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灭苍穹 - 第106章 前尘旧事

    吴昊一行走后不久，街道两旁的人声叫卖声又响了起来，人们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是谈论了许久，特别是对吴昊的荒体很是好奇，皆在纷纷猜测他的身份。

    袁山现身出现，收敛了气息，看上去跟个普通的小老头没啥区别，一旁的行人根本就没有过多的注意他，他双手笼在袖中，静静的站在街角，看向一个方向，淡淡开口道：“雷烈，多年不见，你还躲着干吗？出来一见。”

    话音落地后，虚空一震，一个人影缓缓显化，他也收敛了气息，一眼看去就跟普通人一样，身穿黑衣，容颜略显苍老，但是一双眸子却带着异彩，胸前的北斗七星绣标金灿灿的烨烨生辉，看向袁山微微拱手一笑。

    “你我也有数百年未见了吧，上次听闻你闭关百年冲击二斩，没想到这次大赛你亲自带队，方才那个荒体有点意思，你们武院这次倒是弄了个好苗子。”

    二老走到近前，互相伸手拍了拍肩膀，这样子看的出来是极为熟悉的。

    雷烈为天罡武院贪狼分院的分院长，修为达到二斩多年，此刻看上去犹如一介凡体，但是袁山却很清楚此人的真实实力到底有多恐怖。也就是他刚才隐于虚空，淡淡释放气息将云灭身边的老者惊走。

    “修道路上多寂寞，一别数百年，雷兄风采更胜往昔。”袁山微笑着说道。

    “别跟我老头拽文了行不，你如今的修为不比我低，少整这套虚的，我问你，那个荒体少年你可有意愿转送于我啊。”雷烈闻言翻了翻白眼，然后便凑到袁山面前小声的说道。

    “嘿嘿，你这老不死的倒是识货，荒体修炼殊为不易，但凡能够走到极尽的人物，都是证道封神的存在，你觉得我会让于你嘛，想多了吧。除非。。除非你有把握让他走上那条路。”袁山也回以一个白眼，然后眼珠一转讪笑道。

    “哎！就知道你这老不死的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世星空之门将开，无数天骄争雄，就怕他也难以走的很远，再说，我雷州比起你青州是要强上不少，不过我天罡武院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挣到多少名额。大赛开启在即，他能活着从里面走出了再说不迟。若真是个人物，我想他就算凭借自己，也能争到一个名额。”

    “你个老不死的，凭什么说你雷州强于我青州，走着瞧吧，古战场里分输赢。”

    听闻雷烈说的，袁山老大的不乐意，转身就要拂袖而去，却被雷烈一把拉住。

    “别急眼啊，走走走，我那有壶老酒，我请你，我们好好谈谈。”

    言罢，也不管袁山嘴里嘟囔着反抗，拉着他就向一方走去，两人皆是收敛了气息，跟街道上的人群一样徒步而行，就像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不一会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吴昊一行也回到客栈之中，其他几人看的出吴昊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便也不再打扰，各自回房休息，吴昊也不多解释，拉着云清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唯有二皇子透过自己的房间窗户，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

    回到房中，吴昊先简单的给云清包扎了一下，他伤势颇重，外伤都还好办，不过显然之前还受了很深的内伤，不是一时半会好的了得。

    随后吴昊静静坐于椅上，平静的看向云清。

    “你到底是何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片刻之后，云清恢复了些许，开口问道。

    “我叫云斩！云破一脉，若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出自云败一脉吧。”

    吴昊淡淡的开口，情绪不带一丝波动，有些东西他已然是猜到了。

    听闻之后，云清却是惊的站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向吴昊，脑中思索了半天，最后又默默的坐了下来。

    “没错，若我还被云家认可，我的身份应该是云灭同父异母的哥哥。不过我多年前就已不再受家族承认，我出于一些原因，也不愿意承认云斩的身份，现在我叫吴昊，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激动。你和他们的恩怨，我不清楚，你若信的过我，可以讲给我听，我跟云家也有恩怨，心中更有不少疑问，不知你可否为我解答。”

    吴昊看的出云清的惊讶，所以先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后云清也沉默了许久，他心中也确实难以委决，不过想到之前吴昊出手相救，与云灭剑拔弩张不像作假，似乎真的有不小的仇恨，故此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才看向吴昊点了点头。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出云国皇室，已经是云破一脉的人了，而我们云败一脉，便是因此被杀的干干净净，我侥幸逃出，也一直在被云灭追杀，这次武院大赛，我本想来寻我一个挚友，他是雷州尖峰国皇室的人，尖峰国曾参与云州雷州之间的战争，所以对我出云国一项敌视，虽然我与他是好友，但彼此都不敢走的太近，这次我本想逃到雷州寻求他的庇护，可惜被云灭发现了行踪。。。”

    吴昊平静的听着，他早从青衣口中得知云鼎天入主出云的事，但是具体的情况青衣也不清楚，所以没有插嘴，而云清之后的话更是让吴昊心中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当年吴昊被送往祭祀地，云败与云破一战之后，他肉身遭创进入母气后不久，云州与雷州便起了战端，具体是什么原因，云清也不清楚，但是据当时皇室族中长老推测，应该与云州栖山国的天阴宗有关。

    栖山国位于云州与雷州交界之地，天阴宗仿佛在那里找寻着什么东西，而雷州的几大王朝似乎知道了这一消息，便发兵来争夺，并且在云州境内大肆杀伐，荼毒生灵，随后大战爆发，而天阴宗接下来却不见了踪迹。

