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红手卷 - 第六章 公子心计机带双敲

    [[[cp|w:400|h:300|a:l|u:file1.qidian/chapters/20115/7/1679252634403986778675000600631.jpg]]]一天早晨，我正在院中散步，忽然发现在院子的一个角落开着一些喇叭花。我不禁心中纳罕：倩倩在院子里种满了茉莉花，怎么会在这里却种了一些喇叭花？我顺着那些喇叭花向前走了两步，却见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正在那里给喇叭花除草。她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只见她前发齐眉，后发披肩，甜甜两汪秋水稍窄却直流入发鬓间，穿一身粉色绣花长裙。站在那里风姿绰绰，身材之好柔美无双。她甜甜一笑道：“公子早啊！”

    我见是甜甜，一呆道：“你家小姐喜欢种茉莉花，你难道喜欢喇叭花？”甜甜听了这话，幽幽地道：“我家小姐虽然家道中落，可她再不济也是小姐，而我只是一个丫环。虽然小姐待我不错，但是下人就是下人，不能因为主人对自己好，就把尾巴翘上天去，所以我喜欢喇叭花，因为它就像我一样：知道自己的腰杆不是很硬，所以要依附着主人的意思生长。”

    我俩正说话间，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忙回头看时，却看见了他——一个身着白色长衫，身高八尺，身形偏瘦，面如冠玉的男子。他看到了我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脸上居然出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真是好眼熟啊！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见我瞅着他发呆，就紧走几步，一抱拳道：“王兄，你的伤可全好啦！”这时，他身后的她向我介绍道：“这就是钟公子。”他原来就是那位接济了她的人——钟好理。

    客厅里，宾主落座，一阵寒暄之后，我才知道这位钟公子居然大有来历——他竟然是天道的雷雨之神。这时，只听他道：“王兄是修罗道中人，可知天道之事？”我道：“我也只是略有所闻。知道天道之主现任帝释天王是天藏老天王。天王以下有六大天神，想不到钟兄竟是六大天神之一的雷雨之神！”钟公子摇手道：“在下不值一提，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告知你们天藏老天王已于日前过世了！”

    我微微一愣道：“想不到天道竟出此大事！钟兄可知何人继位？”“那所谓的六大天神，除了小弟，王兄可知其他那五位都是何人吗？”钟公子反问道。我略一沉吟道：“我只听说有一位是土木之神白草哲。”听了这话，钟公子竟不禁微微一抖，继而打了一个哈哈道：“王兄说的不错。天藏老天王正传位于此人。”我道：“不知此人如何？”钟公子道：“此人心术不正，过于工于心计，而且常有攻取修罗道之意。”我闻言不禁大惊，道：“如此说来天下岂不大乱，百姓岂不遭殃？”钟公子摇头叹气道：“是啊！我也正为此忧心。”我道：“钟兄贵为六大天神之一的雷雨之神，何不劝谏啊？”钟公子摇头道：“其实天藏老天王本有意传位于我，后来不知何故传位于他。他已经将我视为对他王位最大的威胁，所以我本打算明哲保身，可是王兄悲天悯人之心令我感动，我决定对其劝谏。”我闻听此言，起身一礼道：“钟兄能如此天下幸甚，百姓幸甚！”钟公子忙起身还礼道：“王兄不必如此，这是小弟应做之事。”

    我俩各自回座，我道：“六大天神之中除去钟兄与白草哲，其他几位是何人？还请钟兄说来。”钟公子道：“其他四位分别是火龙之神刘忠仁、风鹏之神汪青卓、冰雪之神熊飞雪、美丽之神邹美华。”这时，正好倩倩端茶进来，闻听此言道：“‘美丽之神邹美华’？莫不就是那位‘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的凌波仙子？”钟公子点首道：“不错，正是此人。”我闻言奇道：“‘凌波仙子？’莫不是水仙花吗？”倩倩道：“是啊！那邹美华相传常年住于水中，是水做的骨头，美玉一样的肌肤。冬时身则温；夏时身则凉。身体诸毛孔皆出沁人肺腑的幽香。听说冰雪之神熊飞雪和土木之神白草哲皆钟情与她。”

    这时，钟公子站起告辞道：“新王的登基典礼将在今日未时举行，我本打算托病不去，但听得王兄所言，我还是得赶回去参加典礼，并寻机向新王进言，劝其不起刀兵之念。”我和倩倩将其送至门外，拱手而别。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那日绿荫见思红去追蒙面人，心中好生惦念。好在强敌已退，那女官方灵灵和御前侍卫统领于入海赶来回援。绿荫于是起身来追思红，远远地，只见一蒙面人站在山崖上，却不见思红的踪影。来至山崖之上，绿荫拔剑怒叱道：“我那朋友在哪？”蒙面人上下打量着她，只见她“斜插梅枝，略点眉梢。”微风吹动着她那头乌黑的，如瀑布一般飞扬至腰间的长发，吹拂着她一身淡绿色的长裙。他不禁心中暗赞：好一位女子！真是“一剪梅花万样娇。”只是不知“寒梅著花未？”

    他紧紧地盯着她道：“你那位朋友可是姓王吗？”她微微一愣，道：“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摇摇头道：“你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要确定他是姓王就足够了。”说着一指脚下的万丈悬崖道：“他已经被我打下悬崖而死了！”绿荫闻听此言，忍不住倒退几步，两行热泪顺着她俊美的脸颊缓缓地流下。他见她如此，心中一凉，厉声道：“他是你什么人？你居然为他落泪？”绿荫拭干眼角的泪花，咬牙道：“你不用知道他是我什么人，我只要确定是你杀了他就足够了。”

