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驴医生是我的 - 第六章 医院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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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良久,“哦~”。高甜的脸莫名地有些温热。

    羊亦丰磨药期间,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高甜也不愿主动找话说。同时,医馆里也没有进来过一个人。

    这是高甜和羊亦丰两人的世界。

    高甜只是无意看了一眼羊亦丰磨药的场景,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转移自己的视线。

    她看到的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个梦境中的人。他的气息像一股暖流缓缓流向自己,他的五官看起来也搭配得非常完美。他认真做事的时候,明明那么安静,高甜却感受到他的内心热情似火。

    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当事人才能体会。所以高甜竟看呆了,所以羊亦丰说话的时候,她失态。

    高甜接过药,“羊医生,这多少钱?”

    “一块。”羊亦丰说。

    “一块?”高甜吃惊地问。

    “是一块,怎么了?”羊亦丰问。

    “一块你也好意思收我,我们是邻居。”高甜说。

    羊亦丰反应过来,笑笑说,“一块就不收了,送你。”好像在赔礼道歉。

    羊亦丰第一次笑了,虽然不是很开心的笑,是很客气地笑。但这笑却把高甜融化了。

    高甜赶紧接了药,走了。

    高甜回到学校,用羊亦丰磨的药汁洗了两次之后,眼睛果然一点事都没了,世界一片光明。

    接下来,就是继续复习高考,但是某种情绪已经不知不觉影响着她。

    高甜按照计划复习英语。每一项都做得很好,复习的效率也很高。但同昨天复习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有好几次她都不愿去看试卷,试卷中密密麻麻地字入她眼里,又很快从眼里跳出来。她的心情浮躁起来。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诫自己马上就要高考了。她说今天还有很多任务要做,快给我把心沉下来,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最有用的地方。

    她确实做到了,不能不说她的控制力非常好。莫名浮躁的心情影响不了她,她和往常一样按计划完成了复习。

    到了晚上,她又沉沉睡去。疲惫的大脑渴望休息,就如口渴的人渴望喝水。

    高质量的睡眠就是在精疲力竭之后,全身的每个组织,每个器官,每块肌肉都进入休息状态。没有一个细胞还有精力,没有一个细胞还处于兴奋状态。当从高质量的睡眠中醒过来,就如次日清晨的到来,来年春天的复苏。

    高甜这晚,就难得的有了一次高质量的睡眠。她醒来,完全清醒了,不需要几分钟的缓冲时间,全身精力充沛,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一个腾翻从床上跳起来,像武侠小说中武功高强的人那样。

    这些自然只在她在心中想想而已。即使她真的有武侠小说中高手的身手,她也绝不会那么干的。因为此刻天还非常黑,完全没有黎明的迹象。

    高甜的宿舍在了12个人,她的位置是靠门左边的第一个位置的上铺。而这个位置刚好是一扇窗户,窗户是不带窗帘的,不然宿舍阿姨怎么能通过窗户查看里面的人是否安静就寝。

    有光从窗户射进来,是很弱的光。黄黄的,淡淡的,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高甜从被子中伸出左手臂,完美的线条,修长的手指,长短胖瘦都刚刚好。手臂在淡黄色的光线中熠熠发光,一颗圆形的宝石更是与众不同的。这颗宝石其实只是高甜带在手上的价值两元的电子手表,哈哈~被忽悠了吧~但在那样的时候,那样的光线下,你把它想象着任何一件东西都是可以的。

    高甜借着微弱的光定睛一看,才2点半不到一点。

    她失眠了,真让她伤心。她经历过失眠,知道这样的晚是最漫长,难熬的。每一分钟都被拉得无限长,即使你数数数到1000,你还是不知道哪一刻才能睡去。直到你真到要睡去的前一分钟,你大脑的精力都是非常好的,不会随时间而减弱一点点。到那前一分钟,大脑的精力会直线下降,如瀑布之水倾斜而下。那一刻,你会非常安心,非常满足地告诉自己,终于要睡了。

    她该怎样打发时间,让时间过得快些。

    她蹑手蹑脚地起来上了个厕所,对着镜子理理头发,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把洗手间的摆放的东西整理一遍。然后在蹑手蹑脚地爬到上铺,躺下。

    她赶紧看看电子表,才过了5分钟。

    我的天那,谁把我打晕也好的,只有能醒来就是天明,她不想熬剩下的分分秒秒。

    这种情况,有过失眠的人都能体会。

    怎么办?怎么办?想想什么吧,高甜对自己说。

    想和高考相关的东西吧?某个数学公式,或者某个复杂的化学公式。她逼迫自己这样去做,但效果很不好。她的大脑在排斥。

    有个不可逃避的问题摆在我面前,一直都假装无视它,此刻给我一个失眠的夜,看来是让我真面和它决战了。

    应该是这样,这是天意的安排,高甜想。

    高甜把她的敌人罗列出来:奶奶、母亲、自己。

    也许每个人都会对未来恐慌,在某些时候,正在做选择的人和做好选择的人。

    十八年了,和奶奶相依相偎了十八年,却到了终于要分别的时候。在远处的城市上学,可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一是来回的路费不少,二来时间也不充足。等到放暑假了,高甜又打算着找些活干,自食其力,女儿当自强。这么一来,暑假其实回家,也呆不上几天。

    奶奶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就妈妈一个儿女。妈妈是不会回乡下和奶奶住的,除非奶奶身体不好的时候,回家照顾几天。

