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灭 - 第七十四章 幻境中煎熬

    水滴幻境内，转眼间三天已过，今日便是林昊与岚岚的大婚之日，林昊的父母在忙里忙外，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嬴宁奶奶、龙将爷爷、阎罗、阿布等都在，就连曾经死在林昊面前的康叔康婶如今也是好端端的，一脸笑意地给林昊主持婚礼。

    有那么一瞬间，林昊反而会觉得曾经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而现在，才是一种真实。

    虚者幻，幻者虚；实者存，存者实。虚虚实实，凭于一心。

    “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林昊心中暗暗的欣喜。

    林昊的心，开始有些靠近虚幻，接受虚幻，那么虚幻对于林昊，也就是实！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康叔高昂的声音里透出高兴。

    一系列的流程，林昊接受着族人与朋友们的祝福，携着妻子岚岚的手，心里格外的踏实。

    幻境时光匆匆，转眼间已过半月。

    林昊正盘膝在院内修炼，这幻境内修炼，居然和外界一模一样。虽然拥有了眼前的一切，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一切，林昊还是不忘修炼。

    “呕！”坐在林昊身畔、温柔看着林昊修炼的岚岚突然面色微变，作呕吐状，惊醒了林昊。

    “丫头，你怎么了？”林昊立刻起身，搀扶着岚岚，关心地问道。

    “我、我没事，就是有些恶心，呕……”说着岚岚又是一阵干呕。

    林昊立刻将岚岚搀扶到床上，叫来村中的懂得医术的康叔前来诊断。

    “小昊啊，恭喜你啊，岚岚有喜了！”林康放下岚岚的脉搏，一脸喜色地和林昊说道。

    “有喜了？我要做爸爸了？”林昊一愣，站在原地呢喃着，接着才大声呼喊道：“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哈哈……”

    初为人父的喜悦。

    笑声不断。

    时光匆匆，十月怀胎，在林昊的悉心照顾下，小宝宝呱呱落地，林昊喜上眉梢，抱着襁褓中的孩提，看着满脸汗水的岚岚，乐得合不拢嘴。

    光阴似水，两年岁月，蹒跚学步的林梦遥扑到林昊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叫着父亲，林昊抱着林梦遥，很是享受这种天伦之乐。

    林梦遥，这个名字，是林昊取得，寓意着梦很近，却又很遥远，也表现了林昊心中的想法。

    天伦之乐，亲情，爱情，友情，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在林昊内心的最深处，每当林昊面对他们，他总要扪心自问一番，父母还是自己的父母么？族人还是自己的族人么？自己在这享受着一切，现实的父母、族人怎么办？爷爷和岚岚的仇谁来报？康叔康婶和族人的仇谁来报？

    “应该这样下去么？”林昊感觉一阵头大，心中不止一次地这么问自己。

    幻境，从一开始，林昊便知晓了这一切，尽皆是虚幻，但是从看到爷爷和岚岚后，林昊心中便尝试着接受，接受后便一点点深陷其中，开始留恋眼前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心中想要的，所以林昊并未抵触，反而一点点放开身心去享受，多享受一分，就深陷一分，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昊会迷糊、会彷徨，何为虚，何为实，至少眼前所有的一切，爷爷父母的陪伴，妻子岚岚的相随，兄弟朋友的欢愉，族人们的关怀，相伴两年。

    幻境的煎熬，是你明明知晓一切都是虚妄，却又不舍斩断，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内心深处最渴望的。

    “若能涅槃重生，该是多好。”

    ……

    村庄不远处的小山上，林昊站立在山顶之上，山风呼啸，青丝飞舞，一袭黑衣长袍随风猎猎作响。

    林昊仰首猛灌下一口烈酒，辛辣感充满胸腔。

    “贪图眼前的虚幻！”又是一口烈酒下肚。

    “可是我的父母、我的族人还等着我呢，还有血海深仇等着我呢！”

    “阎罗大哥说，人死尚有复生的可能，爷爷和岚岚，都有复生的机会，我若是在这贪图着一切，那爷爷和岚岚谁来复生？”

    “我不能再这样贪图这虚幻的幸福！”

    一边喝着酒，心中也在不停地挣扎。

    一阵香风袭来，一双纤细的手揽住林昊的肩膀，轻声话语涌进耳朵：“怎么在这喝闷酒呀？在想什么呢？”

    林昊别过头，看着岚岚精致的容颜，因为已为人妻，如今的岚岚，面容凭添几分成熟，比起当初，有种别样的美，性格也由以前的好动，变得安静许多，此刻靠在林昊的肩膀上，更显得温柔贤惠。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离开了。”林昊咪了一口酒，缓缓的，轻声说道。

    “离开？去哪？”岚岚听后顿时显得有些紧张，抱着林昊的臂膀更紧了几分。

    幻境的一切，源自于现实，岚岚的反应，让林昊心中微痛。

    “去我该去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林昊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远方。

    “那、你还回来么？”岚岚沉默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声音颤抖，已有哽咽之音。

    林昊左手抱着岚岚，右手摸着胸前的牙印。取舍，就在一瞬间，可林昊，却觉得万般困难，久久不语，任凭山风吹得长袍呼呼作响。

    翌日，力族主事大厅内。

    林昊将众人聚集起来，林昊的父母和族人几乎都在，因为林昊说有重要的事和大家宣布，搞得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对林昊这反常的举动，岚岚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

    “族长。”林振天走进大厅，众人皆点头招呼道。

    “岚岚，你知道昊儿召集大家所为何事么？”林振天走到岚岚身边问道，众人皆竖着耳朵倾听。

    “爷爷，我也不太清楚。”岚岚低头轻声说道。

    “那就等昊儿来了再说吧。”林振天便不再追问。

    不多时，林昊抱着儿子林梦遥来到了大厅之上，人群变得嘈杂起来，都想询问林昊。

    “昊儿，你叫大家来，有何事？”林振天示意众人安静，朗声问道。

    林昊看了眼怀中的林梦遥，眼中满是溺爱与不舍，又环视了众人一眼，沉声地说道：“这次把大家叫来，是要和大家告别的！”

    “告别？”人群仿佛炸开了锅，再次嘈杂起来。

    “父亲，你要出远门么？”在林昊怀中的林梦遥奶声奶气地说道，边说，还伸出纤细的胳膊，抱着林昊的脖子，“我不要父亲走，我不要父亲走……”不舍之情表露无遗。

    “昊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振天沉声说道。

    “感谢大家两年时间的相伴，虽说是虚妄，但一切都我心中之所想，也算是满足我自己那小小的欲望，可我总不能一直沉浸在虚妄中，还有更多的责任在我身上，我得把自己的担子扛起来！”林昊环视众人，语气平缓地说道。

    众人却是听得一头雾水，林昊也不理会，将林梦遥交给岚岚的怀中，深深地看了眼岚岚，随后眼神露出决绝之色。

    “不要！”岚岚看到林昊眼神，抱着林梦遥，歇斯底里地吼道。

    林昊不作理会，心神向着四周扩散，精神力排山倒海般迸发而出，四周一阵颤动，众人仿佛定格一般，就连岚岚眼角滴下的眼泪也停在了半空。

    “破！”林昊一声低吼，可是空间却依旧定格。

    林昊一咬牙，心神狂泻而出，覆盖四周空间，一口鲜血喷出，眼中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给我破！”

    “砰！”所有的一切，就如同玻璃一般破碎，林昊胸前起伏，深吸一口气，闭目站在原地。