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驴医生是我的 - 第八章 又去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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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天,高甜向班主任请了个假,说肚子不舒服,晚自习没去。却是溜出了学校,来到镇上最繁华的区域。

    她在门口探头探脑,发现里面没病人,就大大方方地走进了‘不为名医馆’。

    “眼睛还没好吗?”羊亦丰抬头看到高甜问。

    高甜已经坐到羊亦丰对面的病人位置。

    “不是,眼睛早好了。”高甜老实说。

    “那你逃出来干什么,不是要高考了吗?”羊亦丰说。

    高甜突然想到个问题,问,“你妻儿什么时候带过来?”

    羊亦丰汗,哪有病人问这种问题的,于是说,“你哪里不舒服?”

    “我是专门来问你问题的。有些问题想不清楚,导致心里不舒服。”高甜说。

    羊亦丰更汗,说,“我不是生理医生。心理上的病看不了。你还是走吧”

    高甜却很肯定地说,“我的病只有你能看?”

    听了此言,羊亦丰诧异。难道她知道什么?从她的话听来她不仅知道什么,还对我。。。。。。

    羊亦丰不再想下去,说,“我年纪很大了!但我还没结婚,没有妻儿。”,他故意把‘年纪很大’四字说得很重。

    高甜囧,自己怎么查起人家户口来了。不过也没事,邻居嘛,就是要熟悉的。

    “你怎么想到在这里开医馆?”高甜问。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问这么深奥的问题。”羊亦丰爱答不答。

    “我不是小孩子家家,过两天就高考了,过两个月就是大学生了。”高甜说,“而且我还是高才生,不要把我当笨蛋小丫头。”

    “哦,原来是高材生。”羊亦丰的语气听来很奇怪,“高材生被什么问题难倒了?”

    “我跟你说真的。”高甜语气严肃起来,她注意到医馆里并没有病人走进来。“我是看你年纪大才来问你的。而且,你是从城里来的吧,世面广。”

    看来这个小孩是真有问题要问,不是胡搅蛮缠,更不是喜欢自己,这下总是放下心来问,“说下,你什么问题想不清楚?”

    刚才只是瞎说了两句,她当然不能说失眠后做梦梦到他,才来找他的。周公赐梦找中医,多荒唐的事。

    高甜正襟危坐,“马上就高考了,可是我还没想到我将来要做什么。”高甜不怕羊亦丰笑话,她诚恳地看着羊亦丰说,“我感到很迷茫!”

    对于高甜的问题,他从来没碰到过,他是中医世家,从小看医书,背药方,拿脉,辨脉,诊脉,写药方。他没有闲下来过,更不用去想未来做什么行业。

    他从未有过迷茫的感觉,有的只是坠落。

    但迷茫想必是让人苦恼的,所以这个高材生来找自己。羊亦丰耐心而温和地问,仿佛对面坐的是自己的亲妹妹,“你有什么特长吗?”

    “没发现。”高甜答。

    “那你有什么爱好吗?”羊亦丰依然温和地问。

    “也不觉得。”高甜答。

    “那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羊亦丰继续问。

    “我也不知道。”高甜表示无奈。

    一问三不知,一问三不知啊!羊亦丰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高材生。他变幻了的问题的形式,“你想要有很多钱吗?”

    “可以的话,那最好了。”高甜说。

    “这么说,你不是很在意钱了。每天,拮据地过日子也是可以接受的了?”羊亦丰问。

    “还是在意的,钱当然越多越好,可以买这个买那个。”高甜顿了顿,“不过,钱勉强不来,努力去做就行了。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过法。每天枕着钱睡,但睡不安稳。还不如枕着枕头睡,呼呼一觉到天亮。”

    “有你这种想法的女孩不多。”羊亦丰评价到。他接着问,“你想要受人尊重吗?”

    高甜想了想,“我不好面子。别人尊重我,我尊重别人。我不喜欢客气,更喜欢随和。我觉得人与人要真心相对。做事不要受拘束,随性而为,做好事,做善事。自己对做的事满意就行了。”

    羊亦丰又问,“你既然不觉得有什么特长,又没什么爱好。那你愿意做平凡的工作?”

