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仙道 - 第一章 王府小少爷

    “小少爷，你都练了快三个时辰了，该歇一会儿吧。”演武场旁一老仆对场中虽气喘吁吁但眼中未露丝毫疲态反而有些兴奋的少年大声喊道。少年似是未听见，手中仍旧大开大合地打着招式，时而闭上眼，似是在感受其中隐含的韵律。老仆见状不禁有些焦急，口中喃喃道：“少爷啊，再这样练下去可是要练坏身子的呀！”老仆虽焦急却只能干站着，少年依旧沉稳地打着招式，正欲再喊上一声，只见少年动作慢了下来，忽地空阔广大的演武场以少年为眼起了一阵风，风眼中，少年双眼微闭两手缓缓舒展就这么从场地上漂浮了起来，老仆看见这一幕，焦急的神色慢慢地缓了下来，眼神凝视在了少年身上，“该练完了”，口中喃喃道：“道韵初现，此式已然小成。”

    演武场上空，少年衣袍猎猎作响，整个人就这么定定地悬浮在半空。忽然，少年微闭的双眼猛的张开，淡淡的紫意瞬息略过，少年口中吐出一声清叱：“左探紫龙爪”，微不可闻，却并未消逝反而由弱增强，转瞬已仿若雷鸣响彻整个演武场。半空中，少年左臂紫气缠绕，忽地呈爪状向前方击出，一条半透明的紫色神龙从少年躯体中顺着左臂击出的方向迅疾冲出，隐隐有龙吟响起，直突出十数丈龙形才彻底消散不见。少年自半空缓缓降到地面，大口喘着气，汗水已浸透衣衫。一旁老仆见状急忙慢跑着过来，关切道：“二少爷，累了吧，去沐浴歇息一会儿吧”“陈叔，这一招我终于练成了。”少年身体虽疲惫此刻却一脸喜悦。“嗯，少爷天资不凡胜于王爷，王爷若是知道定会十分高兴，恭喜少爷了，不过练了这么久少爷你也该累了，歇息吧。”老仆劝道。少年脸上喜悦之态一滞：“陈叔，我这一招好不容易才练成，你都不真心替我高兴一下。”老仆微微一笑：“少爷，我由衷替你高兴，不过修习武艺当松弛有道不可忽视身体的压力，练习久了应该歇息一下。”“哦，好啦，去沐浴。”少年没再反驳，老仆不由摇头苦笑，刚走出几步似突然想起了一般，少年问道：“大哥还有几天才回来？”老仆答道，“大少爷还有三天才回来。”“还有三天啊？”少年道。

    少年名唤少羽，镇南王陈纪凡第二子，年纪不过十二，清秀的脸庞稚气未脱。

    宽大的浴池内盛满了墨绿色的药水，少羽正调息打坐于其间，浑浊的汗水自体内缓慢地被药力逼出，一颗汗珠从额头滑过眉间悬在鼻翼，忽地落入池中。浴室依旧亮堂，烛身在变短，浴池中墨绿色的药水在变淡。时间流走，快一个时辰过去了，药水最终变得淡如清水。侍立一旁的陈叔见道：“少爷，药水药力已耗尽，今日药浴完毕。”少羽闻言，双手画圆，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因自小习武，故身体发育较成熟，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如十四五岁一般，浑身肌肉线条分明，体型匀称。

    少羽走到池边，陈叔早已等候在此递上衣袍。“陈叔，你说我如今的功力赶得上父亲的五六成吗？”少羽一边整理衣袍一边问道。陈叔只是一笑，摇了摇头，“修武者重道，功法只是体悟道的载体，少爷当谨记，老仆近几日观少爷修习，发现少爷过于依赖招式，稍有偏离根本”。少羽略微沉思，点了点头坚毅道：“我要更加勤奋得到父亲地允许，追随大哥的脚步。”陈叔道：“小少爷你会成功的”“嗯，一定！”少羽坚定道。

    晚宴，宽大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精美的菜肴，餐桌两旁婢女垂首侍立。餐桌上只坐着两人，一个正是少羽，另一个气态雍容，面庞虽略显老态却仍可轻易看出年轻时的倾城容颜，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仪态端庄，尽管在吃饭却依旧优雅，她就是少羽的母亲，镇南王府的女主人——慕容璇。

