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灭苍穹 - 第四章 秘密

    当第一缕晨曦照射到房中，吴昊悠悠醒来，他一项都习惯早起。今天要去村落里面的学堂学习。

    虽然吴昊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握这个世界的文字，可以看关于这个世界的书籍。但也正因为了解的多了，所以他渴望获得更多的知识。

    门外忙碌的绿柳听见吴昊起身的动静，便放下手中的活匆匆进屋。

    平静的看着帮自己穿戴衣衫的绿柳，吴昊发现这个他来到玄阴第一眼看见的小姑娘，如今也是出落的愈加飘亮了。脸上再没有了那十来岁时候的娃娃胖，更加的清秀出尘，身材苗条，举止也得体大方。

    吴昊不知道绿柳的出身，只知道她是母亲成为父亲妾室的时候被家族赐予母亲的丫鬟。算算时间她已经陪伴了母亲十二年，陪伴了自己十一年，对此吴昊心中非常感激。

    灵魂来自于地球的吴昊其实不太习惯被人伺候，况且还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不过绿柳在吴昊和段氏被迁出宗族的时候依然选择了与他们一同来到村落里，对于这点吴昊很感动，虽说他一个大男人有没有人照顾倒是无所谓，但是母亲年岁愈大，一些日常活计还是需要有人帮忙的。

    “好了，绿柳。你去吃早饭吧，我自己能穿的。”

    因为站在脚踏上所以吴昊看起来比绿柳还高了半个头，他很自然的在绿柳的头上温柔的揉了揉。不管别人怎么看，至少他从来不把绿柳当成是一个使唤丫头，后者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妹妹。

    对于吴昊自然流露的举动，绿柳先是一怔，随即俏脸浮上一抹红晕，悄悄的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时常能感觉到，这个才十一岁的小少爷总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些和他的年龄不相称的感觉。

    比如说他告诉自己玄阴大陆是圆的，是一个球形，从一个地方出发一直走一直走，总有一天会再走回来。比如说他的书籍上总是会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比如说有的时候他会用一种大哥哥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这些感觉都是绿柳自己心里的秘密，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少爷的一举一动，他跟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中。

    “马上就好了，少爷，您和夫人先吃，奴婢。。我。。还得洗了衣物呢。”

    绿柳本来一直称呼自己奴婢，可是自从少爷不让她再这么称呼自己以后，她就把奴婢改成了我。刚才由于自己的慌乱又差点说错。

    “天凉了，洗衣服要是冷就烧点开水兑一兑，要不手容易长冻疮的。”吴昊微笑着把鞋穿好，也不理会绿柳低着头试图掩饰着的红扑扑的小脸，径直走了出去。

    望着吴昊那小小的略显单薄的背影，绿柳的眼中满是温暖，轻轻的回答：“知道了。”

    吴昊走进段氏房间的时候，段氏已经穿戴整齐，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温柔的看着他，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可是吴昊看的出来她眼中的忧伤，他知道这个母亲心里有一个秘密，虽然他从来不问但是他知道有一天母亲会亲口告诉他的。

    也许天下的母亲都一样，无论孩子在别人眼中是什么，在自己的眼中就是那永远不能割舍的牵绊。

    “娘！”

    吴昊现在喊这声娘已经不像刚刚学会说话的时候那么生涩和害羞了，因为这个女人给予了他全部的爱，无论如何对于这个来到这世界以后对自己最好的女人，吴昊都想要回报最真挚的情感。

    “斩儿，快吃饭吧，吃了好去学堂，别让师傅久等。”段氏把身前桌子上的早饭推向吴昊。

    “恩，斩儿知道，娘也吃。”吴昊冲段氏笑了笑。

    “娘看着你吃。”段氏温柔的抚摸着正端着碗吃饭的吴昊，这份宠溺让吴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埋头吃饭。

    今天的段氏很奇怪，好像看不够一样的一直盯着吴昊，手掌轻柔的在他背上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就像小时候在怀里抱着吴昊一样。

    “娘的斩儿长大了，是个英俊的小儿郎了。”听见段氏的语调有些哽咽，吴昊放下碗筷，静静的看着她。他也感觉出今天段氏有些奇怪，忍了忍他还是问了出来：“娘，你怎么了?”

