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灭苍穹 - 第254章 离开

    起初进入这家武馆，吴昊更多的是带着好奇，可当他认认真真的观摩师傅教授的招式之后，便陷入了深思之中。

    一旁的艾达看他无比庄重的神情，一瞬不瞬的目光，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也没有打扰他，静静的站到了一旁。

    地球上的武术传承有很多，流派更是举不胜数，比如中国的长拳，八卦游龙掌，弹腿，咏春，太极，等等等等，更有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传承的流派众多。

    其他国家，比如泰国的泰拳，也绝对称得上是一种武术传承。

    吴昊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但绝谈不上精通，玄阴的武者因为能调动天地源气，所以对于招式的要求其实不高，毕竟再精妙的招式也挡不住绝对的力量。

    地球上的武者，不可能会懂得调动天地之力，但是任何一种流派都会要求习武之人首先以练体开始，只有具备了强横的身体素质，才谈得上其他。

    招式的发挥无疑都是以身体为基础，这和玄阴的武者颇有些相似之处，只不过玄阴武者练就的是肉身的道则，不仅肉身强大，更能很好的配合浩瀚的灵魂道则沟通天地之力。

    吴昊原本也是认为招式其实没有太多的用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花俏都不值一提，可当他沉浸在咏春拳师傅的招式之中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多么的坐井观天。

    招式确实是要以强横的肉身为基础，熟话说拳怕少壮就是这个道理，再厉害的武者终究也要输给岁月，曾经的一代宗师，年老的时候也不见得能打的过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武者。

    但是招式也绝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精妙的招数可以起到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配合自身的身体，辗转腾挪之间，甚至可以弥补很多身体上的不足。

    武术的招式与玄阴武者练的功诀也有很大的区别，功诀都要以源力为支撑，而武术招式绝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就好比眼前的咏春，这种拳法是一种很适合实战的拳法，拳腿配合，将对手控制在极小的范围之内，在武者双臂能够环绕的空间之中，几乎是密不透风，拳拳精妙。

    行云流水，发力的点，撤力的契机，都配合的天衣无缝。

    当然，任何一个武术流派，招式的破绽都是肯定存在的，那是因为地球人身体极限的制约，无法做到最完美的发挥。

    同样的招式，不同的人施展出来，所谓的破绽都不会一样，同一套拳法，若换成是吴昊来施展，将是另一番效果。

    吴昊在玄阴的时候，他的拳法、枪法都是自己的感悟，没有借助任何的功决，其实不成系统，但是威力却极为巨大，那是因为吴昊对武道的感悟，但要说已经登堂入室，恐怕吴昊还不敢妄言。

    看着眼前师傅的一招一式，吴昊被深深的触动了，他小看了地球武术的传承，每一家，每一个流派都有其独到之处，武者有强弱，但招式却绝不会有。

    在他的眼中，那些招式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他并不是在学咏春拳，而是在体会拳法的精妙，每一招一式都是先辈的智慧，博大精深。

    这些感悟，在一点点的填补吴昊之前缺失的东西，让他对武道有了不同的理解，而这些是在玄阴无法体会到的。

    一直观摩了两个钟头，直到师傅教授完毕，吴昊心中的震撼还久久难以平复，不自觉的就在原地拉开架势，打起拳来。

    他此刻沉浸在一种悟境之中，丝毫不会理会周围的一切，拳风赫赫，一旁的艾达惊讶的退到一边，张大了嘴巴，怔怔的看着他。

    吴昊的举动也惊动了练拳的武者们，都向这边看来，教拳的师傅只看了几招，便眼中放出异彩，分开人群大步走到近前观摩。

    同样的咏春拳，在吴昊的手中使出，自然是另一番光景，他的速度快到惊人，脚下不自觉的就展开了八卦步，很多因为速度跟不上而产生的破绽，都被他很好的弥补过去。

    当然，此刻他并没有调动一丝的源力，目光空灵，一套拳法行云流水，挥洒自如，融会贯通。

    拳法，对于吴昊来说不是必须的，日后若有机会回归玄阴，他也不可能用地球上的任何一种拳法来交战，他需要的是每一种拳法之中的意，由招式感悟意境，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境界。

    那教拳的师傅，显然是没有想到他学了一辈子的拳法，居然还可以如此施展，眼放异彩，练武之人都有着一腔热血，他在心中一遍遍模拟着吴昊的招式，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像吴昊一样施展出来。

    直到他再也无法跟随吴昊的节奏，心中更是巨骇，这究竟要多深的武学修为，才能够做到，即便是他认识的很多武学宗师，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这年轻人。。好恐怖的实力。。

    吴昊此刻却如同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拳风带动衣角飞扬，神情肃穆，一丝不苟的挥洒拳意，自然流露出的武道意境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皆是热血澎湃的紧盯着，眼睛都不愿意多眨一下。

    最为震撼的无疑是一旁的艾达，这一刻吴昊完全颠覆了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安静时候的吴昊，显得温文尔雅，一旦动起来，这凌厉霸道的气势，却不显得突兀。

    究竟那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一直以来，艾达都绝对吴昊充满了神秘，这一刻无疑又加深了这一感觉。

    直到一套拳法挥洒自如的施展完毕，吴昊才惊醒过来，收拳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惊讶的发现四周围拢了一堆人，眼中都是惊讶和震撼，正注视着他。

    吴昊老脸一红，他这个行为无疑有点偷师学艺的嫌疑，随即对那师傅一抱拳，客气的说道：“对不住了师傅，我一时见猎心喜，不是故意为之，还请见谅。”