    雷州的几大王朝怀疑出云国包庇天阴宗，便兴师问罪，将战火燃烧到了整个云州大陆。随后出云国皇室，为了云氏的颜面便全力投入了这场战争。

    战争过程出云国惨败，这个时候皇室想到了云氏的分宗，那些分散在云州其他地方的分家，同时也想到了身处祭祀地的老祖宗云败，当然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云败早在一千多年前便已是只剩一缕残魂了。

    在皇室心中，云败乃是不败的战神，闭关一千多年，修为恐怕更是不可揣测，所以他们想去请老祖宗出关，力挽狂澜制止这场对于皇室来说的浩劫。

    随后皇室便派出专人前往天澜国云中府，而云家也不可避免的被卷进这场风暴，而云清正是此行的其中一人，他乃是当时皇室的四皇子，身份贵重，云家上下自然是极为客气的迎接了他。

    这之后，云鼎天更是亲自随同他们一起前往祭祀地，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天坑底部已是一片狼藉，而吴昊也已经进入母气之中，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面对废墟一般的祭祀地，云鼎天以及云清一行人都极为震撼，而云鼎天在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这一切跟吴昊有关，只是母气吞噬一切，别说是他们，就连当年的云破身为圣者以上的修为，都不敢触碰，所以他们面对如波涛般翻滚的母气，也唯有望洋兴叹。

    就在大家都颓然的时候，云鼎天却突然发狂，实力也瞬间暴涨，将这些人全部杀了个干净，云清因为有皇室族中强者赠与的一枚法器，保住了一条命，却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加上确实受伤极重，不久便昏死过去。

    “怎么会这样呢？”听闻到这里，吴昊心中震撼，不由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在我要昏死之前，我隐约听到云鼎天嘴中大喊了一句，云败老儿，我云破誓要灭尽你一脉，方消我心头之恨。”

    听闻之后，吴昊目瞪口呆，怎么会是这样，难道说云破未死，当年自己一介荒体，无从感知，确实不敢断定云破在云败那一击之下就真的陨落了，但是后来他出关，确确实实看见了云破的尸身，这又作何解释。

    “我当时也不明白，后来醒来后，云鼎天已走，我也仔细检查了祭祀地，我猜测。。”

    说道这里，云清稍稍一顿，看向吴昊，大概是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有几分把握。吴昊此刻心中除了震惊，别无其他的情绪，点点头示意云清继续说下去。

    “虽然我不知道云破为何在此，但我猜测他一定跟祭祀地有关，而且他的死一定与我老祖脱不了关系，故此他才会如此愤怒。而且他一定是残留了残魂，保住了一丝命源，而云鼎天乃是他的后人，血脉极近，所以当日，他应该是另类夺舍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云清如此说道。说完便静静的看着吴昊，而吴昊也没有说话，他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脑中很混乱，许久之后才郑重的看向云清。

    “你的猜测也许是对的，我知道云破是怎么死的，因为当时我就在旁边。”

    随后吴昊没有理会惊愕的大张嘴巴的云清，将他当年为何会进入祭祀地，云败如何击杀云破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讲自己在母气之中修炼的经过。

    “如果你猜到不错，那么云破一定是残魂入主云鼎天的肉身，但是你说的另类夺舍为何意？”

    面对震惊的云清，许久之后吴昊才开口问道。而此时他也想通了为何云灭会给他异样的熟悉感觉，那是云破的气息，他之前没有想到，也不可能往云破身上想，此刻结合云清所说，他大概也猜到一些，只是不知既然夺舍的是云鼎天，那么为何云灭会给他这种感觉，但起码可以断定云清的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因为我之后辗转回到出云，但已是三年之后，一切都已物是人为，我皇室一脉已被屠戮殆尽，不是被外敌杀害的，而是出自云鼎天的手笔。我曾隔着很远看过他，他不像是被其他残魂完全夺舍，反倒像是。。和那个残魂融为了一体，共同主导肉身。”

    吴昊闻言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任他想穿脑袋，也不可能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听闻青衣说云鼎天入主出云，那个时候直觉便告诉他肯定有问题，现在看来确实所料不差。看着他沉默不语，云清略一思索后，接着说道。

    “我皇室本来底蕴深厚，但是云鼎天似乎真的勾结了天阴宗，加上雷州诸国施加的压力，让我皇室凋零殆尽，就连我们的几位老祖宗，实力达到了斩道境，都未能幸免。这也是为何我三年后才回到出云，因为我一路上也在被追杀，疲于奔命，有时候一躲就是大半年，起初我不知道追杀我的是谁，但是一次交手之中，我了解到这些人都来自于天阴宗。这之后云鼎天利用流民涌入中州的事情，引起中州不朽王朝的不满向雷州试压，答应割让栖山国所在的地方，平息了战争成为了新皇，但是后来据我打听，雷州诸国也未能在那里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想必是早已被天阴宗发现转移了。”

    “那跟在云灭身边的护道人是谁？”

    听完云清所说，吴昊知道他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疑问还需要日后找到答案，此时心头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测，随后便接着问道。

    “云不离，云家两位太上长老之一，半只脚踏入斩道实力深不可测，另一位是他的大哥叫云不弃，更是恐怖，云鼎天入主出云之后，便将他们二人请出，现在云不弃为第一护国公，云不离则负责护持云灭。”

    “既然云破夺舍的是云鼎天，那么云灭为何会具备他的气息，你知道吗？”吴昊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他听闻过这两个太上长老。

    “不知道，我根本无法接近出云国，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有很多事也是我推测的，但我想，事实应该也相去不远。”云清颓然的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