    那奶奶就成了空巢老人。谁陪她说话,谁陪她赶集,谁陪她吃饭,谁陪她看电视。。。。。。

    现在的社会已经不存在饿肚子的了,但精神的贫穷同时可怕。在精神上贫穷的人会在某个时刻莫名伤神,他们很少会真正高兴。

    高甜想到,自己在家的时候,有点什么好事,比如玉米长大了,鸡下了好几个蛋,庆祝传统节日的时候,奶奶总会笑咪咪地和自己说一番。如果自己长年不在家,那么这些事她都不会那么在意了。

    奶奶对自己也是有依赖的。

    然而,现在社会就是要出去见世面的。不能一直呆在一个小镇上,同村人结婚,或者进村人结婚。

    总之,离别是一定的。

    高甜又想到,村里的其他姑娘。他们去外面打工,结识了四面八方的人。好几个都嫁到四面八方去了。有嫁湖南的,有家江西的,有嫁广东的,有嫁福建的,有嫁浙江的,有嫁江苏的,等等等。

    而村里的那些男孩子,找回来的姑娘也是很远的。他们暂且每年过年会在家呆上一段时间。而另外听班上同学说起的大学生,都在一线、二线城市落户了,没有回来。

    这是时下的趋势。

    由此,高甜想到,自己会在某间名牌大学上学,毕业在那里找工作,找老公,然后住下来。还怎么会想到乡下的根。

    这样的话,自己和奶奶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每年在家呆一个礼拜,就算奶奶再活二十年,和奶奶呆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也只有20个礼拜。也就是5个月的时间。此余生就只有5个月的时间。

    幸好的这5个月不是一次用完,而是时间隧道,一会穿越进去,一会穿越进去。

    但,这都是让高甜痛苦的。

    我不能这样,不能随大流。这样,我会有很多的悔恨。

    但是我该怎么做呢????

    高甜继续想着下一个问题:母亲。

    母亲不亲,丢下自己,去了城里。高甜没有和母亲一起生活过,她不知道母亲喜欢吃什么菜,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没有被母亲骂过,表扬过,抱过,亲过,至她记事以来。

    母亲是空洞的,只是一个名词,称呼。只是一通电话里的声音。

    但是,她却牢记了母亲的生日,她在母亲节的时候,会有小小的忧伤。

    高甜是愿意和母亲一起生活的,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有继父一起生活。弟第和继父会接纳她吗?她会讨这两个人的喜欢吗?如果他们都不喜欢自己,和母亲吵起来呢?也有可能,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后,母亲也不喜欢自己呢?

    她不愿冒这样的风险,宁可保持距离。

    这么说来,就不该去上海上学了。但母亲一定会伤心的,她好几次提出和她一起住,也许是希望能弥补对高甜。

    高白云,你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你不用弥补我什么,你给我生命,还给了我一个疼我爱我的奶奶,我是感激你的。

    不过,怎么才有足够的理由拒绝母亲的请求?

    最后就到自己身上了。

    我该做什么?高甜自信,只要自己把心思花在某个行业上,即使做不到最好,也能做得比一般人好。那么她该把自己一半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哪才是有价值的?

    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利?这些都太虚了。高甜才不会把自己看成圣人,她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她也应该融入到小老百姓的生活中去。

    平凡,是对自己一生最好的定义。

    在平凡的人生中尽量做不平凡的事,让自己有那么点光芒。

    高甜开始在心中搜索有那么点光芒的人,然后真的有一个人出现了。

    是他?高甜心中一惊。

    就是那浑身冒着冷气的人,一个才刚刚认识的人。

    不可能!这么冷的人,怎么会有光芒呢?高甜很快推倒了自己的想法。

    羊亦丰,高甜一字一字地念着这个名字。

    高甜开始分析:此人,男。身高算中等,从长相看,脸上肉太少,没福气的。眉毛,黑而细,没有凶相。双眼皮,大眼睛,目光深邃,属于好看的眼睛,也给人一点阴暗的感觉。

    爱好,行为习惯,不知。从穿着来看,低调而且极度整洁。

    再从皮肤看,是少见的细腻和光滑。

    经这么一分析,高甜才发现此人确实和别人有不同之处。但,若不分析,简简单单看一眼,又是融入小老百姓中的。

    按马头公爷爷说的,羊亦丰家算是富有的,但他为什么要来到乡下生活呢?还开了个医馆。

    羊亦丰对高甜来说,就像个外星人。一个迷一样的人。他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高甜继续开动小脑袋瓜子,突然意识到不对:我为什么对一个外人这么关心。一个人是医生,开医馆看病是很自然的事,他总不会像小日本鬼子一样在这里弄什么病毒,拿镇上的百姓做人体试验吧?

    额,我是不是抗日看多了?高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放一放,下一个问题。

    如果他有不可告人的过去,难道说他杀过人,或者作为医生,间接地杀过人?

    这倒是有可能的,不然他的性格为什么这么冷。当他在医生的角度对待病人就特别细心,特别热情,当他拖下医生的身份,就冷冰冰的,爱理不理?

    也或者,他只是对我这样。如果他真是对我这样,难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吗?

    由此,高甜想到。必须要找机会在上大学之前,对羊亦丰有所了解,起码要确定他是不是危险份子?

    高甜想想,觉得有些好笑。本来是思考自己人生的重大问题,现在变成关于另一个人的问题。

    不行,明天就跑到‘不为名医馆’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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