    “娘没事，娘看着你高兴。”段氏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泪水，这一切吴昊都看在眼中，他知道段氏一定有心事。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母亲很倔强，她不想说的话，无论怎么问都是不会有答案的。

    “唉。。”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吴昊一边伸手轻轻的拭去段氏眼角残留的泪花一边说道：“娘，无论怎么样，你还有斩儿呢。我知道我身上一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我从来没问过你，你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但是我能感觉的到。不过无论是什么事情，斩儿不害怕。所以娘亲也不要害怕。”

    吴昊的手就停留在段氏的脸庞上，他能感觉母亲身体的颤抖，是因为害怕吗？他就这么看着段氏，母子俩对视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娘害怕，娘害怕失去你。。这个世上娘只有你了，如果。。你让娘怎么活下去。。”

    终于段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吴昊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放声大哭。身体的一下下的抽搐，就像一把把尖刀刺痛了吴昊心里最深处的柔软。

    吴昊很少看见段氏会这么激动，轻轻的拍着段氏，安慰道：“娘，你就告诉斩儿吧，我已经十一岁了，村落里面十一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帮着家里的大人去山里打猎了。娘不是从小就教育斩儿，好男儿就该有担当吗，有些事也到了斩儿该担当的时候了。”

    吴昊知道，今天也许这个困扰了他十年的秘密就该揭晓了。

    段氏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看向吴昊的眼神里那抹忧伤愈加的浓重。

    “娘前些日子去见过你父亲了。”沉吟片刻后，段氏开口说道。

    “哦。。”吴昊对于那个所谓的父亲没有半点好感，所以听闻后也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娘去见他是为了求他放我们离开，离开云家，离开云中，甚至娘可以带你离开云州永远不再回来。”

    听了段氏的话吴昊为之一怔：“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如果不离开，你会死啊，斩儿。娘不能看着你死，娘一定要带着你离开。。”段氏情绪又开始激动，紧紧的攥着吴昊的手，生怕他这一刻便消失了一样。

    闻言吴昊心头一惊，这十年来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曾想到过自己可能会死。但是真的听到和仅仅只是猜测到结果的感觉还是差了许多。当有一天真的听到他会死的时候，他的心紧紧的揪了一下。

    “为什么？娘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二十年一度的族祭。”段氏脸色苍白，嘴唇都微微发抖的说道。

    “族祭？”吴昊很快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无论他怎么激动，该发生的事情始终是要发生的，所以冷静下来好好考虑对策才最重要。

    “娘，告诉我一切，我需要知道一切，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想到对策。我也不想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去。”说着吴昊的手掌也是紧紧的握了一下。

    许久之后可能是感受到了吴昊的坚定，段氏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斩儿，你应该知道云中云家是因为跟随出云国的皇帝征战云州有功，所以赐姓云氏并且封地到了云中的吧。”看着吴昊点了点头，段氏继续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先祖是立了什么样的战功才会有这样的封赐？”

    这个吴昊还真不知道，所以只好老实的摇了摇头。

    “因为这云氏的先祖并不是赐姓，他本就姓云。当时的皇帝叫做云败，而云家的先祖就是他的嫡亲兄弟云破。”

    “什么？”

    这秘密太震撼了，这和吴昊了解的云州历史不一样，难道有人故意扭曲了历史吗？那所谓的赐姓难道是为了欲盖弥彰，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太多的疑惑在心中升起，吴昊怔怔的看着段氏，一时没有办法接受。

    “这是云家最大的秘密，如果不是因为我生了你，而你。。。我想你父亲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我知道。”

    “可是，这跟族祭有什么关系？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吴昊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段氏叹了一口气，握着吴昊的手心里全是汗。

    “因为据说出云国开国皇帝云败，没有死，他还好好的活着。而他之所以能够活着就是靠云氏家族每过二十年，就用一个拥有云氏血脉的后代，来为他换血续命。这，就是族祭。”

    仿佛是经受不住那血腥的震撼，段氏握着吴昊的手也抖动的厉害。

    “这，这怎么可能，出云国建国上千年，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人？”

    听闻之后，吴昊真的被这个秘密吓到了。这已经超出了他能够想象的极限，试问一个正常的人活了上千年，那还是人吗？恐怕只能用僵尸或者妖怪来形容。但是不论他怎么震撼，这毕竟是一个事实，因为他相信段氏不会骗他。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次的族祭，应该就是我吧。而且时间应该就快到了。所以娘才会去求父亲放我们走。”沉默了好一会，彻底冷静下来的吴昊，平静的说出了这个他隐约间猜到的结果。

    “咚，咚，咚。。”

    门外一个木盆掉落到地上，吴昊看见绿柳正张大了嘴巴惊愕的看向他和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