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人 - 第四章

    卓志看着她好看的笑脸，半天没说话。

    肖晓显得局促不安，搞不清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小手背在后面说：“你先进来吧！”

    卓志低头换鞋，目光被她脚上的粉色拖鞋吸引过去，那双拖鞋被她刷的干干净净，透出原本的粉颜色，把一双小脚显得更好看了。

    肖晓说：“那个，卓志，我在s市也没什么亲属朋友，身上又没钱，你能不能让我在这住下，我都想好了，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挣到了钱我会付给你房租伙食费，还能帮你做家务，行不行，卓志？”

    他做决定的时候总是沉默着，两天的接触，肖晓已看在眼里。

    “随你。”

    这是卓志斟酌后的决定。她要住下无非多个人喘气，多张嘴吃饭，她找到工作赚到钱还能替自己分担一部分房租，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真的没地方可去，需要帮助。

    肖晓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卓志，你真是我遇到的最最好的人。”

    卓志被她的心情感染了，左边嘴角微翘，露出小酒窝。

    肖晓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地说：“酒窝！”

    卓志收起笑容。

    肖晓说：“真好看。”

    “我去洗洗手。”卓志说着往洗手间走去。

    肖晓原地笑得开心，住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该找工作了。

    “咕咕——”

    看来还是该先解决温饱问题。

    肖晓小手捂在胃部，原本白皙纤细的手指变得红红的，皱皱的，中指上的那颗粉红钻戒醒目耀眼。

    洗手间里整洁如新，马桶都擦得一尘不染，他扔在篮子里的脏衣服也不见了。这一天她做了多少家务？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姑娘，肯定累坏了。

    卓志从卫生间出来去卧室换衣服，晾衣架立在窗子边，上面搭着他换下来的衣服，裤子，袜子还有一条……他的内裤。

    一想到这些都是外面那个模样清纯的漂亮姑娘亲手洗的，卓志脸上一阵热，紧忙换上黑t恤，站在那儿长吁一口气，才拉开门出去。

    肖晓背着手站在一边，说：“你的屋子阳光足，我就把衣服放那了。”

    卓志说：“我的衣服我自己洗，不用麻烦你。”

    “不麻烦的。”肖晓嘴上这样说，内心在喊委屈，她长这大自己的衣服都没洗过几件，更别说给男生洗臭袜子和内裤了。

    白皙的小脸染成粉红色，像个小桃子。

    卓志也挺不好意思的，垂着目光说：“晚上出去吃吧。”

    “好啊！”连续三餐吃方面便，肖晓也腻味了。

    他们没远走，就在楼下的家常菜馆。

    金字塔顶层与底层的生活完全不同，肖晓每到一处新环境都喜欢四处打量，像个好奇宝宝。小餐馆环境不好，连空调都没有，头顶吊扇吱嘎吱嘎转着，桌面上好像有层怎么也擦不掉的油腻。肖晓想抽两张纸巾垫在桌子上，又怕卓志嫌自己太讲究，就忍住了。

    服务员把菜单递上来。

    卓志问肖晓：“想吃什么？”

    肖晓说：“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最难办。

    “锅包肉行吗？”酸甜口，印象里的女生都喜欢这个。

    肖晓说：“鱼香肉丝吧，有菜有肉的，荤素搭配。”

    “行。”卓志点了个爽口凉菜，又问她：“二两米饭。”

    “嗯。”

    卓志对服务员说：“一个二两，一个四两米饭。”

    服务员下去。

    肖晓说：“你工作的修车厂在那个小超市附近吗？”

    “嗯，拐个弯就是。”

    “我看你车开的很好，驾龄几年了。”

    “四年。”

    “我18岁那年拿到的驾照，每科都是一次通过。”肖晓骄傲地说。

    “你多大了？”

    “24呀！”

    “不像。”

    “那像多大？”

    “18。”

    “呵呵。”肖晓笑得开心，女生都喜欢听人夸奖自己年轻的话。

    卓志不是夸，说的是心里的实话，她看上去真的很年轻，朝气蓬勃，充满活力。

    肖晓笑够了问他：“那你呢，多大了？”

    “24。”

    这人还真够老实木讷的，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不懂跟女生聊天的艺术。

    不过，老实人好，老实人可靠。

    肖晓打量着他，“一点都不像。”

    “那像多大？”

    “18。”

    肖晓说完呵呵地笑，卓志也跟着笑起来。第二眼的英俊男人，不笑的时候特别有内涵，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阳光温暖有亲和力。

    肖晓说：“有酒窝笑起来好漂亮，我小的时候看到同班的女生有漂亮酒窝，羡慕的不得了，就回家问我妈她们怎么有酒窝，我就没有。我爸告诉我她们是用筷子按出来的，我那时小啊，就傻乎乎信了，每天吃饭前都拿着筷子在自己脸蛋上按呀按的。”

    她说话时神采奕奕，表情丰富，喜欢安静的卓志一点都没觉得她话多，聒噪。

    “那时你父母还没分开吗？”

