他不常的有的表情之一……可是，五年下来的偶尔，足够冼离君对这些了若指掌。

    “姐姐，今天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吗？”拿着筷子，佑明希笑着问。

    这种笑，冼离君依旧不用看便知道。肯定是露出上排牙、眼睛夸张的眯起……只是因为此时的他瞒着其他的事而紧张时，才对冼离君露出的笑容。

    “不出意外，今天……很重要……很重要。”依旧没有抬起头，冼离君只是停下了送下一口饭粒进嘴里的动作。

    今晚，这个初秋的九月份最后一晚，它真的会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难道，佑不认为吗？

    只是这些话，冼离君连同一块豆腐咽里了肚子里。

    “姐姐？”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佑明希挑眉、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冼离君，心下有些松动，试探的叫了一声。

    “今天琛琛回来了，姐姐很高兴。”抬头灿烂一笑，如佑明希初时看到的那一样，一下子让室内都明亮了起来，如百花竟相绽放。

    有些呆滞的看着冼离君的笑靥，这样的明亮而灿烂的笑颜，是五年来第二次看到。除了五年前同冼离君一同来到这个公寓的是候，冼离君也是这样的笑颜。

    那么，这是上天安排的吗？当要离开的时候，再一次看到了这样的如花笑靥，上天要以此做为终结吗？

    “姐姐……很高兴吗？”似想确定一般，佑明希问出了声。

    “嗯！很高兴！”重重一点头，冼离君重新埋头吃饭，没有再理会饭桌对面的佑明希。

    很高兴吗？

    或许，姐姐你真的无法感受到佑要离开的讯号……

    筷子停在了饭碗边沿轻刮，佑明希无法清楚的感受此时心中的感觉，只是有些麻木，忘记了眼前的一切。

    很高兴吗？

    或许，佑你真的无法感受到姐姐的真正感觉……

    垂下眼帘，那里掩盖了所有的不舍和伤心。冼离君机械的夹着菜，惯性的将这些饭菜塞进嘴里。

    回到房间，冼离君站在窗户跟前。楼下的路灯在雨雾中更加朦胧，更远处的霓虹灯规律的闪烁。

    跬积的雨雾在透明的窗户玻璃上，一滴一滴，灯光折射，就像挂着颗颗透明晶莹剔透的水钻。

    抬手抚上玻璃外部的那一颗一颗的透明雨珠，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像。那挂在睫毛上的滴滴珠泪，是自己的泪水、还是窗户玻璃外部那一颗一颗的透明雨珠？

    抚着玻璃上，那颗颗如透明晶莹剔透的水钻，它们怎么也没有消失。

    是因为，它们都在窗户玻璃的外部？

    还是因为，它们都挂在自己的睫毛上、脸颊上……

    当时钟走到凌晨三点的时候，佑明希敲响了冼离君的房门。房内并没有人回应。

    从晚饭结束之后，姐姐说了一声今天有些累，便进房休息了。

    现在，应该还在熟睡着的。

    这是五年来，第一次在晚上十二点之后进入姐姐房间。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雨后空气清新的干净味道，看向对面的墙上的窗户，白纱窗帘微微摇曳，如嫦娥的曼妙舞姿，轻盈生动。

    “哎……”轻轻叹一口气，佑明希走向窗户那里，关上了那开着的半块窗户。

    这样一层秋雨一层凉的季节，睡着了竟也不记得要关上窗户。

    姐姐，不要这么让佑放心不下……

    回头看向躺在床上，以薄薄被毯掩盖娇躯的冼离君。

    今晚没有月亮，是不是，也会失去天堂？

    单腿屈膝在床畔，轻轻握起冼离君在被子外的手腕。

    借助楼下昏黄的路灯。

    冼离君睡颜安逸。

    光洁的额头、微闭的双眼、粉嫩的脸颊、娇艳如樱花花瓣的唇……那样宁和、唯美、和谐而静謐！

    看着冼离君规律起伏的鼻翼，呼吸着她呼吸的呼吸。

    移近冼离君的手腕，脸颊贴着她皮肤细腻光滑的手臂。

    “姐姐永远都在佑的心里。直到生命逝去的那一天，这样的感觉依旧不会变。姐姐，一直都不会变……永远……”

