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何曾地北 - 第20章 冬日暖阳

    前不久才下过雪，这几日是尤其的冷，孟蓁蓁一觉起来已经十点多了，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喊了声：“君君，今天帮我跟老师请个假，我不去了。”意识到既是放假，而且婉君她们前一天已经走了，孟蓁蓁嘴角歪了歪，把身子换了一面捂着被子接着舒服地睡。

    “孟同学，老师不准假。”慵懒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孟蓁蓁先是睁开眼睛恍惚了一下，猛地坐起来，看了看周围，这窗子，不是宿舍的...这帘子，也不是宿舍的...这床，怎么也不是宿舍的！这会儿的睡意已经完全消散，孟蓁蓁一下子跳下床，从房间跑出去，这下，她完全惊呆了，这，这居然是一个这么宽敞的屋子！所以说，她昨天睡到别人家了吗？想了想昨天聚会的时候她和丁珉的对话，难道，不会，真的，住丁珉家了，吧。。。。。。

    孟蓁蓁径直走到厕所，想是洗把脸冷静一下，刚一进去，却发现里面有人，孟蓁蓁“啊”地叫了一声，那人没有理会，擦干脸上的水才转头看向这个惊慌失措的人，孟蓁蓁彻底疯了！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林，林灼华，你不会告诉我这是你家吧！”因为有些激动，孟蓁蓁开始口齿不清。

    “我不会告诉你这是我家。”林灼华张口答道。

    “这是s市啊，你，你哪来的房子？”她现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家豪华酒店。

    “我的婚房。”林灼华不紧不慢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婚。。。房？”

    “是啊，我父母以前在s市买了一套房子，说以后正好留给我当婚房。”

    “。。。。。。”

    “既然起来了，去洗洗吧，东西我都给你放好了。”林灼华走了出去，顺便给她带上门。

    孟蓁蓁还没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着洗手台上各种粉粉的东西，直惶惶地刺着孟蓁蓁的眼睛，是不是男生觉得女生都喜欢这么粉的东西啊。。。。。。硬着头皮洗漱完，孟蓁蓁开门走了出去。林灼华从刚才的帽衫换成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孟蓁蓁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要不要一大早起来就让她看白衣诱惑。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孟蓁蓁指了指卧室。

    “喝断片了？你昨晚。。。。。。”

    “行了，你不要说了，”孟蓁蓁打断了林灼华的话，“你说要我怎么办？。”孟蓁蓁说的严肃而认真。

    林灼华看着眼前的人，笑着说，“比如怎么补偿我？”

    “我，我可以负责一学期的办公室卫生。”

    “那可得等到放假后了，说不定你就忘了，还是现在吧。”

    “那，那我请你吃饭？”

    林灼华摇了摇头。

    “我把你家打扫了？”

    林灼华摇了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

    “午饭你做。”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学校，因为明天早晨我就准备回家了，我下午还要收拾东西。”

    “等会我送你。”

    “不用了吧，哪有老师送学生的理。”

    “这学生都在老师家住了一晚了。”

    “。。。。。。”孟蓁蓁不再说话，转身走进了厨房，吃吃吃！叫你吃！

    孟蓁蓁一直很喜欢做饭，从小她就跟身为大厨的外公学了各种各样的菜式，上学一直吃食堂，倒是把这手艺浪费了，今天不让他见识一下，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大厨的孙女！

    打开冰箱，呵！东西倒是全！鱼虾蛋肉，蔬菜调料一样都不少，林灼华回了书房整理材料，孟蓁蓁便忙乎地热火朝天。

    一个多小时后，麻辣小龙虾，糖醋里脊，拔丝红薯，南瓜羹，两荤两素，色香味俱全，孟蓁蓁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作，满意地笑了笑，朝书房喊了一声：“饭好啦。”只是二人不知，在旁人看来，这样的情景更像是结婚不久的夫妻。

    林灼华闻声走出房间，“手艺挺多的啊。”

    “那是，我姥爷可是大厨，快坐下尝尝。”孟蓁蓁殷勤地递过去一双筷子。

    “嗯。”

    林灼华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在嘴中。

    “怎么样？”孟蓁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很好吃。”

    “那就谢谢林老师夸赞了，”孟蓁蓁语气中含着小小的自豪。

    “我以为现在的女生都不做饭了。”林灼华剥着手里的小龙虾。

    “那是她们没有体会到里面的乐趣，想吃什么自己就可以动手做的那种感觉，perfect，”孟蓁蓁拖着下巴，一脸的幸福感，过了一会儿又回过神，“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们都喜欢找一个会做饭的男朋友，这样她们既可以吃到好吃的又可以不动手。”

    “你不属于那种喜欢会做饭的男生的类型吗？”林灼华一句话绕了孟蓁蓁好大一圈，在大脑里飞快旋转了一下才弄明白。

    “我觉得男生应该会做饭，这样在外面就不会饿到自己或者有胃病之类的，但是我觉得给喜欢的人烧饭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是啊，刚才的我，就很快乐。孟蓁蓁心想。

    孟蓁蓁低头细心剥着小龙虾，全然不知林灼华正用一种安然的眼光看着她。

    “孟蓁蓁，你去过北山吗？”

    “是s市的那个吗？！”

    “嗯。”

    “没有，去年夏天本来要和婉君她们去的，可是中途总会冒出许多别的事，一直拖一直拖，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想去吗？”

    “想！”孟蓁蓁的眼睛一下透着亮光。

    “那吃完饭我带你去。”

    “好好好！”