    少羽嫌汤匙麻烦，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母亲，发现她正优雅地用着餐具，专心于面前食物。于是迅速端起汤碗将剩下的小半碗汤灌入口中，弄得两腮鼓起似是被人打肿了一般。“我前不久进宫，皇后娘娘与我商议了你与明月公主的婚事”慕容璇突然放下餐具对儿子说道。话音刚落，少羽一口喷出口中尚未来的及咽下的汤，的确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慕容璇神情厄然，显然未料到儿子会是这个反应，眉头微皱，旋即呵斥道：“羽儿！”少羽知道自己失了态，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旁婢女上前擦净桌子上被喷出的汤。少羽脸色苦道：“母亲，我年纪还小，现在谈结婚太早了吧？”“你已经十二岁了，明月公主也快满十二岁了，现在结婚很适宜，况且，皇后娘娘垂爱，与我提出，我觉得这婚事是极好的”慕容璇道，“等你父王回来我与他商量一下，他再向皇上奏请，皇上准许这事便定下来了。”少羽站在餐桌旁，脸色更苦了，挠了挠头，说道：“我不想结婚，母亲。”“胡闹！”慕容璇严肃道，“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你怎么能不结婚呢？”“大哥不也没结婚吗，我想和大哥一样进入玄云门修仙。”少羽急道。慕容璇脸色柔和了下来：“羽儿，我与你父亲只有你们两个儿子，你大哥已经离开了我们，你难道还要离开我与你父亲吗？”“母亲，我、、、”少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母亲、、、”“好了，先吃饭吧，等你父亲和大哥回来再说。”慕容璇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儿子，拿起餐具继续用膳。

    已经很晚了，少羽侧躺在床上，望着从窗子射进的月光难以入眠。大哥幼年天资惊艳甚至惊动了玄云门，玄云门派金牌使者特来当时还不是镇南王府的将军府接大哥入玄云门，这一事件震动了华国朝野。他们陈家在华国的地位也因此大大提升，没过多久，他的父亲被授予了王位。整个华国给他大哥戴上了无比炫目的光环，这光芒照耀着他们陈家，也照亮着他的梦想，随着年岁渐长，这梦想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三天很快过去了。这天早晨，少羽早早地起床，他要随母亲赶到宫中，因为大哥快到了。

    天色微亮，大街上马车行驶仍需挂上灯笼，陈府一行正快速向宫城赶去。车厢内，少羽坐在母亲身旁，不时身体颠动，却不是因为车身晃动的缘故，而是因为过于激动。少羽两岁时，大哥进入玄云门，那时大哥也不过八岁。尽管完整的相处时间只有两年，尽管年幼，大哥却极疼爱这个小弟弟。少羽出生后，大哥每日除了练功便是与他在一起，用真气为他蕴养经骨，只因父亲一次无意提起真气对一个人的经骨益处颇大。此后大哥进了玄云门，每次回来总给他带来许多丹药以及一些别样的小玩物，还总不忘督促他勤练武功或是传授一些练功法门，对他抱有很大的希冀。十年过去了，大哥回来的次数一双手都可数清，少羽对此虽然有不满，却也理解大哥，修仙毕竟不同于习武，少羽尽管并不清楚到底什么是修仙，但在他看来，修仙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他很为大哥骄傲。还有他前几日终于完全踏进了＜紫龙御法＞第三层也急着向大哥展示呢。

    “诸位爱卿当依照安排，各司其职以迎接紫剑仙人归来”皇座上比少羽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皇帝朗声道。“臣遵命”朝班群臣齐呼。并未列座朝班而是被赐座一侧的慕容璇及侍立身旁的少羽也起身和呼。其实数日前，也就是得知少羽大哥紫剑即将归来，朝廷便忙开了，至今日，也已经准备好了，此次朝会不过是皇帝例行交代一下罢了。

    散朝后，少羽不情不愿地被母亲带到皇太后处。说实话，少羽最讨厌的就是见一些算不上熟人的人，然后说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说出的话，哪怕对方是皇太后。

    “璇妹，前些日子送你的簪子可喜欢”太后拉着坐在身旁的慕容璇的手亲切道。皇太后是当朝皇帝的生身母亲，年纪比慕容璇略大，不过面容上却看不出，容貌姣好甚至胜过她几分，更是有着她身上所没有的母仪天下的威仪。慕容璇忙应道：“姐姐垂爱念着我，那根簪子我很喜欢。”“妹妹喜欢就好，姐姐这里还有些各地进贡来的首饰，妹妹喜欢什么不妨挑些去。”太后道，“对了，前些日子谈起羽儿，姐姐我便叫人做了几套衣服给他。”太后说着便叫人去取来。三套衣服华美精致。“母后，”一直安静站立一旁的明月公主扯了扯母亲的衣袖道“明月也想要几套衣服。”太后听了这话轻笑道：“月儿，怎么你吃羽儿的醋啊？”“才没有呢”明月公主被母后一语道破心思，脸庞飞上一抹红晕，“我就是要几套衣服。”话音刚落，一直低着头站在母亲身边一言不发的少羽轻轻嗤笑了一声，好似被人踩着了尾巴，明月公主抬起头瞪向少羽，少羽感觉有道目光射向自己，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迎向了她的目光，少羽心中一颤，慌忙移开了目光。

    明月公主是当朝太上皇宠爱的女儿，也就是皇上的妹妹，取名咏月，与少羽一般年纪，面容清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算不上绝色的容颜在这双眼睛的点缀下丝毫未见逊色倾国倾城貌，甚至犹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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