    喃喃，嗓音不再如风般易逝易散。

    却如话语中的感情，浓而炙烈！

    有些咸涩的液体流了嘴里，佑明希只是更加搂紧了冼离君的手臂，闭上了眼睑。

    泪水在脸颊如两条小小溪流，蜿蜒着流到了冼离君的手臂。

    “姐姐……”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放下冼离君的手臂。

    向前，双膝及地。

    双手轻轻捧抚着冼离君的脸颊。

    低下头。

    靠近。

    鼻尖相抵。

    自己的唇如愿覆上了那如樱花花瓣的唇瓣。

    有些冰凉。

    姐姐下次睡觉要记得关上窗户。闭眼，心里默默叨念。

    能呼吸到姐姐呼出的气体，这种感觉，佑也会永远记住。

    姐姐，佑永远都会记住……

    好久，方始抬起了头。

    双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冼离君两侧的耳际。

    随后，稍稍拉拉被毯，掖好被角。站起了身，走向书桌前。

    从右边口袋抽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抬手抚着脖颈上那个一直带着的坠饰，缓缓解开，动作轻柔而优雅。

    看了眼握在手心的弯月形玉石，淡绿色的玉石娇羞的在白色鹅绒般舒适的手心里。

    收起五指，再次紧紧的握了握。然后毫不犹豫的压在了白色信封的上面，一同放到了书桌上。

    转身想要就此离开。

    可是，扶着门把的手却停滞了转锁的动作。

    回头，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依旧在睡梦中的冼离君，佑明希坚定的转动了门把。

    轻意前踏一步。

    然后。

    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床上熟睡的人儿睁大了如琉璃般好看的瞳眸。

    空洞而无神，有的只是蓄满的悲愤和泪水！

    佑，你还是选择了离开。

    随着心的选择……便是离开吗？

    佑，不是说好不会让姐姐一个人的吗……怎么可以做不到呢。

    姐姐不希望佑离开……佑真的不知道吗……

    为什么要在姐姐的生命中有了佑之后，佑却选择离开姐姐……

    不管任何事，都依赖着佑。这样的姐姐，佑选择离开的时候也能放开心的离去吗？

    究竟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离去呢？

    出了房门的脚步声并没有再次回去他的房间，而是直接穿过客厅，走向了大门。

    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疑，脚步消失的同一秒，外面也传来了大门的落锁声！

    佑！

    直直从床上坐起，来不及穿上脱鞋，便拉开了房门来到了客厅！

    没有人。

    真的走了。

    佑他真的走了。

    打开大门，快步奔向了楼下。

    光裸着脚丫，踩着地上湿润的浅凹水洼。

    泥水溅湿了睡裙的裙角。

    雨，依旧朦胧胧的下着。

    总是下不大，却又细细密密。

    迷迷茫茫，模糊了冼离君的视线。

    任着细雨湿润自己的面颊，也任着眼眶中的泪珠滚滚滴落。

    胡同尽头，那白色的身影，随着脚步渐渐晃动。

    看不清了。

    太模糊了。

    不知道他究竟是向自己慢慢走来，还是渐离渐远……

    虽然忍不住泪水，却依旧倔强的紧咬着她那如樱花花瓣的唇瓣！

    寒风从四面灌来，吹乱了那一头的发丝，纷纷扰扰。

    风拂过了耳际。

    想要说你已无可替代。

    而如今你却已不在。

    离别的夜。

    回声中只剩幽幽的息叹。

    风拂过了耳迹。

    说好要相伴的一辈子。

    那些眷恋的记忆如此清晰。

    收藏在心安静的脚落里。

    往事一幕一幕回荡着涟漪。

    风拂过了耳际。

    模糊的眼睛开始在下雨。

    那些誓言嵌在心的最深里。

    麻木的疼在呐喊哪里有你。

    恨时间变得无条理。

    风吹不散的思绪。

    又在拼凑着我爱你。

    看着胡同的尽头，通透的漆黑一团，那原有的白色一点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面的冰凉透过脚板直沁心窝。

    一直，渐渐的……

    终于，心窝也冰冷寒凉了起来。

    这样似乎更好，不是吗？

    这样，便感觉不到了寒冷！

    附：《风拂过了耳际》

    风拂过了耳际。

    广场夕阳拉长的身影。

    相依偎是幸福的诗句。

    浪漫要我们到哪都甜蜜。

    风拂过了耳际。

    小时假的铅笔要怎么涂鸦难过的心情。

    微风轻轻。

    从来都没有休息。

    洁白的纸说的都是我很爱你。

    风拂过了耳际。

    想要说你已无可替代。

    而如今你却已不在。

    离别的夜。

    回声中只剩幽幽的息叹。

    风拂过了耳迹。

    说好要相伴的一辈子。

    那些眷恋的记忆如此清晰。

    收藏在心安静的脚落里。

    往事一幕一幕回荡着涟漪。

    风拂过了耳际。

    模糊的眼睛开始在下雨。

    那些誓言嵌在心的最深里。

    麻木的疼在呐喊哪里有你。

    恨时间变得无条理。

    风吹不散的思绪。

    又在拼凑着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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