    吃过饭后，孟蓁蓁匆匆忙忙换好衣服和林灼华出了门，坐车到了北山门口，两个人慢慢走到山脚下。

    “要坐缆车吗？”林灼华指了指侧前方的售票亭。

    “不用！这么好的景走着看才有意思，小时候我爸带我爬山的时候我特稀奇缆车，哭着闹着要坐，我爸就告诉我山上有小松鼠，如果坐缆车就看不到了，你猜后来怎么着？”

    “你们看到了松鼠？”

    “没有，我爸骗我，山上全是蛇，各种大小，不过没有毒，我不敢走，我爸就背着我给我指各种各样的蛇。”孟蓁蓁比划着蛇的大小。

    林灼华也笑了一下。“不过北山上有松鼠，运气好的话你可以看见的。”

    “真的吗？”

    “嗯，如果你运气够好的话。”

    自从林灼华说了这句话，孟蓁蓁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错过一点地方就错失了看松鼠的机会。

    孟蓁蓁在前面走着，林灼华在后面跟着，“都走了一半了，什么也没找到。”孟蓁蓁垂头丧气地看着林灼华，眼神里满是失落。

    ——竟还像个孩子。林灼华心想。

    “你看，喜鹊。”林灼华指着孟蓁蓁头顶的树。

    “真的诶！今天我是不是要走运啊！要不一会儿下去买张彩票吧，说不定我就中头彩了。”

    ——呵，这会儿你倒是把松鼠忘得一干二净。

    “孟蓁蓁，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林灼华靠在树上。

    “我知道，后面是‘樯橹灰飞烟灭’”说完孟蓁蓁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都是高中那帮男生，总是说什么“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害得她现在一听见这种句式，也不管是什么内容条件反射地就说出来了，真是丢死人了。

    林灼华听见这话的时候还没有明白过来，看着孟蓁蓁的表现才意识到她话的内涵，掸了掸身上的树皮，跟了上去。

    “孟蓁蓁，我没想到你越来越开放了啊，什么名词你都知道啊。”

    孟蓁蓁咬了下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那是，那是朗诵诗呢，此情此景，让我想到了赤壁，你听啊，‘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故。。。”

    “故垒西边。”

    “对，就是这样。”

    “可惜没有浪和江啊，不然你下一步就该‘樯倾楫摧’了。”林灼华玩笑似的说。

    “。。。。。。”

    ——她是不是该叫他段子手啊喂。

    玩笑开着，不知不觉已经爬到了山顶，因为气温低，山顶还有一些积雪没有化开，孟蓁蓁跑过去捧起一堆雪压成雪球朝林灼华砸过去，恰好命中！孟蓁蓁哈哈地笑着，一副小人威风的神态，林灼华也不动，就让她打着。

    孟蓁蓁又拿了一捧雪靠近林灼华，“你看，这雪很白。”

    “嗯。”

    “和你的毛衣一样白。”

    “我以为你会说和我一样白。”

    “你要是这么白肯定是有病。”

    “什么病？”

    “这，这不太好说，你慢慢就明白了。”孟蓁蓁一口老者的口气。

    林灼华自然明白，只是不去揭穿她罢了，她究竟是接触了什么东西，真是越来越没有限度了。

    “孟蓁蓁，你过来。”孟蓁蓁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雪，乖乖走了过去，“你看从这里看s市很小吧。”

    “是哦，好密，你经常来这吗？”

    “偶尔吧，大自然可以让人放松心情。”

    “你可以朝下边喊啊，像这样，‘我来啦，来啦～啦～’，喊出来效果会更好。”林灼华看着她，并没有打算尝试，“孟蓁蓁，你有时就像是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傻的可爱。”

    “你的口气像我爸爸，不过我也觉得我挺可爱的，”孟蓁蓁冲着林灼华傻笑，“不过你究竟多大啊，一直感觉你看起来很小，你不会跳过级吧。”

    “可是我都25了。”

    “你不是吧，你比我大两届，最多22啊。”孟蓁蓁睁大了双眼。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因为我爸爸工作的缘故，在国外上了三年学，后来回来的时候学校非要我从三年级重读，我不肯，就自己在家学，所以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么有天赋，我比别人多学了三年的东西，换做是谁，都可以做到的。”林灼华说的很认真，他朝山下看了看，像是终于做完了什么事。

    “我越来越觉得你经历惊人了。”

    “是吗，那现在我的资历够当你的老师了吗？”

    ——这宣誓地位真是一秒也不停歇啊。

    “够了够了，只要你不难为我。”

    “没想到我成了个会难为人的老师了。”

    “不管怎么说，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孟蓁蓁甩了甩手中的雪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孟蓁蓁又去捧了一把雪跑到林灼华旁边，把松松散散的雪撒向空中，“你看，这样多好看。”雪花飘落下来，沾了林灼华一身，因为光着手抓了好久的雪，孟蓁蓁的手冻得通红，她一边看着林灼华头上，身上的雪花咯咯地笑着，一边搓着双手和脸颊，“冻死了，冻死了。”

    林灼华没有管身上的雪花，上前一步抓住孟蓁蓁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孟蓁蓁一下被拽进了他的怀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林灼华抵着她的头，这个样子更像是拥抱，孟蓁蓁已经完全傻了，待在他的怀里也不知怎么办，于是安然地让他抵在自己头上，一片无声。

    林灼华离开了她的头，但并没有松开她的手，目光从孟蓁蓁睁大的眼睛，到她泛红的脸颊，他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试探，低头贴上了那片冰凉的唇，孟蓁蓁身体流过一阵电流，人也僵住，林灼华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却转而捧着她的脸，含住了她的唇瓣，轻轻吮吸着，他稍稍离开她的嘴唇，却也是极近的距离，“孟蓁蓁，你还冷么？”没等她回答，他又占据了她的唇，更加热烈的进攻着，孟蓁蓁闭上了眼睛，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纵有她飞雪万千，也抵不过他冬日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