    “什么平凡的工作?”高甜问。

    “会计,文员,出纳,教师,护士,或者语言之类的。”羊亦丰说。

    高甜闷不吭声,嘟着嘴巴,没劲的说道,“这些都不合我意。我是高材生,我应该站在更加重要的位置。”

    “什么叫做更加重要的位置?”羊亦丰出奇看着这小丫头。

    “我的意思是,起决定作用的。比如海盗船的船长,法庭的法官,这类的。”高甜说。

    想不到这小姑娘有这么大的心,刚才还说得自己很淡薄似的。羊亦丰看着高甜,很能理解她,因为自己也属于这类人。

    “那你可以当外科医生啊,亲自开膛破肚,属于很重要的位置了吧?”羊亦丰随意说。

    “这个是不错的。”羊亦丰想不到高甜竟然这么回答。

    高甜突然很高兴,她心中的问题终于解开了。当听到‘开膛破肚’四个字,高甜热血沸腾,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对!做个西医医生,治病救人的情结应该早就住在心里了。

    “谢谢你,羊中医。”高甜站起身,“我就说了你能治我的梦吧,周公不欺我也”。

    羊亦丰一愣,我和周公有什么关系啊。

    此时,高甜转身离去,到门口还不忘留一个灿烂的微笑。

    高甜也不知为何,走到门口不自觉地转身冲里面的人笑,是太多感谢之意,是心情大好?

    羊亦丰呆呆地望着门口,仿佛高甜还在那对着他回眸一笑。

    一个小丫头变成了偏偏少女。清澈的眸子,乌黑的秀发,婀娜的身材,美丽的脸蛋,无邪的笑容。羊亦丰虽接触过不少大波的标准美女,却觉得这个是不一样的。

    她们是妖艳的水仙花,高甜是山谷悬崖的野百合。

    羊亦丰将医馆整理下,关门回家。

    当他发觉钥匙插不进去的时候,一阵苦笑,手里拿的不是钥匙,而是一棵药。

    他知道心里有一团火在燃起,便伸出手指在身上点了几个穴位,他感到那团火终于要熄灭了。

    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对一个小丫头。。。。。。,更何况还是个洁白无瑕的小丫头。

    待那团火终于熄灭了,他的脸特别冷峻,如千年寒冰。他走进医馆里面找钥匙,却一个踉跄摔了跟头。走路绊到桌子一角都不知道。

    他可以通过点穴的方法减缓血流的速度,使自己冷静下来,却不能把自己的魂拉回来。

    他知道失魂是什么滋味了,那便是大脑空白,单一,注意力不能集中。

    然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医馆,而是静坐一会,去记住和回味人生味道。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一切都会过去的,碰撞不过是一瞬间,而羊亦丰要的不是瞬间,而是恒久。他是在赎罪。赎罪的人不能有热情,不能有私心。

    那又为何要记住和回味呢?是为了挥手告别,完全的了结。

    另一面,高甜回到学校时,还没下晚自习。她本不是什么好学份子,也不想听到什么与班草有关的流言蜚语。虽然早上,班草已经那么说了,自己也表现得很自然,但私下里她还是听到了几句,她也能感受到某些人不一样的眼光,只是视若不见罢了。

    她安安静静地找树林下的一张石凳坐下来。这里只有低年级的几对小情侣,耳边说着模糊的话。这样的路灯,加上夏季繁茂树叶的遮挡,没有人会认得她,没有人会在意她。

    每年都拿年级第一,学生栏上她的照片被浏览了很多遍。所以,走在路上,经常有人停下来看她,讨论她。她不爱和陌生人说话,更吝啬回以微笑。她从不在高峰期去食堂打饭,她很少出现在读书馆,她似乎也不喜欢运动。

    同学们很难找到她的身影,她就是个迷。

    但事实上,她不是什么迷,而是个大懒虫。她睡觉的时间每天比别人多2个小时,她只在上课时间看看书,做做题。她的课余时间老是在校园找一个角落发呆。她也不缺少运动,她会默默地给寝室搞一次大扫除,她还把走廊楼梯间扫一遍。礼拜天,就帮奶奶干天农活,帮邻居劈材,喂马。

    此时,微风徐徐吹来,她双手蹭着脑袋,看投在石桌上的树影。

    然后,她饶有兴致地把石桌上的树叶扶去。手触在石桌上冰凉冰凉的。

    高甜在石桌上画了个大圈。这是脸。

    又在大圈里加上一双眼睛,一对眉毛。带深鱼尾的额头,小巧的鼻子,还好闭合得很好的嘴巴。对了,不能漏掉那一撮胡子。

    最后,她在这张脸旁边写上三个字:羊亦丰。

    当她做完这些,才恍然,不对了,不对了!

    她赶紧用手掌把石桌上的画抹掉。其实用手指轻轻画的,谁又能看出上面是什么呢。

    但她还是很担心被人发现,就把整块石桌都抹过一遍,才安心。

    我真的完了。高甜把脑袋靠在石桌上,似乎这样能把自己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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