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好好说话 - 第15章 这学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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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什么叫出了差错唯我是问?她医学系的事关我什么事啊。此刻站在医学系教学楼外的欧莱内心是崩溃的,他以为他只要按照欧澜的意思结个婚就得了,可没想到售后问题这么多。

    而当米罗一身暗灰色大毛衣,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以及挂着一副大框眼镜出门的时候,欧莱不自觉的后退几步:现在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其实,欧导打电话跟我说你一定要陪我去医院的时候我是拒绝的。”米罗走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先解释清楚,“毕竟我们之前在图书馆已经说好了,尽量避免私下接触。但是欧导说你执意如此,我想是骗我的吧?”

    这个还用说吗?欧莱双手插在口袋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四下看了看,然后低头看向她。

    “你不去也可以的,我不会跟欧导说,至于欧导说要你跟我一起护送遗体到实验室,等我回来之后你跟我一起进去就可以了。”米罗说完后想了想,觉得话有点问题,于是纠正道,“我是说,等我把遗体领回来,你跟我一起护送遗体进去。”

    老爸说的没错,她这样一个啰嗦又瞻前顾后的女生的确很难拒绝死者家属的眼泪,也就是说很难成功的带回遗体,说不定会直接把遗体还给死者家属。欧莱眯着眼睛盯着米罗看,但想的却是别的问题:她带不回遗体,就是出了差错,那我不就……

    都怪他的眼睛太漂亮,法国基因让他的眼神里似乎都带着情愫,饶是米罗这样反应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炽热,可见其功力之深。米罗不好意思迎着他的目光,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面。

    欧莱无数次想用眼神告诉她“别废话,走吧”,但无奈这个家伙根本不抬起头来看她,他总不能捧起她的脸然后用眼神告诉她吧?无奈之下,欧莱只能抓起她的手腕,直接拖走,连眼神都省了。

    而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影子有些诡异地趴在某棵树后。

    “伊萌,我觉得不像是那个女的勾引欧莱吧?我觉得倒像是两情相悦。”

    “你觉得欧莱的眼睛怎么样?”

    “很漂亮啊。”姑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么漂亮的眼睛你能相信他瞎了吗?”

    姑娘有些大惊失色,连忙摇了摇头,伊萌冷笑一声:“他不瞎怎么会跟那种女生两情相悦?”

    好像又有点道理。姑娘嘟着嘴思考了一会儿:“可欧莱站在那儿好像很宠爱地低头看着她,两个人距离那么近,欧莱的眼睛连眨都没眨,看那个女的那么害羞的低着头,怎么看都挺暧昧的吧?”

    “说不定,是那个女的又用了什么手段。”

    “那欧莱刚刚抓着她的手走掉怎么解释?”

    “……给我闭嘴!像个乌鸦一样叽叽喳喳的。”

    两个人已经站在这冰冷的太平间里二十多分钟了,却一句话都没说过,欧莱已经习惯了安静不语的生活,米罗平时也不多说话,所以两个人独处的这二十几分钟里并没有觉得尴尬。

    “q大的秘密之一。”米罗突然开口,让欧莱半阖下的眼睑缓缓地重新翻开来,两个人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一具蒙了白布的尸体面前,突然觉得好傻。

    “太平间,是q大的秘密之一。”米罗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病床旁,从肥大的毛衣袖子里伸出手隔着白布轻轻附上尸体心脏的位置,“每年医学系的解剖实验室里都会带着一张纸来太平间领走一具尸体。”

    欧莱看着她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尸体的心脏部位,面色平静地抬眼看向他:“他的心脏好像还在跳唉。”

    欧莱只觉得身子一僵,眼睛也瞪大了几分,琥珀色的眼仁儿在眼眶里四下乱转,整个人都不好了。

    “开个玩笑。”米罗不是太会开玩笑,只是想让他的情绪起伏大一些,促进血液循环,这样起码不会太冷,但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在冻死之前会先吓死。

    欧莱大步走过来,站在病床的另一边,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路拖着她绕过来,用力一扯,将她拉近,强大的气势从头顶俯压下来,拧着两条剑眉,严肃地盯着她。

    他在警告她,别这么做!

    之前护士长有提醒过米罗,希望她对这次的交涉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当那家人拖着虚弱的身子出现在太平间的时候,欧莱下意识地偷偷瞥了米罗一眼,她的面色倒是平静,不,不是平静,她的表情放在此时此刻说成是冷漠才更合适。

    “我只求你们能放过我儿子,他才二十几岁,他错过了这世界大部分的精彩,我只希望他能安安静静地去那边。”说话的人是死者的母亲,四十几岁的年纪却好像老了二十几岁一样,面色蜡黄,嘴唇干裂出血丝,看得出来儿子的意外丧生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米罗没有接话,似乎只想静静地听对方说完她准备好的所有话,欧莱偷偷推了推她的手肘,很想提醒她说点什么。但米罗依旧无动于衷,在欧莱看起来更像是她在等对方说服她。

