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混乱与规则 - 第七章 琴与箫

    叶，疲倦的蝴蝶。无声无息的，坠入凡尘。纤纤细手，托起这一份羁绊。微微泛黄的枯叶，仿佛仍在怀念曾经的故乡，身体弓起去追求心中的居所，那一个温暖的家。也许是怕惊起残留的情愫，她轻轻地叹息一声。缓缓放下手中不屈的生命，眼神却望向院中。入秋了，淡淡的清风拂过院中那颗孤独的梧桐树，片片落叶，用自己的生命，去完成最后一段舞蹈，代表歌剧的完美落幕。可惜用燃烧生命去完成的舞蹈，却没有掌声，甚至没有观众，有的只是弥漫天空瓣瓣落红。就像爱的华尔兹，落叶与残花相互缠绕，又像相互哀怜。花谢花落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可他们有彼此同伴，我那，陪伴我的只有调皮的清风，潺潺的溪流。心中的阿郎，犹如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即。拈一朵尚且完好的红花，精心打扮，又给谁看。香扑轻抹痴梳镜，坐等深闺空影帘。一天天的叹息，换来的只有空中滑过只影单鸿，声声啼鸣。如今，秋已经悄然来临，阿郎却不见踪影。正是何所谓新愁，离人心上秋。

    轻移莲步，向院中踱去。娇嫩的手掌怜惜般抚摸着梧桐树，指尖下不时传来滞涩的粗糙感，就像抚摸他的手。绕树一匝，又向玉石台前走去。往昔热热闹闹的玉台在此时破显得有些冷清，此时平滑的玉台却成为灰尘与水珠的乐园。娥眉微微一蹙，心中美妙的记忆仍未散去，但梦中的玉台是这样吗。玉台边上的凹痕已成为不可磨灭的印记，通过它才能想起那些日子。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究竟过了多少日子，陌生逐渐漫上心头，当一切成为往事，随风散去。我却要做追风使者，去追寻心中的牵挂。逐浪天涯的你，这段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可对我来说，是千千万万的难眠之夜。辗转反复，只因心系天涯。漂泊他乡的浪子，你可知道断肠人家的苦痛，你可知道滑过脸庞的晶莹水珠不只只是雨水。杨柳霜桥桃花水，水流人走影空痩。

    如今你最爱的梧桐树，叶落归根。你却在哪里。昔日的欢乐早早被忧愁取代，过去欢快的箫声如今却幽怨离愁。恨你吗，不，我不恨，如果再让命运做出一次选择，我还选择如此。只因有你，君亦无悔，妾更无悔。说我痴也好，说我笨也罢。一切只为你。转过身去，想快步离开这片愁海，怕再次勾起心中的痛楚。

    悠长的琴声，突兀从背后传来，灵魂深处随之悸动。可她却赌气般不扭头，望向远方，但手指却在玩弄裙摆，亮盈盈双眼蕴含着泪水。心中幻想许久的声音未传来，只有悠扬的琴声从未间断，她好奇地转过头去。一袭青衫，瞬间来到她的面前。她故作生气的问道：“你。。。”可话未说完，回答她的是一个长长的令人窒息的吻。红晕逐渐爬上精致的脸庞，原本想推开他的双手却无力的垂下。却又猛的抬起抓住他的衣角，害怕再次失去，即使她知道放荡不羁的他会再次离去，她也不顾，死死抓住。

    抱住他，时间仿佛回到过去。那时的他无名无姓，居无定所，却常常在凰鸣国首都著名的天青楼弹琴。高超的琴技吸引无数女子为之亲媚，但他只是日复一日的在帘后弹琴。细腻的琴声忽如湍急的河流，又如巍峨高大的山岭，再如平静的一湖春水。而原本平静的一切由于她的到来，像投入镜湖的粒粒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她以一曲《枉凝眉》使得所有人听得如痴如醉，原本似流水般的琴声竟在这一刻停歇。

    不知何时，雨悄然降临，寒意将她的思绪浇回现在，仍是那一袭青衫，但打落的雨珠在青衫上层层晕染。衣衫下的她竟没有丝毫被淋到，她抬起头，望向他，在他的眼中她找到的只有呵护与爱意。她急忙娇羞的低下头，千年不化的寒冰竟在此刻解冻，他微微一笑，这下红晕彻底爬满脸颊，双手无错的蹂躏着裙摆。

    原本充满笑意的脸庞突然僵住，他粗暴地推开身前贴靠的她，她疑惑的抬起头，却看见此生难忘的事情。一柄利剑穿透他的身体，鲜血逐渐扩散，远远望去，那抹血迹就像盛开在草原上的红花。僵住的笑容再次解冻，他看向她，努力的嘬着嘴唇，仿佛要说什么。只有她知道，未说出的话是：落璃，可惜不能再见。

    他毅然的回头，眼角边却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身为冰神罗刹的你竟会为一个仇家的女人哭泣，真是可笑，你这个血剑堂的败类。临死前背后的黑衣人讥讽道。然而战局并未结束，四面八方又出现无数的黑衣人。看来我们被包围了，捂着胸前的伤口，他说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指教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