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藏年代记 - 第十三章 手段

    “尊敬的城主大人您好！我是来自旅者行会的古斯塔斯。我相信，现在的我或许可以帮助到您！”古斯塔斯如之前演练好的那样不卑不亢地说着“我从行会那里听到了一点点风声，似乎大人您并没有一个足够了解盗贼的手下呢！然而我，却恰好是这方面的专家！”

    “嗯。我相信这点。”马勒暗指的是那个盗贼工会的称呼，而不是相信古斯塔斯的能力。对于这个毛遂自荐的小贼，他虽然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兴趣，但多年在战场和官场打拼的经验，令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将信任——哪怕只是极为有限的信任——交托给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个盗贼！

    古斯塔斯听出了那层讽刺，但却依旧不以为意。对他而言，需要做的仅仅是说服城主，让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而已。在此之前的什么嘲讽什么讥笑，都不应该是自己所需要考虑的。所以古斯塔斯继续面带微笑地说着：“相信您可以很轻松地猜到我的身份。没错，我的确是个盗贼！而且还是名很擅长逃跑的盗贼！”

    古斯塔斯观察着马勒和安德鲁的表情，显然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会逃跑的盗贼有很多，但以此而著称的，却只有那个绰号为兔子的家伙了。

    “我知道您不会这么轻易的信任我，但既然我来到了这里，总归还是希望您能给予我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马勒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古斯塔斯继续说下去。

    “感谢您的睿智！”古斯塔斯略微躬身，以示感谢。

    “不如让我们来大胆假设一下。如果我是那名窃贼，我会怎么做？”

    “首先，肯定是要分析当前所处的环境。这里是您，马勒·西斯大人的城市，您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而我——哦！也就是那个窃贼——唯一的优势在于行踪的隐匿。俗话说‘大隐隐于市’，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我’必然会躲在南城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另外已知的是，‘我’的好几名同伴已经被发现，并且死亡了。所以……”

    “是全部！那个该死的偷儿是这座城市中最后一名天使了！”骑士长突然插话进来，并补充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而这也恰恰是古斯塔斯不知道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底层的小贼，不可能如这些上层人物般获得事件全盘的情报。

    “赞美您的勇猛！安德鲁大人！”古斯塔斯惊叹于这位骑士长的效率，居然这么快就拔除了那名窃贼可能的支援，却是没有想到这其实是因为天使被那个名为斑的法师一锅端了。而一旁静静听着的梅尔倒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她可没有多嘴到找死的地步。于是这恭维就这么送给了安德鲁。

    “所以‘我’现在是独身一人了！没有同伴，就意味着没有支援，武力上的，情报上的，统统没有！现在的‘我’很惊慌，渴望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座城市。但是条件却根本不允许‘我’这样做。”古斯塔斯顿了一下，转而望向那位正享受恭维的骑士长，继续说道：“尊敬的安德鲁大人！相信您的人已经把守住城市的每个出口了吧？”

    “那是自然！不过由……”安德鲁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古斯塔斯抢了过去：“不过由于咱们美丽的艾尔帕兰并没有城墙，所以消耗了您大量的人手，从而导致城内搜索的人员不足。相信这也是迟迟抓不到这名窃贼的原因吧！”古斯塔斯直接点明了安德鲁任务的失败，这让高傲的骑士长有些不爽。不过既然城主大人尚饶有兴致地听着古斯塔斯的分析，他也不好再出言辩解些什么。

    “所以简单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那名窃贼逃不出去。而您也无法找到他！”古斯塔斯停止了身份的代入，开始做出最为关键的分析：“不过！那个窃贼真的逃不出去吗？”

    显然，直到这句话从古斯塔斯口中说出，城主马勒的兴趣才被完全的勾起。他伸手拦住了安德鲁妄图进行的辩解，对着古斯塔斯说道：“说下去，兔子！让我们领略下你这个脱逃高人的手段。”