    “我儿子啊,他从小就是个很乖很胆小的孩子,他不敢看恐怖片,甚至连警匪片都不敢看,他说他害怕医院,害怕医院的针和听诊器,害怕医院的味道。”她疲惫的靠在床边,伸出手去隔着空气和白布做出爱抚他脸庞的动作,很想再抱抱他,亲亲他,可又怕惊扰了他,那种小心翼翼的爱惜,触动了欧莱,但却没收到米罗的任何回应,“姑娘,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带走他。”

    沧桑的妈妈离开儿子的病床,扑通一声跪倒在米罗的面前:“让我安葬他,这样起码每年我到他墓碑的面前的时候能知道他在那里,我不想每年都祭拜一个什么都没有却印着我儿子头像和名字的墓碑。”

    米罗嘴角一动,没有急着扶起她,而是迎着她也跪了下来:“他自愿的。”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微颤,欧莱明显看到她的眼眶涨的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她腮上一硬,眼睛又慢慢恢复回之前的澄澈明净。

    那个妈妈没有再说什么,她说完了她所有想表述的乞求,却只换来对方的一个哽咽,她似乎更累了,就势瘫坐在地上,呜咽着哭成了泪人,她回过身去久久地盯着已经失去所有呼吸和跳动的儿子,想扑上去,却连把手伸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姑娘虽然有些铁石心肠,但她说的没错。这是儿子自己的选择,是他自愿的,他匆匆离开了她,甚至于她什么都没来得及给他,也没来得及听他说一些话,现在,她愿意答应他最后的愿望。

    离开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米罗默默地撑开伞,遮在两个人头顶,两个人并肩站在路边,无声地望着对面缓缓变动的红色倒计时。

    米罗的手机一响,她低头翻了翻短信然后将手机揣进口袋:“我没带词典出来。”

    欧莱蹙着眉毛生气一样嘟着嘴,一把推开她的伞,头也不回地走进雨中,米罗静静地站在原地,撑着伞,面色平静地看着对面的数字变成绿色,看着他消失在对面的人群中。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过去,却是无人接通,她挂了电话重新收起手机,举着伞站在原地看着红绿灯又变换了两轮,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这孩子,气性真大啊,不就是跟他出门忘了带词典吗?出门不带词典是正常的吧?还不接电话了,我只是想说不用过去啊。”

    宿皎皎一直就是想在家里养上这样一个男人。穿着文质彬彬的白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套着粉色围裙,修长的手指一手按着蔬菜一手握着菜刀,细软的发丝被汗浸湿贴在那张小白脸的鬓角上。

    “怎么了?”莫耽似乎听到身后有人发出了似有若无的喘息声,他半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着宿皎皎。

    宿皎皎趴在厨房外的吧台上,见莫耽看过来,宿皎皎连忙抹了把脸:“呵呵呵,有点热哈,你们公寓这么早就供暖吗?”

    莫耽转过身去继续切菜:“我开了空调,因为来的路上见你一直把手缩在袖子里,我以为你很冷。如果觉得热了,遥控器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个夜晚这么温暖的原因一定不仅仅是空调开太大,主要是因为这个男人太温柔似水吧?宿皎皎继续抻着脖子凑向莫耽:“屋里这么热,一会儿吃完饭回去路上肯定会感冒的,不如今晚在你这里住好不好?”

    莫耽手上的动作略有停顿,但很快恢复正常:“我会开车送你。”

    “伯父伯母……还好吗?”宿皎皎明明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但是每次在面对莫耽的时候都有些找不到话题。

    莫耽似乎很不想接这个话题:“今天你在课上又睡着了。”

    “你这么关注我啊?”宿皎皎就是这样,特别容易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想多。

    “我也不想这么关注你,只是你的呼噜打的实在太大声了。”

    “唔……”宿皎皎只想像个小女生一样低着头娇羞一下,但一低头却刚巧看到莫耽的手指,修长漂亮,却空荡荡的,“你还不是一样,每天有那么多女生围着你,莫导莫导的叫那么亲热。”

    “那些只是我的学生。”

    “你觉得只是学生,人家不一定觉得你只是导师啊。”

    “宿皎皎!你不要把你脑袋里的那一套想法泼在所有人身上。”

    宿皎皎夹菜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细细咀嚼着他的话,他用了“泼”字,是说我的想法是脏水吗?是肮脏的想法吗?宿皎皎脸色一沉,用力将筷子摔在桌子上。

    “看来我找错地方开荤了。”宿皎皎起身扯过沙发里的外套,招呼也没打一声的走到玄关穿鞋子,盯着自己系鞋带的左手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拉开了门。

    宿皎皎本不是个小气的人,相反,她很大度,一般不会小肚鸡肠的计较些小事,更不会因为一句话不合就摔筷子走人,只是他严厉冷漠又嫌弃的态度令她想到了一些刻意控制自己不去在意的事情。

    宿皎皎为她跟他订婚的事情变成q大的秘密而感到自豪和激动,虽然这个秘密除了莫升语和米罗没有人知道,但她还是觉得莫名欣喜。她以为他也跟她一样,原来,并不是,他只是把这件事当作一个令他难堪的笑话。

    宿皎皎认为无所谓,不管他多顽固,只要她够用心就能感动他。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似乎一直都没有变,他一直那样想她,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感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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