    吐气如兰，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因为刚打了一套拳的疲惫，他静静的站在人群里，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那是武者自有的气势，俨然宗师风范。

    教拳师傅这时候哪敢小瞧吴昊，看他如此客气，也抱了抱拳，说道：“阁下太谦了，看了你的拳，让我有种班门弄斧的感觉，佩服！在下咏春拳传人，李牧，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他绝不是跟吴昊客气，这是武者该有的谦逊，技不如人就应该虚心受教，他自然是认为吴昊乃是咏春拳的大宗师级别，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吴昊其实是第一次接触咏春。

    吴昊也不解释，再次抱拳还礼，说道：“吴昊，略懂一些粗浅武术，观您练拳一时得意忘形，我才真是班门弄斧，还望李师傅见谅。”

    李牧接着问道：“吴师傅太客气了，不知师承何派，我看你咏春拳极为精熟，似乎隐约透出一种意境，说实话我练拳数十载，闻所未闻，难道您也是咏春一脉吗？”

    这个问题吴昊没法回答，总不能说是无师自通，谁会相信，而且他确实是偷学了人家的拳法，心中有愧，只好又郑重的一抱拳，含笑向李牧鞠了个躬，随后带着艾达匆匆离开了武馆。

    一个学拳的学生，看着吴昊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说道：“这人好没礼貌，师傅问他话都不回答，看他的样子这么年轻，也不会有好高的修为，估计也就是花拳绣腿，学了些样子罢了。师傅出手，必能胜他。”

    这学生看上去二十几岁，在这群学生之中算是年长的，估计学拳有些年头了，脸上一副不屑的神情。

    李师傅听闻之后瞪了他一眼，喝到：“学武之人切记慎言，你懂什么，他打的咏春拳光是招式连我都自叹不如，更别谈其中的拳意，深不可测，我自问在他手下，一招都坚持不住，人家不愿意透露身份，自然是不想砸了我的招牌，若他开馆授拳，我想，全美的武馆都要关张了。”

    听到师傅如此形容这个怪异的年轻人，身后的学员们都沉默了，他们的师傅是全美数得出来的武术高手，连他都说自己无法在吴昊手下走出一招，可想而知，这人的武术修为确实是深不可测。

    不过李师傅此刻心中却是十分疑惑，他八岁练拳，醉心武学三十于载，自问对咏春拳的理解可以算的上是登堂入室，可是刚才看了吴昊施展的拳法，同样的招式，却让他心头如遭重击，感觉自己施展的招式顿时黯然失色，少了灵动，少了从容，更谈不上拳意，如同耍猴。

    这让他情何以堪，他本来很想邀请吴昊指点一番，但后者显然是不太愿意显露底细，他也无法强求，此时人已离去，只能感到遗憾罢了。

    不过吴昊却没有想到，至此之后，李牧开始结合回忆，从新感悟拳法之中的精妙，吴昊的无心之举，竟然在日后造就了一位武学宗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吴昊与艾达回去的一路上，艾达都叽叽喳喳的不停询问，吴昊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好说他今日看的兴起，才随便打了几招，花拳绣腿罢了。

    艾达之后没有再追问下去，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吴昊的话，还是心中自有想法，不过从她看向吴昊眼光之中，能感觉出来，吴昊的撒谎并不成功。

    当然，她也确实不可能看的懂吴昊施展的拳法，究竟有多么的神奇。

    离别的日子总要到来，临行前一晚，艾达失眠了，坐在床上久久的看着客厅之中躺在沙发上的吴昊，最后鼓起勇气走了出去，颤抖的身躯慢慢的依偎着吴昊躺在了身边。

    吴昊根本就没有睡着，自然清楚艾达的举动，心中一叹，自己终究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随即伸出胳膊搂住了艾达依旧在微微颤抖的身体。

    将艾达搂在怀里，吴昊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你我终究不可能走到一起，等我走后，忘了我吧，找个好男人嫁了，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这才是你的生活。”

    艾达听着耳边吴昊的呢喃话语，眼泪沁透了他胸前的衣衫，小声的抽泣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些什么，你不说我也不追问了，但是我爱你，不会忘了你，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会去找你，只要你别躲着我，好吗。”

    女人的直觉都是很灵敏的，而且出奇的准确，她从吴昊的言语之中就能感觉到，一旦吴昊离开，她这些话今夜如果不说，她就将永远的失去他。

    “哎。。睡吧。。”

    吴昊无法回答艾达什么，他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只有紧紧的搂着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直到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吴昊离开的时候，刻意让艾达陷入了深眠中，他不忍与她离别，公寓楼下是等待送他去机场的警车，最后看了一眼艾达，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吴昊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艾达醒来的时候，公寓空空荡荡，沙发上是叠好的衣物，是她为吴昊买的那身休闲装，上面有一个玉石一般的石头，压着一封书信。

    “艾达，我走了，抱歉没有让你送我，我想我是不愿意与你离别，短暂的相逢，就像你说的，这是我们的缘分，认识你是我的幸运，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在记忆中将我慢慢的淡忘，抱歉我终究还是不能告诉你我的秘密。但是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我留给你的这枚天阴石，里面有我存留的一丝气息，若有一天，你还是决定来中国找我，只需要带着这枚石头，不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感觉的到，你不用问这是为什么，只需要相信我。但是我不希望你来找我，这样也许会让你更加痛苦，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再见或是不见，一切选择都在你心，勿念，珍重。”

    他是喜欢我的。。

    艾达一遍遍看着手中的书信，傻傻的笑了起来，眼中的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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