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魔王座之斗王 - 第一百六十九节 尧王遇刺 秦玉探密
远处传来的令钟,穿透沉郁。
乌洛兰秦玉摆摆手,“罢了,先上朝吧。”
多摩铭却瞪着门外,身子像铁桩钉地一动不动。
乌洛兰秦玉这才发觉不对,这是罢朝的令钟。
就在他们满腹狐疑时,宫里的皇帝侍监匆匆而至,道是今早侍卫换岗时,宫里混进了刺客,尧王重伤,故此罢朝。
听到这个消息,多摩铭大惊之余尚未做出反应,乌洛兰秦玉已拔腿奔向了皇宫。
多摩铭看着乌洛兰秦玉的背影,想起几年前的弓书殿外,她对尧王投怀送抱的一幕,眼底不禁翻起阴霾。
“秦玉,你为何如此担心那个男人?”
待多摩铭赶到皇宫时,各宫门早已戒严。侍卫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各个脚步湍急,口令不断。尧王如他所料,没有在蟒寿宫疗伤,而是留在了戒备更为森严的弓书殿。
弓书殿外,除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还有闻风前来探望的文武百官。多摩铭一眼瞟见承昭皇后,不禁犯了嘀咕,为何连她都不得入内?
就在这时,容成硕从弓书殿里走了出来,明兮儿和一干御医也被赶了出来。道是尧王旨意,让众臣散去,各司其职。
多摩铭诧异间再次瞟了眼承昭皇后,却发现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简单行了礼,便领着众人离开了。
这时多摩铭才发现,文武百官齐集,却独独少了乌洛兰秦玉。
他忙快走几步,拉住容成硕,“将军可有见着祁王?”
容成硕看他一眼,“陛下不准任何人入殿探望,祁王就直接去了八王殿办差。这宫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将军还是把心放在缉凶上吧。”
容成硕这番话,让多摩铭心里颇不是滋味。尧王表面上授予他掌全境军队的大权,实际上并不包括天蟒卫。他虽然明白,身为帝王,必须要有一支直属于自己的亲兵。可容成硕对他的不敬,确是由此而起。
多摩铭摇摇头,现在不是树敌的时候,一切须从长计议。
可八王殿里并没有乌洛兰秦玉的身影,于是多摩铭借着亲自带兵搜查的当儿,将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乌洛兰秦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留下丝毫痕迹。
以他对乌洛兰秦玉的了解,她不会这么早就离宫。可为防万一,他还是带兵出了宫。
此时的乌洛兰秦玉的确没有出宫,而是一早藏在了弓书殿外的花丛里。她看到容成硕撤走了弓书殿外大半侍卫,偏门的守卫也松了许多,瞅着朝臣散尽的空档,偷偷溜进了大殿。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亲眼看看尧王伤势到底如何。
出乎意料的是,整个弓书殿空无一人。
她突然想起薄奚辰当日漏嘴说出的密室,难道这弓书殿内有暗阁?
她大着胆子,四处摸索,一时没留意脚下,被一块突起的石板狠狠绊倒在地。她呲牙咧嘴地扶着案几一角想要站起来,不料手上一用力,带着蟒头刻纹的案角跟着压了下去,害她险些再次摔倒。
就在这时,挂着行军图的墙壁发出了异响,乌洛兰秦玉错愕地睁大双眼,看着地图一旁的墙壁上出现的裂缝逐渐扩大,直至大到能容下一个人进入的宽度。
乌洛兰秦玉心里又惊又喜,这应该就是弓书殿的密室所在了。
她深吸口气,探头一看,发现这里是个隔间。一盏昏黄的灯摆在正中凸起的石台上,照亮狭小的空间。乌洛兰秦玉环顾四周,梯状墙壁上整齐陈列着无以计数的军牌。
她想拿起灯盏,仔细看看这些军牌,未想稍稍转动灯盏,正前方的地板便两边移开,露出了一条狭长的石阶直通地下。
这时,身后传来异响,乌洛兰秦玉吓了一跳,回过头去,隔间的石门已然关闭。现在退无可退,她索性心一横,径直走了下去。
青石阶梯的尽头,立着两座石狮,狰狞的面孔却让人感到莫名的悲伤,后面的石门像在召唤故人般半掩着。
乌洛兰秦玉小心翼翼地推开石门,刚走进去,就感到身后寒风一闪,跟着一把冷剑架在了她脖子上。
“谁?”
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乌洛兰秦玉揪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陛下,是我。”
剑慢慢拿开了,乌洛兰秦玉回过头,就见修鱼寿一步一步挪到石壁旁,缓缓坐下来。
“陛下?!”
她看到他心口插着的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不叫御医疗伤?”
修鱼寿一声讥笑,“连容王都犹豫不决,那帮庸医又有什么用?”
箭的位置离心脏太近,拔箭稍有差池,恐当场毙命。魔婴三年前拼尽全力救回修鱼寿,几乎用尽了起死回生之力,明兮儿恐其力有不及,迟迟不敢动手。在场御医见容王如此,更是束手无策。修鱼寿见不得他们那副模样,索性统统赶了出去。
乌洛兰秦玉这才发现,他脚边摆了一堆伤药。敢情他是准备自个儿动手,她却不凑巧地闯了进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
乌洛兰秦玉一怔,她又见到了那双野兽般的瞳仁,情况愈是不利,愈是凶狠。
“我想看看陛下,无意中发现了暗阁,于是……”
“你不知道进到这里的人,基本都死了么?”
他漠然的口吻里透着凌厉,乌洛兰秦玉浑身一个哆嗦,半响没应声。
“不想死的话,赶紧滚!”
乌洛兰秦玉生就的倔强,给了她勇气,“秦玉跟他们不一样!”
她三两步走到修鱼寿面前蹲下,无视他诧异的眼神,探向他后背。箭头已被削去,血浸蟒袍。
“您赶秦玉走,就不怕这密室会人尽皆知?”
他的眼神终于柔和了起来,乌洛兰秦玉笑笑,“您如此信任秦玉,又为何不愿让秦玉在这里陪着您?”
修鱼寿别过头不再看她,乌洛兰秦玉知道,他肯让自己替他拔箭了。
她握住箭尾,仔细查看了伤口,终于理解了明兮儿的顾虑。可她乌洛兰秦玉,不是明兮儿!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闷哼,箭身利索地离开了修鱼寿的身体。明兮儿死死压住伤口,反手搭上修鱼寿腕脉,笑容逐渐绽放。
这一次,她终于没有让自己失望。
她替修鱼寿包扎好伤口抬起头,才发现他似已昏厥。她一拍脑门,直怪自己粗心,拔箭上药的伤痛哪是能忍的?何况他失血太多,如此虚弱的身子怎么扛得住?
“陛下?!”
乌洛兰秦玉顿时慌了手脚,一喊之下感到他的手指动了下,不由喜出望外,“陛下?”
“睡会儿吧。”
他的声音很累,却让乌洛兰秦玉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揽过他的身子,哼起年幼时的歌谣,像母亲安抚孩子一般,安抚着这个将一切伤痛、懦弱、无助、畏惧、黑暗都困在密室的男人。
他在她怀里睡得很沉,她仔细地打量着他,时不时勾下那高挺的鼻梁,拨弄下他紧闭的嘴唇,直到手指划过坚硬的轮廓触及眼眸,她愉悦的心情瞬间沉了,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陛下,秦玉真希望自己能帮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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