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乱唐 - 39 利用

    这边新府邸入驻热闹非凡，那边众大臣的讨论也很精彩。

    “陛下居然答应那人可以出入太极殿，去探望三郎，这……”

    送行的人渐渐散去，三五成群地走在了一起，对于李世民答应李渊能够进出太极殿的事，都觉得难以置信。

    “哎，这也算是情理之中了，毕竟，是陛下的父亲。”

    “瞧，长孙大人，走，问问去。”

    走在一起的几人看见前方的长孙无忌，纷纷加快了脚步，有什么疑问，问他，最清楚了。

    “长孙大人，请留步。”

    长孙无忌原本独自一人走着，此时听到有人唤他，这才放慢了脚步，转过头看去。

    “长孙大人，某有些疑问，想要……”来人之中的一位，率先开口。

    长孙无忌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人，做了个手势，让来人先不要多言，左右看了看，这才示意众人边走边说。

    “众位大人，何意觉得某可以为众位解惑呢？”长孙无忌走在最前面，谦虚地说着。

    “长孙大人，此时若是大人都无法解答，那某就真不知该问何人了。”来人也是直爽，直接就将事情挑明了，若你长孙大人不想说，那么他们也不勉强。

    “陛下还是重情义的。”

    长孙无忌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对于李世民是否重情，众臣都是心中有数的，经过玄武门事变之后，李世民对于亲情的看重，确实胜于以往。可就是因为李世民的铁血手腕，这才能坐稳大位，如今轻而易举地就将原本处于软禁状态的李渊给放了出来，这似乎不太符合李世民的行事风格啊。

    “众位大人，某以为，陛下此举，实属无奈。”长孙无忌感慨了一声，道：“众目睽睽之下，那大神仙说出了‘子欲养而亲不待’，众位大人以为，陛下能不答应？”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就方才宫门前的情形，陛下若是不答应，只怕真的会被世人诟病，坐实了那冷血残酷，不顾念亲情的说法。

    “所以啊，众位大人也不必多虑，此事陛下定是考虑周全了，方才答应下来的。”话已至此，长孙无忌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揣测上意，非臣子所为。

    长孙无忌拱手告辞之后，众人也纷纷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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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大人真觉得陛下是顺势而为？”

    与那些当下就拦着长孙无忌问的人不同，李靖这一日跟程咬金一同到了长孙无忌的府邸，问个究竟。

    长孙无忌在前厅招待了两人，上了热茶之后，就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李将军以为，陛下此举何意？”长孙无忌不可谓不是老狐狸，文臣他可以三言两语打发过去，那是因为那些文臣自己心中也有计较。可是对于武将就不同了，那些个模棱两可的话，即便是说了，他们也未必能够理解。

    “哈哈，某以为，陛下就是给那什么狗屁神仙个台阶下罢了。”程咬金大喇喇地说，“什么‘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在某看来，全都是屁话。”

    长孙无忌闻言轻笑，摇了摇头，并不接话。反而是李靖听了程咬金的话，皱了皱眉头，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长孙大人，某以为，太上皇自由进出太极殿，不妥。”李靖是武将出身没错，但是并不跟程咬金一般，除了带兵打仗，什么也不懂。

    扣上了茶盏，长孙无忌轻叹了一口气，笑道：“李将军以为不妥，某亦如此，那么陛下呢？”

    程咬金瞪大了双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许久，见两人都不说话，实在是沉不住气了，抓耳挠腮啊，哗一下站了起来，道：“长孙大人，李将军，某听不明白啊！能说得清楚些吗？”

    既然大家都觉得不妥，那为什么陛下就同意了呢？作为开国功臣，手上沾染的李姓族人的鲜血可不在少数。如今也就是李世民坐在那大位之上，若是换做任何一个李氏族人，他们这些参与过玄武门事变的人，早就脑袋搬家了。

    而那李渊，如今的太上皇，谁也不知道他若是得了自由，会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程将军稍安勿躁，且请某……”长孙无忌见程咬金着急得坐不住了，连忙安抚。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看见一个小厮在门旁徘徊，长孙无忌这才打住了话头，问那小厮有何事。

    “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让老爷和两位爷此刻立即进宫去。”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这陛下传召本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但是这宫里来的人，直接就到了长孙无忌的府上，还连带着宣了李靖和程咬金。