    说话间，绿荫长剑一抖，一招“数点梅花天地春，”剑尖晃动如千万朵梅花迎寒绽放，向蒙面人袭来。那蒙面人身形晃动，已躲过一边。绿荫见状，收招换式，左手无名指与小指交叉，大拇指压住食指与中指的指尖，口中娇喝一声：“扎嗡轰！”随着这一声娇喝，左手大拇指轻抬，一片水雾被食指与中指迅速弹出，右手长剑同时斜斜刺出，此一招名为“疏影横斜水清浅”。蒙面人身如电闪，堪堪避过。绿荫紧接着一招“暗香浮动月黄昏”——她的左手手腕微抖，一把腊梅花瓣忽地撒向蒙面人。花瓣未到，一阵清香已经袭向蒙面人。蒙面人一闻花香，便知有毒，忙一凝神，只听“呼”的一声，一团红色的火焰已经从海底轮中窜起。那火焰迅速上升，瞬间已将吸入的毒气烧得干干净净。那蒙面人一张口，烈焰裹着浓烟形成一道闪电，“轰”的一声，已将袭到身前的腊梅花瓣尽数炸毁。而随着那把花瓣的袭出，绿荫的左手中已然多出一剑，忽地向蒙面人刺出——那花瓣为明香，左手中躲在花瓣后的一剑才为暗香。那蒙面人大骇，就是如他闪电般的身手也已无法躲闪，忙手中寒光一闪，将绿荫的长剑挡住。那人的兵器在阳光照射下金光耀眼，竟不能直视，不知为何物？

    绿荫大惊，急忙跃开，握剑凝神戒备。他的目光却转而露出一丝温柔，道：“你的那位朋友并没有死……”

    绿荫疑惑地望着那蒙面人，道：“你说什么？”那蒙面人道：“我说‘你的那位朋友并没有死。’他只是受了伤。而且我知道他在哪。”“他……他伤得很重吗？是你伤了他！他现在在哪？”绿荫说着手中长剑一抖，笔直地指向那蒙面人。那蒙面人却平静地道：“伤倒是不算太重，不过也得调养个把月……嗯，是我伤了他，不过我也是身不由己，也是为他好……至于他现在在哪嘛，我倒是知道，不过你要想让我领你去见他，你就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绿荫冷笑道：“什么？你伤了人，却还大言不惭地说为别人好？你有什么条件就快说！”那蒙面人道：“条件嘛……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得答应去我那呆个把月！”“什么？去你那呆个把月？”绿荫不由得大笑道。那蒙面人淡淡道：“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今日一见姑娘，深感相见恨晚，想做个朋友而已。而且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去我那里，我可以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姑娘。”绿荫迟疑道：“你我第一次见面，我连你的真面目都没看到，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诚意？”那蒙面人道：“姑娘乃女中豪杰，自不会拘泥那些俗礼，况且什么事情都有一个第一次嘛。也罢，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就把这块黑布摘去又何妨？”他说着伸手慢慢将脸上的黑布摘去……

    入夜，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恍惚间，我想起我从山崖上跌落时，山崖上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那蒙面人。只见他将面上的黑布轻轻地揭掉，露出了一张狰狞的呲着獠牙的鬼面。他狞笑着一字一句地喊叫着：“你可是姓王吗？你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要确定你是姓王就足够了。”

    我“啊！”的一声惊叫，从梦中醒来，吓出一身冷汗，一下睁开了眼睛，却正好看见了她的眼睛。倩倩用手帕帮我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关心地道：“你做噩梦了？我听见你喊得好吓人！”我长吁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把我打下山崖的蒙面人了！让你见笑了！”倩倩听后，微微一呆道：“那你……梦到他长什么样了吗？”我道：“我是梦见他揭掉了面上的黑布……”“啊！”倩倩不禁惊叫出声，又迅速用手捂在了自己的嘴上，睁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我缓缓道：“不过他那黑布下却是一张狰狞的呲着獠牙的鬼面，而且他狞笑着问我‘可是姓王吗？’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姓氏的？”倩倩听了安慰道：“不过是个梦，你不要想太多了，睡吧！”我慢慢躺下，倩倩帮我盖好被子，转身出门了。

    倩倩走后，我辗转反侧，竟不能入睡。夜里，我走出房门，不知不觉中来到池塘边。忽然，我听见一阵抽泣之声隐隐地传来。我心下疑惑，寻声望去，却见月光之下，花影之中，一倩影独自哀泣。我心中一颤——那人却是倩倩。我快走几步，来到她的身边，见她已经哭成了泪人。我何曾见过她如此悲痛？我心中犹如刀绞，一把抱住她，恨不得带她伤心。

    我柔声轻问，细细安慰之下，倩倩才止住悲声，道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相关知识：

    一、“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是出自宋朝黄庭坚的《次韵中玉水仙花》。下句为：暗香已压酴醾倒，只比寒梅无好枝。

    二、宋周邦彦《一剪梅》：一剪梅花万样娇。斜插梅枝，略点眉梢。轻盈微笑舞低回，何事尊前拍误招。夜渐寒深酒渐消。袖里时闻玉钏敲。城头谁恁促残更，银漏何如，且慢明朝。

    三、王维《杂诗》：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四“数点梅花天地春”出自北宋时期易学家邵雍的《梅花诗》。

    五、宋代诗人林逋《山园小梅》：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