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海传说：恋霜雪 - 第六章 回忆

    又是这样......

    八年前，我曾跌进海中，被鲨鱼围攻......但，我看见了她......

    starry！

    我几乎没有了呼吸，虚弱地瞟了一眼，是starry。她虽是蛇，但眼瞳中没有冷漠，隐隐能感到温暖。那种麻痹，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像已经到了天堂。对了......我看到了一位穿黑怖裙，银色头发手上有斧镰的人......我当时只想到了死神。但死神过了一会儿没再靠近，反而离开了我。我好像看到了冰蓝色头发的女子......她很像雨林里的冰晶，但她是成人了，还有......starry的“角”......

    不对，starry的“角”？希牡扑腾着想游到海面，一连串的泡泡围绕着他的身体。愈发光明！但，突然间，腿上一阵疼痛，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着拖下水了，像是鲨鱼......

    ............

    “冰晶，你还不知道么？”心中感到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你的冥弦把那个小子杀死了。”

    “那个少年？”冰晶皱起眉头，“难怪我一醒来就听见镜子在悲泣，看见她在落泪。”

    “冰之子，我提醒你，这个人类以后会为你做很多，我也看到了他。”是的，说话的正是死神念寂。

    “现在，还是未来，都是可以改变的。”冰晶微微一笑，“到时候，我再‘救’他。”

    念寂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和我都不希望这个纯真的心灵死去。”

    “你还是去安慰清子镜吧，死神。”冰晶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打碎了心声。

    心声是四季之间通讯的无形工具，只会在心灵听见，可以对四季，或者单个季节进行通讯，一般别的生物是听不见的。如果对方打碎了心声，那么自己也默认为打碎。

    九月末，冬季要来临了。突然，一滴眼泪轻盈地落了下来，落在水洼里，滴哒。

    “冰？”冥弦急忙跑来，“你怎么哭了？”

    这是你千万年来流过的第二滴眼泪......

    冰晶的瞳孔猛然变得垂直了，没有抬头:“我问你，那个人类还活着么？”

    冥弦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镇住了。冰，这是你千百年来第一次关心其它的生灵，而且还是个人类......

    冥弦脸色铁青，冲着冰晶大喊：“你真的只在意人类吗？”

    “唰”地一下，汐海的波涛涌上天，成了滔天巨浪。望着可笑可悲的冥弦，冰晶不经意地吐出一句：“看来，没有什么能让妖放弃了。”

    仿佛心脏破碎了，冥弦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但他没有怨恨冰晶，宁愿任她摆布。“好的，我知道了。”

    汐海渐渐平静，但那一分钟海上出现了......

    海龙卷！

    不是天气所致的。

    冥弦抿了抿嘴唇，心已凉。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离开冰晶。

    冰晶低头，却被吓了一大跳。红色的液体......

    是血吗？！

    不，那不是血。冰晶苦笑，跟血差不多的东西，是血泪。

    血泪印子随着冥弦的脚步，一步一步离开冰晶。

    冰晶骤然意识到她错了，她伤害了冥弦。冥弦是多么地想她，从见到冰晶起......

    冥弦的脸上全是泪印，红色的泪印。他弯下腰，扶着树，虚弱地喘气，平静心息。

    那一刻，正是‘斩鲛战’。不仅是斩杀鲛龙，更是鲛——也就是鲨鱼。因此，鲛龙族与鲨族简直恨透了人类。但它们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那时候没有谁是妖，只是任由人类杀戮的动物。

    在这红色血腥的世界，冥弦才不过七八岁。他拽着母亲的爪子，蜷缩在母亲的身上。母亲转过头舔了舔冥弦，安慰他。

    刺痛！冥弦叫了起来，眼泪不停地流。母亲用身体保护他，是他减弱一点疼痛。

    加强版电鱼器！很多鲛龙承受不住而吐血身亡。小冥弦害怕极了，不敢直视前方。

    但，就算再折磨，小冥弦的母亲依然没有放弃。鲛龙族就这么微弱地抵抗，一千多条鲛龙只剩五十几条了。

    过了很长时间，小冥弦缓缓睁开眼睛。他只看见，母亲全身是血地躺在大陆架上，鳞片已所剩无几，他嗷嗷痛哭起来。

    “在那！还有一条崽子！”人类的声音越来越近，小冥弦无助地缩在母亲尸体旁。

    蔚蓝色的身体！一个锐角扫过来，缠在冥弦身上，把他带到汐海深处。

    那是几百岁的小冰晶，以神的年龄看来，她也不过是幼年。

    纯真的眼瞳，小冥弦呆望比他大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小冰晶，久久不愿移开视线。

    鲛龙的安慰方式是舔舐。小冰晶伸出分叉的舌头，在小冥弦的脑门上舔了一下。通过舌头的缝隙，小冥弦看见小冰晶把毒牙收了起来，眼神是多么纯净。

    从此以后，小冥弦便把小冰晶当做家人一样，天天粘着小冰晶，甚至偷偷藏在她脑袋上的晶石后面，玩弄她的锐角。虽然小冰晶有时厌烦，嫌弃他，但小冰晶还是很喜欢小冥弦，也把他当做家人。小冥弦根本没把小冰晶认为是神，而是和蔼的动物。直到几十年后，冥弦提升为妖，才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是神的话，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恋上她了......

    倔强的冥弦还是恋上了冰晶，哪怕她有时冷漠有时热情。但这几百年的感情，终究还是毁在了人类身上！

    他根本没想伤害过人类，但人类总是千方百计地阻挠他！

    “咳咳......”一口口鲜血吐了出来，血印留在了树上。

    心碎了......

    突然，一阵魔力把冥弦牵引到海里，迫他变为鲛龙形态。冥弦本要逃脱，就在这时，一根温暖的分叉的舌头舔了过来。

    时间仿佛停止了，冥弦像几百年前一样呆望不动。她还是把毒牙收起来了......

    还是像几百年前一样，冰晶用身子把冥弦裹住，使劲地舔舐冥弦。海中传来一阵声音：“对不起，冥弦。”

    冥弦落泪了。只不过，在海里看不见。他用爪子抱住冰晶，趴在她身上哭泣。

    温暖的眼泪......冰晶也落泪了。她从没想过她会喜欢上冥弦，甚至不管神的威严。

    身旁，有很多冰灵在浮动。冰灵是普通的冰成为半生命状态，会一直跟随着冰晶。

    海底，有光。

    冥弦抬起头，游到冰晶头上，像小孩子一样抓住她的锐角。冰晶笑了，她头顶上的晶石在闪着光。神啊，你的三道心灵锁被解开了第一道——那便是泪，只为你所守护的人流的泪。

    冰灵们闪着白光，围绕着冰晶与冥弦。谁知道在海底发生了这么惊奇的事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