    “陛下果然眼能通天啊。”长孙无忌苦笑了一下，抬手示意两人跟他一起，这就进宫去。

    “来了。”李世民并没有在太极殿正殿召见众人，而是在书房之中一边看书，一边等着他们。

    放下手中的书简，李世民让几人坐下，看了茶之后，这才缓缓开口：“太上皇明日，想要出宫。”

    三人端着茶盏的手均是一顿，心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陛下。”长孙无忌放下了手中刚刚端起的茶盏，拱手行礼，道：“三郎出宫不过三日，太上皇便想出宫探望，臣以为，不妥。”

    “某亦觉得不妥。”李靖在一旁也拱手道。

    “为何？”李世民一手在台面上轻叩着，一面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的回答。

    “某也觉得不妥。”程咬金突然想起了几人在长孙无忌府中的谈话，心想这他也应该表个态才好，于是便高声说道：“陛下已经在面上顺了那神仙的意，此后如何做，还不是全凭陛下的意思么。”

    李世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一手指着程咬金，颇有些无奈，“程咬金啊程咬金，何时尔才能正经说句话呢？”

    其实程咬金这话说得深得李世民的心，要知道，李世民这位子，在不少人眼里，那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可是，再怎么名不正言不顺，他现在也是皇帝了，如果当了皇帝还不能凭自己的意思做事的话，那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陛下，某何时不正经了？”程咬金就是一根筋的大老粗，听不出来李世民到底是真高兴，还是假训斥，憋红了一张脸，闷闷地说了一句。

    要说一时间没有弄清楚李世民究竟是何意的，还有李靖。

    “陛下，程将军……”李靖心想，不管怎么样，先求情总是没错的。可是不等他将求情的话说出来，就被一旁的长孙无忌笑着打断了。

    “两位将军领兵打仗可谓好手，但这书房之内，君臣之间，有时候，还是需要默契的。”长孙无忌对于李世民的意思已经算是看明白了，这才放松了心情，也顺带安慰两位尚处于云里雾里的将军。

    “长孙大人说的甚好。”李世民对于长孙无忌的话，十分满意，“朕的意思是，让太上皇自由出入这太极殿，给他该有的尊荣。”

    “陛下的意思是？”李靖此时也明白了长孙无忌话里的意思，在进宫之前，长孙无忌可以说是言辞含糊，但是方才李世民开口了之后，这长孙无忌的态度也算是明确了。

    但是这太上皇究竟为什么能让陛下同意他自由出入探望三郎呢？明知道此事不妥，却偏要为之。

    “长孙大人，不如代朕，为两位将军解惑。”李世民也想看看，长孙无忌究竟对他的意思领悟了多少。

    “臣僭越了。”长孙无忌先请了个罪，然后徐徐开口道：“太上皇幽居已久，若是能够借着探望三郎的名义出宫，倒也名正言顺。再者，也能彰显陛下的心胸，那些不明就里之人，再也无法用污言秽语来污蔑陛下是个不忠不孝之人。”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略微担心地看了李世民一眼，见他并没有不悦，这才接着说：“世人不明陛下的难处，不理解陛下，也在情理之中。若是陛下许了太上皇自由行动，那不正好堵住了那些愚钝之人的嘴么？”

    李靖一听，嗯，确实是这个理。对于李世民的评价，如今在朝任职的大臣们不说，就是市井之间也有些虚言妄语，若是能够借这事，堵住那些人的嘴，倒也是件一举两得之事。

    一得个好声誉，二得嘛……

    “陛下的意思，是要让太上皇成为陛下通天的眼睛？”程咬金听了半晌，终于意会了过来，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陛下英明啊，哈哈，太上皇何等人物，若是能看穿了那狗屁神仙，倒也是件好事。”

    “义贞。”李靖原本听着还觉得没什么，可那程咬金越说越不靠谱，只得出言阻止他继续乱说下去。【注：程咬金，字义贞。】

    “无妨，程将军快人快语，朕不怪罪。”李世民今日让几人进宫，原本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知晓自己的心意，如今就连程咬金都明白了，那么何愁其他臣子不明白呢。

    “陛下，太上皇乃皇族之人，借着太上皇的眼睛继续看着那几位，确实是好计策。”长孙无忌脸上挂着笑容，但是怎么看都觉得那是一副老谋深算的面孔。

    “如此，西边的事情，就交给几位了。”李世民真的会那么轻易答应李渊能出宫？

    答案是否定的，其中深意绝对经得起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