    “嗯？”

    肖晓愣住，马上恢复常色，说了句：“没呢。”就不再抬头说话。心里恼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差点说漏了嘴。

    卓志眼里，她在伤心难过。

    饭菜端上来，鱼香肉丝酸爽味道扑面而来。卓志拿了筷子递给她。

    “谢谢。”肖晓伸手去接。

    卓志这才看清，原本白皙纤细的小手变得发红发皱，这双手擦亮了地板，打扫了灰尘，还清洗干净了他的脏衣服。

    专注的目光烫热了她的手指，肖晓紧忙接过筷子，收回手说：“其实我不太会做家务的，要是有做的不好地方你跟说我。”其实，她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讨好他，给她一个容身之处。

    “嗯。吃饭吧！”卓志不太会说好听话哄人，拿了双干净的筷子，给她夹菜。

    “你也吃吧。”肖晓吃着鱼香肉丝，嘴巴里的小牙慢慢嚼着，优雅又漂亮，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二两米饭就那么一小碗，鱼香肉丝又下饭，肖晓吃的八分饱。卓志看她没吃饱样子，“再吃点。”说着又叫了服务员：“再来四两米饭。”

    “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剩下的我吃。”

    米饭上来，卓志用那双新筷子拨给肖晓一半，剩下的拨到自己碗里。肖晓怕他把自己当大胃王，解释着：“我平时其实没那么能吃，可能今天体力劳动大了，才吃这么多的。”

    “那你多吃点，把力气补回来。”

    从饭馆出来，天刚刚擦黑。路过水果摊，新鲜的大桃子白里透红，带着细细绒毛，卓志想起身后姑娘发红的脸颊。停了下来，“买点水果。”

    “好啊。”肖晓一眼就看中了粉红可爱的大桃子。

    卖水果的大妈递给卓志一个方便袋，说：“今天的桃可甜了，小伙子赶快给你女朋友买点吧！”

    卓志拣桃子的手一顿，肖晓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谁也没解释，买完直接回家。

    卓志把桃子清洗干净，放在水果盘里端到客厅，捡了个大的给她。

    “谢谢！”肖晓接过来咬了一口，不住点头，“好甜啊！”

    卓志也拿了一个桃子，“没什么事儿，我回房间了。”

    “嗯。”肖晓想到什么，叫住他，“诶，等等。”

    “还有事儿吗？”

    “那个，我能不能用下你的电脑。”

    “可以。”

    肖晓兴高采烈跟着卓志去他的房间。

    上午打扫卫生的时候她进来过一次，他的房间东西多，却不乱，所有的物品都井井有序地摆放，书柜里放着的不是武侠小说杂志漫画，一水的汽车维修，机械动力等学技术方面的书籍，还有几本汽车设计的书。靠窗台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画架，那时她光顾着打扫卫生，都没来得及看看他画的是什么。

    卓志从书柜里拿了本书，坐在床边，脊背依着床头，一页一页读起来。肖晓坐在电脑前开机，一时间屋子里只剩牙齿咬着脆生桃子的咔嚓声。

    无聊的空档，肖晓右手握着鼠标，目光对向身后的男人。他可不像现在的年轻人靠着手机打发时间，他看书的时候眉头蹙起，想必遇到了难题，仔细琢磨着。

    电脑开机，肖晓搜索同城企业招聘，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可让人头疼的是好的企业招聘都要求交简历身份证复印件等材料。她只身一人从家里跑出来，没带钱，也没带身份证，去大企业上班又不能填真实姓名，这样做家里人很快就会找到她。

    肖晓内心倍感无力，揉捏着酸疼的肩膀，盯着书柜上一排小小的车模摆发呆。战神gtr、迈凯伦p1、克尔维特c6、兰博基尼reveon他们家车库里也有一台，她老爸当年就是用这辆车子追上她老妈的。速度与激情，想想都是浪漫的事情，她多想回头跟他炫耀一下，“嘿！知道吗，我老爸当年就是用这部车把我老妈泡到手的。”

    可那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知道后肯定不会再收留她，再不，会巴结她，像其他男人一样。她想，他应该不会是那种人，因为名字里带‘卓’字的男人都是满身正气，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她又想到家里那位无情的哥哥了。

    “哎——”肖晓叹息。

    卓志抬头见她抡着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打瘦小的肩膀，说：“手臂很疼吗？”

    “嗯？”肖晓回头说：“嗯，酸酸的疼。”

    “干活干多了。”

    他想帮她揉揉，又觉得不妥，就作罢了。

    肖晓看了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

    被子已经晒过了，有着阳光的温暖味道，肖晓还是没睡好觉。手臂疼得她根本无法入睡，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两条手臂酸痛到抬不起来。她暗自骂自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笨蛋。从小房间出来，卓志已经走了，这个好心的男人在餐桌上留了钥匙跟早餐。尚有余温的豆汁搭配两个白糖烧饼，哎！生活，如此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