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追寻者 - 第二十五章 兵器之称

    达也坐在调校机前面，真由美隔着机械——但两人看不见彼此——坐在另一边。学生会成员与各社团社长围在桐原身边。

    首先是启动调校机，这个阶段就有坏心眼的目光注视达也的手，不过达也平常就在操作复杂程度远胜于此的调校机器，所以这项程序即使打瞌睡也不会出错。他流畅完成测量准备的工作，以扑克脸无视于嫌恶的视线。

    达也的课题是将真由美的cad设定复制到竞赛用cad，调校为随时能使用的状况，但完全不变更启动式。

    对于达也来说这种事其实是很简单的，不过达也知道这件事的缺陷，主观上达也并不赞成这样，但是他要做的就只是回应真由美的信任而已。

    机器的测量并不完美，所以达也同时也在自己测量。虽然没用到一些魔法，但是他是可以直接进行精准到分子级的调整的，只凭现在这种情况下的眼睛。

    能对达也的功力有一定的了解的只有梓为首的工程师团队，他们的感觉自然就只有【恐怖】二字。

    基于【完全不变更启动式】的条件，调校很快就结束了。

    手法快得令观众觉得不够尽兴。

    接着立刻进行测试。

    真由美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不管是她的演技还是她的信任又或者两者皆有可能，总之达也很感谢她。

    达也调校的cad运作起来，和真由美爱用的cad并不同相同。

    效率差距非常明显。

    感觉上来评价，达也的cad并不像是演算辅助装置，而是如枪械一般的武器。

    真由美要做的只是像枪械扣动扳机一样来对cad下达指令并提供想子而已。

    当然，这只是感觉。

    达也虽然再调校中运用了不少自己的研究成果，比如让常人使用魔法的兵器【导力器】的资料。但是达也依然是保留了cad的特性，只不过是效率有些高了而已。

    结果自然是毫无异议的通过了。

    达也的研究成果很多。

    这点谁都知道，一般达也会把成果保留在需要使用的时候使用，或者在需要使用前再公布。

    比如说现在。

    “ok，牛山先生，今天的试作品是这个。”

    达也递出一个手机终端装置造型的cad递给一名高挑却丝毫没有瘦弱气息，身穿灰色作业服的技师。

    牛山目不转睛凝视了十秒左右。

    这个名为t—七型的试作cad，是牛山基于某种目的为达也准备的。

    试作机内部已经安装软体，就代表……

    “难道这是……飞行演算装置？”

    从达也手中拿起cad的手指微微颤抖。

    “是的，我请牛山先生制作的这个试作硬体，已经写入常驻型重力控制魔法的启动式。这个试作机很容易改写系统，非常好用。”

    “那么测试……”

    “和往常一样，只有我与深雪测试过，但我们毕竟不算是普通魔法师。”

    周围传来屏息声，而且不只是一两人，听到他们交谈的人都绷紧表情凝视牛山的手。

    “……阿哲，研究所现在有几支t—七型？”

    终于，牛山以还算平静的语气询问部下。

    得到【十支】这个答案之后，半闭的双眼猛然瞪大。

    “混帐！只有十支？为什么没补！

    什么？晚点再下单，先把现有的全部装到调校机，完整复制少爷写的系统！

    阿弘，叫所有测试员过来！什么？有人休假？

    管他那么多！

    去捆住脖子拖过来！

    其他的家伙全部停止手边工作，准备进行精密测量！

    你们真的懂吗？这是飞行术式！会改写现代魔法的历史啊！”

    虽然达也主观意义上觉得牛山先生是有些过于激动了，不过并不是不能理会这种心情。

    毕竟不是玩了一年飞行的深雪，这样的反应在意料之内。

    结果自然是成功了，达也都发明一年以上了基本就是个完全的成品，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直接就是完美投产就行了，达也已经可以想象到即将形成的波动了。

    达也他们和牛山道别离开研究所，在即将抵达玄关大厅的走廊，巧遇不想遇见的人。

    “深雪大小姐，好久不见。”

    “久违了，青木先生。我才该说好久不见，不过在场并不是只有我。父亲似乎也别来无恙，感谢您上次打电话过来，但我认为，偶尔向亲生儿子打声招呼也不会遭天谴吧？”

    流利回应的娇怜话语带刺宛如荆棘，但对方的脸皮与防御都厚得不会被区区玫瑰刺伤。

    “大小姐，请容属下直言，本人青木担任四叶家的执事，身负四叶家财产管理一职，您要求我向区区随扈礼貌问候也不太对，毕竟家有家规。”

    “他是我的哥哥。”

    “恕属下冒昧，家中所有人都希望深雪大小姐继承四叶家。他只不过是大小姐的护卫，您和那个人的立场并不相同。”

    “且慢，青木先生，我知道这时候插嘴很没礼貌，但您这番话有失分寸。”

    “无所谓。即使只是区区随扈，你依然是深夜大人之子，即使稍微误解礼仪，我也只能不得已容忍。”

    “刚才听您说，服侍四叶家的所有人都希望深雪成为四叶家下一任当家，这番话对于其他候选人实在不妥吧？姨母应该还没指定继承人，还是说您已经得知姨母内定的人选？”

    起来精明干练，比起执事更像律师的壮年绅士，对十六岁少年的指摘哑口无言。

    “如果姨母心意已决，我得让深雪进行各方面的准备才行。趁今天这个好机会，还请您务必告诉我。”

    达也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平板语气询问。

    “……真夜大人还没有任何指示。”

    青木以有苦难言的表情回答。

    “知道吗？青木先生，欺负你这样的弱智真的很无聊，让人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注意好你我的差距，虽然你是四叶的管家，但是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姨母绝对不会有任何表示。

    请你记住这点。”

    “达也，别说了。”

    至今沉默的达也父亲——司波龙郎，袒护哑口无言僵在原地的青木，出面制止达也。

    “请您住嘴，相比起青木先生，你的存在只不过是占了名义的以及深雪的天分所带来的好处而已。

    去掉这一点，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优点的人而已。

    相比之下，我这个【兵器】在各方面能力和作用都碾压了你十倍以上。”

    达也以【兵器】自称。

    因为原本的达也内心没有情感这种功能。

    没有强烈的愤怒、强烈的悲伤、强烈的嫉妒、怨恨、憎恶、过剩的食欲、过剩的性欲、过剩的睡欲，以及……恋爱的情感。

    他不会因为愤怒而忘我。

    不会活在悲叹中。

    不会因为嫉妒而苦恼。

    没有怨恨，没有憎恶。

    不会倾心于异性。

    有食欲，却不会产生暴食欲望。

    有性欲，却不会产生**欲望。

    有睡欲，却不会产生贪睡欲望。

    全世界只有他母亲会使用的特殊魔法，抹灭了他内心情感与欲望的最强烈部分。

    他没有憎恨母亲。

    也没有生气。

    因为他【无法】真正愤怒，也【无法】真正憎恨。

    她们唯一留给他的【强烈情绪】，是基于达也在四叶一族中所被赋予的义务，而刻意留下的唯一情感。

    当然不是对于这位父亲的亲情。

    达也就这么搂着啜泣的深雪没有告别，直接离开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