    “第一，耗！我毫不怀疑城主大人您对此事的耐心，也坚信您的士兵们会完全贯彻您的意志。但是十天后呢？二十天后呢？甚至一个月两个月后呢？这与忠诚无关，更不是军纪所能干预的。人的集中力是有限的，面对这种大范围高强度的围堵，总会有懈怠的那一刻。这不为他的主观意愿而改变，纯粹是身体上的疲惫导致。而等到了那个时候，那名窃贼自然就可以轻松的溜出城去了。况且就算士兵们个个都是铁人，这座以商业著称，以交通立足的城市，总不可能无限期的封锁下去吧？！”

    古斯塔斯停顿了一下，他相信马勒和安德鲁之前谈论的也一定是这方面的话题，一座城市，如果无限期的封锁下去，只会迎来死亡。但古斯塔斯可不准备就这样停下他的演说，对他而言，耗时间不过是最笨的法子而已。

    “第二，河运！噢！安德鲁大人！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相信您已经将码头完全的封锁，没有船只可以进出。但是恕我冒昧的请教一下，这包括十几天后途经这里的教廷的船只吗？”

    显然，古斯塔斯再度戳中了城主他们的痛处。十几天后，准确的说是十三天后，一支属于宗教国度鲁帕卡法拉的船队将会在艾尔帕兰停靠。那上面载满了朝圣的人群，和教廷一年来在各地募集的捐赠。不要说马勒仅仅是一方城主，即便是卢恩帝国的君王，也不敢随意阻挠这船队的行程，更不可能派人上去搜查。只要那窃贼混在朝圣的人群中上了船，就不要再想着抓捕他的可能性了！

    不过古斯塔斯显然不准备给城主留下什么喘息的时间，紧接着就抛出了第三个重磅炸弹！

    “第三，偷渡！当然，这不会是普通意义上的偷渡，我指的是，从河底徒步走出您的势力范围！”

    “这不可能！”安德鲁大叫起来，深达十数米的伊士运河，虽说表面看似平静，但其实暗潮汹涌。在那湍急的水流下，莫说一个小小的盗贼，就算是武技登峰造极的高手，也难保不淹死在里面。更何况，‘从河底徒步走出’这种天方夜谭！那只可能是魔法师们才会涉及到的神秘的领域了！

    “不要大惊小怪，安德鲁大人！或许对您来说这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对很多靠水吃饭的渔民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湍急的水流可以用配重轻易解决，毕竟目的本来便不是漂浮在水面之上。至于关键的空气，相比您一定没有亲眼见过新鲜的猪尿泡！那玩意虽然味道的确很是浓郁，但只要装满几大泡的空气，就足够一个人在水下呼吸一两个钟头的了。”

    古斯塔斯毫不意外安德鲁的反应，像他这种自幼接受贵族教育的富家子弟，是不会明白那些底层人民的智慧的。为了生存，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总能想出办法去度过的。

    “第四……好吧！不要那样看我，我只是想要证明逃离这座城市并非全无可能而已。总之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时间，拖得越久，对抓捕就越是不利。”一旁安德鲁的眼珠恨不得瞪出了眼眶，古斯塔斯只得停下他的大说特说。这前后不过十分钟时间，古斯塔斯已经近乎完美的展示了他的能力，现在局势的决定权，已然重新回到城主马勒的手中了。

    不过马勒倒是对古斯塔斯很是满意，正如古斯塔斯所说，他的手下有能工巧匠，有战士骑兵，甚至还有一名真正的魔法师。却惟独没有一个盗贼——哪怕是个半吊子的，却也可以算的上了解盗贼的家伙。而古斯塔斯不同，他是个真正的盗贼，尤其是在逃脱方面有着显赫的名声。有了他，可以弥补自己人才的不足，何况一个盗贼，也总能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面对古斯塔斯的精彩表演，马勒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惜才之情。

    “我可以抹除你的全部案底。可以给你一大笔金钱。你也可以在我的庇佑下生活在这里。只要你，帮我找回那个东西！”马勒肯定了古斯塔斯的能力，将自己的信任乃至招揽之意抛向了古斯塔斯。

    “愿意为您效劳！尊敬的城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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